第49章
簡臨嘚瑟了一個中午, 直到下午開始工作時才勉強恢複正常。
而謝知奕戴着帽子跟在簡臨身側,像是個新招的小助理似的,只有靠得近才隐約能發現點端倪——新招的小助理也漂亮得太過分了。
謝知奕時不時跟在簡臨身旁, 看他和美術組的各位形容着布景的大致樣子,看着簡臨舉着攝像機在布景旁研究最合适的拍攝角度, 只覺得簡臨工作的時候簡直是帥極了。
那是種和科研人員完全不同的帥氣——科研人員的性格再怎麽活潑, 能釘在位置上做科研, 工作時都是認真而安靜的。
然而簡臨卻是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嚴肅。
“這片廢墟造景需要從這邊打光,把這一大片空出來……”
簡臨皺着眉跟片場美術組的人溝通,他揮着手, 舉手投足間都有種毋庸置疑的威嚴感。
四月的天氣已經有點熱了,在室外環境中沒一會兒便要喝水。
謝知奕抱着兩瓶礦泉水, 等簡臨的口渴時,就擰開蓋子遞過去。
簡臨接過水瓶喝了口,再偏頭的時候,神色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要是讓媒體拍到了, 指定說我耍大牌, 連礦泉水瓶都要別人幫忙擰開。”
“那要怎麽做?”謝知奕茫然的眨着眼睛, 整個人乖得簡臨心肝都顫。
簡臨也不再逗他, 只笑着把水瓶遞過去,對着謝知奕眨眨眼:“你也喝一口, 就不算我耍大牌了。”
謝知奕乖乖的接着水瓶, 對着瓶口喝了點。
他蓋上蓋子, 繼續抱着設定集跟在簡臨身側,時不時翻看設定集的內容, 跟随簡臨的思路去想象具體的造景。
一整天下來,謝知奕感覺人都快被曬得蔫了。
“等拍攝的時候, 你又要黑好幾個度。”謝知奕看着簡臨的臉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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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臨摸摸臉,仔細思考了下塗防曬霜的可能性。
然而現場的環境下,塗防曬霜根本防止不了被太陽曬傷。
于是下午出場的時間,謝知奕幹脆撐了把太陽傘,幫他和簡臨都擋着太陽。
助理眼睜睜看着向來說一不二的簡臨打起了傘,沉默的轉過身後,把消息傳給了陳猛。
陳猛狠狠的閉閉眼睛,又壓着嗓音道:“提醒一下簡臨,片場的預制板不隔音,讓他注意節制。”
上次簡臨見到陳猛的時候,還跟他說沒表白。
陳猛不信。
陳猛覺得自己受到了手下藝人的欺騙。
你們兩個都那樣了,怎麽可能還沒表白?已婚人士都得吃你倆的狗糧!
助理作為中間人,只能把陳猛的訴求傳達給了簡臨。
簡臨:“?”
簡臨默默看向謝知奕。
謝知奕皮膚白,稍稍紅了臉,便暈染一片,紅霞似的襯得一雙眼睛霧蒙蒙的。
簡臨勉強壓下心跳,挑眉跟助理說:“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助理呵呵笑着。
分寸個屁。
你眼神想吃人。
等助理走了,簡臨才伸出手去勾謝知奕的指頭:“謝老師,你說別人勸我們兩個節制,你怎麽看?”
“是勸你,與我無關。”謝知奕抽回手。
簡臨卻不依不饒的靠近,偏要罪魁禍首給自己個說法。
“要不是有謝老師在,哪有人誤會我節制不節制的?還不是謝老師的錯?”簡臨用手背輕輕碰碰謝知奕的手背,肌膚間觸碰的酥麻觸感讓謝知奕的手背發麻。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平複呼吸,然而簡臨的靠近卻讓謝知奕的身體繃直。
“謝老師在緊張什麽,男生和男生牽個手很正常嘛,謝老師怕什麽呢。”簡臨的眼底含笑。
美術組的人離得遠遠的在布景,助理去後面和副導演商量事情。
整個中央空地只站着他們兩個人,在黑色的太陽傘下,他悄悄地用指尖去勾着他的手指。
撩人得很。
謝知奕控制不住心跳的速度。
他也覺得自己有點沒用,随便被簡臨撩撥幾句就心跳失速。
“等你什麽時候告白了,再來撩我。”謝知奕慢慢說道:“看看咱們兩個誰先。”
“可是我現在就喜歡謝老師,如果我現在就表白的話,算我贏嗎?”
簡臨的語調含着笑意。
但很快他又說道:“但我不會,我得等什麽時候能讓謝老師風風光光嫁給我的時候,我再和謝老師說那聲表白。我得讓所有人都聽見。”
他不想隐瞞謝知奕的存在,也不樂意隐瞞。
簡臨寧願向全世界宣告謝知奕的存在,讓所有人看到謝知奕時,就知道他是簡臨的。
那樣才不會像以前似的,只是分開了,就幾乎再也找不見了。
“我會比你快的。”謝知奕反手握住了簡臨的手腕。
他在片場陪了簡臨整整三天的時間。
片場的環境很苦,工作人員的工作更辛苦——各種道具布景都要商量,簡臨和對方溝通了幾次,才調整好一個小細節。
謝知奕看在眼裏,只覺得認真工作的簡臨簡直帥得很。
他每天亦步亦趨的跟在簡臨身邊,時不時的記錄要求,拿着小本本乖乖的跟着簡臨,惹得簡臨工作之餘簡直想要直接拉過謝知奕狠狠親一口。
只可惜不行,他還得工作。
簡臨越想越覺得陰郁,工作起來的時候氣勢更足了。
三天時間,片場枯燥的布景工作也不再煩擾人,只要謝知奕跟着,簡臨的心情就會很好。
“像是我的小跟班。”簡臨剛剛吼過人,嗓子都啞了,謝知奕遞過水瓶,他一邊咬着瓶口喝水,一邊含含糊糊的看着他笑。
謝知奕搓搓臉頰,只覺得面頰上的熱意愈發的旺盛。
簡臨放下水瓶,低着頭給謝知奕展示他畫的分鏡。
“感覺好像有點怪。”簡臨比照着分鏡,看着眼前的布景,卻一時間說不上究竟是哪裏有問題。
“是不是這……”謝知奕指了個東西:“這個設備好像跟你的設定……不對。”
設定相駁。
簡臨愣了下,他立刻招呼美術組的人上前,讨論了半個多小時,又打了好幾個電話才确認要更改一部分布景。
他弄完一切時,情緒已經有點疲倦了。
謝知奕沒說話,只是走到他身後幫他按着脖子。
簡臨笑了下:“要不是你,等布景做完了再改,要多花很多錢呢。”
“要多少?”
“可能電影就做不成了?”簡臨想到他的親爹,又緊跟着補充了一句:“可能沒法跟你告白的那種。”
“那不怕,那我就贏了。”
簡臨微微睜開眼,看着人來人往的片場,他回手勾住謝知奕的腰。
“不會的,肯定要跟你告白的。”
等分離的前一天,簡臨一大早緊緊抱着謝知奕的腰,不願意讓人起床。
謝知奕下午就要坐車回去,明天一大早還要去實驗室繼續實驗——簡臨舍不得,幹脆賴在床上不讓他動,用四肢擒住謝知奕的手腳,壓着他不肯起來。
“再陪我一會兒。”簡臨的嗓音沙啞,帶着點撒嬌的意思。“沒有你在,都沒有人盯着給我送水,也沒人幫我打太陽傘……我還得黑兩個度。”
“黑就黑了。”謝知奕捏捏簡臨的臉頰,只覺得這小子好不要臉!
“不行,黑了你就不要我了。”簡臨往謝知奕的懷裏鑽,偌大一只,謝知奕抱都抱不住。
他堪堪想要環住簡臨,簡臨卻捏着謝知奕的手腕抵在唇邊,在他的腕骨的皮膚上親了下。
皮膚與嘴唇的接觸如同羽毛搔過心髒。
謝知奕立刻想掙紮着逃開,簡臨卻抵着他不放。
“都要走了,我得留下點東西。”
簡臨的眼瞳黑漆漆的,謝知奕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攥住了。
他凝望着簡臨,而簡臨笑着在他的手腕處落下了個輕巧的親吻,那個親吻愈發的深,明明是落在手腕上的,卻讓謝知奕有種窒息的錯覺。
直到簡臨松開,謝知奕才發現自己的手腕上竟然落下了一個紅色的印記。
那痕跡印在手腕上,也不突兀。
然而卻是簡臨留下的隐秘的宣誓。
“有了這個……就算我的人了。”簡臨笑着。
“那我也得留個東西。”謝知奕悶悶道。
簡臨:“嗯?你打算留在哪?”
下一秒他的手腕也被謝知奕捉了過去。
等謝知奕下午坐車離開,簡臨在片場正和助理商量着後續的工作。
他突然皺着眉問道:“記得幾點了嗎?”
助理:“我看下……”
下一秒他看到簡臨舉起手,在空無一物的手腕上落着個牙印,圓溜溜的,像個手表似的。
“我看下表……”簡臨非常淡定的說道。
助理覺得簡臨指定是有點什麽大病。
“哦,看錯手了。”簡臨換只手看了下表:“謝知奕應該差不多到家了,我給他打個電話。”
說完簡臨就朝着場邊的座位走去。
助理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
他不确定——剛才簡臨的意思是不是,單純的跟他炫耀一下?
謝知奕回到工作崗位上後,還時不時能聽到學生讨論電影。
靈異喜劇片雖然不是簡臨首創,但是近年來卻從來沒出過什麽好電影,這部片質量好、票房也高,立刻成了清明節電影的讨論重點,也成了清明檔票房冠軍。
僅僅上映四天時間拿下七億票房,雖然清明檔後沒什麽假期為電影續航,然而亮眼的成績依舊讓那群期待着簡臨一蹶不振的人失望。
實驗室裏有個簡臨的忠實小粉絲。
謝知奕不大愛提自己的私生活,小粉絲也不在謝知奕面前提簡臨。
然而那次謝知奕出門忘了帶充電器,回實驗室取東西時聽到那小粉絲吐槽:“簡臨本人就是最大的影圈資本,跟我們謝教授簡直天生一對。”
謝知奕:“……”
他當晚回去的時候,稍微和簡臨說了點小粉絲的事。
簡臨疲憊了一天,才回到房間就聽到謝知奕軟着聲音說着“謝知奕簡臨天生一對”,只覺得心都要跟着化了。
他按着手機,語氣裏盈着笑意:“那謝教授覺得呢?”
“什麽?”
“謝知奕和簡臨天生一對這句話,謝教授覺得對不對?”那語氣仿佛帶着鈎子,撩得謝知奕去說些話。
謝知奕的嘴巴張了張,他看看手機,确認對方看不到自己,才慢慢道:“我覺得,挺對的。”
“只是沒想到你的小粉絲會這麽覺得。”
謝知奕前兩天休息的時候還悄悄上網搜過奕臨。
雖然奕臨的主頁大部分都是CP粉在團建,但也有幾個人在廣場上罵CP太假、簡臨扶貧,不知道是簡臨的唯粉,還是簡臨的黑粉。
總不會是所有人都支持他們在一起的——但謝知奕第一個遇到的簡臨唯粉,确實沒有反對。
“我很開心。”謝知奕的嘴角勾着:“所以打算找機會給他們放一下午的假。”
“謝老師這是以公謀私?”
“嗯,就是以公謀私。”謝知奕直言不諱道。
簡臨被謝知奕的直白弄得懵了。
他先是愣了一瞬,緊接着笑了起來。
謝知奕被簡臨笑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按着手機,顫着睫毛念到:“你別,別笑了。”
“那等你生日的時候,我在我的主頁抽獎,也以公謀私一次。”借着抽獎的機會給CP粉發點福利,正好也算是暗戳戳的表明态度。
簡臨默默地算着該給謝知奕送什麽禮物,卻被謝知奕打斷:“我們兩個生日就差一個月,你在我生日的時候抽獎?”
“不行嗎?”簡臨笑得有點欠揍。
謝知奕點點頭。
他算了算時間,等兩人生日的時候,他的實驗大概在收尾階段。
他趴在床上,枕着枕頭軟着嗓音和對面聊天,說到實驗室的趣事,又聊到片場的困難。
謝知奕的實驗進度推得很快,連他都懷疑是不是簡臨說話有什麽魔力。
“你說祝我們一切順利,幾個實驗就都順利完成了,真的好厲害啊。”謝知奕的眼睛亮晶晶的,而對面的簡臨幾乎能想象到謝知奕說話時的樣子。
他也忍不住撐着下颌,十分不要臉的跟電話對面求着福利:“那既然我幫了我們的謝老師這麽多忙,那謝老師要不要給我點好處?”
“什麽?”
“開開視頻,讓我看看謝老師在做什麽。”簡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下意識走到了鏡子前面開始整理形象。
上衣沾了土,他幹脆把上衣脫掉,又簡單洗了臉,确定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洋溢着帥氣,才重新趴到床上,等着謝知奕回複。
謝知奕過了半天才回消息:“好。”
他點了視頻通話,才接通,就看到對面的謝知奕穿着白襯衫,端坐在鏡頭前。
他的神色淡淡的,眼底盈着笑意,略長的頭發散碎的垂在耳側,把一張臉襯得又乖又漂亮。
那樣一張臉驟然放大,讓簡臨下意識往後靠了點。
他慶幸自己趴在床上、什麽都看不出來,然而一開口,嗓子卻啞得不像樣。
“是不是今天喊太多了?”謝知奕下意識問道。
簡臨用手指抵着喉嚨随便應了聲,然後握着水杯喝了口,才慢慢放松的看着對面的謝知奕。
“我……”簡臨原本打好的腹稿在看到謝知奕的瞬間,全都忘掉了。
他看着謝知奕,半天才憋出一句幹巴巴的:“我想你了。”
只要謝知奕出現在眼前,簡臨的眼睛裏就只有謝知奕這麽一個人了。
謝知奕又往前趴了點,貼到鏡頭前面,擡着眼睫,神色一派天真道:“怎麽看見我就說想我,嗯?不想說點別的?”
簡臨的喉嚨微動。
房間內太熱了,他的額角滲出點汗珠,皺着眉峰,兇巴巴的,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麽不禁逗,還想逗我。”謝知奕勾着嘴角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想和我l聊呢。”
簡臨第一次感受到熱量沖頭的感覺。
他的嘴唇張開,半晌都說不出一個字,目光緊緊地盯着屏幕對面的人,神色卻顯得更兇了。
謝知奕突然想到他回國後第一次和簡臨接觸的時候。
他也是冷着一張臉,兇巴巴地,戾氣重得差點把謝知奕吓跑了。
然而再看着眼前的簡臨,謝知奕才恍惚明白之前簡臨并不是在兇他——只是單純的緊張而已。
“簡臨。”謝知奕眨着眼睛,他的睫毛在臉頰上投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糾結的小模樣看得簡臨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忍不住靠近,還含笑問着:“剛才不還逗我嘛,怎麽自己先害羞了?”
“我……”害羞的謝知奕眼睫毛顫啊顫:“你……”
“想怎麽樣?”
“要不要真的l聊啊?”謝知奕擡手拉開了衣領,露出了一小片脖頸,緊接着要把衣服往下拉。
只不過還沒拽下去,謝知奕先停了動作。
他把手腕往前遞了遞:“你看,你留下的痕跡還在哦。”
簡臨猛地關上了屏幕。
他喘息着坐在原地,半晌才從燥熱的情緒中恢複過來,看看屏幕,再看看狼狽的自己,簡臨無奈的閉閉眼睛。
真是……
謝知奕自從發現簡臨也沒有那麽流氓後,偶爾也能在對方逗弄自己的時候反客為主,惹得簡臨先一步退縮。
金若楠的實驗進入了收尾階段,金若楠作為導師,要留下指導學生寫論文,而謝知奕則提前回了燕市。
他回家整理了一下午,第二天早上就問了趙成乾進度。
“已經到了。”趙成乾說話的語調都揚了起來:“方老都羨慕你的實驗室呢。”
新的精尖設備,還是禁售的,半導中心只要涉及相關方面研究的都盯着這臺機器,誰都想趕緊借着試上一試。
然而因為儀器是簡臨托關系買來的,而最初也是謝知奕要的,因此趙成乾拼了老命才勉強安撫下幾位教授。
謝知奕也笑起來。
他想起自己看到的幾篇論文,又搜了下相關企業放出的消息。
還好,還有時間。
他開開心心的給幾個已經預定好的人發了郵件,又詢問了趙成乾經費的調撥情況。
趙成乾砍掉了幾個小研究,把經費主要轉移到了方老、徐洋和謝知奕這——只是這種行為讓實驗室裏的其他人頗為不滿,實驗經費是定額的,半導體又是個很難出成果的學科,每次大家的經費都花得緊巴巴的,現在又要讓出一部分,任誰都不爽。
趙成乾又努力協調了許久,才勉強壓制住了實驗室內的不滿。
只是壓在謝知奕身上的壓力就更大了。
然而就在實驗快要開始的時候,有人找到了燕市半導體中心。
“兩百個億的投資?”趙成乾懵了下。
小點的公司根本不願意拿兩百億壓到一個不确定的技術投資上,能拿出幾個億的研發經費都實屬大方了,更多的是連研發的費用都不想出,跟着市場做點低端産業鏈組裝賺錢的生意,既保險又穩妥。
趙成乾先是一愣,又是狂喜。
只要投資一到位,他們的資金壓力就能緩解,謝知奕實驗的壓力小一點,說不定就能早日做出成果來。
“但是投資前可能需要你們半導體中心的謝知奕先生出來吃頓飯。”
趙成乾問了對方是什麽公司,一時間有點惴惴不安。
他跟謝知奕商量,謝知奕欣然同意,沒有半點猶豫,看得趙成乾都愣神。
“你知道那是誰的公司嗎?”
“誰?”謝知奕歪着頭問道。
他确實不大熟悉各個公司的領導。
“簡東耀的。”趙成乾憂心忡忡的,整張臉都寫滿了猶豫和糾結:“簡臨的爸爸。”
“啊?”謝知奕滿臉茫然。
——上學時候的簡臨不是這樣的!
謝知奕還記得上學時候的簡臨連買了幾包零食都要從生活費裏擠出來,跟爸媽賭氣藏到謝知奕的小家裏都要罵罵咧咧說要南下打工。
現在随手搜了搜簡東耀的資産狀況……
謝知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