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意愣了好幾秒,才問:“你讓鬼去找玩碟仙的?”◎
周意粉在直播間裏見到衆鬼對連曉星和周意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再對比昨天鬼附身的待遇,差點感動到落淚。
與此同時,在瑞喜大酒店外隔着一條馬路的停車場裏,停着一輛加長款高端商務車,其周圍不遠不近地分散着一些越野、商務、面包車,不着痕跡地圍成一個保護圈,将商務車保護起來。
商務車的內部裝修奢華,私密性極強,與駕駛位之間的隔板也升了起來,并且将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以确保信息不會外露。
車裏坐着的正是蓮花觀掌教真人連秀秀,和一個年齡約有二十五六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的五官長相明豔大氣,舉止矜貴中又帶着幹練利落勁,手指骨節分明,有着常年習武之人的力量感。她穿着襯衫,微敞的領口,露出一塊蓮花玉牌,與連曉星脖子上挂的那塊一模一樣。玉牌的料子質地,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塊玉,雕工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且都是開過光的。
蓮花觀掌教真人連秀秀通過鋪在狗洞處的圍裙,以及留下的腳印,确定連曉星鑽狗洞跑了,立即下山找到大外孫女裴曉晨。
她們通過監控,将連曉星從抵達蓮花山下的公交車站,到錦繡傳媒公司的全部行程看了個清楚分明,在連曉星買了手機後,通過鎖定手機信號位置,更是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之後,她們一直跟着連曉星來到瑞喜大酒店。
她們為了弄清楚連曉星下山的目的,決定先按兵不動,看看連曉星到底要做什麽,卻沒想到竟是這麽一個情況。
照理說,犼已經鎮不住了,如今又離了蓮花山失去神蓮鎮壓,連曉星極可能會被附身操控。可是她不僅沒有被操控,反而狀态還好得很,身上沒有半點陰氣,一點被陰獸附身的跡象都沒有。養小鬼的姜妍去摸連曉星,反被連曉星灼傷手,加上酒樓走廊裏的孤魂野鬼畏懼避退的模樣,讓她倆愈發篤定心中的猜測。
裴曉晨很是委婉地問:“姥姥,會不會附在曉星身上的不是犼?”
連秀秀的腦子嗡嗡的,看向裴曉晨的眼神活脫脫地寫着想打人!
這麽多年來,為了鎮壓連曉星身體裏的“犼”,花了多少心血精力,又耗了多少財力!結果竟然是天祿獸附在連曉星體內。它還跟她演!半夜三更附在連曉星身上滿地爬,朝她眦牙裂嘴動手。她精精細細養出的小孫女,是讓它這麽禍害的嗎!
她現在覺得,連曉星有時候不着調,喜歡鑽廚房藏在柴堆裏打游戲,還爬狗洞,說不定就是天祿獸私下教壞的!
裴曉晨瞧見自家姥姥咬牙切齒的模樣,唯恐引火燒身,默然不語。她看向手機屏幕上拿鑰匙開門進入酒店房間的連曉星,腦子裏卻在琢磨接下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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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獸的肉軀在數千年前便已隕落,元神附在天祿神像中受她家供奉,存活至今。
十八年前,天祿獸力戰冥王座下的僵屍王、犼,以一敵二,僵屍王身受重創逃回酆都羅山,天祿和犼則一起失蹤。
如今想來,顯然是天祿身受重創,又恰逢曉星出生,她又是天祿命格更有神蓮引魂,是絕佳的附身養傷人選,而藏在曉星體內躲在蓮花山受神蓮庇護,更不用擔心會被仇家趁機打上門來,天祿就這麽一藏十八年。
當務之急,她得确定天祿傷得怎麽樣,再就是連曉星這麽出來瞎混着實危險。她對連秀秀說:“姥姥,我派人去把曉星帶回家吧。”
連秀秀指向手機屏幕,沒好氣地問:“你家天祿獸能從曉星身上離開嗎?”
連“你家”二字都出來了。裴曉星知道姥姥是真生氣了,而且想把曉星帶回天祿将軍府,姥姥怕是要急眼。
她說道:“姥姥,曉星的面相是标準的天祿命格,別說學相學的,就算是普通人拿本相書對着她的臉都能看出來。她這麽一露臉,想要得她氣運、吸她紫貴之氣的,怕是多了去。沒見連養小鬼的小明星一見面都沒忍住下手麽。她這麽在外面浪,非常危險。”
連秀秀說:“我蓮花觀的人還輪不到天祿将軍府來操心。”天祿命格,就算是在天祿将軍府,也是好幾代裏出不了一個。當初剛懷上曉星的時候,就說好了曉星随她姓,繼承蓮花觀衣缽。天祿将軍府的人想搶,沒門兒!
如今天祿獸附在連曉星身上不回天祿将軍府,連秀秀猜測姓裴的肯定要搶人!哼哼!她才八十,還沒老呢!
裴曉晨滿臉無奈兼無語地看着自家潑皮姥姥。要她找人的時候,你妹妹丢了!怕她搶人,就是蓮花觀的人輪不到将軍府操心了!
連秀秀對裴曉晨說:“當初僵屍王的手指插進你媽的肚子裏抓住裏面的胎兒,孩子當場流産掉出來,當時她才七個月大,身中屍毒,渾身紫黑,可是許多人親眼瞧見的,都以為她當場就沒了。就算是在蓮花觀,許多人也只以為曉星是我看她命格好收養的。除了阿秋和幾個金蓮長老,再沒旁人知道她的身世。你把她接回将軍府,跟不打自招有什麽區別?叫別人知道當年的孩子還活着,天祿重創附身在她體內,他倆現在,一個弱小,一個身受重傷,那不得想方設法趁機除掉他倆。”
裴曉晨扭頭看向連秀秀,問:“弱小?你說連曉星?”
連秀秀說:“她連我一個八十歲老太太都打不過,能不弱嗎?”
裴曉晨心說:“有幾個打得過你?”
連秀秀說:“你這邊悄悄留意着她點就是,我把呈祥派到她身邊去。”
裴曉晨挑挑眉,不置可否。
連曉星進入酒店房間,便感覺到屋子裏陰沉沉的,似罩了層淡淡的陰霾,把屋子裏的燈光擋住了。
節目組為了增加恐怖詭異效果,還在電視機櫃上擺了幾個泥塑娃娃。泥塑娃娃前面放着一個果盤,裏面有水果和糖,香爐裏有燃燼的香灰,屋子裏飄着沒散盡的香燭味。
房間裏的家具是節目組新添置的,但不知道是從哪裏淘換來的舊家具,破破舊舊不說,其裝飾風格也是按照陰森恐怖片來的。
周意見到房間比走廊還陰森,半點不想住進去,對連曉星說:“還是去跟大家參加集體活動吧,至少人氣旺。”
連曉星是真困了,況且,屋子裏只是看着陰森,并沒有鬼。
忽然,窗戶外出現一個鬼影,那渾身肢體扭曲宛若畸形蜘蛛的姿态,委實有點吓人。這女人跟走廊的游魂野鬼不同。
游魂野鬼屬于死後沒去冥府,又因為種種原因導致自己在陽間沒有陰宅,沒有落腳地,只能成為無家游魂四處飄蕩。這女鬼身上籠罩着淡淡的灰霧狀的顏色,那是怨氣凝聚實化的表現,再看她的眼神不是飄忽無依,而是盯着人看,這明顯是在找什麽人。
連曉星想着既然遇到了,且見了一次,又一次,不好當作沒看見,便想讓助理楊樂樂幫她弄點米和香過,準備問問這女鬼有什麽冤情,可随即又瞥見她被封住口鼻,四肢扭曲的樣子,便知道灑米問冤使不通。
害死她的人,想是怕她鳴冤,封了口使她有冤不能言,斷了手腳使她有手不能寫,想叫她申冤無門。
她去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窗,目光看向女鬼的眼睛,當即跟女鬼對視上。
女鬼似尋找到複仇目标,原本滿是眼白的眼睛出現瞳孔擴散的眼瞳,五官變得猙獰扭曲,憤怒、痛苦集于一體。她穿過玻璃進屋,便想撲進連曉星的身體裏,随即又感覺到可怕的氣息,吓得她逃也似穿過玻璃窗,縮回到窗戶外趴着。
連曉星看着女鬼,擡手掐了一個蓮花靈通手印,說:“你如果有冤屈,就翻翻白眼。”
女鬼頓時把眼珠子轉得像在高速路上奔行的車輪子。
連曉星叫道:“行行行,知道了!你手腳被斷,口被封,有冤難申,你去看一下地下車庫有沒有在玩請碟仙的呗,要是有,你就附上去,寫字,我是誰誰誰,殺我者誰誰誰,埋骨地哪哪哪!這樣自然就有人為你申冤了!”
女鬼的眼珠子頓時停下來,盯着連曉星看了眼,又朝着樓下望去,以飛快的速度奔行而去。
周意看不到鬼,但聽到對話,也覺得害怕,問:“窗外有什麽嗎?”
連曉星說:“昨晚附你身的那個呀,她好像有冤情,既然讓我遇到了,就不好不管,于是指點她去找玩碟仙的申冤。行了,沒事了,我去洗漱。”
周意愣了好幾秒,才問:“你讓鬼去找玩碟仙的?”
連曉星說:“他們在鬧鬼的地方玩碟仙不就是想請鬼嘛!一邊想請鬼搏熱度,一邊有冤要申,雙方正好一拍即合!我們沒了鬼打擾,還可以安心睡覺,一舉三得。”
周意呆在原地,實在找不到任何語言。
連曉星去到洗手間,擰開水,發現不新鮮,于是又回到客房裏在桌子上拿了兩瓶酒店備的純淨水,拆了包酒店用的一次牙刷洗漱。
她正在刷牙,突然看到鏡子裏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很快變成她的模樣。
鏡魔!這玩意兒可不是好東西,專害人!她咬住牙刷,擡手迅速結出一道蓮花誅邪咒印,結出一朵蓮花法印,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對着鏡魔打過去。
那鏡魔轉身想跑,但沒快過蓮花印。
随着鏡子發出碎裂聲響,鏡魔在慘叫中碎散開去,化成青煙消散了。
周意害怕自己一個人待着,守在洗手間門口等連曉星,聽到鏡子碎裂的聲音,急聲問:“怎麽了?”她探頭看去,便見連曉星正在刷牙,鏡子像是年久失落掉落到洗漱臺上。她問:“沒傷着吧?”
連曉星漱完口,把嘴裏的牙膏泡沫吐幹淨,說:“沒事呀,鏡魔而已。”
周意又一次呆住,差點沒當場哭出來。她是問連曉星有沒有被掉下來的鏡子傷着,結果竟然是有鬼東西。這地方到底有多少鬼呀?
她顫抖着摸出手機,給司婕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周意說:“我現在要退出,這節目我不上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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