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科舉文裏的惡毒前妻25
◎他有急事要去處理◎
宋廷舟出去之後, 并沒有再回來,黎宛默默盯着門口看了會兒,最後還是翻身入睡。
既然決定要和離, 就不要再投入太多的擔憂,增加別人的依賴感, 也顯得自己很搖擺不定。
黎宛不喜歡這種所謂的白月光救贖, 然後男方就莫名其妙愛上的感覺,因為只要把控好時機,只要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 誰都能代替。
如果不是她進來,而是換成另外一個人, 宋廷舟也是同樣的反應, 所以他喜歡上的或許不是她, 而是那種對他好的感覺。
這來得快沒有了解基礎的感情很飄很不踏實, 就像雙腳是踩在浮雲之上确實能夠覽盡風景,但是當風吹雲散,當萌生的好感随着時間消散, 人就會墜落。
只是這件事對她的影響, 遠比黎宛想的還要深,她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 今夜卻失眠了, 輾轉反側睡不着, 心煩意亂,後半夜迷迷糊糊的很難受,大清早頂着一雙黑眼圈醒來。
黎宛穿好衣服出屋, 只見黎父已經醒來, 在和兩個人搬東西上馬車, 她認得,那兩個是畢亨的随從,見過幾次,然而院子裏卻不見宋廷舟的身影。
“是他叫你們來的?那他人呢?”黎宛很疑惑,她昨晚還以為宋廷舟只是出去散散心然後睡在宋廷觀那屋,可沒想到居然是趁着夜離開,不知去向。
随從解釋:“宋公子留有話,他讓我轉告夫人您,他這兩天有急事要去處理,至于您想要的答案,等他回來後就會告知。”
見黎宛想要搬起個木箱,另一個随從連忙走上去接過,很是熱情的說:“您需要搬什麽,我們來做就成,夫人萬萬不用自己動手。”
他們來之前,少爺就千叮咛萬囑咐,什麽事都要聽宋夫人的安排,叫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可怠慢。
見他有點惶恐,黎宛只好放開手,走在院子裏轉悠看着還需要搬什麽,也在疑惑宋廷舟大晚上的怎突然有事情去辦。
但昨晚的事有些尴尬,若今天要朝夕相處,她多多少少會很不自在,現在的情況也好,不見面的話能冷靜冷靜,不是去忙什麽危險的事就行。
東西已經收拾好,只需搬上馬車,兩輛馬車足夠裝了,鎖好門,很快就出發,黎父架着驢車跟上。
現在搬新家,女婿也不在,他肯定要跟過去看看幫忙,等安排好了再回村裏。
中午的時候去到縣裏院子,沒曾想等候了不少丫鬟婆子還有夥計,他們動作麻利,早已收拾好屋子,按照黎宛的指示将東西搬下來整理。
聽到說這也是宋廷舟安排好的,黎宛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這個少年郎,即便是人不在,依舊會處理好後方。
待收拾妥當已到了傍晚,院子塞滿各種生活物品,并不像剛入住,而是住了許久。
那些下人也沒有停留,只是拿了些黎宛給的賞錢,就離開回了畢府。
宋廷舟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那麽多人,至于他和畢亨說了什麽,為何會盡心盡力幫忙,只有他們懂。
随從回來禀報:“少爺,宋公子的囑托,已全都完成。”
“嗯。”畢亨站在涼亭,垂眸看着魚兒争相奪食。
他實在搞不明白,宋廷舟為何會如此在意那般不出衆的妻子。
遙想當初見到宋廷舟妻子的豐腴模樣,畢亨更加想不明白了,或許這就是男女間最無法把握的感情吧。
他早已經人事,自然也碰到不少想往上爬的女人,彼此都是互相有所需求,談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對這方面的感受很貧瘠,無法理解宋廷舟的做法。
“希望一切順利,可別讓我将寶壓錯了。”畢亨将魚餌撒落,雙手扶在欄杆,擡眸看向遠處。
……
昨夜離開屋內,宋廷舟站在院子裏吹了許久冷風,清醒那即将要跌入黑暗的情緒。
他沒有絲毫困意,腦海裏似乎有兩個人在拉扯,放手與禁锢互相掙紮,直到淩晨天微微亮,宋廷舟似乎有了決定,他動身去縣裏,趕在晨陽爬出東邊時來到了畢府,見到畢亨,道明來意。
聽聞後,畢亨震驚站起來,大早上起床還有點迷頓的大腦瞬間炸開,他拔高了聲音,“你莫不是瘋了!”
相比于他的反應激烈,宋廷舟臉色平靜,“我知道這話過于狂妄,但你的目标是想成為皇商,作為附加條件,三年內,我能幫你做到。”
他說這話很是誇大其詞,甚至是年少輕狂,沒有任何猶豫,眼神堅定。
若是在之前聽到宋廷舟這樣說,畢亨肯定嗤之以鼻,覺得是想出風頭想瘋了,但是在經過畢家內鬥出事,宋廷舟為他出謀劃策,現在打敗其他兄弟,讓畢家一半盡在他的掌控中後,畢亨就知道,他是有真本事,而非嘴上花花。
他漸漸冷靜,整理衣領,恢複了風度翩翩坐下來,定定看着宋廷舟,“我要如何才能相信你能做到。”
“我們合作過,你對我自然有所了解,能不能,心中也有判斷。”比起淺薄的保證,宋廷舟更喜歡用落實來說話,“若是你不信,我亦可以找安尚他們。”
他現在并非是只有畢亨這條人脈,只不過畢亨從商,比起安尚他們而言,見過的千奇百怪之物更廣泛。
而且他會直接來找畢亨,自然是知道他肯定會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性格也是有點受不得刺激,否則怎會如此篤定能夠答應,他不會做費力氣不讨好的事。
“你這脾氣偶爾還真是令人頭疼。”眼前宋廷舟作勢要起身離開,畢亨扶額,“行了。你想要的東西我手中有,買就不用,權當作是我們的合約信物。”
他說着,斜睨了眼旁邊随從,後者點頭,轉身離開去庫房取了宋廷舟所要的玉蟬。
這并非是普通玉蟬,而是古墓出土後又開光過的玉蟬,佩戴可辟邪養魂。
雖然在他的庫房裏不是最貴重的寶貝,但也算是一等品了,他只能告訴自己,作為優秀商人,目光要放長遠,獲得的利益才能更大。
“多謝畢兄。”宋廷舟站起來,拱手作揖,“三年內若是我沒有完成約定,畢亨要責怪,我絕無二話。”
“那是當然,玉蟬的價值你也懂,稀少珍貴。”畢亨自然不是爛好人,相反黑心肝。
随從很快回來,将盒子交給了宋廷舟,後者接過,打開來看,确實是玉蟬。
畢亨說:“這塊玉蟬之前是大師開過光的護身符,只是時間已久,靈性已經沒了,你若是有這方面的用處,建議還是重新拿去開光。”
既然是護身符,他能夠舍出來,自然是因為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了,有了其他護身符,且身上只能戴一樣,否則會相沖。
宋廷舟也正有此意:“畢兄建議去哪兒開光好。”他之前并未有了解過這方面。
“青城山有做白雲觀,雖然道觀看起來陳舊破爛,裏面也沒有幾個道士,可确實有真才實學,白乙道長更是道法高深,仙風道骨。”畢亨到是有所了解,畢竟做生意還是有講究的,有時候風水影響運氣。
“先借你的一匹好馬。”宋廷舟再次作揖行君子禮,他要去。
青城山距離這裏有些遠,快馬加鞭的話要大半天的時間才到。
宋廷舟第一次騎馬出遠門,即便他并非路癡,也有畢亨提供的簡略地圖,但行程還是較慢。
等他來到青城山腳下時,已經日落西山,夕陽暈照,晚霞紅豔豔。
青城山很大,山腳只有一條通往白雲觀的階梯,需要沿着階梯,爬到山頂才能去道觀。
宋廷舟尋個樹蔭隐蔽位置,系好牽繩讓馬兒吃草。
他一步步走上去,階梯一眼忘不見盡頭,好似要登到聳入白霧的高山頂峰才是。
宋廷舟沒有回頭,也沒有考慮要走多久,他幾乎是奔波了一天都沒有停歇。
待天色暗沉時,他終于走到最後一層階梯,來到白雲觀前,人已經氣喘籲籲,臉色有點發白,嘴唇幹裂。
此時正有個道童在掃落葉,他頻頻張望着山腳下,見真的有人上來,頓時驚訝道:“師祖果然厲害,還真算準了這個時辰還有人來。”
平常也會有人來拜白雲觀,但白雲觀從不留宿,所以他們都是大清早就過來,沒有過傍晚來的先例,剛剛師祖跟他說清門前接客人的時候,他還不信呢。
“宋某見過道長。”宋廷舟站上來後人有點搖晃了,他甩了甩腦袋站穩,朝着道童行禮。
“我可不是什麽道長,現在連推算都還不會呢。”道童有點害羞的撓着臉,見宋廷舟臉色不對,他連忙拿着掃把,将人請進去坐着,倒了杯溫茶,“你先歇息,我去問師祖。”
“勞煩道長了。”宋廷舟淺笑,一杯溫茶水下肚,他這才覺着自己活過來了。
道童沉迷在一聲聲的“道長”中,看着宋廷舟越發和顏悅色,歡歡喜喜去請師祖去了。
很快,他回來說,“這邊請,師叔祖讓你過去一趟。”
宋廷舟跟随而去,他們來到了白雲觀後院,有一棵瞧着有上百年樹齡的大榕樹,枝丫已經完全鋪開,樹下有間普通的屋子。
此時有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在樹下獨自下棋對弈,确實如畢亨所說,很是仙風道骨。
作者有話說:
嗚…是不是都跑光了,貧瘠的收藏量,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