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置身事外?不可能◎
【啊啊啊, 我的熙熙還是被騙了!】
【本來看她弄死兩個人,還以為有點本事,卻沒想到只是有勇無謀, 沒意思透了,取關!】
【哈哈哈,就這還想跟我們許揚哥哥比,垃圾玩意。】
【許揚的粉絲趕緊滾,這裏沒你們說話的地兒,要舔去你們自己的直播間舔。】
【熙粉炸了吧,自家蒸主不行,可別把氣發在外人身上。】
李熙熙還不知道自己的外星粉絲已經跟許揚的外星粉絲在網上幹起來了, 她正在看自己的積分商城。
自從上次花了十積分買花盆後,她就窮到極點。手握僅剩的八積分,商城裏的東西幾乎都不能看。
窮啊……
李熙熙第一次感受到了窮的壓力。
她的技能和道具很适合刺殺, 但如果不能成功, 幾乎沒有能夠防身的東西。松本昭并不簡單, 她不能大意。
想到這,她花掉八積分, 購買了一件防禦性道具——“雨衣”
【“雨衣”:一次性道具, 不要看它外表破舊, 但它能為你抵擋百分之五十的傷害。副作用, 因為淋過雨,所以也要撕了別人的雨衣,使用後兩小時, 處于淋雨後的冰冷狀态, 持續時間一小時。】
道具不算強大, 只能用在最關鍵的時候, 也算聊勝于無。好就好在,副作用也不那麽令人提心吊膽。
這一猶豫,李熙熙就猶豫了整整七天。
随着被帶出去的玩家遲遲沒有回來,一時間,房間裏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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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總是最煎熬的。
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
默克攔住了阿鏡:“這些天,已經陸陸續續出去了十幾人,卻沒有一個人回來,你們究竟是什麽意思?”
阿鏡并沒有被他的魯莽惹怒,反而很是貼心地問:“你們要去看看嗎?”
默克下颌繃緊,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阿鏡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其他人要是願意,也都可以去。”
沒有人敢不去,因為他們必須知道,在其他地方,還有什麽可怕的事在發生。
李熙熙跟着走到了臺子上,外面的風很大,吹得人幾乎睜不開眼。可高漲的聲浪,卻鋪天蓋地地襲來,打的人耳膜生疼。
好多人……
不,好多怪物。
那些長着動物頭顱的人,正穿着正裝高坐在圍成一圈的臺子上,不斷揮舞着手中的票子,歇斯底裏地吶喊着。
中間的場地滿是沙子,跟古羅馬的鬥獸場一樣。
只不過被鬥的不是獸,而是人;鬥的也不是人,而是動物頭的怪物。
此時賽場上,一個高狀的男人雙眼猩紅地朝牛頭人撲過去,他的攻擊毫無章法,只是充滿瘋狂的攻擊性。這樣的攻擊,看上去厲害,實際根本造不成多少傷害。
對面的牛頭人興奮地一直在噴氣,等男人過來後,他不避不閃,直接低下頭,用兩支角狠狠地刺向男人。
男人的腰腹被洞穿兩個大洞,忍不住凄慘地哀嚎起來。牛頭人頂着他,不斷地向前沖,一直撞到牆上,把他死死地釘在上面,才樂呵呵地一甩,将他扔在了地上。
這樣的傷勢,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就爬不起來了。可男人反而愈發興奮,不顧正在流血的傷口,雙手并用地從地上站起來,又一次朝牛頭人沖過去。
這樣驚險刺激的場景,無疑令人腎腺素上升,喧嚣的熱浪不斷掀起,鼓動着燥熱的氣氛。
男人一次次被刺穿,又一次次爬起來,身上的血滴滴答答地流着,胸腹全是拳頭大小的洞,密密麻麻,令人膽寒。
這場鬥牛,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
男人的血一遍遍地浸染着沙子,直到此時,李熙熙才明白,為什麽這裏的沙全是紅色,因為那是被血浸透的顏色。
男人終究無力了,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掀起一陣沙浪。
随着他的死亡,現場爆發出熱烈的喊叫。牛頭人得意地晃動着頭,向四周的觀衆展現着自己的角。
角上的血還沒有幹,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發疼。
與場上的熱烈想必,看臺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阿鏡惋惜地搖搖頭:“巴頌撐過了好幾輪,已經是鬥牛場上的明星人物了,沒想到今天還是輸給了牛五。不過沒關系,他的榮譽已經寫在了馬戲團的榮譽手冊上,也算是死得其所。”
好幾輪?
埃克斯心下發寒:“這樣的比賽,一天要幾次?”
阿鏡:“最近生意比較火,游客人多,一天需要五次。說到這,鬥牛組的人快不夠了,還得再挑些過去。”
他的目光溫柔如水地掃過在場的玩家,卻看得人遍體生寒。
鬥牛組至少選了快十個人了,竟然都沒剩多少了嗎?
直到此刻,玩家們才意識到,被選去表演,是多麽幸運的事。
“那載人組?”
“載人組需要工作八個小時,我們已經很人性化了,要知道在別的馬戲團,至少工作十二個小時以上。”
八個小時……
已經不短了!
雖然很累,但玩家們的體質大多被改造過,馱普通人馱八個小時,應該還能撐得住。
正當玩家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之時,阿鏡又開口了:“不過載人組,人也不夠了。”
這怎麽可能?!
玩家們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阿鏡微笑着點點頭,示意他們跟着自己繼續走。
這一次來到的就是載人組的場地了,可眼前的畫面卻把玩家們驚呆了。
地上還有沒拖走的屍體,背部直接凹陷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機器壓斷了中間部位一樣,最薄的地方甚至只剩下皮子相連。地上噴濺的全是從口腔擠出的血,兩個眼球直接飛出眼眶,落在地上。
而此時正馱着蛇頭人的玩家,正艱難地喘息着。他的胸口仿佛被蛇尾一樣的東西纏繞擠壓,骨骼一塊塊地碎裂,內髒的碎片從嘴巴裏噴出,掉在地上,粘滿了沙子。
他拼命地想要擺脫蛇頭人,可不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對方半分。
蛇頭人優雅地吐出星子,甚至頗有興致地舔了舔他的臉。
男人的軀幹如同被擰緊的麻繩,一點點地壓縮收緊,比原本小了足足一半。
最後,蛇頭人意猶未盡地從他的身上下來,掀起自己的禮貌,對阿鏡表示滿意後,款款離開了。
李熙熙面色沉重,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些看起來并不高壯的動物頭人,之所以會對玩家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很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的特質并沒有随着外表的改變而消失。
就好比說,瘦小的象頭人其實還是大象的重量,蛇頭人則擁有蟒蛇一樣的絞殺能力。
恐怕過來的玩家,原本還存有僥幸,卻在還沒反應過來後,就死于非命。
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湧上的寒意,漠然地垂下了頭。
幾乎所有玩家都跟她是一樣的反應,害怕?無用,反抗?更不可能。所以,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存活,通關。
這個夜格外的深沉,安靜。
燈一直亮着,閃爍着白色的光,将所有玩家都照亮無疑。
李熙熙在等待,雖然目光沒有鎖定在松本昭的身上,但卻清楚地知道他的位置。
這是方茴定下的襲擊時間,她同樣清楚,今晚是個不眠之夜。
飛蛾撞擊在燈泡上,引來滋滋的聲音。
突然有人動了,幾乎是瞬間出拳,朝着他瞄準的玩家的太陽穴猛擊數拳,打得對方眼球充血,無力地栽倒在地上。而他一擊得手後,也沒有猶豫,直接橫刀抹斷了對方的脖子。
血腥味彌漫出去,無數身影糾纏在一起,血肉飛濺。
李熙熙發動了“空白”,隐藏身形,悄悄地朝松本昭靠近。
“斬首”技能已經冷卻,斧頭握在手中的冰冷感,讓她反而覺得安心。
而方茴已經接近了松本昭,兩人正在交談些什麽,從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
李熙熙靠近了,這個距離發動攻擊,幾乎可以直取松本昭的頭顱。可她并不敢大意,畢竟松本昭也是玩家,自然有獨特的保命技能。
她眯起眼睛,瞄準他的脖頸,直接劈了過去。
很順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斧刃割破氣管和骨頭的手感。
松本昭的頭顱掉落在地上,甚至于他的表情還維持在放松的模樣。
這麽容易?
李熙熙心口卻是一沉,一種無法抑制的危機感蔓延到全身,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幾乎是瞬間,她就使用了道具“雨衣”。
一張破舊的軍綠色雨衣出現在她的身上,下一秒,一柄唐刀就憑空出現,直接割向她的脖子。
那距離太近、速度太快,以致于她根本無法躲閃。柔嫩的皮膚清楚地感受到刀刃上的寒意割裂皮膚,只需再深入幾分,就會割斷她的喉管。
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浸濕了她的前胸,而雨衣也随着這一擊消失,此時的她再無任何防禦能力。
“躲的挺好,下次就不必了。”
松本昭再次出現,而地上的他則消失不見。
李熙熙飛快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心髒跳得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
她的脖子火辣辣地疼,不斷湧出的血,令她頭暈目眩。她捏緊手中的斧柄,那冰冷入髓的觸感,讓她保持住清醒。
松本昭擁有某項看破她隐身的技能,再加上他剛才的分身技能,好厲害……
但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李熙熙瞄了方茴一眼,并不意外她的消極怠工。
方茴同樣不清楚松本昭的技能,所以想要拿她當探路石。如果松本昭太過厲害,她就選擇殺死李熙熙;而如果松本昭并不厲害,她就選擇反水。
總歸,甘蔗的兩頭甜,她都能吃到。
可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事呢?
李熙熙使用了“怪物的祝福”,四十八小時內,她的傷勢可以無限恢複,除了砍頭。
活動了一下完好無損的脖子,她嬌笑着對方茴點點頭:“你說的沒錯,他确實能看透我的隐藏。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他的技能,可以動手了。”
方茴一僵,她什麽時候知道……
當她注意到松本昭懷疑又狠厲的目光後,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
李熙熙這是要拉她下水!她什麽都知道,以前根本就是在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