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找到我了嗎,新郎◎
或許是走鋼絲的超高難度, 給了鑽火圈信心。
今天鑽火圈的玩家們表現得格外棒,前面幾名都非常成功。
阿克滿臉不滿,手中的棍子一直在地上敲, 時不時地發出巨大的響聲,想要擾亂玩家們的心緒,卻一直都沒有生效。
他暴躁地踱着步,卻只能任由訓練結束。
這一次,阿鏡發放的飯有了區別。
參加過訓練且表現良好的玩家,獲得了豐盛的晚餐。而其他玩家,不僅沒有獲得獎勵,甚至比昨天還要少了。清湯寡水的粥, 幾乎能照出人的影子。
原本一天只能吃兩頓飯,就把人餓得咕咕叫,更何況走鋼絲的玩家們耗費了一天的體力。
玩家臉上露出了不滿, 卻又不敢發作, 只能盡可能地把食物吃到嘴裏。
李熙熙吃完飯, 安靜地走回籠子邊,如同貓兒一般, 将自己縮成一團, 完全不起眼。
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摸手指, 卻突然發現一個重要的東西不見了。
低下頭細細查看, 又将身上的袍子翻找了一遍,卻還是什麽都沒找着。
這下她急了,飛快地站起來, 蹦跶了兩下, 想要将隐藏的東西抖下來。
可令她失望的是, 沒有。
她滿目着急, 緊咬下唇,在自己剛才走過的路線上,仔細尋找。
這樣的動作,在人群中很是顯眼,一下子就引起了阿鏡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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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走過去,溫柔地問:“是有什麽東西不見了嗎?”
他可以保證自己的語氣絕對足夠柔和,可眼前的女孩聽見後,卻像是受驚的小鹿般,猛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地低了下去。
“沒……沒什麽……”
她的聲音很細很甜,如果不是仔細聆聽,幾乎都聽不見。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跑開,只是臉上還殘留着一抹愁緒。
阿鏡若有所思。
要知道,經過這兩天的相處,雖然大部分人還對他保持戒心,但其實已經賦予了一部分的信任。
越是在糟糕的環境中,人就越喜歡抓住那一抹溫暖,即使這抹溫暖是曾經傷害過他們的存在。
可李熙熙不一樣,她似乎格外地怕……不不,不是怕,而是躲避。
阿鏡覺得很奇怪,見女孩一直在摩挲手指,明白她丢的是什麽了。
戒指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指環,眼底閃現出一抹不明的情緒。
他曾經訂過婚,是娃娃親。這麽多年沒回去,早已不知道對方的相貌、性格了。
可既然契約還在,他就不會去違背。當然,也不會要求對方為他守節。
等這一趟演出完成,他就打算回去看看。若是對方還在等他,那就結婚;如果對方另覓佳緣,那就解除婚約。
大概是出于類似的心理,阿鏡決定幫李熙熙留意一下。
雖然,很可能在戒指沒找到之前,她就死了。畢竟人類在這裏,是多麽的脆弱而可憐啊。
李熙熙回到籠子裏,安靜地抱住小腿,用盡可能舒服的姿勢,來讓自己入睡。
阿鏡開始打掃衛生,就在一個牆角的小洞裏,他看到了發光的東西。
彎腰撿起,是一枚鑽戒。上面的鑽很小,但很亮,被鉑金做成的圓環固定住,裏面刻着彼此名字的縮寫。
“LI&JING”。
這是如同鑽石般,永恒不變的誓言。
等等,阿鏡皺起了眉,取下自己的戒指,摸了摸裏面的刻印。
“JING&LI”。
他扭過頭,朝籠子裏的李熙熙看去,一時間,嗓子裏竟幹澀到無法言語。
其實,他從來都沒有認真地看過裏面刻下的字母,更是早已忘記了未婚妻的姓氏,卻沒想到……卻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形式相見。
他捏緊了手中的圓環,眼神晦澀難明。
第二天
阿鏡挑選出了空中飛人的人員,也是十個。
被挑選的人惴惴不安地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今天,鑽火球和走鋼絲都交給了阿克,阿鏡主要負責新人的訓練。
空中飛人也不容易,需要人,像人猿泰山裏那樣,蕩漾着繩子出去,再抓住半空中的繩子。
這只是開始,接下來,另一名玩家需要抓住一名玩家的手,将他直接扔出去,再由剛剛抓住繩子的玩家接住。
就技巧而言,顯然比不上專業人士,但對于初次接觸的玩家來講,絕對不容易。更糟糕的是,還要考驗彼此之間的信任。
阿鏡笑着寬慰大家:“別擔心,我們馬戲團的空中飛人表演,不會強迫大家做高難度的動作,只要能完成抛、接、蕩,三種即可。”
“這個表演對大家的身材要求比較高,所以接下來,請你們商量好,誰是被抛的,誰又是抛和接的,我們需要制定不同的健身計劃。”
十名玩家面面相觑,誰願意做被抛的那個?!萬一要是失手了,一定會摔得粉身碎骨。
金仁俊第一個站出來:“這個簡單,女子一般體重較輕,當然是要當被抛的那個,男子力氣大,抛和接最好。”
這一組十個人,只有兩個女的,分別是中島愛和卡麗。
中島愛眼淚婆娑,卻只是咬着嘴唇低下頭,接受了這個決定。
而卡麗就不願意了,她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也差不多這個數,站在那裏,就像是個巨型坦克,這些弱雞男人能扔得動她?
“別說扔了,你們一個個地來把我公主抱起來就行了。”
第一個,她點的就是金仁俊。
金仁俊當然抱不動了,他是練習生,雖然平日裏訓練也不少,但為了控制體型,飯量一直受到嚴格控制,怎麽可能抱得動一百八十斤的卡麗。
卡麗輕蔑一笑:“沒用的男人!”
金仁俊被嘲諷得臉色發紅,強烈的自尊心被激起,愈發想要将卡麗制服。
“我抱不起來沒關系,只要有一個人抱起來你就行了。”
卡麗哈哈大笑,對他的智商感到無奈。
“你不會以為扔一次就夠了吧,這種表演,不讓我們來回扔好幾次,才不會結束。我相信,在座的任何人,都不敢保證自己有力氣能抛出、接住我三四次。還是說,你故意的,想讓我死?”
“別想得這麽天真了,我要是真的死了,肯定還需要有人替補上,你這麽輕,被選中的可能性可是很大。”
“見過蠢的,但還真沒見過這麽上杆子送死的!”
金仁俊氣結,卻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很對。在尊嚴和生命面前,他妥協地閉上了嘴巴。
卡麗睇了他一眼,嗓門高亢地說:“被抛的人,要求很簡單,就是要輕盈,這個不能分男女。根據阿鏡的要求,至少要選出三人。為了公平,大家來投票吧,我指到誰,就舉手表決,票多的人當選。”
“我奉勸大家,別有太多的私心,否則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玩家默然不語。
這一次,選出來的人還算像個樣。
中島愛,金仁俊,阿米爾。
金仁俊臉色難看,卻沒有再反駁。從一開始,他之所以那麽說,就是知道,自己被選中的可能性很大,希望能把視線轉移,攪渾這淌水。
現在這樣的結果,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安排好了後,玩家們在阿鏡的指導下站在了梯子上。
第一個上場的玩家諾爾咽了咽口水,用手抓住了眼前的繩子,用力一蹬,整個人飛了出去。
可到了松手換繩的時候,諾爾卻膽怯了。曾經他也看過類似的表演,甚至還吐槽過不夠驚險刺激,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
沒有換繩的他,尴尬地半挂在空中,許久,才無力地松開手,順着繩子滑了下來。
啪的一聲,一記鞭子打在他的身上,疼得他嗷嗷一聲叫了出來。
他的心口燃起怒火,卻又不敢發作,只能聳頭聳腦地回到隊伍,繼續。
足足挨了七八鞭子,諾爾才蕩了過去,此時的他已經疼得渾身發顫。可按照要求,他必須倒挂在梯子上,等會兒準備接住中島愛。
可等擺好姿勢他才意識到,別說接了,光是倒立,就讓他頭腦充血、頭暈眼花。
此時中島愛已經上去了,第一次的動作相對簡單,只需要她蕩過去,抓住諾爾的手即可。
女孩很是害怕,可向來逆來順受的性子,讓她連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她不敢看距離,閉着眼睛跳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響徹場地,直接把正在走鋼絲的玩家驚得掉了下來,狠狠挨了阿克好幾棍子。
原來,諾爾雖然接住了她,但因為姿勢不正确,直接把手給弄脫臼了。此時的他手臂無力地垂着,根本抓不住中島愛。可憐的中島愛就像是風中落葉一樣,直接從半空中掉了下去。
好在下面也放了氣墊,只是受了些驚吓,并沒有受傷。
但諾爾的狀況就不好了,他被阿鏡拎了下去,手臂完全沒辦法動彈。
阿鏡見慣了這種場面,咔咔兩聲,就把他的手臂又安了回去。
諾爾疼得龇牙咧嘴。
可接下來阿鏡的話,才更讓他崩潰。
“繼續。”
諾爾瞪大了眼睛,繼續,怎麽繼續?
脫臼的胳膊如果再遭受傷害,會形成慣性脫臼,次數多了就麻煩了。自己可沒有治愈道具,到時候只會因為傷勢過重而被踢出飛人組。
可阿鏡的眼神告訴他,不繼續不行。
諾爾只能咬牙走上了梯子,再次倒挂,而這一次他卻多了心思。
當中島愛過來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要接的意思,直接任其掉落。
一次,兩次,三次……
鞭子不斷地抽在中島愛的身上,這個溫順的女人,卻除了忍痛爬起外,沒有半分怨言。
方茴扭過頭,不忍心再看。卡麗搖搖頭,同樣無能為力。
當他們進入到游戲的那一刻開始,就必須對自己負責。
中島愛已經衣不蔽體了,雪白的後背上,觸目驚心的鞭痕層層疊疊。
挨過阿鏡鞭子的人都很清楚,那痛苦是多麽劇烈,更何況這麽多鞭子。
“停。”
阿鏡喊了停,目光冷冷地停留在兩人身上,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