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借住的表姐 十七 二合一
“胡妍美用飯期間, 林初墨還轉過來兩回,兩人如友人一般相處,都挺自如。
林初墨初做生意, 多少有些不足之處。胡妍美見識得多, 都幫他一一指出。林初墨聽了後自覺大為受益, 當面請了掌櫃的過來, 表示日後只要胡妍美上門,就送當下客人最喜歡的菜色, 且分文不取。
最後,又親自将胡妍美送出了門。
接下來一段日子,胡妍美發現有年輕男子偶遇自己, 如果只是一兩次見面,她還覺得是巧合。但這見面的時候多了,且男子每次都是以一副幫助人的姿态出現, 這就不是巧合, 應該是有人刻意為之。
胡妍美假做不見,也并未湊上前看熱鬧。
這一日,胡妍美站在鋪子裏看賬本, 管事的進門來一臉喜色:“東家, 外頭有位客人,說有大筆生意和你商量。”
胡妍美所在是一間繡坊, 客人都是這周圍的普通婦人, 繡出的鞋子和手絹價錢都不高,當然了, 對繡娘的要求也不高。每月賺得不多,但能養活着周圍不少人。
“請進來吧!”
胡妍美手底下有不少生意,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門路多了,認識的人多了,財源自然滾滾來。
當看清楚進來的年輕男人時,胡妍美臉上恰當的笑容微僵,這位就是之前好幾次幫助路人的那位。她站起身,伸手一引:“客人請坐,不知想和我談什麽生意?”
“鄙人不才,想幫助一下郊外的農婦。”來人一臉客氣:“我家在家外有不少地,平時有管事在那邊看管,想着從你這裏拿些料子過去,若是有人會些繡藝,多少也能賺幾個銅板貼補家用。”
胡妍美張口就來:“公子大善,跟我管事談價就可。”
鄧原有些不甘心:“周姑娘,你看不起這點生意嗎?”
“不是。”胡妍美坦然道:“管事那裏拿貨多的人價錢不同,我早已經定過了,實在是……我平時事務繁忙,也沒空一直盯着這裏。”
鄧原颔首:“周姑娘生意做得很大,我也聽說過的。姑娘家像你這樣堅強的實在少見,讓人敬佩。可惜我身為男兒,還不如你。”
這種時候,如果兩人熟悉,胡妍美就該說一些自謙的話,再贊美他幾句。但此人心思不純,胡妍美沒耐心跟他客氣,只揚聲道:“唐管事,帶鄧公子出去看價挑料。”
Advertisement
鄧原:“……”好冷淡。
不過,他很快便又恢複了平常心,像這種一心撲在生意上的女子,不願意在情愛上多花費時間是很正常的。他笑了笑,一禮道:“周姑娘心善,有了這些料子,那些農婦家中日子應該會好過些,等她們拿酬勞的時候,我會将你的善心一并告知,讓她們感激于你。”
這話裏話外,好像這善事是兩人一起做的似的。
胡妍美擺了擺手:“不必!”
兩個字後,連解釋都沒有,再次催促管事進來接人。
那邊鄧原還在磨磨蹭蹭看料子,胡妍美已經收拾了東西帶着人離開。
沒多久,鄧原又追了出來,胡妍美看到他的馬車後,吩咐車夫繞路,直接将人甩開。
這一回,鄧原沒有再追!
何柳兩家的婚事定下後,好像對李氏的病情有好處,已經病弱膏肓的人竟然漸漸能下地,甚至能幫女兒置辦嫁妝了。
見狀,胡妍美愈發篤定那次讓她上門探病,然後柳成出現在她閨房之中就是何家的算計。
何滿月婚期轉眼即到,她還親自上門送了帖子。選的時間很巧妙,正是胡妍美從外面回來時。
“表姐,我們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算是最親近的姐妹,我希望出嫁的時候你能來送我一程。”
胡妍美伸手接過了帖子,玩味地笑了笑:“柳成對我恨之入骨,你确定要讓我出現在你們的喜堂上?”
“他以後是你表妹夫,說起來也不是外人,冤家宜解不宜結。那件事情說起來也是誤會,他會原諒你的。”何滿月振振有詞:“再說,他出現在你的閨房本就不對,挨打了也是活該。”
胡妍美笑吟吟:“這話我喜歡聽。”
何滿月急忙追問:“那你會來嗎?”
“到時候再看。”胡妍美将帖子交給身邊的丫鬟:“我最近挺忙的,不一定有空來。”
何滿月心下有些着惱,自己都親自登門相請,周紅衣卻一副高高在上模樣,着實氣人,偏偏她還不敢發作,又擠出了一抹笑:“你可千萬要來,那天我讓人來接你。說定了哈!”
語罷,也不等胡妍美回答,急忙上了馬車離開。
大喜之日那天早上,天才蒙蒙亮,何家的馬車就已經到了,人家這般熱情,胡妍美當然要給這個臉面。
何家嫁女,算是近些年來少有的大喜事。入目處處大紅,看到胡妍美出現,李氏急忙迎上前來:“滿月已經在問你了。”
她伸手挽住了胡妍美的胳膊,姿态親近,仿佛曾經的隔閡從未存在過一般,笑着道:“小時候你們姐妹倆沒少嗆嗆,這到了要緊時候,還是覺得你最親。滿月那丫頭就是刀子嘴,無論嘴上有多狠,是一點都沒往心裏去。紅衣,你沒有兄弟姐妹,可要好好珍惜跟滿月之前得這份姐妹情。”
胡妍美頓住腳步,抽出自己的胳膊,她一臉嚴肅,李氏臉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你這是怎麽了?”
“我今日會來,不是因為你這些年的照拂之情,因為那些我已經用銀子還清了,也不是因為我和滿月之間的姐妹情,我們倆之間根本就沒那玩意。”胡妍美面色淡淡:“我來這一趟,是好奇滿月叫我帶去柳家之後,柳家要怎麽算計我。或者說,想看看滿月又要如何對付我。”
李氏臉上笑容僵住:“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胡妍美已經甩下她,率先走進了何滿月的閨房之中。
銅鏡前,何滿月一身大紅衣衫,已經上好了妝容,較往日多了幾分媚色,回頭看到胡妍美進門,松了口氣:“表姐,我還真怕你不來呢。”
胡妍美站定:“我挺好奇,你一輩子也就嫁這一回,大喜的日子非要讓我出現在你的喜堂上隔應自己的緣由。”
何滿月面色扭曲了一瞬:“我……表姐,你別這麽說,我會傷心的。”
胡妍美笑了:“你可忒會裝了。”她坐在邊上的椅子上:“我特別讨厭你,都不想見你,若不是你這麽積極的讓馬車去接我,我是絕不會來的。”
何滿月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以前周紅衣也不是這麽直白的人,時常受了委屈還強顏歡笑,從不會讓人難堪,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
剛好有喜婆進來說贊詞,幫她蓋上蓋頭,這才岔過了那份尴尬。
天色一亮,就有喜樂聲漸近,何滿月臉上卻并無喜色。
胡妍美見了,提醒:“大喜的日子,你這臉色怎麽像是奔喪?”
此話一出,引得何滿月狠狠瞪了過來。
胡妍美倒也不意外,因為這丫頭被寵着長大,從來就不是那種會壓着脾氣的性子。壓也壓不了多久。
何滿月一開始對這門婚事是有期待的,柳成家世好,長相好,本也算是不錯的未婚夫,能定下這門婚事,應該有不少小姐妹私底下羨慕她。他是嫡子,何滿月嫁過去之後日後就能做當家夫人,再者,剛提出婚事時,柳成對她挺上心的,還送來了不少禮物。
每個未嫁女子對于自己的未婚夫和嫁人之後的日子都挺期待,何滿月也一樣。不過,這一切都被毀了。
柳成那處受了重傷,以後都不一定能治得好,還因此而弄傷了哥哥,兩家算是結了仇怨……這怎麽看都不是一樁好婚事,偏偏家裏艱難,非要她嫁過去不可。
可以說,何滿月雖然還沒有上花轎,卻已經能預見到自己到了柳家之後那水深火熱的日子。那還有什麽好期待的?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嫁人。
柳成身上有傷,沒有親自迎親,找來了他的庶弟代娶,何家這邊不敢挑剔,到底還是讓何滿月出了門。
除了何滿月心有不滿,一切還算順利,胡妍美跟在送親的隊伍中,聽着鑼鼓喧天和周圍百姓的議論。遇上大戶人家娶親,迎親隊伍會一路撒錢,都說拿人手短,柳家出手大方,周圍的人一直都在贊兩人郎才女貌,祝願他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何滿月在花轎中聽見,氣得咬碎了牙。最讓她生氣的是,柳成和何家結下仇怨這事本來與她無關,最後卻要她來平息柳家的怒火。不得夫君看重,不得夫家長輩疼愛……她怎麽就混成了這樣?
胡妍美靠在車壁上,含笑聽着。
隊伍繞城大半圈,終于停在了柳家門外。
柳成沒有出來,還是由柳二公子将何滿月接進門,送親的客人們算是今日的貴客,被領進了一個花廳。
何家送親的人挺多,有好些的何滿月兄妹倆的表兄妹姐弟,和周紅衣也算熟識,不過,因為周紅衣和何家鬧的那些事,他們都沒怎麽跟她說話。
胡妍美剛好樂得清靜,坐下沒多久,就有個丫鬟進來低聲說隔壁的院子可以更衣方便。人有三急嘛,怕他們沒地方去。
“挺貼心的。”何家一個本家姑娘小聲道,很快約了兩個姐妹出去。
胡妍美身邊的婆子低聲問:“姑娘,一會兒就要開宴,您要去一下嗎?”
“不想去。”胡妍美起得有點早,是真不想動彈。
很快,有人來請他們一行人去觀禮,柳成一身大紅吉服,襯得面色愈發蒼白,坐在椅子上由人擡着進來。路過胡妍美時,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
三拜九叩後,新人送入洞房,一行人被請去園子裏開宴。等到開宴後,就會有客人陸陸續續告辭。
胡妍美心裏清楚,如果有算計,肯定就會在這去宴席的一路上,果不其然,前面的丫鬟帶路時,漸漸的和其他客人拉開距離,沒多久就将她帶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身邊的婆子看出不對勁,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這位小妹,是不是走錯了路?”
小丫鬟有些害怕,轉身就跑。
婆子嘆口氣,回頭無奈地看向胡妍美,問:“姑娘,你早就猜到了,對麽?”
柳成吃了那麽大的虧,不可能忍得下去,一定會再來報複,胡妍美颔首:“咱們等着吧!”
沒多久,有淩亂的腳步聲過來。柳成被人擡着出現在假山旁,他想要欣賞面前女子驚慌失措的目光,等了半天,只看到對面女子一臉坦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柳成冷笑了一聲,揮了揮手。
他身邊的人很快退去,當然了,也沒走遠,就在兩人幾步開外,看得到這邊情形。
胡妍美看了看下人,道:“你知道我下手有多狠,離得這麽遠,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你!”
柳成搖頭:“你不會那麽蠢。”
胡妍美颔首:“你的想法是對的。我不可能為了你這樣的混賬搭上自己的性命,說吧,找我來做甚?”
柳成并不否認是自己請她來的,道:“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周姑娘,我對你仰慕已久,是真的想照顧你。先前還想讓何家牽線搭橋,本來我是不打算娶何滿月的,是他們說能讓我如願,我才願意繼續談婚事。結果,他們給我出馊主意,讓我強迫你,還說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你一定不會再抗拒……我那時腦子不太清楚,中了他們的計,現在回想起來,何家應該是故意讓我二人反目成仇,徹底絕了我的念想。真是好算計!”
胡妍美抽了抽嘴角。
何家絕對沒有這種想法,因為周紅衣一個弱女子,在常理中是絕對不可能抵抗得過一個大男人的。
當然,柳成願意這麽想,她也懶得糾正。
“實話說,我很讨厭何滿月,之前十幾年和他同處一屋檐下已經呆得夠夠的,往後的人生還長,我不想讓她繼續惡心自己。”胡妍美直言:“她在這裏,我是絕對不會留下的。”
柳成皺了皺眉:“我對你一片真心……”
“所以納我為妾?”胡妍美滿臉嘲諷:“如果你的真心是這樣的,我實在消受不起!”
柳成:“……”
“周紅衣,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兒就是想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胡妍美一臉驚詫,眼神看向他某處。好像在說:你行嗎?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尤其柳成那地方現在還沒養好,他本也特別在意這種事。對上她的眼神,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周紅衣,你這輩子只能是我的人!”
他冷笑了一聲:“那些客人就在花木的那頭,只要我聲音大點,所有人都能看見我們二人在此私會。到時候,讓不讓你過門全看我心情。你若現在答應,我就不毀你名聲,否則,你只有以死以證清白。”
換作別的女子,或許真的會被吓着。
胡妍美眼神一轉,道:“ 你不用給我這個臉面,直接毀我名聲,趕緊把他們請來!”
柳成微訝:“你不要名聲了?”
胡妍美不答,尋了一條路轉身就走。
柳成當然不許,說到底,他就是想看周紅衣後悔,然後跪地求饒,痛哭流涕後無奈地答應做他的女人。因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這一招的解法。
除非周紅衣認了和他暗地裏勾搭的事……但那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無異于自毀一生。
“你真不願意?”
胡妍美頭也不回。
柳成冷聲道:“那你可別怪我!”
胡妍美腳下繼續往前走。
柳成見她執迷不悟,側頭看向那邊的随從,于是,立刻有人大聲喊:“公子,大喜的日子你怎麽在此?周姑娘,你明明是送嫁的客人,怎麽不在宴席那邊?”
這聲音很大,立刻就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已經坐席了的衆人面面相觑過後,立刻有柳成事先交代好的人将客人們都帶了過來。
早在随從喊出聲音的瞬間,胡妍美就頓住了腳步。手腕一抖,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衆人越來越近,看見二人的目光中滿是暧昧,柳成呵斥随從:“多什麽嘴?”
這一聲更像是欲蓋彌彰,衆人的眼神愈發古怪起來。
“大家別誤會,我是與周姑娘是偶遇。我們先前都不熟!”
關于柳成受傷,有消息靈通知道他是在何家受傷,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他說完這話,又催促:“周姑娘,趕緊過去入席吧!”
語氣和眼神之間都黏黏糊糊,仿佛格外不舍。
胡妍美笑了:“柳公子,男兒當世,講究坦蕩做人,無愧于心。你可倒好,費盡心思毀我名聲!”她看向衆人,問:“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跟他之間有什麽?”
沒有人答話,倒是有人提醒道:“該開宴了。”
開口的人和柳成私交不錯,這話分明就是幫他。
胡妍美一步步靠近柳成,在離他三步遠時,突然整個人飛身而上,狠狠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柳成整個人是坐在椅子上的,身上有傷本就不得力,被這一腳直接将椅子踹倒,他整個人也倒在了地上。
倒地時,他滿眼不可置信,這麽多人面前,周紅衣怎麽敢?
胡妍美居高臨下看着他:“我第一回 來柳府,你們府上的丫鬟帶路将我帶到了這裏,然後我就遇上了你。緊接着這麽多人出現,我簡直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我一個未嫁姑娘,可不能因此毀了名聲……”她看向衆人:“你們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與他之間沒有私交?”
周圍一片安靜。
這種事兒吧,那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兩人背着客人在此私會,總應該是有點緣由的。
其實,柳成的想法沒錯,如果出現在這裏的是真正的周紅衣,那她肯定百口莫辨,慌亂之中興許會哭出來,更顯得心虛。
胡妍美不同,從頭到尾不慌,眼圈也沒紅。一副坦坦蕩蕩模樣,她掏出手裏匕首,彎腰放在了柳成脖頸之上:“如果我們倆兩情相悅,我肯定舍不得傷你,更不可能殺你。但現在……我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委屈你了。”
這種人看到她的動作,頓時吓一跳。
周圍的随從下意識上前想要阻止。
胡妍美動作卻比他們更快,話音落下,在柳成驚懼的目光中,手中匕首狠狠朝他肩膀上紮去!
柳成慘叫聲起。
胡妍美收了匕首,道:“我這個人膽子小,你們要是圍攏過來,我手一抖,戳在哪兒都不好說!”
柳夫人急沖沖趕來,看到兒子又受了傷,頓時氣急敗壞:“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傷人,來人,給我報官。”
“我是客人,客人在此險些受了委屈。你們身為主人就該無條件幫我證明清白。”胡妍美看向衆人:“或許還有人不相信我對他真的毫無感情,以為我動手是他心甘情願讓我脫身,那麽……”
她手中匕首再次砍下,這一回是對着柳成的胳膊,她還解釋:“這地方下刀不穩,那可就要毀了這一整只手,你們總該相信了吧?”
客人信沒信柳成不知,他是真的信了。
忍着身上的疼痛,他努力往後挪。疼痛讓他滿臉猙獰,整個人挪得特別狼狽:“周紅衣,你住手!”
“那不行!”胡妍美一臉不贊同:“你讓我住手我就住手的話,他們又該說我聽你的話了。”
說話時 ,她手裏的匕首又砍了下去,在柳成的慘叫聲中,她擡眼看向柳夫人:“夫人,您不是要報官?趕緊的,先把大人請來。”
柳夫人心疼兒子,心中恨極,咬牙切齒地道:“你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傷人,肯定會被入罪!”
胡妍美颔首:“柳公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毀我名聲,也該給我一個說法的,我甘願入罪,但柳公子的所作所為,怕是要陪我一起蹲大牢!”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如今柳成受傷這麽重,今兒又被戳了兩刀,如果去了大牢,請醫問藥沒那麽方便,興許就此就要丢了一條小命。
柳夫人就得這一個兒子,絕不會看着兒子陷入那樣的危險之中。她狠狠瞪着胡妍美。
胡妍美坦然回望:“夫人別惱,咱們去公堂上分辨吧!”又低聲沖着面前的柳成道:“聽說你前年的時候欺負了一個姑娘,剛好我找到了她那已經改嫁去大山裏的娘……”
柳成:“……”他看向母親,厲聲道:“不能去!”
他可不止欺負了周紅衣一人,到了公堂上,哪裏還能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