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你!”
這下,不止是秦田光,鄒宇鄒宇兄弟也怒了。
鄒宇說:“歐陽修明,你雖貴為錦城城主,但論江湖地位,我們鹿鳴山莊怕是更勝一籌!你今日開罪了我鹿鳴山莊,對你也沒有好處!”
鄒玉說:“你歐陽家欠我鹿鳴山莊的人情債,就這麽還的?!”
人情債?
歐陽修明忍不住嗤笑道,“我欠你們歐陽山莊的債,恰恰在今日就還完了。”
秦田光道:“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歐陽修明斂了笑,說道,“若我今日沒到西郊,怕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就是你們了!呵,你們別急着反駁。”他掌心朝向秦田光等人,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景辰所用的磁石,怕是在座的人都是前所未見的吧,能吸走上百把兵器,還能将兵器都反彈了,并且景辰能自由掌控角度,你們想想,刀劍無眼,景辰卻能做到一人不殺,他要保護的梅以蕭更是分毫未傷,要是他存心要殺你們……”
歐陽修明點到即止,秦田光幾人已是汗毛倒豎了。
秦田光不死心地反駁,“我們偷襲……”
“你們偷襲,景辰未必能察覺,那梅以蕭呢?”
梅以蕭的武功乃是天下第一劍花自開所傳授,在江湖上是絕對排得上號的,盡管他的功力大不如前,但耳力目力猶在,秦田光想悄無聲息地偷襲他,那是癡人說夢!
經歐陽修明一提點,秦田光也醒悟了自己的沖動,可他在鹿鳴山莊向來是人前人後被恭維慣了,讓他低聲下氣地給歐陽修明賠禮道歉,他做不到。
秦田光一拱手,道:“那就多謝歐陽城主了,我們走!”
“诶,等等。”
“歐陽城主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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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不敢當,只希望秦兄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歐陽修明對鹿鳴山莊和梅以蕭之事袖手旁觀,鹿鳴山莊便無條件為歐陽修明做一件事,任何事。
秦田光有心想反悔,可也不能當面說,憋屈道:“自然!”
車輪轱辘轱辘,馬車在石子路上上下颠簸,景辰在蒲團上上下颠簸。
景辰默默地從百寶袋抽出一個又厚又軟的沙發墊子,墊在屁|股下,這才安逸了。
景辰安逸了,梅以蕭卻是苦不堪言。
梅以蕭雖不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但他打小也是沒做過啥苦力活的,這當馬夫,起始是感到新鮮不覺累人,這新鮮勁兒一過,梅以蕭就扛不住了。
梅以蕭丢了馬鞭,鑽進車廂,唉聲嘆氣的。
“好累哦~”他抱怨道,“我骨頭都要散架了。”
景辰說風涼話,“我說過讓辰辰駕駛就行了,辰辰是最新型號的小助手機器人,讀入資料後能任意駕駛任何交通工具,是你自己不幹,死要面子活受罪。”
梅以蕭哭訴,“才不是我死要面子呢!辰辰是……呃……什麽來着?哦!機器人!在我們凡間界是沒這東西的,要是讓辰辰駕駛,有路人看見了,那不得大白天地把人給吓死吓瘋的啊!”
景辰說:“你很正常。”
梅以蕭:“……”你的存在比機器人更奇特好麽!
梅以蕭不跟景辰搭腔了,和這個人說話他往往會內傷,又不敢發作,沒有比這更讓人淚目的了。
梅以蕭把幹糧分成兩份,兩人對坐着啃硬邦邦的饅頭。
梅以蕭艱難地把饅頭咽下,淚奔道:“這饅頭熱乎時挺好吃的啊,冷了就……嗯,質變了!這壓根兒不是饅頭,是石頭啊!”
景辰嘉許地點點頭,“你學會了不少詞彙,很好。”他端出一盤提拉米蘇的蛋糕,“獎勵你的。”
梅以蕭瞬間化身饞食小狗兒,撲倒景辰,“景辰前輩你太好了!”
景辰摸摸梅以蕭的頭,說道:“乖。”
——這家夥有時候真像冰淇淋。
冰淇淋就是景辰養了三年養死的那條阿拉斯加。
梅以蕭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随着他肢體的伸展,他全身的骨頭都在卡茲卡茲的,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
梅以蕭說:“後天我們會到俠義鎮,雖然我想馬不停蹄地趕回群芳閣,但俠義鎮是到洛陽的必經之路,我大概不得不在那兒停留一日了。”
俠義鎮,山好地好風水好,是許多退隐的江湖人的首選養老地。
在俠義鎮裏,幾乎是沒有普通的老百姓的,那個鎮子裏的人,各行各業的,賣糖的,煮面的,經商的,也許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因此,行走在俠義鎮,絕對不要去輕易得罪誰,否則後悔的十有八|九會是你自己。
梅以蕭悄悄地給景辰介紹,“那個人,瘸腿的,就賣粥的那個,他是連環腿杜老九,十幾年前可風光了,就憑淩厲的腿功走遍天下,可這人運道不好。他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生了個大胖兒子,這該是合家美滿了吧,他就金盆洗手不混江湖了,一心想要老婆孩子熱炕頭呢。可惜天不遂人願,他年輕時的仇家找上門,把他老婆奸|殺了,孩子綁架了,杜老九氣瘋啦,□,遭到暗算,雖說殺死了仇家吧,但孩子死了,自己也瘸了一條腿,從此就隐居俠義鎮,再不出江湖了。”
他又指了指另一個面目普通的大叔,“這人是摧心掌餘凜華,曾經是青城派內定的掌門人呢,被同門的師弟算計,落了個欺師滅祖的名頭,心灰意冷之下,也到這俠義鎮來了。”
“嗷,那個那個……”
“嘿,這個這個……”
梅以蕭一進這俠義鎮一張嘴巴就閑不住了,把路邊的行人一通指點,這人是幹嘛的,那人有什麽輝煌的歷史,如數家珍。
景辰有了一種自己是博物館的游客,梅以蕭是講解員兼導游的錯覺。
景辰問道:“你是來見誰的?”
梅以蕭掰着指頭算,“神機老人奚習明,聞香識人水洗藍,妙算天機鐵算子。”
景辰道:“哦。”他一個都不認識。
梅以蕭第一個拜訪的人是神機老人。
神機老人奚習明是江湖首席機關師,他一生做過大小機關無數,小到九連環,大到機關樓,而群芳閣則是他的頂級之作,往後再無超越。
梅以蕭說:“神機老人雖退隐多年了,可至今江湖上無人能趕超他的成就呢。”
二人說着話,到了神機老人的府上。
梅以蕭叩門,過了會兒,門內有人問道:“是誰?”
“群芳閣梅以蕭前來拜訪神機老人,因來得匆忙,未投拜帖,請奚老先生見諒。”
門內的人卸了門栓,朱紅色的大門往兩邊敞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死寂的白。
白色的紙花,白色的挽聯,白色的靈堂,唯有一塊赭色的牌位,上書“首席機關師神機老人奚習明之靈位”。
下人将梅以蕭和景辰引入府內,把大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下人說:“梅公子是來悼念我家主人的?”
“不……”梅以蕭慢吞吞地說,“我……并未收到神機老人逝世的消息。”
下人說:“哎,那就對了,唐公子讓我們全面封鎖消息,不準外傳。梅公子與我家主人素有交情,您既然來了,我自是不能把您攔在門外的,請吧。”
下人領路到了靈堂,就退下了。
梅以蕭滿腹狐疑,想拉個人問問,可靈堂裏的人都各忙各的,誰都不搭理他。
這是怎麽回事兒?神機老人居然死了?!
梅以蕭點燃三炷香,拜祭了死者,就和景辰走出了靈堂。
景辰說:“你若不解,興許能去問問那個唐公子,剛那人不說是唐公子讓他們封鎖消息,想來也就是這個人負責的神機老人的身後事。”
景辰一說,梅以蕭這漿糊腦子才有了絲清明。
梅以蕭攔住一個行色匆匆的仆人問道:“唐公子在哪兒?”
仆人說:“在靈堂後邊。”
梅以蕭和景辰繞過靈堂,果見一披麻戴孝的俊俏公子哥雙手合十,神叨叨地在念着什麽。
梅以蕭叫道:“唐錦!”
唐錦驚喜大叫:“梅以蕭!”
兩人怪叫着飛撲對方,擁抱得難分難舍。
梅以蕭捶着唐錦的背,“好久不見了!”
唐錦回敬了梅以蕭一拳,“得有半年呢,我想死你了!”
他們像兩個小孩兒,抱成一團又叫又跳的。
景辰清咳了聲,梅以蕭這才把人放開,貼着景辰道:“景辰前輩,這是唐錦,我的好友,是當今武林盟主唐問天的獨子,也是神機老人的關門弟子,他在整個唐家堡的子弟中排名第七,小名小七,你也這麽叫他就好啦。小七,這是景辰前輩,救了我好多次呢,是我的大恩人和未來師父!”
唐錦笑出兩個梨渦,“我跟小蕭是一輩兒的,我就跟着他稱呼你啦,景辰前輩,你好。”
景辰說:“嗯,你好。”
三人相互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