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4章
這天早上,阮瑤跟前兩天一樣,騎着自行車來鎮政府,可剛抵達鎮政府門口,門衛就指着她喊道——
“她就是阮瑤阮同志。”
話音一落地,幾個公安同志上前來,團團圍住了阮瑤。
“你就是阮瑤吧?我們接到群衆舉報,說你擾亂單位秩序,用言語威脅他人,導致單位工作不能正常進行,我們還接到舉報,說你管理的工廠産品價格很貴,我們懷疑你壓榨百姓,犯了資本主義作風!”
擾亂單位秩序?
她這幾天的确每天都過來鎮政府找周秘書,但她并沒有擾亂,而是問一聲就走,更談不上威脅,衆目睽睽之下,她才不會做出威脅他人的蠢事。
只是現在對方硬要把這樣一個罪名扣在她頭上,顯然是迫不及待了。
至于壓榨百姓、資本主義作風?
那更是無稽之談,柳編産品的價格雖然不算特別便宜,但從質量和用工都是值這個價格的,她一開始就調查過市場,并不是漫天開價,要不然吳廠長也不會跟她下那麽訂單。
再說了,人民群衆也不蠢,這年頭大家普遍都窮,如果一樣東西華而不實或者太過昂貴,人民群衆是不會一窩蜂去購買,大家既然接受了,說明這個價格在大家能接受和承受的範圍內。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産品和價格之前都是通過領導審批的,怎麽現在換了個領導就不行了?
阮瑤之前就覺得不對勁,這幾天過來除了想要弄清楚工廠為什麽不夠資格,也是想把幕後搞小動作的人逼出來。
果然,這一切都是沖着她來的。
想明白了這一切,她臉上越發不見一絲驚慌:“公安同志,我沒有擾亂單位秩序,更沒有搞資本主義作風,我是被冤枉的。”
公安同志:“是不是,跟我們回去局裏做調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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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沒有反抗,推着自行車和公安同志一起回公安局了。
她才一個人,這個時候反抗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更何況她本來就沒錯,為什麽要反抗?
周圍的人剛才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喘,等人一走遠,大家這才議論紛紛。
“我的天,剛才那個是鐵人公社的阮同志吧?”
“沒錯就是她,之前我就覺得她要吃虧,只是我沒想到這麽快。”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阮同志太出風頭了。”
隔壁公社的梁書記今天正好來鎮政府辦事,剛才公安局把阮瑤帶走時,他吓得雙腿發軟,這會兒緩過勁來,趕緊坐上馬車,朝鐵人公社趕去。
來到公安局。
一個男公安和女公安給阮瑤做筆錄,他們态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就挺公事公辦的,只是筆錄進行不到一半,有人進來了。
“這案子接下來由我負責,你們都出去吧。”
這話一出,兩個公安同時怔了一下。
進來的年輕男人一臉不耐煩:“這是副局說的,你們要是有什麽不滿去跟副局說!”
兩個公安臉色都有些難看,尤其是女公安眼底閃爍着憤怒和不滿。
眼前這男人叫陸偉,上這個月從縣城調過來的,一調任過來就被任命為刑偵隊副隊長,職位雖然不高,但平時很目中無人,尤其對待他們這些幹事,動不動就用命令的口吻,讓人很不爽。
不過再不爽也只能憋着,誰叫人家背後有靠山呢。
女公安出去前用目光同情地看了阮瑤一眼。
阮瑤一直坐着不動,這會兒接收到女公安的傳過來的眼神,就知道來者不善了。
陸偉在阮瑤對面坐下來,一雙眼睛盯着她白皙精致臉:“叫什麽名字?”
“阮瑤。”
“幾歲,有沒有對象。”
“20歲。”
陸偉眉頭一蹙:“我問你有沒有對象?”
阮瑤秀眉微挑:“我有沒有對象跟我是否擾亂單位秩序,是否資本主義作風有什麽關系嗎?”
陸偉被噎了一下,臉惱羞成怒漲紅了:“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再敢反抗,你是不是不想出去了?”
阮瑤臉上眼底一片冰冷:“沒有。”
陸偉嘴角斜斜一撇,得意道:“聽話就對了,有人舉報你擾亂單位秩序,有沒有這回事?”
“沒有。”
“沒有?鎮政府那麽多人作證,你說句沒有那就是沒有了嗎?要是不想受罪,我勸你趕緊招了!”
阮瑤面無表情,還是那句話:“沒有,我相信公安局會還我公道,衆目睽睽之下,總不能逼打成招吧?”
陸偉再次被噎住了,臉皮抽動了兩下:“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去拘留室好好反省一下。”
說着他站起來讓人把阮瑤押到拘留室去。
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姑娘,能有多大能耐,關個一天半載的她就會潰不成軍,到時候再吓唬一下,還怕她不招?
阮瑤沒有反抗,被之前的女公安押着去拘留室。
女公安看她不卑不亢,而且她之前就聽過阮瑤的事跡,很是佩服和崇拜她:“阮同志,你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
感受到對方的善意,阮瑤嘴角露出笑容:“謝謝你女同志,我能要回我的軍用水壺嗎?”
她的軍挎包被收起來了,裏頭沒裝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她也不擔心。
女公安聽說她只是要軍用水壺,連忙點頭:“你等着,我這就去幫你拿過來。”
女公安說着就轉身跑了,過了一會兒拿着她的軍用水壺過來。
阮瑤說了聲謝謝:“對了女同志,我能見見我同事嗎?”
女公安頓了下搖頭:“不行,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誰也不能見。”
“我明白了,謝謝你。”阮瑤笑着道。
女公安看她一點也不慌張害怕,心裏不由越發佩服。
**
梁書記趕着馬車匆匆來到鐵人公社:“老陳不好了,你們公社的阮知青被公安局抓走了!”
陳書記被吓了一跳,手裏的搪瓷缸子沒抓穩掉下來:“你說什麽?怎麽回事?阮同志她可是個為國為民奉公職守的好同志,怎麽會被公安局給抓走?”
陳書記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臉上滿是震驚。
梁書記喘了好一會兒才把事情原委告訴他:“阮同志我看着倒是挺淡定的,只是我看這事情不簡單,好像是沖着你們來的。”
鐵人公社得了阮瑤這麽個神助手,他十分眼紅,尤其是桃源柳編工藝廠紅紅火火辦起來後,他更是像泡在酸梅湯一般,羨慕得牙疼。
老陳也算念舊情,他們公社送過來的材料全都買下來了,幫忙給他們公社社員創收了,只是過年後市場上突然出現了仿制品,當時他就猜到事情不好。
只是他沒想到公安局居然會把阮瑤一個女同志給抓走。
陳書記把搪瓷缸子撿起來:“你這老家夥,你怎麽不攔着?”
什麽狗屁淡定,那樣的情況,十有八|九是被吓得不敢動了。
梁書記眼睛一鼓:“你個老糊塗腦子有問題,那種情況你讓我怎麽攔?”
那可是公安局的人,又不是二流子,要是二流子耍流氓他還能上前去救人,讓他去攔公安同志,他又沒嫌命長!
陳書記眉頭皺着:“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公安局走一趟。”
他是公社的書記,又是工廠的廠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溫寶珠過來交文件,誰知聽到梁書記說的話,吓得眼淚在眼眶打轉。
這會兒看陳書記要去公安局,她連忙把眼淚一擦道:“陳書記,我跟你一起去。”
等會兒要是需要有人跑腿拿資料,溫寶珠可以當跑腿,想到這,陳書記點頭答應了。
于是兩人坐着馬車急匆匆來到公安局。
結果。
陳書記也被關了起來。
溫寶珠因為是個小助理,所以才僥幸逃過。
連陳書記都被抓起來,溫寶珠這才真的六神無主了。
“鐘叔,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鐘叔也一臉沉重和為難:“溫同志,這種事情我老鐘怎麽會懂?”
他要是懂的話,也不會是個趕馬車的了。
溫寶珠金豆豆掉了一路,回到公社時眼睛已經腫了。
胡主任知道阮瑤和陳書記兩人被抓起來,當場震驚得兩眼發直,好半天都沒出聲。
溫寶珠:“胡主任,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溫寶珠連叫了好幾聲,胡主任這才回過神來,雙手在顫抖:“這種事情我也沒遇過,我這就回去問問親戚,你們是京城來的知青,家裏有沒有什麽親戚可以幫忙的,都去問問。”
溫寶珠聽到這話,眼睛猛地一亮,跑出去讓鐘叔載自己回生産隊。
鐘叔平時受阮瑤照顧挺多的,這會兒聽到溫寶珠的話,義不容辭道:“走,趕緊上來。”
一路颠簸回生産隊,溫寶珠的屁股都被颠簸痛了,但她沒在意,一下車就趕緊去地裏找沈文倩。
最近要春種,沈文倩一行辦公室的人也被要求下地幫忙幹活,溫寶珠披頭散發、眼睛紅腫跑過來,頓時都吓了一跳。
“溫寶珠,你沒事吧?”
溫寶珠顧不上跟他們解釋,拉着沈文倩的手急忙問道:“文倩,你哥在石油基地幹活對吧?”
沈文倩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問起自己哥哥,但還是驕傲地點頭:“沒錯,我哥是石油基地的石油開采工程師。”
石油開采工程師!
溫寶珠紅腫的眼睛更亮了,她記得秦同志也是工程師:“那你知道不知道石油基地的電話?”
沈文倩再點頭:“知道啊,你問這個幹嘛?”
溫寶珠着急道:“回頭我再跟你解釋,你把電話號碼給我,我有急用。”
要是換做以前的沈文倩,她肯定不會給,只是過來生産隊大半年,大家一起吃一起住還一起奮鬥,已經建立起了革命感情。
而且溫寶珠的樣子看上去真的很着急,沈文倩只猶豫了一下,就把電話號碼給她。
生産隊和公社都沒有電話,要打電話要去鎮上的郵電局,溫寶珠拿到電話號碼後,又和鐘叔兩人急匆匆趕去鎮上。
這次別說溫寶珠了,鐘叔的屁股都被颠疼了,馬兒也累得不行。
不過誰也沒有抱怨,溫寶珠下車時,走路是撇着兩條腿走的。
電話經過幾次轉接接到了石油基地那邊,她運氣不錯,打過去時秦浪正好吃完飯回宿舍。
秦浪聽到老劉說有女同志打電話找他,腦海裏下意識就浮現了阮瑤的模樣,他三步作兩步走來到電話室。
“是我。”
低沉性感的聲音通過電話那頭傳過來,溫寶珠感覺耳朵好像被電了一下:“你、你是秦同志嗎?”
秦浪一聽聲音并不是阮瑤,嘴角的線條頓時回歸正位:“我是,請問是哪裏找?”
溫寶珠啞着聲音道:“我是溫寶珠,阮瑤的朋友,阮瑤她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
上次她們在縣城是秦同志和婁同志兩人救了她們,那次去了顧教授的家裏,雖然不知道顧教授的兒子孫子是做什麽的,但能住到軍部大院的小樓房,級別肯定不低,所以走投無路之下,她只能求救于秦同志。
秦浪眉頭一蹙:“怎麽回事?你把事情細細跟我說一遍。”
溫寶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秦同志,我知道這事情不應該打擾你,但我真的很擔心阮瑤。”
秦浪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聽清楚了。”
察覺到秦浪話裏的沉重和嚴肅,溫寶珠連忙點頭:“好,你說。”
秦浪:“回去後,你趕緊把有關工廠的資料收起來,然後放到安全的地方去,在我趕到之前,千萬不能讓人拿走。”
溫寶珠也不算傻,眼睛瞪大:“秦同志,你是擔心有人會對資料不利?”
“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拿到資料後要親自保管,其他人都不要相信,我最遲明天早上趕到。”
“好好,我這就回去把資料藏起來。”
挂了電話,兩人兵分兩路。
溫寶珠屁股受罪地回公社,把所有資料收好後,覺得藏在哪裏都不保險,最終讓鐘叔載她回生産隊,然後住進了阮家。
知青點三個女孩,只有丁文林是男的,但丁文林像只瘦雞一樣,要是有人來搶資料,丁文林肯定一點用都沒有。
阮家有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在,旁邊還有鄰居,就算有人要搶資料,也要掂量一下。
秦浪這邊挂了電話便去和領導請假。
姜學海眉頭皺着:“這兩天基地任務重,你為什麽要請假,事情很重要嗎?”
秦浪默了默,語出驚人道:“這關系到我的終身大事,副所長你說重要不重要。”
姜學海:“……”
這必須重要。
于是他大手一揮,給批準了。
拿到請假條,秦浪又去申請了車,東西沒收拾就開着車走人了。
等秦浪走了大半天,婁俊磊才知道他請假了:“浪那家夥怎麽不說一聲就走了,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事情。”
姜學海幽幽道:“為了終身大事,連浪工都有對象了,你們這幫單身漢要抓緊了。”
秦浪很優秀,外表英俊,博學多才,家世優越,一過來基地,基地的家屬和姑娘們就對他“虎視眈眈”,可秦浪性格冷,表面看似笑笑的,但和誰都保持着距離。
好幾位領導想給他做媒介紹對象都被拒絕了,連他都被婉轉拒絕過,所以不少人都覺得他要找對象不容易,誰知道他悶聲不吭地就自己解決了。
好家夥。
雖然有些惋惜,但單身漢能解決一個是一個。
隔壁隊伍的沈寒川聽到這話,眼睛黯淡了下來。
**
秦浪沒有直接去生産隊,而是開着車回了縣城。
他想找姥姥商量了一下,誰知撲了一場空,顧教授并不在縣城,而是被三兒媳給接走了。
倒是要離開時見到了顧越澤。
“我姨媽突然昏迷不醒,我媽把奶奶接過去幫忙看一下,三哥,你找姥姥什麽事情?”
秦浪搖頭:“沒什麽事情,對了,大舅和二舅他們你最近有他們的消息嗎?”
顧越澤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三哥,你是不是聽到什麽消息了?是誰告訴你的,明明姥姥讓大家不要告訴你。”
秦浪:“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顧越澤嘆口氣:“大舅和二舅都被隔離審查了。”
秦浪眉頭蹙了蹙:“怎麽會這樣?需要我打電話回家幫忙嗎?”
顧越澤搖頭:“不用,姥姥讓我們什麽都不用做,要相信組織,組織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個時候只能以靜制動,否則非但幫不了忙,還有可能添亂。
秦浪眼睫微斂,眼底一片冰冷。
之前接到溫寶珠的電話,說塔拉圖換了書記,接着阮瑤又被抓起來,他就敏感察覺到不對勁。
所以特意回來縣城這邊,一是為了找姥姥商量對策,二也是想看看顧家這邊的動靜。
回來後他打了兩個電話過去軍區那邊,但都聯系不到他大舅和二舅,心裏便隐隐約約猜到出事情了。
秦浪沒急着走人,加上天色逐漸暗下來,這會兒去塔拉圖也見不到人,所以他在顧家住了下來。
當天晚上,他給他二叔打了個電話問顧家的事情。
他二叔秦正陽跟顧教授的看法一樣,一動不如一靜,讓相信組織,而且他聽到的消息是事情并不嚴重,證據也不足,不足為患。
也是這天晚上,公社的辦公室走水了。
燒起來的正是阮瑤的辦公室,好在大家夥發現得早,很快把火給撲滅了,只是辦公室的東西被燒得差不多,沒被燒毀的也被水給浸濕了。
家屬大院林書記林耀家裏。
吳春敏端着一碗烏龜大補湯從廚房走出來,放到桌子上:“湯熬好了,你趁熱喝了吧。”
林耀目光定定看着窗口外漆黑一片的景色,扯着嘴角道:“如果沒意外,那些資料應該被燒掉了。”
吳春敏走到他身邊,頭靠在他的肩膀:“沒了那些資料,是不是就可以定那小賤人的罪?”
林耀點頭:“沒了資料,就能坐實她資本主義作風,至于社員我們也不擔心,只要随便吓唬幾句,他們就會改變口供。”
吳春敏眼裏露出快意:“小賤人該死,要不是她,我弟弟又怎麽會死?回頭我也把她送到農場去。”
吳春敏不是別人,正是吳有添的二姐,也是吳經理吳才良的二女兒。
林耀笑而不答,走到桌旁喝鹿茸湯。
吳春敏觀察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我們家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你?”
林耀把烏龜湯一口悶下,笑道:“自然是不會”
他之所以娶吳春敏,是看中她的美色,他對岳父一家沒什麽感情,這次之所以出手,是有人要對付阮瑤身後的人。
說到底,不管是阮瑤還是他,都不過是博弈的棋子罷了。
他也是按照上面的吩咐,要不然他才不會動手去對付一個女知青。
吳春敏聞言,心裏也松了一口氣。
她雖然關心娘家,但丈夫才是她最重要的依靠,如果會影響到丈夫,那她寧願不報仇。
天還沒有亮,秦浪開着車出發了。
等來到塔拉圖時,天剛蒙蒙亮,東邊的天空露出幾絲魚肚白。
他在生産隊找到了一夜未眠的溫寶珠,溫寶珠得知公社辦公室昨天走水,吓得臉色煞白。
“這絕對不是巧合!這絕對不是巧合!”
要不是秦同志讓她提前把資料拿走,那昨天資料就會被全部燒毀,到時候阮瑤說不定就再也出不來了!
到底是什麽人要對付阮瑤?
真是太惡毒太可怕了!
秦浪冷着臉:“資料呢?”
溫寶珠跑進屋裏,把資料從床底拿出來:“資料都在這裏了,秦同志,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
秦浪:“家裏有吃的嗎?”
林秋菊從廚房露出個腦袋來:“有的,有餃子饅頭和蔥油餅,我準備做好去公安局看堂妹。”
昨晚從溫寶珠口裏得知阮瑤被抓走後,他們一家人都沒睡着。
她和洪勝男兩人天還沒亮就起來做早餐,準備等會去看阮瑤,就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阮瑤。
秦浪:“拿給我吧,我送過去。”
林秋菊點頭,連忙把東西裝到鋁盒裏。
洪勝男跟着出來:“秦同志,請你告訴堂妹,我們一家人都站在她這邊,她需要什麽幫忙盡管開口。”
秦浪:“嗯。”
看秦浪要回車上,溫寶珠趕緊道:“秦同志,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雖然她現在四肢酸痛,一夜沒睡頭疼得快爆炸,可沒看到阮瑤沒事,她實在沒辦法安心。
秦浪:“跟上來吧。”
溫寶珠聞言,趕緊小跑着跟上去。
等上了車才發現,她沒刷牙沒洗臉,頭更是亂得跟雞窩一樣QAQ。
開車只用半個多鐘頭就來到了鎮上公安局。
秦浪邁着長腿從車上走下來,一進門就道:“我想見阮瑤阮同志。”
秦浪身穿黑色長大衣,身材高大,眉宇間冰冷如凝了冰霜,站在門口,竟讓人有種泰山壓頂的壓力直面撲來。
陸偉一雙眼睛溜溜打量着他,只覺他氣質非凡,一時之間也不敢嚣張:“你是她什麽人?”
秦浪薄唇微啓:“對象。”
陸偉:“……”
溫寶珠:“……”
陸偉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大了:“不可能,阮同志昨天說了她沒有對象!”
像阮瑤這麽漂亮的姑娘,他是第一次見,要不是時機不對,他絕對要弄到手回去當媳婦。
不過他也知道上面領導想要對付她,所以沒敢動手沾染。
“現在不就有了,不信你去問她。”
他這一笑,嘴角輕輕勾起,為他本來就俊毅的五官平添了一抹慵懶的氣質。
陸偉一直覺得自己長得不錯,可在秦浪面前忍不住氣短:“不管你是不是她對象,阮同志目前正在接受調查,不能見人!”
秦浪桃花眼微挑:“不能見人?請問她犯了什麽罪不可赦的大罪?罪名是什麽?什麽時候判刑的?這位公安同志請謹慎回答我的問題,你所說的每句話都将負刑法責任。”
陸偉站在桌子後面,氣得牙疼。
要是一般的人,聽他這麽說就被糊弄過去了,可眼前這人顯然不好糊弄。
“等着,我進去裏面問問阮同志想不想見你。”
阮瑤也是一個晚上也合上眼,不過她不是擔心受怕,而是拘留室太冷了。
不過想了一個晚上,終于讓她琢磨出了點門道來。
之前她覺得對方是沖着她來的,可昨天她來了公安局之後,除了一開始做筆錄和威脅幾句,之後并沒有對她做什麽。
吃喝都有,雖然吃的都是冷的,但顯然對方沒有折磨她的意思。
他們也沒有嚴刑逼供,只是把她關起來,也不讓她跟外界聯系,他們好像在等什麽。
至于等什麽,她還沒琢磨出來。
就在這時,拘留室的鐵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陸偉走進來,一雙眼睛落在她白皙的瓜子臉上:“阮同志,外頭有個自稱是你對象的人,要不要我替你趕走他?”
她的對象?
阮瑤怔住,腦海裏下意識浮現秦浪的模樣,她眼睫顫抖了一下。
看阮瑤沒吭聲,陸偉痞痞一笑:“行了,我這就替你把人趕走。”
說着他轉身就要走。
阮瑤站起來:“不勞你費事,既然是我對象,我自然要親自去見。”
陸偉眼神一狠:“你昨天不是說你沒對象嗎?你做假口供?”
阮瑤勾唇一笑:“昨天的确沒有,現在不就有了?”
“……”
陸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兩人說的話幾乎一模一樣。
一樣的不要臉!
阮瑤被帶到審問室,等了一會兒,審問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更晚了,而且不夠肥,給大家發88個紅包做補償~
今天還有一章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