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不守婦道
雁長飛大概是瘋了。
明明白天還給我吃好吃的,撞見我不顧交待亂走刺探消息,既沒有生氣也沒有戳破我。
怎麽到了晚上就成這樣了?
一定是病了。
“雁長飛,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飯吃到一半,看在那兩支好吃的糖魚的份上,我好心問他,“要不找大夫來府裏給你瞧瞧?”
雁長飛卻不知好歹,眉毛一擰,怒道:“吃你的飯!”
我從不是好脾氣的人,見他拉着個臉訓兒子似的訓我,當場不想幹了,碗筷一摔,起身:“你自己吃吧!”
雁長飛也“啪”一聲摔了筷子,瞪着我:“給我坐下!”
我冷笑,拔腿便走。
“我看你是想去草原上擠羊奶。”雁長飛道,“來人!”
飯廳外護衛們迅速集結。
我咬着牙,審時度勢一番,重新坐下。
雁長飛拿刀割了塊羊腿肉下來,扔進我碗裏:“吃。”
氣都氣飽了,但還是得吃,不吃,雁長飛這個老畜生就要讓本千戶去擠羊奶。
我怒火中燒地夾起那塊羊腿肉塞進嘴裏……發現今天的羊腿烤得不錯。
雁長飛又把羊腿割下一小半肉來,讓人送去隔壁。
Advertisement
我警惕:“送羊肉可以,但你別想打青霭主意。”
雁長飛從鼻子裏哼一聲:“本王現在只想打你的主意,泥菩薩過江,你還是操心自己的好。”
我:“……”
吃完飯,雁長飛也不許我回房,要我陪他一起練武,順便看看我武藝有沒有進步。
我嗤笑一聲:“我的武藝如何,輪得着你來評說?”
雁長飛挑了根竹棍拿在手裏,用竹棍拍了拍我胳膊:“拔刀,本王先讓你三招,打贏了回房去,輸了留下來陪我。”
讓我三招,聽起來倒是有希望贏,我把殺氣扔在地上,也撿了根竹棍,随手揮了揮:“你輸了,得為你今晚無故沖我發火道歉。”
雁長飛冷漠:“你又知道我是無故發火?出招。”
我大喝一聲,以竹棍作劍直刺過去,一招、兩招、三招,他沒還手。
第四招兩支竹棍相抵,我欲旋飛他手裏的竹棍,他卻不按套路出招,莫名奇妙地一掌襲向我腰間!
我吃驚一躲,他緊跟着又纏上來,一手拿着竹棍和我過招,另一手卻來捉我肩膀。
我往後撤,肩膀是躲開了,卻被他捉住了手腕。
這是什麽招數?
我怒了,用盡全力猛地發力,挑飛了他手裏竹棍:“你輸了,放開我。”
雁長飛卻漠然:“不放,你自己掙開,掙不開就這樣。”
他媽的,他搞什麽?我反手抓住他手腕,借力飛起一腳直踹他胸口,他側身躲開,空出來的另一只手打算捉我腳腕。
我急急改了目标方位,一腳踹在了他臉上。
雁長飛終于松開了抓着我的手,牛高馬大地站着,臉上一個鞋印子:“……”
我落地,撣了撣衣袍上的灰,心中得意,沖他一拱手:“承讓了,王爺。”
雁長飛沒做聲,邁腿朝我走過來,眼神幽深,我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你還要做什麽?”
“讓你陪本王練武,你不陪,那便陪點兒別的。”
他越走越快,我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轉身跑了幾步運起輕功朝後院去。他很快追上我,我們在廊下過了幾招,我脫開身,冷靜地和他講道理:“我招惹你什麽了?突然就這樣,有話不能好好說?你的嘴巴是擺設?”
雁長飛卻一點兒都聽不進話,猶如一條發了瘋的狗,不斷朝我靠近,只想抓住我,我躲來躲去,最後無路可退,只能閃進了卧房裏,将門一關:“我要歇息了!”
雁長飛手疾眼快伸進一只胳膊來,卡在門縫裏。
瘋狗,夾斷他的胳膊算了。我手上仍繼續用勁關門,希望他吃痛自己把胳膊抽出去,或者向我求饒。
不想他伸進來的那只手卻直接捏住了我的臉,不顧胳膊上的痛感,又捏我的臉,又掐我下巴。
兩只手都按着門的我:“……”
雁長飛似乎玩得挺高興,最後拇指按上我唇角……
我心裏發毛,一個激靈,立時松手退開去。
雁長飛擠了進來,我看着他就像看着要覓食的餓狼,不由自主朝後退——我的武功不差,但若我們兩個都用全力,我打不過他。
我也沒他那麽古怪,好端端的,一會兒對人好,一會兒又要折騰別人。
“你滾出去。”我竭力鎮靜,“我要睡覺了。”
“我不滾,”雁長飛臉皮厚比城牆,雙手伸到背後把門關上了,“我是你夫君,我和你一起睡。”
我:“我不和你一起睡!”
雁長飛不高興:“昨晚不是一起睡的?今晚為什麽不行了?”
“你昨晚看着還像個人,”我大聲斥道,“你今天還像個人嗎?你像一條瘋狗,我究竟哪兒招惹你了,我不和瘋狗睡覺,滾出去!”
雁長飛嗓門比我還大,吼道:“我不是瘋狗你也不喜歡和我睡覺!”
我驚住了,看着雙目發紅的雁長飛說不出話來,他不僅像瘋狗,現在還像個無賴,像個街上叉腰罵人的潑婦,甚至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瀚王這副樣子,傳聞十分器重他要把王位傳給他的漠國大王知道嗎?
兩人正僵持互相瞪着,也許下一秒又要打起來,忽然角落裏跳出來個毛團子。
小小的毛茸茸的灰兔子一蹦一蹦跳到離我們不遠處,嘴裏還吃着一小片菜葉,嘴巴一動一動地看着我倆,似乎很不理解。
我怕雁瘋狗發起瘋來殃及無辜的兔子,走過去打算把兔子抱去安全的地方,不想雁長飛卻比我先一步拎着兔子耳朵把它抓走了。
“你要幹什麽?連兔子都不放過了?兔子也招惹你了?”我感到匪夷所思,“給我。”
雁長飛面無表情把小灰兔子抱在懷裏,他胸膛過于寬闊,兔子在他懷裏小得像個包子,看起來非常不協調。
“不給你了,”雁長飛義正言辭,“你黑心肝,不守婦道,不配養本王的兔子。”
不守……婦道?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為什麽突然說這話?他知道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