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魔頭
若瑟睜着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識相的閉嘴。若瑟走到桌邊,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大哥好。”
因為雲墨岩的緣故,她就随他叫大哥二姐,而他們也承認若瑟這個沒有親緣關系的妹妹。這個妹妹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迷魂陣,居然讓雲家三少爺撇了家裏的優渥條件,死活不肯出國,非要住在若瑟家那個老舊的民居。
“嗯,坐吧。”
雲家比較好古風,裝修風格随着雲墨染來,都是中國風。雕花紅木餐桌搭配菱形斜紋絨地毯,十分協調。她拉開椅子坐下,和他們形成鼎足而立的局勢。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碗筷都是清一色的青花瓷,若瑟再次覺得大魔頭有強迫症,而且病得不輕。家裏種花的是青花山水紋八棱花盆,放畫兒的是青花松竹梅紋花缸,就連博古架上大多古董都是青花瓷器。
雲墨銘拿起筷子在桌上磕了下,深沉憂郁的眼睛看向若瑟,“想什麽?專心點!好了,用飯吧。”
她最怕的就是大魔頭的眼睛,總覺得在他那雙眼睛下無所遁形,索性就低下頭。大戶人家規矩多,吃飯必須得等長者開動才能吃,真是封建遺老。
若瑟和雲墨岩安靜的吃飯,很好的秉承傳統美德食不言寝不語,整個餐廳除了碗筷相碰的聲音就是輕微咀嚼聲。
對于她這種随意慣了的人,這頓飯吃的和上戰場一樣煎熬,她和雲墨岩坐在沙發上,而雲墨銘坐在他們對面,他對收拾碗筷的傭人吩咐,“準備夜宵,二小姐晚上要回來。”
“是,大少爺。”
若瑟和雲墨岩對視一眼,二姐要回來?一個高興一個沮喪。雲墨染是雲家最寵愛雲墨岩的,她回來他舉雙腳祝賀。若瑟大概是和上層人士八字犯沖,雲墨染在她眼裏是個溫柔卻精明的女人,總有一種算計感。
雲墨銘架着腿椅在沙發裏,“平時邀請你來,基本都是石沉大海,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若瑟習慣性的搓搓手,笑的比花兒還甜,“我想念大哥和二姐了呀,所以來看看你們,順便來這兒玩幾天,大哥日理萬機不會和我計較的吧。”
雲墨銘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緊抿嘴唇,“有種非語言行為叫視覺阻斷,你在說想我的時候閉上了眼睛,你心裏其實很不想見到我。你弓着腰低着頭,很想隐藏自己。你還不停的搓手,雖然極力裝作随意的樣子,但內心卻非常緊張不安。你臀部與沙發接觸面積小于三分之一,你很想逃離。若若你記住,人的嘴巴會撒謊,但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千萬不要給別人看穿你的機會。”
若瑟很不領情他的教誨,只覺得他很危險。
她放開手直起腰板,立即往沙發裏埋進去,驚訝地張着嘴,“厲害,大哥果然火眼金睛,你怎麽知道的?”
雲墨岩剝着一顆果香四溢的橙子,笑着敲了下她的腦袋,“大哥可是耶魯大學心理學博士,是商場中的FBI,哪個和他談生意的不是小心翼翼的?你這點小伎倆就別拿出來丢人了,你的段位太低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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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帶這麽碾壓的~~
她被說穿了也就放松了,她随意的架着腿将雲墨岩剝好的橙子搶過來,邊吃邊招,“我來是想找雲墨岩,想讓他帶我去CIDA大賽頒獎典禮,我答應了朋友要幫他弄點新聞。”
雲墨銘淡淡嗯了聲,“你不是搞新聞的去做什麽?未經允許拍攝是想被人扔出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讓人帶你出去玩。”他起身上樓。
若瑟見他走了,一躍而起壓在雲墨岩身上,兇巴巴地掐着他的脖子低吼:“大魔頭有那麽牛叉的背景,你怎麽不早說?害得我和小醜似的在他面前蹦跶,丢臉丢死了。這下好了,他不許我去怎麽辦?”
雲墨岩倒在沙發裏,揮着手指着樓梯口,直翻白眼,“後……後面。”
“別想轉移視線,你想說大魔頭在我後面是吧?你以為我傻啊?”
雲墨銘抱臂從樓梯口慢慢走了過來,在他們身後站定,臉色非常難看。
她抓着雲墨岩的肩膀用力往沙發裏摁了幾下,但她只顧着報複雲墨岩,第六感完全下線。
她掐累了就甩着手坐下,自言自語,“大魔頭這種恐怖的存在,是怎麽修煉出來的?總覺得他眼神很憂郁,好像心裏有很多事,可又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雲墨岩被她逼在沙發角落裏,偷瞄了眼她身後的雲墨銘,他想出聲提醒若瑟,但被雲墨銘阻止了,他想聽聽她還要說什麽。
“雖然他笑起來很溫柔,可和二姐的不一樣,二姐是善解人意的溫暖的柔。大魔頭是一種,嗯~疏離,對。”她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詞而鼓掌,“他的笑容就像浮雲一樣遠,一點也不真實,內心似乎隔着千萬裏,怎麽都看不透。真不知道大魔頭心裏住着個多強大的妖怪,居然從沒見他有軟弱這種弱者情緒的存在。”她踹了腳雲墨岩,“你見過嗎?”
雲墨岩搖搖頭,又點點頭,“我覺得你可以去做人格分析師。”
她拖着下巴盤坐在沙發上,這些經驗都是她做私家偵探的時候練出來,她接的單子不同,客戶性格不同,觀察分析調查對象性格是必不可少的,只有了解客戶的弱點才方便她出擊,所以人見的多了就能感覺出一些。
其實,喬神有時候和大魔頭還挺像的,不知道兩強相遇的結果是誰勝誰敗?
“大少爺,您還不去休息嗎?”傭人在背後喊了聲。
若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瞬間炸毛從沙發上跳起來,心虛的看着身後的雲墨銘,“大……大哥,你什麽時候下來的?”
她詢問的看向縮在角落裏的雲墨岩,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他真的很早就告訴她了。
雲墨銘神色平淡的看着她,眼裏的憂郁似乎不再那麽濃重,他走近一步,若瑟吓得後退一步。
“我又不打你,躲什麽?”
若瑟不再後退,他伸手摸着她的頭發揉了揉,“不要亂起綽號,很不禮貌。乖,你們倆別鬧了,早點休息,你明天不是要和三弟一起出去麽?”
他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卻有點憂傷。
雲墨岩奇怪的哦了聲,抱着抱枕湊近若瑟耳邊,一會兒看着離開的雲墨銘一會兒看着呆若木雞的若瑟,“大哥不對勁,剛剛還很生氣怎麽突然變溫柔了?”
若瑟也呆呆的摸着被他摸過的地方,“是啊,他第一次用不嫌棄的眼神看我,簡直受寵若驚,他這是允許我去參加頒獎典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