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奶狼11
小奶狼就跟人類似的,舒服的四肢攤開躺着,白絨絨的尾巴輕拍着蘇隽鳴的大腿,奔放的對着蘇隽鳴袒露可愛的小辣椒,時不時用小腦袋蹭着他。
“主人,摸摸嘛,給寶寶看嘛~”
對于這樣奶聲奶氣的撒嬌,蘇隽鳴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對于愛寵物的人類來說,是無法招架小動物的撒嬌。
他也不例外。
也顧不上自己剛洗完澡,用手撸了撸它的肚皮,掌心略過毛絨的柔軟時心軟泛濫,然後把它抱起,湊近親了親它的肚皮。
“太晚了,要不我給寶寶講故事吧好嗎?”
冬灼忽然好像聽懂了‘寶寶’兩個字,奶呼呼的又叫了兩聲,然後就傻傻的盯着面前的蘇隽鳴看。
嗷,它的媽媽好溫柔呀~
不對,是主人真好看~
沙發上,剛沐浴過的男人抱着雪白的小奶狼,只見他曲着腿,将小奶狼抱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拿着本研究生課程的動物生理學給冬灼當睡前故事。
“動物生理學的主要研究是與人類生産活動密切相關的動物,如牛,羊,豬,雞等,冬灼也是……”
冬灼歪着腦袋,表情嚴肅,仿佛像是真的聽進去了一樣,然而眼神開始渙散,眼皮漸漸下沉,顯然是被催眠到位了,不到五分鐘就直接趴在蘇隽鳴腿上睡了過去。
蘇隽鳴話音戛然而止,他垂下眸看着腿上睡着的冬灼,奶乎乎的小肉團可愛得不行。
這兩周冬灼又長大了不少,從像只貓到現在像只小奶狗般的大小。
他神色莫辨,這樣的戒備心實在不像是雪狼的習性,可又想了想或許是冬灼還沒有正式開始跟着狼群生活,再加上冬灼剛出生沒多久,在失去父母離開狼群是無法單獨生存的,對當時的他有着雛鳥情節。
這裏就有一個很大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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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冬灼是怎麽出現在他身邊的?
冬灼會不會看見了殺害狼王狼後還有另一只成員狼的獵手?畢竟當時已經有一個月大,如果他能夠學會狼語的話是不是能夠從中得到什麽訊息?
目前警方給不到他任何線索,但他還是無法控制不住去想,從他父親離開到現在,在他手上死去的雪狼越來越多,他想不明白那些人的貪婪為什麽那麽無底線。
可是他到現在都找不到為什麽。
尤其是那些人是怎麽躲開監控的?怎麽想都只有一個可能。
裏應外合,或者是……
監守自盜嗎?
腦海裏浮現讓他最狐疑的一張臉。
學生許瀾卿。
他靠在椅背上,越想越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怎麽做完手術後胸口發悶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了。
冬灼忽然嘟囔了一句,眼皮沒有睜開像是在說夢話,然後像是做了什麽噩夢忽然驚醒,它恐懼的睜開眼,或許是看見面前是熟悉的蘇隽鳴時委屈的把頭低下:“嗚嗚嗚……”
蘇隽鳴沒有錯過剛才那瞬間冬灼恐懼的神情,毛發都豎起那種,頓時間心都軟了,把冬灼抱入懷裏:“怎麽了?”
冬灼顯然有些焦慮,又開始扒拉起他的衣服,要爬到他身上,鼻子開始蹭他的脖子,帶着哭腔:“寶寶怕怕……”
蘇隽鳴本來就有點怕癢,被這只毛絨絨蹭到脖子的瞬間宛若微弱的電流酥麻傳來,耳根不由得紅了,略顯蒼白的臉色染上好看的緋紅。
他把冬灼抱下來:“是不是做噩夢了?”
冬灼看着蘇隽鳴的嘴唇輕啓,能夠聽到聲音但是聽不懂,頓時有些着急,搖着尾巴皺着臉嗚嗚嗚的,見他把自己抱下來以為是不要它了,漂亮的藍色眼睛頃刻間染上濕潤,尾巴一下又一下的蹭過蘇隽鳴的手背。
它拼命要鑽進蘇隽鳴的懷裏。
“嗷嗚~”
蘇隽鳴聽着冬灼的撒嬌,知道這小家夥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的,見冬灼被吓得不輕,只能給它順着毛哄道:“我在這裏不是嗎?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他說到一半頓住。
可自己真的有做到嗎?父親才離開多久,交給他的囑托不僅沒有完成,還讓狼王狼後,甚至是雪狼最後一只母狼都死了。
就相當于他的父親還有他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和努力都要随着雪狼的滅絕消失,并不是自然滅絕,而是人為滅絕,這種功虧一篑的無奈,還有那份被寄托的期望,都要沒了。
他沒有做到。
忽然的,原本發悶的胸口開始發疼,他閉上眼靠在椅背緩解着心髒的不适,手有些發顫,臉色煞的白了,連着呼吸也變得急促,額頭開始斂出冷汗。
糟了,他的藥……
蘇隽鳴揪住心髒前的衣服彎下腰,就在他準備站起身去拿藥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從沙發上重重摔倒在地。
額頭撞到茶幾時臺面的花瓶從一側跌落,‘嘭’的一聲,玻璃花瓶在地面上摔碎時發出清脆的響聲。飛濺的碎片劃過蘇隽鳴的臉頰和手臂,尖銳的玻璃在冷白皮膚上頃刻間劃出一道淺淺的血口。
他臉色煞的白了,摔疼得指尖輕顫。
冬灼發覺蘇隽鳴的不對勁就開始焦急的發出嗷嗷叫。
當它看見蘇隽鳴倒下的瞬間立刻沖到他身邊,晶藍色的雙眸染上不知所措,只能用腦袋去蹭蘇隽鳴試探他的反應。
“……沒事。”蘇隽鳴強忍着心髒的悶堵感,感覺到冬灼用腦袋試圖把他撐起來,他費勁擡起手朝着床頭櫃的位置指了指:“能幫我把藥拿過來嗎?”
冬灼先是愣了兩秒,或許是聽不懂蘇隽鳴在說什麽,它更加着急了,但看見蘇隽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樣子,想也沒有多想就順着蘇隽鳴指着的方向跑過去。
身手敏捷的跳上床,它先是伸出一個爪子搭在床頭上,然後看了眼蘇隽鳴:“嗷?”像是在詢問是這個嗎?
蘇隽鳴腦袋發沉的點了點,輕聲道:“……對,拿過來給我。”
話音剛落他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臉唇色都徹底失了色,揪着胸口的衣服疼得身體蜷縮,試圖緩解不适。他張了張嘴試圖深呼吸,可就在這個瞬間那口氣就喘不上來。
剛才就不該亂想的,現在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能讓他亂來。
冬灼立刻咬住床頭櫃的藥瓶跳回地面跑到蘇隽鳴身旁,把藥瓶放到蘇隽鳴的手邊。
“嗷?”
“嗷嗷嗷——”
冬灼喊了幾聲,但都沒有得到蘇隽鳴的回應,它着急的蹭着蘇隽鳴,卻感覺到他的身體發抖得厲害,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着急之下它用鋒利的牙齒發狠似的咬爛了藥瓶,膠質的瓶子在雪狼鋒利的牙齒之下很快就被咬破,裏頭的白色藥片撒落一地。
但它并不知道這些要怎麽用,爪子抓也抓不住那麽小的藥片,只能俯下身用爪子小心翼翼的戳了其中一片藥,結果藥片從中間粉碎成粉末,它愣了兩秒,晶藍色的眼睛裏充滿着茫然。
“……冬灼。”
蘇隽鳴聽到耳旁的動靜,他努力睜開發沉的眼皮,睜開眼後依稀看見面前撒落一地的藥片,還有冬灼低垂着腦袋的模樣。喘着氣,顫顫的伸出手,要去拿地板上的藥。
就在這時,冬灼快他一步用爪子把藥片推到他臉頰旁。
他虛弱的笑了笑:“真聰明。”
就在他想就着這個姿勢低下頭吃藥時,黑暗快他的動作一步吞沒了他的意識,伴随着心髒密集的痛楚,眼睛一閉徹底失去意識,腦袋砸在地面上。
這一道沉悶的聲響,卻重重砸在了冬灼的心上。
不算大的房間裏,蘇隽鳴倒在一地玻璃碎片與藥片撒落的旁邊,臉色與唇色蒼白得比瓷磚還要白,臉頰上剛才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口子還流着血,這抹血順着他的臉頰沒過唇。
狼是色盲,它們的世界裏只有黑白灰,但這抹色彩卻成了冬灼視線裏最深的一道顏色。
這抹顏色伴随的是蘇隽鳴倒在他面前,是不好的顏色,是令它很悲傷很憤怒的顏色。以及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它的味覺,像是一種挑釁。
仿佛刺激了它埋藏在腦海裏痛苦記憶。
血,五髒六腑,到處都是。
那只沾滿鮮血的手伸進了腹腔裏扯出了器官。
【寶寶,爸比不行了,記住他,現在去找大爸,快跑!!!!】
頃刻間,僅有一個半月大的奶狼露出暴戾冰冷的目光,仿佛是有誰掠奪了它的占有物,低聲發出悲鳴的嚎叫,随後擡起自己的爪子用力拍在玻璃碎片上。
當尖銳的碎片劃破皮肉時,血從爪子上流出,浸染白色毛發。
只見它将爪子放到蘇隽鳴的唇邊,任由血液沒過那蒼白無色的唇瓣,而後目不轉睛就的盯着蘇隽鳴,生怕錯失任何一個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隽鳴的睫毛顫了顫。
冬灼立刻收起了眼神,委屈的低下頭用耳朵去蹭他的脖頸,發出嗚嗚聲:“……冬灼怕怕……”
忽然間,房間門被從外頭推開。
冬灼警惕擡頭望去,看見來人是誰時眸底神色複雜,它猶豫了幾秒,立刻跑到他跟前仰頭叫了幾聲。
是許瀾卿。
許瀾卿先看見冬灼,下一秒就看見蘇隽鳴倒在地上,瞬間臉色驟變,他快步跑過去蹲下,就發現蘇隽鳴唇邊的血,以為是又吐血了。
立刻将蘇隽鳴身體放平,拿起被咬破藥瓶,發現裏邊還有幹淨的藥片,立刻倒在手心上,再輕輕擡起蘇隽鳴的後頸撥開他的唇将藥喂了進去。
做完一系列緊急措施後見蘇隽鳴的臉色稍微好了些許,心才沉了下來。
“嗷嗷嗷……”冬灼焦急的在蘇隽鳴身旁走來走去,還用爪子扒拉許瀾卿,像是在詢問着什麽。
許瀾卿喂完藥,用指腹将蘇隽鳴唇邊的血跡抹去,下一秒看見冬灼爪子上的血,表情微妙,他拿起沾着血跡的指腹放到鼻子下,半眯雙眸:
“你又喂他喝血?可是他有很嚴重的心髒病,活不了多久的,沒用的。”
說着把蘇隽鳴打橫抱起。
“嗷!!!”冬灼見許瀾卿抱着蘇隽鳴,沖着他發出憤怒嘶吼,宛若是對侵入自己領域的防衛,沖上前咬住許瀾卿的褲腿作勢不要他碰蘇隽鳴。
“不要粘着他。”許瀾卿說着彎下腰将蘇隽鳴打橫抱起,垂眸看了眼咬着他褲腿嘶吼的冬灼,語氣如常,眸底情緒神色莫辨:“他不是你的。”
作者有話說:
冬灼: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可以再惹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