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16)
劍靈而來的嗎?
”看着春日懷中的四把劍,她眼中精光一閃,再次嘆聲道:“當初在白府時,我就覺得奇怪了,為何好端端地白府會無故起火,正巧能讓你救下白少主,而當時白剎為了救主不惜動用四劍靈的能力,事後卻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四劍靈竟召喚不出,似被人封印起來,如今我看你親自前來盜得四劍靈的劍身必是想要據為已有,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有作何解釋?”
藍溫紗說完,其它人的目光集中在春日手中的劍上,一時之間各種複雜難辨的神情表現在各人的臉上。
白剎第一個想要開口,卻被藍晨點住,不得動彈,只得用憤怒又傷心的眼眸看着藍溫紗。
藍溫紗看見眼中一痛,低下了眼睫,苦笑地撇開了臉。
白峁月倒是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觀其變。
春日沒有看白剎他們,只是看着衆人道:“既然藍小姐已經将事情說開了,那我就只好……承認了。”
看了眼白剎,看見了他眼中的震驚與悲痛,再看向白峁月,見他瞳孔有一瞬間鮮紅,春日搖搖頭,示意他不然此時輕舉妄動。
白莫深頗為忌憚地看了白卯月一眼,冷聲道:“既然你已承認,倒也是名敢作敢當的漢子,只要你即刻交出四劍靈及其劍身,一切白家可以不再追究。”
但是春日搖頭拒絕道:“這件事怒在下難以從命,四劍靈已亡,今日我的日的不是奪下四劍靈的劍身,而是毀了它們!”
這話一說,所有的人都驚愕在當場,這寶物連面都沒瞧清楚就毀了。
“你胡說,劍靈在大陸上是什麽樣的存在,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這必是你想占為據有的謊言,是不是?”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說要毀了劍身?”
“現在四大家在此,勸你還是交出劍靈為好,否則別想安然地走出白府!”
春日,看着眼前一張張貪婪又自私的臉孔,想到當初她拿出撼天時,那些人也是這種嘴臉,果然世間只有是人,都有着無止盡的貪念,欲望。
白莫深此刻真的動怒了,他陰下臉倒與那白莫言的表情有點相似。
Advertisement
“無論如何,今日如果你不肯交出四劍靈便休想離開白府!來人啊,動手拿下他。”
“你确定你那些蝦兵蟹将能夠拿得下我?”
白莫深聞言氣結,看向春日更是陰狠:“果然是早有預謀,今日就算你有三頭六臂,我也讓你插翅難飛!”
說完,他就率先攻去,春日自然是不怕他一個低階虛門,随便拿起一把劍,當空一劈,一道綠光成刃當白莫深橫擋下來,他雖避開,卻隐隐顫抖着,一臉惶恐地看着春日,仿佛此刻才看清這名瘦瘦弱弱的少年。
其它幾家的人都沒看太清春日是何時出手,只因速度太快,一個殘影白莫深便由前近變成退後。
“你……你是什麽人?!”白莫深指着春日顫聲問道。剛剛雖然只有一招,但那種威壓絕對是不容抗拒的上位者,難道……不、不可能,這小子才幾歲啊,他是不會相信這種事情的。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我只知道這四劍靈不屬于你們白家,而如今我要帶走它。”春日笑容淡淡的,身上帶着雲洗月華的氣質。
“這倒好笑,這四劍靈被供在白家的府中,不知這位春公子又有何種證據說出此言?”藍晨倒是适時開口了。
春日一雙洞悉如微的雙眸看向藍晨,竟讓他不由得瑟了一下,倒是他表面卻依舊鎮定自如。
藍溫紗為了白剎,不惜使計讓她背下四靈玉失蹤的黑禍,倒是不知其實四靈玉的确是因為她的關系才失蹤的,這件事她也不否認,但是白剎那表情就好似自己替他受罪一樣,唉,真是鬧了一個大誤會了。
而藍晨會幫藍溫紗絕不是疼妹妹而為之的,這目的嘛在這一句話上她倒是猜出了幾分,倒沒想到他竟有意将白府的秘密以這種方式公諸于衆。
想借她的口讓白家隐藏的髒事說出,倒是一箭雙雕啊。
她看了看明家主與黃家主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對這件事情也感了興趣,衆人的心思雖沉,倒是也是能看出一二分。
白峁月的神情依舊淡淡的,似乎天地之間已經沒有能讓他起波瀾的事情。
“事起三百年前,如果各位有興趣不妨憑着各自的勢力卻查查,看能多出多少結論,如今春日雜事繁多,倒是不宜久留了。”
“你……以為你離得開嗎?”這時人群後一道宏亮高亢的聲音響起,衆人讓出路來只見一個身上披着毛補裘大衣的身子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進來。
他擡起了頭,目光似浸滿毒素的陰森,寒飕飕地說道:“這一次倒沒想到你會主動送上門來,倒是費了我不少心思。”
春日微訝,她沒想到此時白莫言竟然會出現,另外從他的眼神中春日知道他認出她了。春日眼中霧意漸起,蘊量着風暴,此刻被認出絕非什麽好事情,她身上背負的仇殺已經夠多了,如果讓四大家認出她與夏日是同一人,恐怕真的就無法逃出去了。
其它的人都詫異與奇怪這白家主不是說病得不輕嗎,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白家主,春日幸會了。”
☆、離開白府
其它的人都詫異與奇怪這白家主不是說病得不輕嗎,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白家主,春日幸會了。”
“家主,你怎麽出來了。”莫白深驚詫道,他不是在療傷嗎?
白莫言一把揮開他的手,厲聲道:“白家十二煞,給我活抓住他,傷殘不論!”
這時從他身後竄出七道如閃貂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攻向春日,春日心神一凜,瞬間遁地原處,只見方才她站的地方立了十二人個人,他們動作神情一致,連點劍的位置都如測量好的一般,十二人如一人,一人又分成十二人,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般簡單。
此時,又有一群高手層層圍于屋外,形成銅牆鐵壁。
春日此時疑道,原以為只是藍溫紗設計讓她替白剎頂罪,什麽時候連白莫言也插手此事,埋下這一幕,還有他是怎麽認出她的呢?
突然春日将目光投向了白剎,從他眼中看到了悔恨以及歉意,她明白了,估計是今早他看見了神武月,并且将這件事情告訴了白莫言才會出現她始料為及的事情發生。
白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是春日已然移開了眼,不再看他了。
沒想到,因為相信她連最基本的防人之心都忘了,春日輕笑一聲,微呼口氣道:“來白府,我并非想惹事,但是所謂受人所托便要忠人之事,我不會半途而廢的。”
藍溫紗聞言表情複雜地擡起頭看向春日,眼中有着躲閃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倒沒想到她會對號入座,春日好笑地想道,她說的是受了譚槐他們的情,來替他們帶回劍身,卻不是她說的那件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她記住了,藍溫紗、藍晨、白莫言,她會讓他們知道算計自己那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容不得她多想,那十二人如山魅再次出手,那飄渺忽閃忽隐的身影,一時之間連春日也摸不着邊,難道他們打算殺不死她,也要磨死她?
春日也快速地轉移着身影,十二人也一同移動,那鬼魅般的身影如影随行,讓春日有些頭痛。
春日耐心喪失,取出劍便全力以擊。
白剎被制,藍溫紗将他掩于身後,他只能着急無奈地看着,此刻他對藍溫紗也是恨極的。
其它三家主,對于白家十二煞都是曾聞過卻不曾真正見過,畢竟這支神秘的武力非家主不得使用,非緊急情況不得使用,如今春日的實力更是高到一個他們無法想像的地步了。自然不能再輕忽了。
春日将全身真氣運作,催動傲世驚天訣第五重,打算全力一博。
白莫言一擡失手,冷哼一聲,再度襲去,春日卻道:“白家不問青紅皂白便出手傷人,倒不知這話傳出來白家何以立足?”
白莫言站立起來負手而立,冷冷地看着春日片刻,便仰頭大笑道:“哈哈,想不到你膽子倒是挺大的,竟敢威脅老夫,小小年紀便能突破成為大陸上屈指可數的神階高手,連老夫初見都不由得驚了一大跳,可如今……即使你再有能奈,也饒你不得!”
看着糾纏着她的十二煞,春日感覺壓力很大,原本可以用輕鴻手镯逃命的,可是因為上一次因為身上物件被認出來後,這一次擔心會被認出便将能辨認身份的物品都放在神武月身上,如今倒是束手無策了。
白峁月真氣聚掌,正要上前卻被白莫深擋住:“怎麽……想去救他?”
白卯月面無表情,只是目光幽暗深深地看着白莫言道:“如果今天她命喪于此,我便讓整個白府替她殉葬!”
白莫深瞠大雙瞳,其餘聞言的人也是驚吓不已,而白莫言怒急氣壞,反身一掌便掴在白峁月臉上,然後失力又坐在椅上,怒斥道:“混帳!簡直就是……。”他怒火遮眼已經想不出什麽詞語責罵他了。
白峁月對于現在的白莫言而言,躲開那一掌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卻承受了下來,他道:“這一巴掌就當還你曾經留下我一命,以後……我不會再逃避了,一切你所做過的事情都該做個了結了。”
白莫言聞言怒紅的臉瞬間煞白,他眼中露出一絲躲閃與不安,他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白峁月沒有再跟他費話,真接便要突出重圍,前去春日處。
黃家、陳家、藍家聽聞白莫言道出春日的修為都是大為吃驚,沒想到這名不經傳的小子竟是真人不露相,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實力,今日如不是被白家主識破帶上恐怖的十二煞助陣,恐怖白家必然尊嚴盡喪。
春日看出衆人眼中的殺意,一種想要大笑的沖動。白家三百年前趁萬俟春日将其契約的四劍靈制住時,卑鄙地奪其劍身帶走他們,并以此威脅逼迫它們為白府所用,這三百年間使其各種手段讓它們為白家做盡了各種事情,如今倒是以被害者身份來讨伐取劍的人,真是無恥!
“白家為什麽會懼火,并且每一代族長必有異像出現,白族宗難道不想知道原因嗎?”春日趁着空檔抛出了一個驚雷,炸得白家人都一陣暈眩。
白莫言終于在這句話後面色大變,想都沒有拼着受傷的身體想一掌帶着狂暴的烈火朝春日打去,春日不畏,面色淡然地一掌迎上,另一只手憑空抓過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淚狐劍,當即使出雪花劍,敵于他的烈火掌。
漫天飛雪飄落于她周身,劍氣飄逸,劍花成蓮,唯美不已。
這招劍法幻化數變,暗藏殺招,一招一式皆在意境,細膩柔軟體現,只以更适合女人習得,春日使得更是得心應手。
白莫言終是小看了春日,她本身修為只是神階初級,但是她習得傲世驚天訣其奇物高深之處便在于集天下靈氣采集而修補其身,以萬物生,以萬物力,以萬物盡,她體內真元內力絕非一般同級高手可觑,白莫言雖是與她同樣階數,但是亦同樣瞧不清春日的底限,只以憑感覺來推測,估量。
這一次春日使出了用力,自然是銳不可擋,白莫言一時也忙于應對,施不開手腳,而十二煞立即上前阻攔。
另一面白峁月以一人之力對抗着白府中人,也是如火如塗,打得不可開交。
一時之間,氣勁充拆着整個祀堂,牆面無法承受開始龜裂,衆人瞧見哄然一聲,連忙移出屋外,只聽哄地一聲,一間數十米寬的大宅剎那間塌落,而春日與白莫言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們各自将真氣纏于周身,那些掉落的瓦礫,碎石都只能與他們擦邊而落。
春日迎雪而立于空中,霜雪紛飛,眸中自有一股清華月露而出,正好映入白莫言那沾染着殘忍,黑暗的雙瞳中,竟讓他心生污穢之感。
“春日只是來帶走不屬于你們的東西,你們卻一再的咄咄逼人啊。”春日含笑而立,不驕不急,鎮定如昔。
其實她心中卻有些忐忑,十二煞合力相擊 ,雖不見得能勝她。可這樣久戰不休的話,最後落敗的也必是她,如何從這重重包圍中脫身,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白莫言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立即讓十二煞趕緊抓拿下她,春日被逼得困于一角,以一敵衆,漸漸有些負力,被刺了一劍,她伸手捂住傷口,喉間一口血吐灑而出。
春日緩慢地站起身來,白峁月在她前方隔着一圈又一圈的人牆,目光緊緊地盯着她受傷的部分,眼中有着痛意與決意,奈何雖只有數十步的距離,卻如何伸手都觸碰不到她,白峁月白衣黑發地站在原地,雪花飄落在他的發上、衣人,竟襯得那白皙得過分的肌膚毫無血色,他淡色的嘴唇輕啓,低啞着聲音喚道:“春日!”
聲音雖然很輕,似雪花飄過但是春日還是聽到了,她的視線隔過人群,落在了白峁月身上,她道:“我沒事的。”
藍溫紗失神地看着他們之間那種難似言喻的交流,心中有羨也有不安,連她自已都理不清心中所想了。
白剎眼睜睜看着一切因他而起的事情,前後一聯想便知道這事與藍溫紗有關,春日根本就是來替他頂罪,可恨他只能像一個木頭人一般,不能言,不能動,只能看着讓他悔恨一生的事情發生無能為力。
他眼眶泛紅,全身僵硬得就像塊鋼鐵,只恨身不由已啊!
春日輕眸從一開始到現在第一次看向白剎,她眼中只有平靜,沒有開口說些什麽,只是對着他微微一笑,對于他,春日從來就沒有任何的誤會與猜忌,府中三月已讓她了解了白剎的為人,所以即使明白藍溫紗所做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原因,春日還是不會怪他的。
“小子,如今我再問你一次,将四劍靈交出來,否則別怪老夫無情!”白莫言雙目似鷹般銳利地盯着春日,開口道。
春日嘆息道:“在下早已說過,四劍靈早已魂消魄散,你又讓我如何還于你呢?”她看着他,眼中無畏,溫清如水,波闌不驚,仿佛沒有意識到自己已處于生死邊緣。
一旁的冷眼旁觀的藍晨看着他,沒想到如此稚氣的少年,能有這樣臨危不亂,神态自若的氣度,像是天下之間沒有任何能難擋他,他……就是一切的主宰。
想到這裏他微眯雙睫,原本想到沖口阻止的話硬是咽下了喉,握緊了雙拳,一時之間難以決擇。
白峁月正欲避開的劍,卻在看到這一幕,伸手直直抓住,任那點點紅梅落于雪中也毫無知覺,只怔然地看着,腦中一片空白,有種空白的記憶被炸開的感覺,頭很痛,便他仍下意識朝着春日的方向走去,白莫言讓人緊緊地抓住他,不準他前行一步。
他想起來了,他的母親……在十幾年前就死去的母親!
這他記起的這一刻,就意味着白家的末來就會被徹底的颠覆。
春日能如此近距離的感到死亡的氣息,天,地,人,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前都慢了下來,她看到天上的雪花似凝在了半空,風也停止了,各種紛雜的聲音都消失了,這一刻她心中一動,頓時領悟了,她笑了,這是無的境界嗎?
來不及多想,一襲溫暖的身體将冰冷的她擁入懷中,帶着無奈與憐惜聲音道:“你倒是安逸無畏啊,難為我快吓得魂飛魄散了。”
春日松下心呼了口氣,反手抱住他道:“只有一處傷口而已。”
他擡起頭來,一張羞煞九天仙人的臉緩緩擡起,随手一揮便将無法動彈的白莫言重擊于地上,就像拍死一只螞蟻般輕松,随着他的出手這時天地之間才回複如初,靜止的畫面才開始動起來。
淡淡地看了衆人一眼,尋芳眸中帶着冰绡寒意,那是一種毀滅暗黑的神色。
衆人在這一生,從末遇見過如此恐怖的力量,他們煞白着臉,看向那名雪袍玉臉的男子,竟感到內心深處有着一種難以描繪的恐懼讓他指尖一顫,心神一亂身形更是不穩,內髒一陣絞痛。
春日瞧了他們一眼,那像老鼠一般瑟瑟發顫的表情,倒也取悅了她,道:“尋芳,我們也離開吧。”
“好。”尋芳明白,她只是顧及白卯月的立場,不願意對白家趕盡殺絕。
☆、北淵于天
大雪紛紛揚揚從彤雲密布的天空落下,雪花在空中舞動着各種姿勢,大地一片銀白,一片潔淨,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鵝毛從天空飄飄灑灑。
一輛雙頭藍綢裹着蹄的馬車滴瀝瀝地奔跑在覆白的道路上,頭掩粗草帽檐的車夫無視濕滑的路面使勁駕使着馬車,路旁孤零零冒寒雪顫抖的小黃花因着流星趕月的掠過的速度左右搖晃着,目送着它一路遠行。
馬車上,尋芳那種完美無瑕透明的臉低垂着睫毛掩下那雙朝露般的雙眸,專注認真地替春日處理着肩上的傷口。被吩咐呆在角落不準調皮的神武月攏起雙腿不斷撓着長長地耳朵,搖頭晃腦地左滾右跳,計算着怎麽才能趁尋芳不注意湊到春日身旁去。
上好藥,春日笑着止住尋芳欲替她着衣的手,尋芳擡眼只是靜靜不發地看着她,手上仍然舉在半空沒有放下。
春日扯了扯嘴,看着固執的他,眼中一柔無奈地松下的手。
“這是第幾批了?”任他将她身上衣服整理好,輕聲開口道。
尋芳拿出一皮狐裘披在她肩上,并末開口。
這時簾外的正在駕馬的車夫意會,隔着簾子朝車內回答道:“回春主子,已經是第十一批了。”
雖然沒有見面,但耳力過人的春日還是聽出這車夫與之前的車夫乃是同一人,也就是說他是尋芳的人。
春日了然,她輕揚秀眉側眼看向尋芳指着桌擺放着的芙蓉紫玉糕點。
一直觀察着她的尋芳見此失笑,撚起一塊放進她嘴中,道:“你倒是有能奈,只是去一趟白府,便将四大家族惹翻,連帶皇族也聯合一起發出追捕令來通輯,現在你的名字一定已經廣布四海,路人皆知了。”
春日雙目睿智,細嚼慢咽下後,沉吟道:“這次的鬧砸了四盟會,四大家族誓不會善罷幹休的,白家與皇族怕早已聯盟事情倒也是意料之中,一下子從四國追殺演變至五國通輯,倒與原來的驚況也壞不了多少,能得到它們的劍身也算是不虛此行。”春日看向擺在角落放置的四把劍。
尋芳順着她的視線望去,眼中幽暗似譚,轉眼卻又清澈潔淨,一片澄清,他道:“這四把劍的劍靈與春日認識?”
春日颔首道:“它們幫過我,所以我答應過要将滞留在白家的劍身毀去還它們自由之身。”
“原來如此。”他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恍然疑惑道:“它們只是幫了你一次,你就這麽冒險相報,可是我加上這一次,救了你一共有三次,可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你要報答我或感謝我之類的話呢?”
春日聞言倒是認真想了想,見尋芳一臉認真地等待着答案,最後撲哧一聲,指着自己眨了眨雙睫笑道:“我連自個兒都賠給你了,還要拿什麽來報答你呢?”
尋芳先是一怔,然後嘴角不可抑止慢慢上揚,最後一把抱住春日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在溫天風雪的車外相比,車內溫暖如春。
馬車在接下來的路程平穩安然,但好景不長,突然一道路障立在了路中央,尋芳的車夫眼神一緊,連忙勒住缰繩,喝停下馬車。
還沒回過神,便在下一秒數道淩厲異常的劍氣卷入他周身,他連同馬車都瞬間便撕成支離破碎。
而春日與尋芳早先一步躍出馬車,各自立在路旁的一棵枯樹枝上,神色閑然地看着攔路站成一排的殺手。
“倒是可惜了一位車夫。”春日看着地上血腥一片,眼中沒有情緒,連聲音也平靜如常。
那站了一排的黑衣殺手,跟以往的略有不同,他們身上的血腥味更濃重些,身手矯健,招式俐落幹淨,一看就是特級的殺手。
“尋芳,殺雞焉能用牛刀呢,他們就交給我處理吧。”春日微笑地看着尋芳,側了眼那些殺手。
尋芳臉色有點不一樣,沒有開口也沒有反對。
春日這才發現他有點奇怪,密音道:“怎麽了?”
尋芳這才看向她,道:“沒什麽,我幫不了你要小心點。”
春日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雖然比起你來我是微不足道,可我還沒弱到那種讓人擔心的程度。”
黑衣殺手可不管他們是不是正在話話還是做什麽,他們的眼前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殺!
春日之前雖有受傷可是傷口經過處理已經并無大礙,她從神武月口中取出一把劍,便迎上去,這些殺手不會華麗的劍招,只有簡潔而精練的殺招,每招直取要害,更有着堅韌的毅力,雖然春日一對一絕對是秒殺,但是一群的話那便是勢均力敵了。
配合無間的動作,訓練默契的招式,春日一時之間只得來回在他們之間周旋,找不到突破點。但她并不着急,只是冷靜而鎮定地觀察着,試探着,一步一步地瓦解着他們的包圍。
春日此次也沒有使出任何招式,只是用着簡單的擋,刺,劃的動作。但是越是簡單的動作越能發揮此刻越是不會露出破綻,越是無懈可擊。
春日在戰鬥中磨練着自己的感覺與技巧,讓身體記住每一種威脅與敏銳的感覺,游走生與死之間身體是會記住這種危險的感覺,以後便能提高自已的識覺。
突然春日聽到神武月有點緊張地叫了聲:“主人……。”
春日揮開一劍,擋住迎面而來的劍氣,朝它那方看去,正巧看到尋芳輕如驚鴻欲摔落的身影,瞳孔一縮,整個人如離弦的箭般直向前,伸臂一接将尋芳拉近扶定。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很快,顫着雙睫看着他,已經無法分神去注意身後那致命的一劍,但是劍仍舊在她身後幾公分處停了下來。
“難得看到你這麽緊張。”尋芳的此刻的臉比天上的雪花還要晶瑩玉澤,他笑着看着春日道:“要看你變臉還真不容易啊。”
這時春日才回過神來,她怔了怔驀然回頭,便看見尋芳那完美無暇的手正抓住刺上她的劍刃上,點點刺紅滴落在潔白的雪地,漸漸暈染開來。
那一刻,分不清是痛還是氣的情緒。
一時之間春日眼中霧意剎起風暴,臉上漸漸浮起笑容,她扔掉劍反手就抓住了被尋芳嵌住無法拔劍的殺手的手,揮手便撕掉他的左手臂。
然後一字一頓地和尋芳問道:“剛剛,是故意的?”
尋芳正想解釋,卻一陣暈眩不支傾倒而下,春日趕緊扶着他急道:“怎麽回事,到底怎麽了?”
“後遺症而已,不用擔心過一會兒就好了。”尋芳一點都不着急地道。
“你……”尋芳突然臉色一變将春日急轉過來,兩人方位一換,在春日瞠大的雙瞳中映入一柄泛着寒光的劍正刺過來。
春日一掌便揮去,殺手當場斃命。
放開尋芳,春日不再留情,只覺一種憤怒難以言喻在心中,不知道是因為尋芳而起還是因着這些個殺手的原因。
腥紅着眼,春日不再看尋芳,喚來神武月待在他身旁,劍尖着地一步步朝着殺手走去。
寒風一揚,卷起漫天的雪花,立白色一天之中那青如翠竹的青衫衣袍的身影竟顯得那麽的俊秀挺拔,立于天地之間屹立不倒。
在雪霏皚皚中,那窈窕秀麗的背影,縱劍飛舞,青衣飄揚,周身灑逸着雪花,零碎透明的雪花似梨花凋落。
春日的劍招不再專擊要害,她專挑一些最痛卻無礙生命的部位下劍,一劍一劍,每個黑衣殺手身上一片一片的肉塊與血掉落在地上,春日就像在切生魚片般,打算活生生将他們剔成骨架為止。
尋芳看到就此一幕,優美的粉色的雙唇歡愉地上揚着。
即使是如此殘忍的一面,他也覺得她是如此賞心悅目,只因那是為他而奏響的殺人樂章。
一個微笑着屠殺,一個含笑着觀賞,這兩個人的心理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至少那群如喪家犬般吓得心膽懼裂的殺手就沒這種心理素質。
他們就如折翼的天使,鮮血淋淋在躺在地上,只能睜着瞠大的雙眸,茫然而恐怖地看着那明明長着一張無害而溫潤臉的少年一步一步将他們送進無邊深淵處。
“呃~”一聲短促的呼聲,破空而來,數十名黑衣殺手頃刻斃命,但是每張臉上都帶着解脫的神情。
春日眼一眨,擡目看向天空,只見一排禦劍飛行染青綠的男子并于上空。
她雙目一顫,上空衣袂飛揚,在陰冷的灰色天空,墨發長揚。
“終于……找到你了,春日。”頭上傳來低沉而極具磁性的聲音,以軍臨城下的氣勢清風拂過,墨絲飛舞,偶爾一縷劃過頸項,撫過喉結,将那份男人的性感,彰顯成感性誘惑的弧度。黑中泛着流金的色澤,深邃得仿佛能引人魂魄,精湛得仿佛能透析所有人的內心世界,迅速找到弱點,進行致命的攻擊。只願匍匐在其腳下,沉浮那獨立于世的掌控!
春日看着他無意識地念道。
“……北淵……于天。”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傳聞中他從不輕易踏出北淵半島,聽說既然多年前骐國國主請自前去北淵邀請他前去骐國皇宮一游,都被直接拒絕。
他言:我自會去我欲之所,心無所念人無所至。
她不相信此次是偶然碰見,那麽……她竟讓他一派掌門親自來抓拿地地步?
也對,盜了北淵之寶通天鑒,又毀了歷史久遠的九夷塔,約定的三個月試用期臨時逃跑,還有什麽呢?
☆、大結局
想想,她真的做了很多能讓北淵于天憤怒得親手将她掐死的事情,也難怪現在他會出現。
春日暗嘆了口氣,隔着越演越劇的風雪望着那模糊了視線的人影道:“好久不見了,一切可好?”
北淵于天金眸微淡地看着她,沒有再開口,只地一直用着一種專注而認真的眼神看着她,不濃烈卻很深。
似在一筆一筆地腦中慢慢勾勒着她的每一寸容貌,也似在品味着她每一絲變化的神彩。
相視無言,卻依舊靜立而望。
“跟我回去。”
春日一怔,斂了斂彎睫,子星般的雙瞳閃着警惕與提防。
“在寒譚中沒有殺死我,現在就此就可以解決,春日想不出有何理由還要跟你回去,莫不是北淵掌門覺得光是殺了我還不夠解恨,打算将春日帶回去……。”
突然一股莫大的怒氣夾着紛亂暴走的風雪向春日撲去,她一驚,來不及說完便退後運氣真氣當在身前。
但是下一刻她卻僵住了身體,慢慢放下的袖子,穩住所有心神看向已來到她面前的北淵于天。
那種總不将世間萬物放在眼中的雙眸竟有着讓她能看見的複雜,雖輕瞬即逝,卻能真實看清楚。
“你……”春日目露疑惑,但還沒來得及問,便眼前一黑,無力地倒下。
倒下之際,她能感到自己被北淵于天抱進懷中,她不解,也不明白為什麽事情好像與之前預想的不一樣,到底哪裏是她忽略,并且沒有想到的?
在徹底陷入暈迷前,春日遙遙看了依舊在雪中無聲無息的尋芳一眼,他沒有任何動作,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見此,春日微微地笑起閉上了眼。
北淵于天将大袍取下抱住春日,然後隔着風雪看着尋芳。
“沒想到,時隔如今,竟然與你還能再次見面。”
尋芳倒不意外北淵于天認出自己,眨了眨純潔清透的雙眸,笑道:“我倒是不意外,我知道我們一定會見次見面的。”
北淵于天瞬間濙金的雙眸變得寒厲至極,他不輕不重卻字句清晰道:“你接近她是什麽目的,我不想追究,但是從今以後,你與她再無、瓜、葛!”
尋芳略為驚訝地看着他,含笑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半晌,道:“倒是讓我意外,明明以前是超脫世外,俗世不理的你,竟然對春日如此……即使是她你也不曾嚴厲地警告過我,我能認為,春日她對你是不同的嗎?”
北淵于天大袍一揮,沒有理會他的話轉身便走,頓了一下,他側首冷金的雙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她,對你而言又意味着什麽?”
耳朵邊嗚嗚的風聲吵嘈着,春日悠悠醒來,迷眸在腦海中突然乍現的人影時瞬醒,感受到自己被什麽人抱在懷中,她擡首看去。
北淵于天?!
他并沒有看向她,而是目光寒然地盯着前方,春日心中一緊,順勢看過去,在下一刻便凝住了雙眸。
尋芳雪的衣衫染紅一片,仍舊平靜地笑着,他看着北淵于天懷中已然醒來的春日嘆道:“為什麽是今日呢?看來即使拼死也帶不走你了……”
春日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