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

第24章 ☆、[二十二]

[二十二]

“佛劍。”明澤走到佛劍身邊，輕喚一聲。

佛劍原本正看着天空，似在想着什麽，忽聞明澤呼喚，微微一驚，回頭施禮回道：“樓主。”

明澤淺笑着說明來意：“方才圓兒告訴我，你把白玉佩珠送了他作生日禮物，真是多謝你了。我聽清無說過，那佩珠是你們師父所贈，這麽給了圓兒，是否會有不妥？”

“樓主客氣了，我見圓兒頗是喜歡那佩珠，便送與他了，無妨的。”佛劍一臉坦然，笑言，似是未放在心上。

聽罷，明澤微微嘆氣，卻是想起了數年前，也曾有人這般不在意，願将貼身的佩珠送于自己，可自己竟也是傻，舍不得收下。如今，怕是連見上一面也難了罷？清無……

“樓主……”佛劍忽然開口，有些遲疑，半垂着眼道：“恕佛劍僭越，佛劍曾是常見師兄摸着他的青玉佩珠出神的。”

人情世故，佛劍是素來不通透的，原本見清無對着佩珠出神發愣之時，也未想過那是清無的念想。此刻，見明澤的神情竟與清無當時的模樣無異，是說不出的無奈與感傷，又将明澤方才的話聯系起來，佛劍這才明白。故而，也就一反常态的多語了，可佛劍心知，縱是僭越了，告訴明澤也是該然的。

佛劍的一句話，引得回憶如流水，緩緩入了明澤的心，宛若年少時的悸動，心，怦怦地，怦怦地。

“師兄曾說他離了凡塵俗世便以吾自稱，可若真的離了塵又何須這般？”佛劍想起之前與師兄見面，他所說的話語，卻驀地反應過來一件不小心忘卻的事。那時在無塵居，他與龍宿相談，本有事欲問，卻一時想它不起，也就沒放心上。此刻才想了起來，他原本是想問龍宿，何故也以吾稱之？師兄若是因他離了俗塵，那龍宿又因了什麽？況且，師兄仍會說着“你”這般的字眼，不似龍宿那樣徹底。

二人各懷心思，相對不語正想着事，未曾發覺有人近了身。

“夫君。”是蓮瑜走了過來，聲音不大，衆人卻正好聽得到：“夫君與佛劍小友相聊甚歡，莫不是忘了時候不早，客人們還等着與夫君再絮叨幾句呢？”稍許調侃的語調，蓮瑜是淺笑着說的。可龍宿不知為何，卻覺得蓮瑜的眼中是帶着刺的。

明澤有些尴尬，點了點頭随蓮瑜走向了衆人，與他們交談了起來。佛劍倒是并未覺察到什麽，只是仍站在那，低着頭，有些出神。

龍宿見狀，搖頭悄悄走了過去，手搭上了佛劍的肩，低聲問：“汝在想什麽？”

佛劍一驚，猛地擡頭，就見龍宿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一時竟有幾分赧然。

剎那間，龍宿覺得有些晃神，輕輕抽走了搭在佛劍肩上的手，不着痕跡的收了收心神，繼續道：“客人們也快散了，一道回去吧。”

“嗯，好。”佛劍點頭應了聲，随着龍宿一同準備回去。

劍子在旁也休息夠了，見龍宿佛劍二人走來，便一起與明澤等人打了招呼回去了。快走到“三分春|色”門口時，佛劍忽然慢了腳步，龍宿劍子看着他，皆是不解。

“佛劍，汝怎麽了？”龍宿看了一眼劍子，随後問。

“龍宿……”佛劍有些遲疑，道：“方才，那杯酒多謝你了。”說完，有些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龍宿有些愣住，倒是劍子先看了明白，笑道：“耶，佛劍好友，既是好友龍宿替了喝一杯酒也是自然的，莫要太過放在心上了，不然這好友二字可就當假了。”說完，朝龍宿挑了挑眉，像是說：如何？好友不是當假的吧？

收到劍子的視線，龍宿微微一笑，道：“劍子說的是，佛劍好友汝莫要挂心了，吾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佛劍低頭，回答：“好。”

到了“三分春|色”，三人回了各自的房間，劍子因為剛才內力消耗的有些多，所以洗漱之後便睡下了。佛劍在房，沒有立即入睡，反是入了定禪坐了起來。佛劍心覺這幾日心緒似乎頗有浮動，心有些不淨了，便以打坐來靜心。

龍宿則不然，回了房，又溫了一點點酒來，淺酌了幾杯。似乎今日的酒有些特別的味道，龍宿喝着便嗤嗤笑了起來。想起了佛劍方才的話語與近日的反應，龍宿覺得，也許，并不是他單入愁腸……

不過，轉念又想起了蓮瑜，小蝴蝶的蠱毒未解，始終是心頭大石。可那女人又非易于之輩，若真拿不到解藥，也不便強取，只能使用禁書上的方法，只是不要突生什麽變故才好。

随後，又将如何與明澤說明真相的措辭思量了一番，龍宿這才躺下，攏被睡去。

翌日清晨，三人都是習慣性地起早，用罷早飯之後，龍宿差人去問了，說是明澤已經在“澤戌苑”裏處理事務了。于是，三人商議即刻去找明澤說清真相，并向蓮瑜取解蠱之藥。

明澤對于三人一早就去“澤戌苑”找他有些詫異，放下了手頭的事，問道：“怎麽了？一大早便來此找我？”

因為明澤喜靜，所以常常是肚子一人，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覺得時機正好，于是龍宿向前了一步，道：“樓主，吾等有事告知與汝，希望汝聽完了，不要責怪。”

“坐下說吧。”明澤示意三人坐下慢慢說，心中卻是暗想，平時龍宿與他說話雖然也挺守矩，很尊重他，卻也少有這般的嚴肅，莫非是什麽緊要的大事？

“樓主，事情是這樣的……”坐下之後，龍宿嘆了口氣，将一切都說與了明澤聽。

明澤一字一句的聽着，那些久遠的回憶湧上心頭，還有許多自己不曾知曉的事，不曾看到的真相。明澤不知龍宿是何時講完那些事的，回神過來之時，眼中竟已泛着淚光，滴滴欲墜。

“真是……讓你們見笑了。”聲音有些低，也有些苦澀。

龍宿是最熟悉前因後果的，見明澤如此，心中也是揪着。而佛劍與劍子，也是感觸頗多，或許怪只怪天意弄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有些進展了，接下來應該算是入小高潮了吧...

接下來半月可能無法更新，某卅要考試...扶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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