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份問題(2)
兩人的對話聽話柳燕悠一頭霧水,她一臉莫名的望向淩簫,希望他能給自己答案。
淩簫還沒開口,顧媽卻突然拉着她的手跪了下來,“娘娘可以瞑目了,我找到公主了。”
柳燕悠有些迷惑,這是什麽情況?她看看顧媽,目光又移向淩簫,可淩簫似乎也心存疑問,松開了她的手,上前一步抓住顧媽的臂,急切地問:“顧媽,你确定她是嗎?”
顧媽抹了下眼淚,站起身來,“你既然帶她過來,應該是已經看過她身上的胎記了吧?”
淩簫點點頭,顧媽激動地抓緊柳燕悠的手:“那就确定無疑了。她身上的胎記再加上這張臉,十成十就是失蹤的公主了。”
“公主?我?!”柳燕悠一臉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們是在說我吧?”
“沒錯,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淩簫回身面對她,眼中的激動無法掩飾。
“你們确定?不會是認錯人了?”
柳燕悠還是不敢相信。
顧媽媽堅定地搖搖頭說:“公主,老奴別人可能會認錯,但絕對不會認錯公主,公主自出生身上就有塊蝴蝶形胎記,老奴可是記得清楚。”
胎記?柳燕悠微蹙起眉,她怎麽不記得自己身上有胎記來着?
“既然淩公子确定你有胎記,位置又與公主相仿,再加上你這張臉,你必然就是小公主無疑了。難怪你會不信,這一切都是老奴的錯,當年城破,皇後娘娘命我保護公主出逃,當時你不足一歲,老奴帶着你投奔淩府,卻不料半途遇亂黨搜查,一時慌亂将你藏在了草叢中,誰知待亂黨離開後再去尋你,你已不見了,說到底是老奴的錯,這些年來,老奴日日自責,怪自己負了娘娘的托付,日日生活在悔恨當中,沒想到公主福大命大,到底還是被淩公子找到了。”顧媽媽說到這裏滿眼熱淚,淚水在她臉上縱橫,讓人不禁唏噓。
“您說什麽胎記啊,我怎麽不知道?”
柳燕悠疑惑地張口問,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自己身上竟然還有胎記,記得洗澡也看過自己的身體啊,并沒發現什麽啊。
“公主,你不知道也屬正常,那胎記位置特殊,你自己怕是看不到的,旁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估計也不會注意到。”
顧媽抹了把眼淚說道。
“在哪兒?”
柳燕悠忙問。
顧媽聽問,竟然有些說不出口的樣子,拉過她湊她耳邊兒說道:“右臀。”
柳燕悠微紅了臉,這地方确實特殊。
顧媽接着說:“老身和淩家已經尋你多年,真是上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找到你了。”
顧媽說着,又流下了眼淚。
“顧媽,別哭了,人找到了,應該高興才對啊。”
淩簫在一旁插嘴。
淩簫一開口,柳燕悠馬上想到,他既能确定她有胎記,這不是意為着他看過她的身體了?可那麽私密的位置,他是怎麽發現的?一想到他竟然看過她那麽私密的部位,她的臉就開始發燙,開始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顧媽牽着她的手,抹了把眼淚說:“淩公子說得對,今天是高興的日子,你看老奴,真是老糊塗了,走,讓老奴好好瞧瞧您。”
她說着,牽着柳燕悠的手往船艙裏走,邊走邊說:“公主,您怕是不知道,您和年輕時的皇後娘娘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比娘娘多了一份英氣,來,跟我來,我這兒還收藏着皇後娘娘年輕時的一張自畫像,看了,你就知道你和娘娘有多像了。”
柳燕悠帶着疑問走進船艙,很快,顧媽就從休息的地方取出一個盒子,那盒子看上去很古樸,一點兒都不華麗,顧媽卻好像捧着寶貝一樣的小心翼翼。
她從懷裏取出一把鑰匙,小心的打開了盒子,從裏面取出一卷紙來,那紙張有些發黃,想來有不少年頭兒了。
紙上畫着一位年輕的女子,青衣環佩,眉目如畫,飄飄若仙,果然與她如今這張臉有八分相像。
“她,就是我娘?”
她帶着疑問開口,說出的話還是有些不太有底氣,她不過擁有了玉含煙的身軀,可卻是柳燕悠了。
顧媽含淚點頭說:“這是小姐小些時候的畫像,如若是後來做皇後時的畫像,那就更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柳燕悠不知說什麽才好,從她闖入這個世界以來,一切好像都脫離了常軌,而如今,這條道似乎越走越偏了。
“公主可還是不相信?”
顧媽看到柳燕悠在發呆,擦掉眼淚問。
柳燕悠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這些。”
顧媽又開始流淚:“都是老奴不好,當年若是再小心些,說不定公主就不會丢,這些年,您在外怕是受了不少苦吧?”
受苦?柳燕悠不知道做何回答,以前的玉含煙有沒有受苦她不知道,但若沒受苦,真正的玉含煙怕也不會走上絕路,而她這突破時空闖入的靈魂怕也不會進入這具身體吧?而自她穿來至今,說受苦,可是實實在在的,想着曾經被皇甫雲睿折磨的日子,她低頭沉默。
顧媽紅了眼眶,将她抱緊,連聲說:“回來就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柳燕悠到了下榻的住處還是如在夢中,公主唉,她竟然是前朝皇室唯一的公主——司馬雲燕!
事情的演變似乎太快了些,她才剛剛适應她青樓女子的身份,卻不想,轉眼,她就貴為一國公主,雖然是個前朝落魄的公主。
哈!躺在點着薰香的卧室裏,她了無睡意,只覺得一切太不真實了。
目光在房間裏逡巡,這卧房似是有人精心布置,粉色的紗缦将內外隔開,床柱上雕着花紋,透着貴氣,就連身下的錦被都繡着鳳鳥,被面柔軟,一看就不是平凡人家會用的。
從今以後,她就是公主了?
可她一個破國的前朝公主要做什麽?應該做什麽?她毫無頭緒。
眼瞪着床帳,腦子裏卻一片煩亂,一會兒想逃亡前的事兒,一會兒想着淩簫最近奇怪的眼神,一會兒又想着皇甫雲睿那惡徒,不知他還在追捕她和淩簫嗎?
說起來,她現在的身份是前朝公主,那她與皇甫雲睿不是成了仇人?哈,真是冤家路窄,他們竟然是仇敵!
耳邊兒聽着房外的風聲,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就這麽煩亂着,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是清晨,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室內,經由紗缦透進床上,落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柳燕悠從床上坐起身來,一時還有些分辯不清此地是何處。
外面的小丫頭卻已經聽到聲音,掀簾走了進來。
“公主,您醒了?奴婢叫小紅,是公子吩咐來服侍您的,讓奴婢服侍您梳洗吧。”
小丫頭說着,放下水盆,走過來扶她下床。
柳燕悠忙開口:“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那怎麽行,公子吩咐過,若是小紅服侍不好,公子會生氣的。”
柳燕悠見她一臉為難,也不好再阻止,只好任由她扶持自己下床,替她穿戴好。
今天她一身青綠的衣裙,腰間一條空綠腰帶,腰間絲縧低垂,清爽怡人。
小紅拉她到鏡前坐下,笑問:“公主今天要梳什麽發式?”
柳燕悠搖頭說:“随便。”
“嗯,那就梳仙女髻好了,配公主今天這身衣服正好。”
柳燕悠笑笑不說話,任她在自己身後梳發挽發,一通忙活。
終于梳好頭發,插上一支碧玉發釵,小紅笑嘻嘻地說:“公主真美,這樣子真像是荷花仙子,等下公子看了一定喜歡。”
柳燕悠看向鏡子,還是不太适應自己這般飄飄若仙的風姿。
讓她直感覺一切都不真實,這眉目如畫的女子真的是如今的自己?
“公主起床了嗎?”
門外傳來淩簫的聲音。
“起了,起了。”
小紅連聲應着,伸手扶她站起身來。
柳燕悠擡步出門,就看到淩簫站在門前,看到她,眸中閃過驚豔。
“你真美。”
他毫不吝啬誇獎,目光中盡是贊賞。
柳燕悠看向他,清晨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高大的身形似籠上一層金黃色的光霧,眉眼清俊的讓人目眩神迷。可一想到他看過她的裸體,她的臉就發熱,有些無法面對他。
“走吧,該去吃早飯了。”
淩簫走過來,朝他伸出手來。
柳燕悠看了下他,又馬上移開目光,不自在的握緊拳頭,想要出聲說自己走,他卻不給她出口的機會,抓住了她的手包裹在大掌中,拉着她轉身向外走去。
手掌的肌膚傳來他手掌的溫度,灼熱得讓她想要抽開手來。
他卻似乎感覺到了她的逃意,将她的手握得更緊。
一路穿廊過戶,路過的假山流水,樹木花草她都沒有心思去欣賞,只覺得兩人相牽的手在發燙,燙得她無心去思考。
來到飯廳,飯菜已擺上桌,青的紅的,綠的,白的,散發着香氣,看着就讓人有胃口。
顧媽和先前在船在見過一面的那名年輕女子已經在座。
淩簫朝她們點了點頭,拉着柳燕悠入座,親自為她布菜。
“別,我自己來吧。”
柳燕悠想阻止,他卻只看她一眼,依然我行我素,夾了一筷菜放進她的碗裏說:“吃吃看,聽顧媽說,這是您母親以前最愛吃的,你嘗嘗看。”
柳燕悠不好卻他好意,夾入口中咀嚼,菜絲清爽可口,酸甜口味,很是好入口。
她點頭笑:“确實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
淩簫說着又夾了一些放進她碗中。
“簫哥哥,人家也要。”
那年輕女子嬌聲發話,語氣中帶絲幽怨。
“青虹,你想要人幫你,就快些出去找個趁心的夫婿去。別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和我瞎鬧,以前就算了,如今雲燕在,可不能叫她誤會了。”
淩簫笑着開口,掃了那女子一眼,目光轉向柳燕悠時又趨柔軟。
“是啊,丫頭,可不能再沒大沒小了。對了,淩公子,公主找到了,你和公主的婚事是不是也該辦了?”
“婚事?什麽婚事?”
柳燕悠一驚,擡眼看向顧媽。
顧媽笑着說:“看我這記性,昨天只顧着高興了,也沒跟您提,公主您怕還不知道吧?淩公子是您指腹未婚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