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苗婉等張三壯總結完工作後,冷靜道,“咱們新開張,客人們大都吃個新鮮,不可能每天生意都這麽好,食材比照昨天先多準備一倍看看,就算不夠,還能讓客人第二日惦記着早點來。”
奇貨可居的道理張三壯懂,他點頭,“帳篷裏人太多,今天我們幾個差點忙不過來,家裏甭管是豬還是菜都得有人去收,實在空不出人手來了,要不我們家也買倆仆從?”
張娘子皺眉,普通老百姓買什麽仆從,一家子十幾口子算人丁興旺了。
人家喬家是落難,家裏也确實需要人照顧。
他們跟着學,叫鄰裏親朋知道了得罵張家人骨頭輕不說,指不定以為他們賺了多少銀錢呢。
苗婉也覺得沒必要,工作不是人多就好用,這麽個小攤子,仨大人倆孩子人手非常充足了。
問清楚張三壯他們是怎麽幹活兒的,苗婉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她哭笑不得,“我前頭不是說了,客人想吃什麽讓他們自己取,反正簽子長短不一樣,咱是按串收錢。”
麻辣串就是自己挑才香。
“狗蛋和驢蛋看着點鐵槽,少了什麽就往裏補。”
“二哥負責盛酸奶和大麥茶,看着點誰吃完了要結賬,讓耿叔收錢。”
“三哥你主要是查缺補漏,要是客人等得不耐煩或者其他突發狀況,你還要負責調解,就跟酒樓裏的掌櫃一樣,五個人夠用啦。”
掌櫃倆字讓張三壯眼神火熱起來。
對!
他不該在攤子前焦頭爛額喊啞了嗓子,他得跟條街酒樓那個矮胖掌櫃一樣,更多是帶腦子啊。
張三壯感覺渾身瞬間充滿了力量,“阿婉說的有道理,是我安排不夠周全,這才第一天,後頭我肯定安排好,不會再跟今天一樣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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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三哥,阿姆說你可是張家最聰明的。”苗婉現學現賣,學着公爹笑着誇了張三壯一句。
不等張三壯謙虛,她拍拍錢匣子,“分錢分錢!”
這下子旁人也顧不得酸了,聰不聰明都能分上錢,自家人計較那個幹啥。
苗婉跟張娘子商量,“家裏嫂嫂們備食材辛苦,驢蛋還有倆哥哥招呼客人也辛苦,我覺得是該給她們發工錢,還有兩家的成本也得扣出來,剩下的咱們再分潤,您看行嗎?”
張娘子想推辭,喬盛文笑道:“阿婉考慮的周全,往後咱們還要開鋪子,親兄弟也得明算賬,章程清楚些,大夥兒心裏也敞亮。”
張娘子對喬盛文這個曾經見過聖人的官老爺也比旁人更信服,立刻點頭,“成,那就聽阿婉的。”
苗婉也不怕公爹比自己的威望更重,有大腿不靠按西北話說是勺子,等賺錢越來越多,不怕手底下人不聽話。
她心算能力很強,不用撥算盤,在喬瑞臣買回來的紙上把錢算的清清楚楚。
“豬肉和下水成本二百七十文,菜是自家的算五十文,大棒骨算五十文,湯料成本八百文。”
“張家六個大人幹活,還有耿叔,算上翠丫和巧丫是四個孩子幹活,大人三十文一天是二百一十文,孩子十文一天是四十文。”
“共一貫四百二十文,零着的八百一十七文再添一貫給阿姆阿達收豬收菜,讓大哥記賬沒問題吧?這樣張家得二貫,喬家得三貫。”
張三壯識字兒,掰着手指頭數了好一會兒才點頭,“沒問題,阿婉你算賬比條街酒樓的賬房還快。”
苗婉咧嘴笑,跟正經搞錢有關系的事情,她都很快。
張娘子揣着沉甸甸的三貫多錢,除掉采買的錢也比以分前六成還多,她心裏樂開了花。
回去她就跟大壯說,讓他好好記賬,誰都不能糊弄阿婉。
誰敢礙了她孫子讀書的路,她就扒了誰的皮。
于家幾個兒媳婦莫名後脖頸兒都有些發寒。
不過在得知分了多少錢以後,除了不懂事兒的孩子們,所有大人都心窩子滾燙。
尤其等張娘子說要攢銀子送家裏小子去讀書後,于氏她們三個妯娌歡喜得幾乎要跳起來。
萬一家裏哪個小子争氣,考個秀才公甚至舉人老爺——哎喲,不敢想不敢想。
都不用張屠夫兩口子再叮囑,全家都打了雞血似的,誰也再顧不上給娘家占點便宜啥的了。
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時代,啥能有親兒子讀書識字更重要?
孫氏腸子都快悔青了,恨不能倒退回去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她弟弟那腦子連童生都考不過,可見孫家種沒張家好。
她三歲的小兒子聰明着呢,要是肚子裏這個也是尕娃子,但凡有一個随爹,張家最有可能出息的就是她兒子。
孫氏顧不得自己已經望不到腳尖的大肚子,颠颠跑去廚房把拿回來的奶都煮熟了,催着張三壯給喬家送過去。
喬家除了年紀還小的喬蕊,都識字兒!
她以前是多想不開才仗着阿婉脾氣好占小便宜啊,要是她掏心掏肺對阿婉好,就有臉開口請喬家給她鐵蛋啓蒙!
好在從現在開始老實兒的,還不晚!
不光孫氏這麽想,張娘子把家裏人定小目标的膽兒都啓發出來了,恨不能心都掏出來給喬家看。
張家啃畫餅啃得激情萬分,麻辣串攤子在瓦市也火熱得很。
不過三五天,張三壯就已經習慣了在帳篷裏人擠人的情況下,笑着招呼客人排隊,還兼顧陪客人閑磕牙。
他還問苗婉,“現在大家都不慌張了,這洗手的香胰子和肥皂是不是可以放回去了?”
苗婉那天跟公公聊過後有了新想法,“你們剛适應,若是再加上這些搶手貨,我怕你們又得亂起來。再等等吧,等相公回來,差不多瓦市的人熱情也該消退了些,咱們到時候再把促銷搞起來。”
張三壯沒明白啥是促銷,但他只管聽苗婉的。
既然不用考慮旁的,攤子他照看的游刃有餘,就更有心思去條街酒樓盡孝了。
不說一天三回吧,起碼一天一次往條街酒樓跑是風雨無阻。
回回都給酒樓帶客人過去,張嘴就是酒樓的好話,張三壯恨不能把條街酒樓吹到天上去。
客人要是帶着麻辣串去酒樓,他還做主送客人幾串。
不止如此,去的時候,他給于老板和岳父,甚至常沢都一人帶一碗麻辣串。
全都是加強尊享版本,用料十足,用墊了小泥爐的食盒盛着,一打開,半個酒樓都能聞見那辛香麻辣味兒。
可給于老板惡心壞了。
就算于老板能頂得住麻辣串的誘惑想罵張三壯幾句,這小王八羔子滑不留手,每回都在人多的地方獻孝心,根本不給他機會。
于老板明示暗示孫老火,讓他開口叫女婿別來了。
孫老火剛說一句,張三壯張嘴就嗷嗷,哭着喊着求岳父讓他盡孝,好多客人看得津津有味兒,竟還有好些人誇張三壯孝子。
孝特奶奶個腿兒!
孫老火也不知是不願意聽于老板的,還是丢不起這人,反正後頭再不肯開口。
眼看着麻辣串攤子買賣一日比一日好,于老板仿佛能聽見流水的銅板嘩啦啦從自己口袋往張家跑,心痛地吃啥都不香了。
他在後宅堂屋氣得直拍桌子,沖常沢嚷嚷:“你快些吃,兩份都給你,不夠我再叫人買幾份回來,只要你趕緊嘗出來,到底是怎麽做的!”
再讓張三壯孝順下去,他快要被孝進棺材裏了。
常沢吃得眼淚都要掉下來,“東家,麻辣串的調料都是處理過的,還用滾油燙過,香味過于濃郁,都摻雜在一起,除了知道有茱萸和花椒,其他是真嘗不出來,張家既然不怕咱們得着湯水,這樣肯定不行。”
就是行他也得說不行,這死胖子自己不肯吃,全塞給他。
再好吃的東西也礙不住天天吃,頓頓吃,就算他胃受得了撐,屁股也受不住啊!
于老板聞言黑着臉露出惡狠狠的表情,看着外頭跟他臉一般黑的天兒,“我還就不信了。”
要是嘗不出來,酒樓做不了這份生意,那張家也別想做!
他在心裏放狠話的時候,喬瑞臣從軍營裏回來,剛到家。
苗婉看到他又驚喜又驚訝,“這才十一月初,你不是剛休完荀假沒十天嗎?”
“往後荀假都放在每十日的頭一日休。”喬瑞臣扶着她進門。
父親傷還沒好,媳婦懷身子馬上七個月了,雖然新買回來三個仆從,可他還是放不下。
所以他将苗婉給他養身子的銀錢買了不少酒肉,送給同帳篷的将士,跟旁人換了荀休。
但他慣來不會說自己都做了什麽。
不過看到苗婉見到他滿臉驚喜,喬瑞臣心裏也很高興,看來媳婦很想他……
“太好了!相公回來的正好,我還怕你得初十後才回來呢,我和爹都發愁,再等下去香胰子和肥皂家裏都放不開了。
幸好你回來了,明天上午你可以跟二哥三哥他們出攤兒,等出完攤兒他們送錢回來,你帶着奶豆腐方子去找北蒙人,往後咱家能賺多少錢,全靠相公了!”
苗世仁咧着兩排小白牙,為了抓壯丁抓得自然親切些,一口一個相公叫的特別親熱。
喬瑞臣:“……”看來媳婦确實很想他……回來幹活兒。
作者有話說:
勺子:西北話是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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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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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十二歲的傅绫羅被接進王府,養在定江王身邊。
沒有金屋藏嬌,沒有養成系貴女,也沒有暗戀明戀後宅風雲。
定江王天潢貴胄,性情淡漠,殺伐果斷,女人于他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
傅绫羅從記事起就是冷靜冷情的性子,看得清人性,找得準定位。
所以她努力混成了定江王身邊最得力的管家。
就是王爺卧寝幔帳翻飛,她在外面敦促下人多燒點水那種。
她對自己努力掙來的身份很滿足,只盤算着等定江王有了王妃,就帶着這些年的例銀和賞賜買座宅院,養幾個小子身畔伺候着,舒舒坦坦歸隐田園。
盤算的可好了,就是沒算到定江王還沒成親就厭倦了後宅的脂粉味。
更沒算到,嫌棄後院脂香雜亂的定江王,若有所思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自私冷清美人*腹黑偏執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