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本來就對姜若嫤有意
姜若嫤順着衛臨麒的手看了看桌面上的話本, 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之前那本話本被衛臨麒扔掉時，她還沒有看完。她不知道後面一個故事的內容。
不等姜若嫤說話，衛臨麒繼續說道：“我曾經夢見你說要和我和離的場景, 在夢裏, 你不讓我去南州，還說如果我将明玖表妹從南州帶回來, 你便要和我和離。”
“準确的說，在我做這個夢之前，我的眼前便出現過你說要和我和離的幻象。”
姜若嫤聽見衛臨麒的話語, 眼睫顫了顫，眼眸不自覺專注地看着衛臨麒。
衛臨麒又說道：“我還夢見了你生菀姐兒時的場景, 在夢裏，你差點兒沒了性命。我曾經天真的以為祖母和母親會給你安排好一切, 卻忽略了我身為你的夫君, 卻沒有給你應有的關懷和呵護。”
“夢醒後, 我曾經去見過母親, 母親說當初你生産之所以會那麽兇險, 除了胎位不正, 還因為你懷着菀姐兒時, 心情郁結。”
姜若嫤的視線不知道何時從衛臨麒的身上移開，她垂下眼眸, 掩住自己的泛紅的眼眶。
之前衛臨麒突然因為當初沒有陪伴懷着菀姐兒的她而道歉。當時她還懷疑衛臨麒是被哪個小鬼給霸占了身體。
原來衛臨麒是做了她生産菀姐兒時的夢。
只是好端端的，衛臨麒為什麽會夢見她當初生産菀姐兒時的場景？
衛臨麒還說, 他曾經夢見和看見過她說要和他和離的場景和幻象。
這又是怎麽回事？
姜若嫤掐了掐手心,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擡眸看向衛臨麒, 說道：“世子和我說這個做什麽？”
衛臨麒的目光始終落在姜若嫤的身上, 他說道：“昨天晚上，我又做了這種類似的夢。在夢裏，我和下屬提到了太子殿下身上的蠱毒，還提到了你說過的周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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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嫤的心随着衛臨麒的話語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她想要阻止衛臨麒說下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衛臨麒将姜若嫤的神情看在眼裏，他說道：“你說你會知道周影閣是因為你兄長，其實你會知道周影閣和蠱毒的事情是因為我，對不對？”
姜若嫤沖衛臨麒笑了笑，故意說道：“世子憑什麽說我會知道周影閣的事情，是因為世子？難道光憑世子口中的夢？”
重生之事太匪夷所思，她現在還抱着幾分僥幸心理。
面對姜若嫤的質問，衛臨麒鎮定說道：“我已經派人去了邊境，你是不是從你兄長那兒知道周影閣的事情，讓我的人詢問一下南易兄便能夠知道。”
姜若嫤聽見衛臨麒的話語，眼眸中浮現一抹慌亂。同時她也有些後悔，她便不應該為了妄圖改變趙衡奕和太子妃前世的悲慘的命運，随意将周影閣的事情對衛臨麒說出來。
似乎看出姜若嫤所想，衛臨麒繼續說道：“其實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夢裏的場景，直到我特意去見了母親，據母親描述，我夢裏的場景和你當初生産菀姐兒時一模一樣，後來我發現你是真的有與我和離的想法……”
姜若嫤抿了抿唇，說道：“因為我和世子夢裏一樣有和離的想法，世子想說明什麽？”
面對姜若嫤帶着幾分惱怒的話語，衛臨麒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姜若嫤，他指了指桌面上的話本，說道：“我曾經詢問過太子殿下，這世上是否有鬼神存在，太子殿下曾經肯定地告訴我，這世上不可能有鬼神存在。本來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鬼神存在，可是随着我做的這些匪夷所思的夢，和眼前出現的幻象，我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在這本話本裏，描寫了女主人公匪夷所思的重生經歷。你嫁給我後，一直溫良恭謙，也不會對我甩臉子，可是幾個月前你突然半夜裏将我踹下床榻，對我的态度也突然冷淡了下來……”
姜若嫤拿過桌面上的話本，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未看完的內容看完。
等姜若嫤将話本看完，衛臨麒才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像話本裏的女主人公一樣有了離奇的重生經歷，又或者和我一樣，夢見了許多類似未來的場景，但是你的身上一定發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姜若嫤已經将話本重新放回了桌面上，此時屋內只有她和衛臨麒兩個人，她和衛臨麒皆不說話時，屋內有一種詭異的寂靜感。
過了好一會兒，姜若嫤才終于重新擡眸看向衛臨麒，她說道：“我和世子不一樣，我沒有做類似未來的夢。我和話本裏的女主人公也不一樣，我沒有死，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重生回到了幾年前。”
衛臨麒擰眉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是莫名其妙重生到你将我踹下床榻的那晚？”
姜若嫤這段時間的改變很明顯，他不難猜測出來姜若嫤是何時重生的。
姜若嫤點頭，說道：“是。就像世子夢見的那樣，祖母突然告訴我，讓我将拾梅院收拾出來給洛大小姐居住，府中人都猜測你要迎娶守了寡的洛大小姐做平妻，當時我和世子已經有了菀姐兒和元哥兒，自然不願意。”
“我本來想和世子商量洛大小姐的事情，當時世子卻執意要去南州，我激動之下對世子說了和離的話語……”
衛臨麒說道：“我親口對你說了要迎娶明玖表妹？”
衛臨麒的視線落在姜若嫤的腹部，剛才姜若嫤提到了‘元哥兒’，也就是說在未來他和姜若嫤還有一個孩子。
姜若嫤如實說道：“世子沒有親口對我說過要迎娶洛大小姐的事情。”
“那天我對世子提出了和離，世子還是去了南州。世子去了南州後，也沒有給我捎回任何只言片語。”
姜若嫤嘲諷的勾了勾唇角，說道：“不過我也習慣了，這些年無論我如何對世子體貼，若是和世子分開，我恨不得一天給世子寫十封信，世子能夠給我回一封信，便已經是十分稀奇了。”
“如果像話本子裏描寫得那樣，我死了才能夠重生，我想，我一定是被世子的所作所為給氣死的。”
姜若嫤的最後一句話語本來是随口一說，不想衛臨麒聽見她的話語後，竟然想了想，說道：“你若是被我給氣死的，你應該對我有很深的怨氣，所以我之前才會夢見和看到和你有關的場景。”
姜若嫤：“……”
衛臨麒說道：“我雖然夢見過你當時阻攔我去南州，還對我說要和離的畫面，但是我畢竟和你不一樣，你是真的經歷了那些事情，我也無法對你解釋我當時為什麽執意要去南州。”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之前沒有迎娶明玖表妹，以後也不會有迎娶明玖表妹的想法。”
“祖母向來疼愛明玖表妹，祖母讓你将拾梅院收拾出來給她居住，也是祖母的想法。假如我去南州真的是如你想的那樣，是為了接明玖表妹回來，也不可能是因為我想迎娶明玖表妹，更可能是因為明玖表妹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洛府對于明玖表妹不是好的去處，祖母心疼明玖表妹，才會想将明玖表妹接到靖南侯府居住。”
衛臨麒自己都說了，現在的他沒有真實經歷當時的參加，他也無法解釋他當時的情形。現在他所說的一切皆是他的猜測，自然無法讓姜若嫤信服。
頓了頓，衛臨麒繼續說道：“我夢見了你說要和我和離的畫面後，我曾經讓吉安去南州打聽鄭安鴻的情況，以及當時明玖表妹何時回來。鄭家将鄭安鴻的情況瞞得很嚴，如果像你經歷過的那世那樣，明玖表妹嫁給鄭安鴻後，鄭安鴻會早死，顯然鄭家是知道鄭安鴻的情況的，卻故意對外隐瞞鄭安鴻的情況。”
姜若嫤想起了衛臨麒詢問她，是否有鬼神存在的那日，她曾經看見衛臨麒和吉安提到了‘洛明玖，南州’，當時她還以為衛臨麒是對洛明玖放不下。
姜若嫤說道：“世子既然已經知道了鄭公子有問題，今世洛大小姐還沒有嫁入鄭家，世子還不快去阻攔洛大小姐嫁入鄭家？”
衛臨麒面露無奈，說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你，才讓人去打聽鄭安鴻。”
姜若嫤的視線移向窗外，窗外花草開得正好。沉默片刻，她原本因為衛臨麒的話語激動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她說道：“現在世子已經知道了我是重生之人，應該也知道我是真的有過和世子和離的想法……”
姜若嫤的話語未說完，衛臨麒的手落在了姜若嫤的唇瓣上，他說道：“我不想再聽你說‘和離’二字。”
姜若嫤拿開衛臨麒的手，平靜說道：“我曾經确實怨過世子，怨世子從未回應過我的愛，但是這些怨随着我的重生也逐漸消失了，想來世子也看出來了，我不可能再像從前滿心滿意都是世子，也不可能再一切都圍繞着世子。”
她以為衛臨麒是習慣了從前她對他的全心全意，才會如此不想和她分開。
四目相對，衛臨麒說道：“我知道。”
他知道什麽？他知道她現在不喜歡他了，但是他有信心讓她再次愛上他？
姜若嫤的目光從衛臨麒的身上移開，心說，衛臨麒可真自信。
姜若嫤想到她這些年對衛臨麒的追逐，她忽然就不奇怪衛臨麒的自信了。
……
姜若嫤自己都沒有想到，她重生之事會這樣和衛臨麒開誠布公地說出來。說完之後，她和衛臨麒的生活似乎沒有發生任何改變，她依舊不再像從前似的，全心全意地追逐衛臨麒，衛臨麒反倒是比從前對她多了許多關注。
如果真要說改變，便是她不用再擔心重生之事暴露。
只有她和衛臨麒兩個人的時候，她也可以不用遮遮掩掩地和衛臨麒說起重生前的事情。
她也不需要為自己的改變，費盡心思找借口。
下人将一個大箱子擡進院子裏，姜若嫤抱着菀姐兒站在箱子前，看姜南易從邊境送來的禮物。
上次姜南易回京的時候，便說給她和菀姐兒準備了許多禮物，只是上次回京匆忙，沒有帶回京。今天姜南易的人終于将這些禮物送到了京城。
姜若嫤見菀姐兒眸光亮亮的看着箱子裏姜南易準備的禮物，她沖菀姐兒笑說道：“菀姐兒，你看你舅舅多疼愛你，給你準備這麽多的禮物。”
菀姐兒的亮晶晶的眼眸看着箱子裏的禮物，興奮說道：“舅舅，禮物……”
姜若嫤讓下人将姜南易給她準備的禮物從箱子裏撿出來，她将菀姐兒放到地上，讓菀姐兒去抓姜南易給她準備的禮物。
姜若嫤讓下人照看菀姐兒，她拿着姜南易給她準備的禮物回了她和衛臨麒的屋子。
秋扇看着姜若嫤手上的話本，說道：“公子居然還給世子夫人準備了話本，公子真疼愛世子夫人。”
姜南易給姜若嫤和菀姐兒準備的禮物大多是比較稀奇的小玩意，這幾本話本明顯是姜南易知道姜若嫤喜愛看，特意給姜若嫤準備的。
姜若嫤看着手上的話本，不禁就想到了當初被衛臨麒莫名其妙扔掉的那本話本，雖然後來衛臨麒又給她賠了一本一模一樣的。但是從這件事情便可以看出，她和衛臨麒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是當初她癡迷于衛臨麒，完全忽略了這些。
說曹操曹操到，姜若嫤正想到衛臨麒，便看見衛臨麒從外面走了進來。
衛臨麒看了一眼桌面上擺放的東西，說道：“這些是？”
一旁的秋扇恭敬說道：“是我家公子給世子夫人和小小姐送來的。”
衛臨麒的視線落在姜若嫤臉上的笑容上，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姜南易讓人送回來的禮物。想到了什麽，他說道：“你想不想回邊境一趟，看看你長大的地方，順便見見你兄長？”
姜若嫤一愣，說道：“我可以回邊境？”
衛臨麒說道：“周影閣的事情，我想親自去邊境一趟。你如果想回邊境，可以和我一起。”
自從決定她不再和衛臨麒和離，姜若嫤還以為她這輩子都無法再回邊境了，此時她聽見她居然可以和衛臨麒回邊境，她自然是又驚又喜。
頓了頓，姜若嫤遲疑說道：“祖母和皇上那兒……”
永樂長公主看起來威嚴，卻向來好說話。但是衛老夫人向來不喜歡她，若是讓衛老夫人知道她要和衛臨麒回邊境，肯定會認為是她胡鬧，纏着衛臨麒陪她回邊境。
而且衛臨麒既然是因為周影閣的事情去邊境，涉及到太子，也不知道皇帝會不會同意。
衛臨麒說道：“祖母和皇上那兒，我去說。”
“只是我這次去邊境，主要是為了周影閣的事情，無法在邊境久待，你和我便要回來了。”
衛臨麒的心裏隐隐有些擔心，姜若嫤回到長大的地方，會不會流連忘返，不想随他回來了。
姜若嫤見她可以回邊境，臉上笑盈盈道：“世子放心，我不會耽誤世子的事情的。”
其實衛老夫人那兒，沒有将姜若嫤想象中那麽難說話。最近靖南侯回了靖南侯府，今年衛三老爺也調回京城任職，三個兒子都陪在她的身邊，衛老夫人心情愉悅，看姜若嫤都順眼許多，再加上是衛臨麒親自和她說起他和姜若嫤要回邊境的事情，哪怕她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面上也沒有說什麽。
周影閣畢竟事關趙衡奕，他要帶姜若嫤去邊境，自然要請示皇帝，讓皇帝同意。
決定好去邊境後，衛臨麒專門進宮見了皇帝。
聽完衛臨麒的打算，皇帝嘆道：“衡奕能有你如此為他出力，真是他之幸。”
趙衡奕畢竟曾經是他最看重的兒子，他的內心也希望趙衡奕是被奸人所害，能夠早些恢複從前的模樣。
皇帝說道：“你想要去邊境的事情，朕允了。在你去邊境的日子，朕暫時不會動衡奕。”
衛臨麒低着腦袋，說道：“多謝皇上。”
“還有一事，臣的夫人在邊境長大，這次臣去邊境，想帶她一起。”
皇帝仔細打量衛臨麒臉上的神情，大笑說道：“看不出來，你居然如此體貼世子夫人，若是早知道你本來就對世子夫人有意，傾心世子夫人，當初朕給你和世子夫人賜婚後，也不用擔心會因為朕多一對怨偶了。”
衛臨麒聽着皇帝的笑聲，素來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茫然。
他本來就對姜若嫤有意，對姜若嫤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