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衛臨麒,我要和你和離。”
夏丹柯:“……”
夏丹柯心說, 你何時對人體貼過?又何時對人熱情過?
心中這樣想着,夏丹柯卻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夏丹柯的眸光閃了閃,如果不是衛臨麒這會兒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難以相信素來性子冷淡的衛臨麒居然會說出“你覺得我對若嫤很冷淡, 不體貼嗎?”的話語。
不過哪怕他确定了這句話語是從衛臨麒的嘴巴裏說出來的,心中的震驚也不小。
衛臨麒究竟是遇到了何種刺激, 難道被哪個小鬼上身了?
或者說姜若嫤究竟做了什麽,居然讓沉穩的衛臨麒問出如此懷疑自我的話語。
夏丹柯回想了一下,昨日衛臨麒便反常地将他從承恩伯府給喊了出來, 還說什麽‘一個人反常地換掉了常用的香料,改變穿衣風格, 突然對你很冷淡是為什麽。’。當時他猜測衛臨麒口中的人是姜若嫤,衛臨麒當時還一臉嚴肅地對他說‘與世子夫人無關, 你莫随便猜測’。衛臨麒現在又是在幹什麽?
夏丹柯的心中仿佛有一片羽毛在撓, 十分好奇衛臨麒和姜若嫤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想到他昨日對衛臨麒的胡言亂語, 夏丹柯在強大的求生欲下, 到底沒敢好奇心太盛, 他笑說道:“這句話語, 衛大人不是詢問世子夫人更清楚嗎?世子夫人也是最清楚衛大人對她是否冷淡和體貼的人。”
衛臨麒聽見夏丹柯的話語, 沉默不語,他的腦海裏卻浮現姜若嫤最近對他的冷淡和疏離。
一個人不可能突然對另一個轉變了态度, 更別說像姜若嫤這般,她突然就不喜歡他了, 喜歡上了別的男子。
他認為姜若嫤隐瞞了他一些事情。
夏丹柯覺得他摻和太多衛臨麒和姜若嫤的事情, 他未來會死得很慘。他有意故意轉移話題, 将一個錦盒從袖子裏掏了出來, 指着錦盒裏的株釵說道:“衛大人覺得這支株釵如何, 環柔會不會喜歡?”
夏丹柯知道衛臨麒向來對女子的株釵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衛臨麒若是對他不耐了,便能夠放他回承恩伯府陪伴莊環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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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臨麒沒有看夏丹柯手裏的株釵,眉宇間帶着幾分清冷,說道:“你送給夏少夫人的,夏少夫人喜歡不是應該的嗎?”
聽見衛臨麒的話語,夏丹柯說道:“這支株釵可是我親自去銀樓給環柔挑選的,和其它的株釵自然不一樣。”
衛臨麒聽見夏丹柯的話語,終于偏頭朝夏丹柯手上的株釵看了一眼。在他的眼裏,他沒有看出夏丹柯的手裏的株釵有什麽不一樣。
一支株釵而已,哪裏需要夏丹柯親自給莊環柔挑選?
衛臨麒的不屑,夏丹柯感受到了。他想到了什麽,說道:“衛大人該不會從來沒有給世子夫人親自挑選過禮物吧?”
所以,衛臨麒剛才能夠說出“你覺得我對若嫤很冷淡,不體貼嗎?”,真的是很大的進步了。
衛臨麒聽見夏丹柯的話語,說道:“這些事情有下人去處理,哪裏需要我親自去做?”
往年姜若嫤的生辰禮物,他也是讓身邊的吉安準備的。
吉安做事向來妥帖,這些事情做起來也得心應手。
夏丹柯聽見衛臨麒的話語,不贊同說道:“下人準備的東西和衛大人親自準備的東西哪裏一樣?衛大人親自給世子夫人準備禮物,世子夫人自然能夠感受到衛大人的誠意。衛大人又不缺銀錢,世子夫人看重的自然不是禮物的貴重,而是衛大人準備禮物的這份心。”
他說道:“去年環柔生辰,我不小心給忘記了。環柔因此責怪了我許久,認為我對她不上心,沒有将她放在心上。”
衛臨麒向來對這種瑣碎的事情不感興趣,但是聽見夏丹柯的話語,下意識地回想了一下從前他和姜若嫤的相處。他也忘記過姜若嫤的生辰,準确地說如果身邊的人不特意提醒,他壓根想不起來姜若嫤的生辰。
姜若嫤剛剛嫁給他的時候,他沒有記得姜若嫤的生辰。事後姜若嫤倒是委屈巴巴地對他提過讓他給她準備生辰禮物的事情,為了補償,他便讓吉安給她補償了一份生辰禮物。
反正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句話語的事情。
那個時候姜若嫤倒是沒有責怪他,和說一些他對她不上心的話語。只是姜若嫤聽說禮物是吉安拿主意選定時,臉上的神情似乎沒有剛拿到禮物時那般開心了。
衛臨麒本來将當初的場景沒有放在心上,這會兒姜若嫤隐隐失落和委屈的神情卻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衛臨麒聲音淡漠說道:“一件禮物而已,是我親自準備的,還是我讓下人拿主意挑選的,有何區別?夏少夫人若是因此便責怪于你,未免太小氣和斤斤計較了。”
聽見衛臨麒的話語,夏丹柯說道:“這哪裏就是小氣和斤斤計較了?這恰恰證明環柔的心中有我,環柔若是不計較和沒有任何表示,我才應該慌亂了。”
衛臨麒眸光微斂。不計較和沒有任何表示,便代表她的心裏沒有他了?
桌面上的茶盞早已經沒有了熱氣,夏丹柯離開許久,衛臨麒仍然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動作。
……
京城最大的銀樓,夥計聽見外面有動靜,本能地朝來人迎了上去。待看清來人,夥計呆了呆。
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身上的氣勢也煞是駭人。
衛臨麒感覺銀樓內原本在購買首飾的女子朝他的方向看來,皺眉說道:“可有适合年輕婦人的首飾?”
這會兒正是銀樓生意火爆的時候,許多未出嫁的女子和已經結婚了的婦人正在大殿內購買首飾。
衛臨麒容貌生得俊美,一看便身份不凡,他剛剛走進銀樓,便吸引得不少女子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聽見衛臨麒的話語,夥計回神,連忙說道:“有,有的,公子随我這邊來。”
在銀樓多年,夥計早已經練成了一雙看人的慧眼。從衛臨麒的穿戴和渾身的談吐來看,衛臨麒非富即貴,他果斷帶衛臨麒去了二樓。
待衛臨麒随夥計去了銀樓二樓的廂房,樓下女子的視線也被隔絕在外。許多待字閨中的女子遺憾地将視線從衛臨麒的方向收回來,同時在心中猜測衛臨麒的身份。
衛臨麒在二樓的廂房落座後,掌櫃親自抱着銀樓內最好的首飾上了二樓,他将銀樓內最精致的幾件首飾擺放在衛臨麒的面前,笑容滿面說道:“公子可是要給妻子挑選首飾?公子請看,這幾件首飾是我們銀樓裏做工最精良的。”
衛臨麒聽見掌櫃的話語,沒有否認掌櫃的第一句話語。他的視線落在被掌櫃吹上天的幾件首飾上,俊美的臉龐淡漠和疏離。
見狀,掌櫃以為是這幾件首飾沒有衛臨麒看中的,正想讓夥計再拿幾件首飾上來,卻見衛臨麒的視線落在一對紅寶石耳墜上,說道:“就它吧。”
掌櫃說道:“好,我讓人給公子包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如此幸運,居然讓這位公子親自到銀樓給她挑選首飾。
衛臨麒說道:“多少錢?”
一般會到銀樓購買首飾的多是女子,像衛臨麒這樣給妻子購買首飾的男子更是不多。而且衛臨麒一看便是能夠出的錢的,平常掌櫃的若是遇到這樣的,怎麽也要賺上一大筆。
掌櫃正要報一個能讓他大賺一筆的價格,對上衛臨麒不怒自威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不小心将成本價給說了出來。
衛臨麒第一次給女子買首飾,自然對首飾之類的價格一無所知。他見掌櫃報了價錢,他将銀票放在桌面上。
等衛臨麒離開,掌櫃看着衛臨麒放在桌面上的銀票,腸子都悔青了。剛才他是何大善人舉動,居然以成本價将衛臨麒看中的那對紅寶石耳墜賣給了衛臨麒。
如果今日遇到的是別人,掌櫃無論如何也不會以成本價将那對紅寶石耳墜賣出去的。只是他剛才面對衛臨麒,不知道是不是衛臨麒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他始終沒膽子說他将價錢說錯了。
事已至此,掌櫃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剛才那位公子一看便是哪個世家教養極好的公子,他就當是結個善緣了。
自我安慰許久,掌櫃終于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
……
七月初九是衛心婉的生辰,這日姜若嫤到衛心婉的院子給衛心婉慶祝生辰。
衛榕榕将她親手繡的手帕遞給衛心婉,說道:“婉姐姐,生辰快樂。”
衛心婉将手帕接過,拿在手裏看了看,說道:“謝謝榕榕,好漂亮。”
衛榕榕害羞地笑了笑,說道:“婉姐姐不嫌棄便好,我想不出可以送給婉姐姐的,思來想去似乎我也只有女紅可以拿得出手了。”
姜若嫤看着衛榕榕親手繡的手帕,說道:“榕榕的女紅真好,如果榕榕這還叫拿不出手,我送給婉妹妹的生辰禮物便更拿不出手了。”
衛榕榕看着姜若嫤,笑說道:“大嫂才叫厲害呢,大嫂送給婉姐姐的兔子是大嫂親手獵來的。”
衛心婉的兩位兄長也在。衛心婉的同胞兄長衛豐康說道:“大嫂确實厲害,大嫂送給心婉的這只兔子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最重要的是大嫂在捕捉它的時候沒有傷害它,和讓它受到驚吓。”
“我從前也給心婉捕捉過兔子,可惜那只兔子因為受到驚吓,根本不讓心婉接近,最後我和心婉只好将那只兔子給放了。”
衛榕榕沒有想到捕捉兔子還有如此多的學問,她聽見衛豐康的話語,頓時覺得姜若嫤更厲害了,她說道:“大嫂和康哥哥都好厲害,聽得我也想要一只小兔子了。”
姜若嫤笑說道:“榕妹妹若是想要,我改日也給榕妹妹捕捉一只。”
她的女紅雖然不如衛榕榕,給衛榕榕捕捉一只兔子還是可以做到的。
衛榕榕略詫異地看向姜若嫤,心頭有些暖,她是庶女,從前還會被衛常瑤欺負,也不會有人将她和衛心婉,衛常瑤同等看待,但是現在她感覺得到姜若嫤将她和衛心婉是一樣看待的。
衛榕榕小聲說道:“謝謝大嫂。”
衛心婉看着說話的衛榕榕和姜若嫤,忽然想到了遠在冀州的老宅的衛常瑤。她和衛常瑤年紀差不多,衛常瑤的生辰也沒幾個月了。
如果衛常瑤此時也在這兒就好了。
只是這個念頭僅在衛心婉的腦海裏一閃而過,她看着屋內的姜若嫤,衛常瑤是犯了錯的,如果衛常瑤日後能夠改過,衛老夫人自然會接衛常瑤回來。
幾人在衛心婉的屋裏說了一會兒話,下人走進來,恭敬說道:“世子來了。”
幾人擡眸看去,便見穿着月白色錦袍的衛臨麒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形修長,芝蘭玉樹。
衛臨麒将一個錦盒遞給衛心婉,說道:“生辰快樂。”
衛心婉接過衛臨麒手上的錦盒,欣喜說道:“謝謝大哥。”
衛榕榕走到衛心婉的身邊,說道:“婉姐姐,大哥給婉姐姐送的什麽生辰禮物?婉姐姐快打開看看。”
衛心婉的兩位兄長雖然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眼睛也是好奇地看着衛心婉手裏的錦盒。
衛心婉見衆人的視線都好奇地看着她,遂動手将衛臨麒送給她的錦盒打開。
錦盒裏面躺着一個紅玉手镯,色澤亮麗,是難得一見的紅玉。
衛榕榕說道:“好漂亮,大哥真有心。”
衛心婉也是一臉欣喜地看着錦盒裏的手镯,顯然很喜歡衛臨麒送給她的禮物。
屋內的幾人皆将視線落在衛臨麒送給衛心婉的紅玉手镯上時,姜若嫤沒有朝衛臨麒送給衛心婉的禮物看一眼。有什麽好看的呢,反正衛臨麒送給別人的禮物都是讓身邊的下人挑選好,然後以他的名義送出去的。
她敢打賭,衛心婉将錦盒打開前,衛臨麒自己都不知道他送出去的禮物長什麽樣子。
時辰不早了,衛臨麒沒在衛心婉的屋子待多久,便起身離開。
見狀,姜若嫤也起身回以麒院。
用晚膳的時候,姜若嫤讓下人将菀姐兒抱過來。
菀姐兒現在已經可以吃軟軟的食物,姜若嫤的手上拿着勺子,親自給菀姐兒喂熬好的米糊。
菀姐兒是一個有主見的,不滿足讓姜若嫤喂她,偏偏要自己拿着勺子吃,結果弄得嘴巴旁邊都是。
姜若嫤拿帕子給菀姐兒,說道:“髒兮兮的菀姐兒。”
菀姐兒沒有一點兒犯了錯的覺悟,咧嘴沖姜若嫤笑。
姜若嫤看着菀姐兒天真的模樣,面露無奈的笑容。
衛臨麒坐在姜若嫤的對面,看着溫馨的姜若嫤和菀姐兒,唇角也微微上揚。
等吃完晚膳,姜若嫤和衛臨麒陪菀姐兒待了一會兒,菀姐兒便有些犯困了。姜若嫤将菀姐兒交給屋內的下人,讓下人抱菀姐兒去睡覺。
浴室內傳來嘩啦的水聲,許久之後,水聲停止,洗完澡的衛臨麒走了出來。
姜若嫤讓下人重新提熱水進來,她走進了浴室。
等姜若嫤走出浴室,便看見衛臨麒站在梳妝臺前,手裏拿着一個紅色的錦盒,比白日裏他送給衛心婉的錦盒要小一些。
見姜若嫤走過來,衛臨麒将手裏的錦盒遞給姜若嫤。
姜若嫤眸露疑惑,說道:“給我的?”
今天又不是她的生辰,衛臨麒送她禮物做什麽?
衛臨麒淡淡“嗯”了一聲,和平日裏的冷淡模樣沒什麽不同。
姜若嫤擡手将錦盒打開,發現裏面是一對紅寶石耳墜。
衛臨麒說道:“你喜歡嗎?”
這對紅寶石耳墜他本來前幾日便打算送給姜若嫤的,他這幾日比較忙碌,便拖到了今日。
姜若嫤擡眸看了看衛臨麒,見衛臨麒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給面子道:“嗯,喜歡。世子送我耳墜做什麽?”
衛臨麒皺眉說道:“我送你禮物,需要理由嗎?”
夏丹柯要給莊環柔送株釵,不是也沒有什麽特殊的理由?
姜若嫤聽見衛臨麒的話語,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夫君給妻子贈送禮物,自然不需要什麽特殊的理由。
但是衛臨麒從前連她的生辰都需要別人提醒,他主動給她送禮物還不夠反常嗎?
姜若嫤的視線落在手上的紅寶石耳墜上,說道:“這對耳墜是吉安挑選的嗎?看起來和我那支紅寶石步搖很配。”
衛臨麒贈送給別人的禮物,基本上都是他身邊的吉安拿主意選定的。
姜若嫤說完,明顯感覺衛臨麒周身的氣息冷了許多。
衛臨麒說道:“這對紅寶石耳墜是我去銀樓給你挑選購買的。”
姜若嫤眨了眨眸,愣愣地看着衛臨麒。
衛臨麒看着呆愣的姜若嫤,覺得姜若嫤此刻的神情不對。她沒有收到禮物的欣喜,也沒有夏丹柯口中的完全沒有表示以及漠然。
姜若嫤的眼睫顫了顫,說道:“白日裏世子送給婉妹妹的紅玉手镯,也是世子去銀樓親自挑選的?”
衛臨麒說道:“心婉的那只紅玉手镯是吉安挑選好後,讓我過目的。”
姜若嫤勾了勾唇角,已經完全回過神來,她沖衛臨麒笑說道:“世子有心了,我很喜歡這對耳墜。”
既然衛心婉的生辰禮物,衛臨麒還是交給吉安去辦的,顯然衛臨麒還是從前那個性子清冷的衛臨麒。
衛臨麒突然反常地給她送禮物,應該是懷着什麽目的。
難道衛臨麒按捺不住對洛明玖的愛意,準備提前迎娶洛明玖了?
今生因為她的重生,許多事情已經有了改變,衛臨麒決定迎娶洛明玖的時間比前世提前也有可能。
只是衛臨麒若是真的是因為洛明玖的事情對她感到愧疚,才給她贈送禮物,她覺得衛臨麒有些多此一舉。
衛臨麒如果想要迎娶洛明玖,她又不是不願意成全他和洛明玖。
衛臨麒看着姜若嫤臉上的笑容,他覺得姜若嫤應該是很喜歡他贈送的耳墜,甚至因為這對耳墜是他親自挑選的而感到高興。只是他的心中仍然覺得哪裏怪怪的。
衛臨麒的視線落在梳妝臺上,說道:“你之前戴過的那支紅寶石步搖呢?你将耳墜戴上,我看看。”
他之前在銀樓看見這對紅寶石耳墜,便想到了姜寒松給姜若嫤打造的那支紅寶石步搖。
姜若嫤想到了什麽,說道:“世子喜歡我戴父親給我打造的那支紅寶石步搖嗎?”
雖然衛臨麒說過她戴姜寒松給她打造的那支紅寶石步搖好看,但是因為她從前一直認為衛臨麒不喜歡姜寒松給她打造的那支紅寶石步搖,她沒太當真。
衛臨麒微微蹙眉,說道:“我為什麽要不喜歡?”
姜若嫤很好地将眼眸中的情緒遮掩,她将姜寒松給她打造的那支紅寶石步搖從妝奁中拿出來,遞給衛臨麒,說道:“勞煩世子幫我戴上。”
因為才沐浴過,姜若嫤一頭烏黑的長發散在肩頭,越發顯得她精致的臉蛋白皙如雪,卻又帶着一股別樣的妩媚。
說完,姜若嫤拿起衛臨麒贈送給她的耳墜,戴到耳朵上。
衛臨麒是為了洛明玖才贈送她耳墜,又是他要看她戴上的效果,她使喚衛臨麒理所當然。
從前姜若嫤面對衛臨麒時,對衛臨麒幾乎無微不至,衛臨麒的事情她基本上都是親力親為,但是她從來不敢要求衛臨麒為她做什麽。
如今她重生到了幾年前,不想再對衛臨麒像從前般畢恭畢敬,她又不是衛臨麒的下人。
衛臨麒下意識地将姜若嫤手上的紅寶石步搖給接了過來,等看見姜若嫤轉過身去,他才反應過來姜若嫤讓他做什麽。
衛臨麒看着手上的紅寶石步搖,似乎在對待一件特別難處理的案情。
直到姜若嫤催促的聲音響起,衛臨麒才嘗試着将手上的紅寶石戴到姜若嫤的頭上。
姜若嫤看着銅鏡內衛臨麒的身影,因為從來沒給女子戴過首飾,不難看出衛臨麒動作的笨拙。
她已經将耳墜戴好,衛臨麒還沒有将步搖給她戴好。
姜若嫤閑聊般問道:“世子購買這對耳墜,花了多少銀錢?”
衛臨麒的動作頓了頓,将購買耳墜的價錢說了出來。
衛臨麒贈送的這對耳墜的價錢比姜若嫤想象中要低許多。難道衛臨麒贈送給她的這對耳墜只是看起來昂貴,實際上并不值太多錢?
姜若嫤出神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對手上的紅寶石步搖束手無策的衛臨麒已經将紅寶石步搖放回了桌面上,他的身體前傾,将姜若嫤困在他和梳妝臺之間。
近得姜若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衛臨麒的呼吸落在她的臉上,脖頸上……
衛臨麒說道:“你葵水幹淨了嗎?”
聽懂衛臨麒的話語裏的意思,姜若嫤的眸光閃了閃,輕輕“嗯”了一聲。
一陣天旋地轉,姜若嫤被衛臨麒給抱了起來。
等姜若嫤反應過來,她嬌軟的身子接觸到了繡着海棠花的錦被。
姜若嫤重生後,她和衛臨麒便沒有真正親密過。站在衛臨麒的角度,自從他一個多月去了衙門居住,他和姜若嫤便沒有同房過了。
此時好不容易二人又密不可分,仿佛幹柴碰到了烈火,難舍難分。
姜若嫤覺得她仿佛成了衛臨麒手裏的面團子,被揉來揉去。
每次姜若嫤覺得要結束的時候,衛臨麒卻還在酣戰,姜若嫤忍不住在衛臨麒的後背上撓了幾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衛臨麒才抱着姜若嫤不再動作了。
姜若嫤的烏黑的長發濕漉漉的,染着紅暈的臉頰更顯妩媚,整個人仿佛從水裏剛剛撈出來一樣。
見衛臨麒還壓着她,姜若嫤輕輕拍了拍衛臨麒的肩膀,說道:“世子去清洗吧。”
有汗珠順着衛臨麒的俊美的臉龐滴落到姜若嫤的身上,讓衛臨麒看起來格外性感。
衛臨麒從姜若嫤身上挪開,讓下人提熱水進來,他朝浴室走去。
待衛臨麒從浴室出來,姜若嫤還躺在床榻上,臉頰紅紅的,一雙清澈的眼眸濕漉漉的,尚染着水光。
“該你去清洗了。”
衛臨麒脫了鞋襪上床榻,沖姜若嫤說道。
姜若嫤躺着沒有動作,懶懶說道:“世子先睡吧,我等會兒再去清洗。”
衛臨麒側身看着姜若嫤,姜若嫤将整個身子都埋在錦被裏,只露出一個腦袋。她看起來也不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模樣。
“我剛才弄疼你了?”
衛臨麒的手朝錦被下伸去。
姜若嫤本來沒想理衛臨麒,衛臨麒偏偏來鬧她,她對衛臨麒的幽怨頓時浮現了出來。
他是好久未睡她了,但是他剛才也不用那麽拼命折騰她吧。
姜若嫤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她說道:“世子想給菀姐兒要一個弟弟嗎?”
如今重活一世,她最遺憾的便是上輩子的元哥兒沒在她的身邊了。哪怕她現在心已經不在衛臨麒的身上了,也有過以後衛臨麒和她和離的打算,她的心裏還是放不下上輩子的元哥兒。
她希望元哥兒還能夠回到她的身邊。既然今生的許多事情和前世相比已經有了改變,衛臨麒也有了提前迎娶洛明玖的想法,元哥兒是不是能夠提前來到她的身邊?
上輩子大夫曾經說過,她生下菀姐兒後之所以遲遲未再有身孕,除了她生下菀姐兒時傷了身子,和她心情郁結也有關。
今生她不再執着于她根本得不到的東西,心情比前世開朗了許多,或許元哥兒便能夠提前來到她的身邊了。
衛臨麒聽見姜若嫤的話語,以為姜若嫤還是在意之前衛老夫人想在他的身邊塞女人的事情,說道:“祖母那兒,我已經說過了。子嗣之事,你太急切反而無法達成所願。”
姜若嫤心說,衛臨麒這是已經有了迎娶洛明玖的想法,便不想要她和他的子嗣了?
心愛的女人給他孕育的子嗣,自然比她的元哥兒更讨他的歡喜。
可憐她上輩子的元哥兒,只有她一個人還心心念念地想着他。
衛臨麒見姜若嫤不說話,他将姜若嫤身上的錦被掀開,重新覆到姜若嫤的身上,說道:“你若是真想要給菀姐兒添一個弟弟,何不與我說?”
姜若嫤感受到衛臨麒落在她身上越來越放肆的手,領會到衛臨麒話語裏的意思。她嫌棄地将衛臨麒從她身上給拍下去,說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去清洗睡了。”
剛才她之所以沒有拒絕衛臨麒的親昵,只是想到了上輩子的元哥兒。而且現在她和衛臨麒是夫妻,她不可能永遠不和衛臨麒親近,但是她又沒想做衛臨麒的暖床工具人。
姜若嫤讓下人提熱水進來,她朝浴室走去。
衛臨麒看着姜若嫤朝浴室走去的身影,只當姜若嫤是害羞了。
姜若嫤曾經那麽喜歡他,哪怕現在對範玄鈞有了心思,心中應該還是有他的。
剛才他送給姜若嫤的紅寶石耳墜,姜若嫤還不是歡喜地受下了?姜若嫤的心裏如果真的沒有他了,怎麽會還想要和他給菀姐兒要一個弟弟?
比起他,姜若嫤怎麽可能去選擇處處不如他的範玄鈞?
衛臨麒正這樣想着,便見清洗完的姜若嫤從浴室走出來了。
姜若嫤重新換了一件幹淨的中衣,因為剛剛經歷過房事,尚染着紅暈的臉蛋越發嬌媚和美豔,略寬大的中衣也掩不住她的胸鼓腰細。
衛臨麒看着朝他走過來的姜若嫤,眼前卻浮現姜若嫤幽怨地凝視着他的畫面。
與此同時姜若嫤絕望又心灰意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衛臨麒,我要和你和離。”
作者有話說:
衛臨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