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她的眼裏真的沒有他了
衛老夫人看着衛二夫人, 怒道：“我信任你，才将靖南侯府的中饋交給你，你卻中飽私囊, 只顧着喂飽自己的荷包, 還在賬本上作假，擅自動用長公主的雲錦, 害得常瑤差點兒被杖責。”
衛老夫人也是從別人的兒媳走過來的，賬本上的數目對不上，她豈會不知道那些多出來的銀錢是進了誰的腰包？
聽見衛老夫人的話語, 衛二夫人臉色煞白，無法說出辯解的話語。她擅自動用永樂長公主雲錦的事情, 永樂長公主不計較，憑借她這麽多年在靖南侯府的努力, 她自認為尚且能夠想法子讓衛老夫人消氣。
但是現在姜若嫤将她這些年中飽私囊的行為公之于衆, 本來就生氣的衛老夫人又怎麽會願意原諒她？
衛老夫人冷聲說道：“管家之權, 你今天必須交出來, 我怎麽會給老二挑選了一個你這麽陽奉陰違的妻子？”
相較于本來是獵戶出身的姜若嫤, 衛二夫人的出身和衛二老爺也算是匹配了。但是衛二夫人的所為真是太讓她失望了。
對于已經給衛二老爺生兒育女的衛二夫人來說, 衛老夫人的最後一句話語可謂是相對嚴重了。因為衛老夫人不滿意姜若嫤這個孫媳, 從前衛老夫人何曾對她管理靖南侯府的行為表現過不滿，還曾多次說幸虧有她幫忙管理靖南侯府。
衛二夫人跪在衛老夫人的面前, 聲音哽咽說道：“母親，我錯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如今沒有适合的管家人選, 求母親給我一個機會……”
衛老夫人見事到如今, 衛二夫人還想讓她給她機會, 她對衛二夫人徹底失望，甚至認為雲錦之事也是因為衛常瑤有衛二夫人這個母親。
不過衛二夫人有一句話語沒有說錯，現在靖南侯府裏确實沒有适合的管家人選。她一開始讓衛二夫人将管家權交出來，也是因為雲錦之事涉及到永樂長公主。
永樂長公主在這兒，她做做樣子也得表現出嚴懲衛二夫人的模樣。
但是現在她知道衛二夫人這些年偷偷用侯府的銀錢壯大自己的錢包，沒有表面上那般老實，她真心不想讓衛二夫人再管理靖南侯府。
只是永樂長公主有自己的長公主府，顯然不會管理靖南侯府，三兒媳又随老三去了外地，難道她将管家權從衛二夫人的手裏收回來後，她親自管理靖南侯府？
思及此，衛老夫人不禁朝屋內的姜若嫤看去。從前她是不相信姜若嫤能夠管理好靖南侯府的，但是通過剛才姜若嫤的話語，姜若嫤居然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便察覺出了衛二夫人在賬本上做的手腳。
雖然她不知道姜若嫤何時有了如此大的本事，或者此事有人在暗中幫助了姜若嫤，但是不得不說如今的姜若嫤倒是有了幾分世子夫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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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衛老夫人雖然對姜若嫤有了幾分改觀，将管家權交到姜若嫤的手上，她還是不放心的。
衛老夫人的心中猶豫和遲疑時，永樂長公主忽然開口道：“母親，府中的中饋還是由二弟妹來管理吧。”
衛老夫人以為永樂長公主是不想管理靖南侯府，才說了這樣的話語，她說道：“長公主心善，只是你二弟妹犯下如此大錯，還讓她管家，怕是不妥。”
永樂長公主身份尊貴，衛老夫人雖然是永樂長公主的婆婆，她和永樂長公主說話時也十分客氣。
永樂長公主說道：“母親，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二弟妹既然貪污了府中公賬上的銀錢，二弟妹自然是要将貪污的那些銀錢給補上的。”
“而且二弟妹有此前科，日後府中的中饋不能夠由二弟妹一人管理。”
衛老夫人看了屋內的姜若嫤一眼，說道：“長公主的意思是日後由姜氏和你二弟妹一起管理靖南侯府的中饋？”
衛老夫人懷疑永樂長公主是看出了她對姜若嫤的不放心，才會說出讓衛二夫人和姜若嫤一起管理靖南侯府的話語。
永樂長公主聰慧過人，看出了她的心思也不足為奇。
永樂長公主說道：“二弟妹讓母親再給她一個機會，也不是不行。只是既然是二弟妹和若嫤日後一起管家，二弟妹又是犯過錯的，以後的決策主要是若嫤來拿主意，二弟妹也不可越過若嫤拿主意。”
按照永樂長公主的話語，衛二夫人手裏的管家權雖然沒有完全被收回去，日後府中之事衛二夫人卻要以姜若嫤為主，她根本拿不了主意。
衛二夫人雖然不甘心屈居姜若嫤之下，但是卻也知道如今的處置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她跪在地面上，沒有說話。
永樂長公主都這樣說了，衛老夫人也沒有什麽好反對的。而且她年紀大了，她将衛二夫人的管家權收了，她也沒有精力親自管理靖南侯府。
衛老夫人看向衛二夫人，說道：“兩天內，你要将你之前貪污的公賬上的銀錢原封不動的還回去，日後你便和姜氏一起管理靖南侯府。”
“日後你雖然仍然和姜氏一起管家，我會派我身邊的一個嬷嬷到你身邊監督你。”
衛老夫人特意派自己身邊的嬷嬷到衛二夫人的身邊，這是完全不信任衛二夫人了。
衛二夫人白着臉，連忙說道：“兒媳一定遵從母親的話語，日後和若嫤一起管理靖南侯府，不再辜負母親和大嫂的信任。”
衛老夫人都這樣說了，姜若嫤也只好福了福身，溫聲說道：“多謝祖母和母親信任，我日後一定和二嬸好好管理靖南侯府。”
說完了對她的處置，衛二夫人本來以為雲錦之事算是過去了，她的手扶着下人的手，便要從地上起身。
永樂長公主說道：“我之前雖然說過這次的雲錦之事由母親處置，但是二弟妹擅自動用了我的雲錦也是事實，如今那匹雲錦已經被常瑤制作成了衣裙，我是沒辦法要還回來了。二弟妹是不是應該賠償我的損失？”
雖然衛二夫人認為若不是這次的事情，永樂長公主根本不記得放在靖南侯府的庫房裏的那幾匹雲錦。但是她聽見永樂長公主的話語，卻還是輕聲說道：“大嫂想讓我如何賠償？”
永樂長公主說道：“明安應該說過，常瑤所用的那匹雲錦是專門供皇室中人使用的，皇室中人不主動贈送，二弟妹有再多的銀錢也買不到。”
“那匹布料既然已經裁制成常瑤的衣裙，二弟妹便以市場上的上佳的雲錦的價格的十倍賠償給我吧。”
衛二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永樂長公主。雲錦的價格本來就不菲，她若是以市場上的上佳的雲錦的價格的十倍賠償給永樂長公主，差不多要一萬兩的銀子。
她還要補之前被她貪污的公賬上的銀子，怎麽可能拿得出如此多的銀錢？
永樂長公主見衛二夫人不說話，笑說道：“二弟妹這是不願意？”
衛二夫人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說道：“怎麽會？只是如此多的銀兩，我怕是……”
永樂長公主都如此有錢了，居然還要讓她賠償一匹她根本不在意的布匹。衛二夫人懷疑剛才永樂長公主剛才開口讓姜若嫤和她一起管理靖南侯府，怕是打着什麽不好的主意。
永樂長公主笑說道：“剛才母親給了二弟妹兩日的時間，讓二弟妹補之前貪去的銀錢。我便也給二弟妹兩日的時間，讓二弟妹來籌集銀錢。”
她即便是不在意那匹雲錦，也得讓衛二夫人知道她的東西不是她能夠擅自動用的。
衛二夫人哪裏敢說個“不”字，她咬牙說道：“我一定盡量将賠償的銀錢給大嫂。”
她這些年确實貪污了不少公賬上的銀錢，她本來還想給衛常瑤積攢一些嫁妝，但是若是再賠償了永樂長公主雲錦的錢，她是沒法給衛常瑤攢嫁妝了，衛常瑤若是出嫁，她都沒錢給衛常瑤陪嫁。
衛二夫人的心疼，永樂長公主自然不知道。她得到了衛二夫人的回答，便不再說什麽。
屋內，衛常瑤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剛才衛老夫人和永樂長公主的話語，她也聽見了，她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在靖南侯府內如魚得水，敢不将姜若嫤放在眼裏，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靖南侯府的中饋掌握在她的母親的手裏。
但是現在衛二夫人因為她被衛老夫人斥責，日後還要聽命于她向來看不上的姜若嫤，她難得感到彷徨和害怕。
衛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衛常瑤，眉頭緊鎖，她看向屋內的永樂長公主，說道：“長公主認為如何處置常瑤合适？”
永樂長公主聽見衛老夫人的話語，心中冷笑。衛老夫人這是舍不得處罰衛常瑤這個孫女，便想通過她的口順勢饒過了衛常瑤。
她之前已經表達了不會在外面多嘴的意思，若是她開口放過衛常瑤，其他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本來她也沒想和衛常瑤一個小輩計較，只是剛才她已經幫衛老夫人解決了她的為難，現在衛老夫人又讓她來為她解決她的為難，心中難免有點兒不舒服。
而且衛常瑤是衛老夫人疼愛的孫女，她對衛常瑤這個侄女卻沒有太多的感情。
姜若嫤看了跪在地上的衛常瑤一眼，說道：“之前在馬場，我曾經提醒過瑤妹妹，讓瑤妹妹将那身雲錦裁制的衣裙給換下來，可是瑤妹妹卻認為我是在嫉妒她。未免瑤妹妹日後不再闖出類似的禍事，我認為何不将瑤妹妹送去冀州的老宅一年？”
姜若嫤突然開口，屋內的人的視線皆朝她看了過去。衛常瑤憤恨地看着姜若嫤，之前姜若嫤在馬場為她多拖延了一些時間，她本來還以為姜若嫤是好心，姜若嫤這會兒卻撺掇衛老夫人将她遠送出京，好歹毒的心。
衛常瑤淚眼朦胧地看向衛老夫人，哭說道：“祖母，別聽大嫂的，常瑤不去老宅……”
冀州比不上京城，衛老夫人本來也不忍心讓衛常瑤去老宅，但是衛常瑤張開便反駁姜若嫤的提議，她不禁思考平時是不是太寵愛衛常瑤了。
姜若嫤笑說道：“瑤妹妹之前便口無遮攔，還被母親責罰過。瑤妹妹別嫌冀州的生活條件不如府裏，便不願意去。”
“瑤妹妹在老宅待一段日子，正好可以改改瑤妹妹莽撞的性子。這次幸好明安公主看在靖南侯府和母親的面子上，願意為瑤妹妹遮掩，不然後果怕是很難料。”
“瑤妹妹想來也不希望出嫁後，還給夫家帶去禍事吧。”
衛老夫人聽見姜若嫤的最後一句話語，眼眸中劃過一抹深思。衛常瑤已經到了要議親的年紀，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姜若嫤及時阻攔了明安公主，沒有鬧到皇帝的面前，以後哪裏會有得體的人家肯要衛常瑤？
而且她聯想到衛常瑤之前被永樂長公主罰閉門思過的事情，相較于沉穩的衛心婉，衛常瑤是有失大家閨秀的沉穩和端莊。
原本沉默不語的衛臨麒突然說道：“瑤妹妹這次行事确實不妥，讓瑤妹妹去老宅待一段日子也是為瑤妹妹好。”
姜若嫤沒有想到衛臨麒會順着她的話語說，不禁詫異地擡眸看了衛臨麒一眼。
永樂長公主說道：“母親若是擔心冀州的條件委屈了常瑤，倒是不必為此擔心。有族中的幾位長輩在，常瑤不會受委屈的，常瑤想來很快便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并改進。“
“等常瑤知錯了，我們可以再派人将常瑤給接回府。”
衛老夫人沒有想到衛臨麒和永樂長公主都附和姜若嫤的提議，她若是不将衛常瑤送去冀州，倒是顯得她太偏袒衛常瑤了。
衛老夫人看着衛常瑤，說道：“我今天便讓人送你去老宅，你若是不改性子，不用回府了。”
衛常瑤若是真能夠改改性子，像衛心婉一樣省心，她自然會派人接衛常瑤回靖南侯府。
衛常瑤愣愣地看着衛老夫人，不可置信。衛老夫人居然采納了姜若嫤的建議，衛老夫人不是向來不喜歡姜若嫤嗎？
衛老夫人開了口，其他人自然不敢發表異議。衛二夫人不想女兒被送去老宅，也沒法幫衛常瑤說話。
很快衛常瑤便被衛老夫人的人給帶了出去。
姜若嫤目送衛常瑤離開，還能夠感受到衛常瑤對她的憤恨。其實她真心覺得衛常瑤去老宅待一段時間挺好的，不僅衛常瑤可以修身養性，這段時間內她也不用再看見衛常瑤。
反正她和衛常瑤相看兩厭，重活一世，她也懶得天天感受衛常瑤對她的敵意。
……
處理完了衛二夫人和衛常瑤的事情，衛老夫人便擺了擺手，讓姜若嫤等人都退下了。
姜若嫤沖衛老夫人福身告退，和衛臨麒朝外走去。
在衛老夫人的院子待了一會兒，此時姜若嫤已經能夠平心靜氣地面對衛臨麒。
她和衛臨麒好歹是夫妻，衛臨麒若是真想對她做什麽，她也沒法拒絕。她也不會矯情地認為衛臨麒會因為她的抗拒，便尊重她的選擇。
而且衛臨麒生得俊美，身材又好，她能夠和衛臨麒做這世間最親密的事情，她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背地裏羨慕和嫉妒她。
既然暫時她和衛臨麒不會和離，姜若嫤也不想表現得太過抗拒衛臨麒的親密的接觸。
想通了之後，姜若嫤的唇角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不再去想之前馬車上發生的事情，姜若嫤不禁想起剛才在衛老夫人的屋子裏，衛臨麒贊同她的提議，将衛常瑤送去老宅的事情。
衛臨麒也不喜歡衛常瑤這個堂妹，他不想經常在靖南侯府看見衛常瑤，才說了附和她的話語？
還是，衛臨麒真心認為将衛常瑤送去老宅是為衛常瑤好？
“有話語對我說？”
感受到姜若嫤的視線，衛臨麒看向姜若嫤，說道。
姜若嫤收回視線，輕輕搖了搖腦袋，說道：“我無話對世子說。”
雖然平日裏衛臨麒對衛常瑤，衛心婉和衛榕榕這幾個堂妹表現得不怎麽熱情，但是衛臨麒對衛常瑤這個堂妹也達不到讨厭的程度。
他剛才在衛老夫人的屋裏贊同她的提議，應該是真心認為衛常瑤在老宅待一段日子對衛常瑤有好處。
衛臨麒擡眸看着姜若嫤帶着幾分疏離的臉，眉頭微蹙。
她真的沒有話語對他說嗎？他在衙門歇了一個月，她對他便沒有任何關心的話語要說嗎？
從前他和她短暫的分開幾天，她都會事無巨細地對他噓寒問暖，眼睛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
但是今天她從見到他開始，便沒有詢問過他這段日子在衙門的生活，眼睛裏也沒有了從前對他的熱情。
衛臨麒發現，從前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姜若嫤，她的眼裏真的沒有他了。
……
姜若嫤和衛臨麒無言地走了一會兒，便見永樂長公主帶着下人站在一棵槐樹下。
衛臨麒和姜若嫤走上前，說道：“母親。”
永樂長公主看向衛臨麒，說道：“你先回去，我有幾句話語對若嫤說。”
昨日衛臨麒回府，永樂長公主已經詢問了衛臨麒最近一個月在衙門的情況，暫時沒有話語和衛臨麒說。
衛臨麒猜到永樂長公主要對姜若嫤說的話語和今天發生在衛老夫人的院子裏的事情有關，他對永樂長公主颔首，擡腳離開。
等衛臨麒離開，永樂長公主看向姜若嫤，說道：“你可猜得到，我要對你說的話語和何事有關？”
姜若嫤說道：“兒媳若是沒有猜錯，應該是祖母讓我和二嬸一起管家的事情。”
她有自知之明，剛才在衛老夫人的屋子裏，如果不是永樂長公主提議讓她和衛二夫人一起管家，衛老夫人不會那麽痛快地讓她和衛二夫人一起管家。
永樂長公主笑說道：“剛才在你祖母的屋裏，你祖母已經要将你二嬸的管家權收回，我卻提議讓你二嬸和你一起管理靖南侯府，你可知我為什麽如此做？”
姜若嫤說道：“祖母将二嬸的管家權收回後，卻無适合的人接替二嬸。時間久了，祖母便會又将管家權還給二嬸。”
其實最重要的是衛老夫人不信任她。日後衛臨麒是要襲爵靖南侯府的，她這個世子夫人怎麽看都比衛二夫人更适合執掌靖南侯府的中饋，也更名正言順。
但是衛老夫人不喜歡她，也不相信她有将靖南侯府打理好的能力。
姜若嫤說道：“多謝母親信任，在祖母的面前提議讓我和二嬸一起打理靖南侯府。”
永樂長公主笑說道：“你先別急着感謝我，你若是沒有将靖南侯府管理好，辜負了我的信任，我這個做婆婆的可是會臉上沒光的，小心我懲罰你。“
永樂長公主的話語聽起來很嚴重，姜若嫤卻不會發怵。前世靖南侯意外離世，衛二夫人死攥着管家權不放，還是永樂長公主強忍喪夫之痛，幫她将管家權從衛二夫人的手裏拿回來，教她管理靖南侯府。
她若是不小心出了纰漏，永樂長公主也不會因此便真的懲罰她的。
姜若嫤笑說道：“如此我更加要努力将靖南侯府管理好，不辜負母親的信任。”
從前靖南侯府的下人都在背地裏暗暗瞧不起她，何嘗沒有她自己的原因？
從前的她心裏只有衛臨麒，所有的一切都圍着衛臨麒轉，嫁入靖南府也是因為愛慕衛臨麒。
衛老夫人沒有将管家權交給她的意思，她便也不主動去争取，甚至沒有想過好好學習管家的能力，讓衛老夫人對她另眼相待。
以至于前世靖南侯死後，靖南侯府一片混亂，還要讓永樂長公主忍着喪夫的痛教她，幫她。
既然她暫時還要留在靖南侯府，她也該做出一些改變了。
永樂長公主看見姜若嫤的臉上的笑容，臉上不禁也露出一抹笑容，她指着身邊的一個嬷嬷，說道：“這位是魯嬷嬷，我将她賜給你。以後你和你二嬸一起管理靖南侯府，讓魯嬷嬷幫助你。”
雖然姜若嫤認為上輩子在永樂長公主的幫助下，她已經能夠将靖南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她管理偌大的靖南侯府也不是問題。但是她聽見永樂長公主的話語，還是感謝道：“多謝母親。”
她知道永樂長公主将魯嬷嬷賜給她是好意，或許是因為前世永樂長公主曾經親自指點她如何管理偌大的靖南侯府，她從前對永樂長公主的畏懼感倒是消失了。
永樂長公主特意在這兒等姜若嫤，主要便是擔心姜若嫤才接觸管家之事，會露怯，她才特意将魯嬷嬷賜給姜若嫤。
如今說完了關于執掌中饋的事情，永樂長公主便應該離開了，她看了一眼姜若嫤，突然說道：“常瑤的性子是莽撞了一些，又愛逞強出風頭，我之前罰她閉門思過，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讓她去老宅待一段日子，她以後和侯府中人相處應該也會和顏悅色一些。”
姜若嫤感覺永樂長公主看穿了她之前在衛老夫人的院子裏提議将衛常瑤送去冀州老宅的小心思，雖然永樂長公主剛才在衛老夫人的面前附和了她的話語，但是永樂長公主的心中認為她太小肚雞腸，對衛常瑤太計較也有可能。
姜若嫤抿了抿唇，正要說些什麽。卻聽永樂長公主又說道：“靖南侯府的庫房裏應該還有幾匹皇兄賞賜給我的雲錦，我暫時用不上，便都給你了。”
姜若嫤一愣，擡眸訝異地看着永樂長公主。
皇帝賞賜給永樂長公主的雲錦是專門供皇室中人使用的，自然比市面上能夠買到的雲錦要好。
衛常瑤和衛二夫人之前擅自動用永樂長公主的雲錦，永樂長公主剛才在衛老夫人的屋裏還讓衛二夫人賠償了。
如今永樂長公主居然将剩下的幾匹雲錦給她了。
好一會兒，姜若嫤才說道：“多謝母親。”
永樂長公主打趣道：“剛才在你祖母的面前，你不是還主動提議将常瑤送去老宅，幾匹雲錦便讓你傻了？”
“而且我昨日還收了你親手獵的獵物，幾匹雲錦算什麽。”
那幾匹供皇室中人使用的雲錦雖然昂貴，但是永樂長公主得皇帝寵愛，皇帝不知道給永樂長公主賞賜了多少好東西，沒将這幾匹雲錦放在眼裏。
不然衛二夫人當初也不會大着膽子将主意打到永樂長公主放在靖南侯府庫房裏的那幾匹雲錦上。
姜若嫤昨日在馬場獵到了不少獵物，她讓秋扇将她獵到的一部分獵物送給靖南侯府的幾個主子，也沒想得到什麽回報。
姜若嫤笑說道：“瑤妹妹若是知道母親将剩下的雲錦給了我，該嫉妒我了。”
準确地說，衛常瑤如果知道永樂長公主輕而易舉地便将剩下的雲錦給了她，會嫉妒得發瘋。
女人哪裏有不喜愛漂亮衣裳的，永樂長公主将剩下的雲錦給了她，她的心中也十分歡喜。
正好她也不想要之前衛二夫人做主添置的那些衣裙了，永樂長公主給她的雲錦，可以做好幾身她喜歡的款式的衣裙。
永樂長公主聽見姜若嫤俏皮的話語，忍俊不禁，她和姜若嫤之間的婆媳關系無形中拉近了不少。
……
永樂長公主既然将魯嬷嬷給了姜若嫤，魯嬷嬷自然是要随姜若嫤回以麒院的。
姜若嫤和永樂長公主分開後，她帶着魯嬷嬷朝以麒院走去。
等回了以麒院，昨日便回了靖南侯府的秋扇朝姜若嫤走了過來。姜若嫤将魯嬷嬷會留在以麒院的事情告知給秋扇，讓秋扇安排魯嬷嬷的住處，她則擡腳朝她和衛臨麒的屋子走去。
姜若嫤進屋時，衛臨麒站在梳妝臺前，長身鶴立，淡漠的眼眸落在她梳妝臺上的幾個妝奁上，似乎在看她最近新添置的首飾。
姜若嫤的眉眼間有些淡淡的疑惑，她走上前，将魯嬷嬷和永樂長公主的事情對衛臨麒簡單述說了一遍。
魯嬷嬷的去留對衛臨麒沒有任何影響，衛臨麒對院子裏多了一個人的事情沒有興趣，而且魯嬷嬷還是永樂長公主賜給姜若嫤的，永樂長公主不會害他和姜若嫤。
說完了魯嬷嬷的事情，姜若嫤見沒有什麽需要和衛臨麒說了，便準備去窗下的貴妃榻休息。今天從馬場回來，她又在衛老夫人處待了許久，這會兒有些累。
卻見衛臨麒拿起梳妝臺上她新添置的一支珠釵，說道：“這支珠釵也是你最近添置的？”
珠釵的頂端點綴着幾顆粉色的珍珠，精致不失秀美，和姜若嫤從前首飾的風格隐隐有些不同，不難想象這支株釵戴在姜若嫤頭上會有多麽美。
鑒于有之前在馬車上，衛臨麒詢問過她身上的衣裳和首飾的經歷，姜若嫤此時聽見衛臨麒的話語，倒是沒有什麽詫異，她說道：“嗯，我讓下人将之前我不喜歡的首飾給變賣了，又新添置了一些首飾。”
頓了頓，姜若嫤又說道：“剛才母親給了我幾匹雲錦，世子覺得我讓繡娘進府裁制成衣裙如何？”
她本來沒想對衛臨麒交代這樣的小事的，但是今天衛臨麒先是在馬車上詢問她身上的衣裙和首飾，這會兒又對她新添置的株釵感興趣，為了避免衛臨麒日後又過問，她不如早些交代，省得日後再廢口舌。
衛臨麒好歹是大理寺少卿，本來就是極聰慧之人。姜若嫤此時對他的敷衍，他自然看出來了。
其實姜若嫤沒有回以麒院時，他便詢問過院內的下人，姜若嫤梳妝臺上新添置的首飾是怎麽回事。
從前姜若嫤也沒說過不喜歡被她變賣的那些首飾，姜若嫤為何突然便不喜歡那些首飾了？
衛臨麒下颌線緊繃，聲音清冷道：“随你。”
姜若嫤奇怪地看了衛臨麒一眼。明明是他主動詢問她新添置的株釵，他怎麽好像還不悅了。
不過這好像和她也沒有太大的關系，剛才她的話語裏又沒有故意惹怒衛臨麒，和不妥的言語。
昨日她去了京郊的馬場，永樂長公主便将菀姐兒接到她的院子去了。
姜若嫤走到門口，讓院內的下人去将菀姐兒接回以麒院。
衛臨麒站在屋內，看着姜若嫤和院內的下人說起菀姐兒的事情，再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姜若嫤對下人吩咐完，她見衛臨麒還站在梳妝臺前，不解說道：“世子還有事情對我說？”
前段時間衛臨麒那般忙碌，連回府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今天衛臨麒不用再去衙門了嗎？
衛臨麒将手上的株釵放回梳妝臺上，說道：“手上的幾個案子告一段落，我可以在府中休息幾日。”
衛臨麒不會再像前段時間那般忙碌，她豈不是要和衛臨麒日日面對？姜若嫤轉瞬又想到衛臨麒有了空閑的時間，倒是有時間陪伴菀姐兒了。
這樣想着，衛臨麒有了空閑的時間，倒是也不是沒有好處。
衛臨麒将姜若嫤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裏，他将他在衙門時，姜若嫤托下人給他帶去的信放在桌面上，說道：“你在信中寫了不少關于菀姐兒的事情，還說菀姐兒十分想念我。”
姜若嫤見她給衛臨麒的信被保管得很好，衛臨麒又主動提起菀姐兒，她認為這段日子她給衛臨麒送去的信還是有效果的。衛臨麒對菀姐兒的感情加深，日後菀姐兒在靖南侯府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姜若嫤說道：“菀姐兒天天在口中念叨父親，可惜世子事務繁忙，我也不敢讓菀姐兒去衙門打擾世子。”
衛臨麒聽見菀姐兒如此依賴父親，鐵石的心也該融化了吧。
衛臨麒凝視着姜若嫤，說道：“我這段日子沒有回府，菀姐兒十分想念我，你呢？”
姜若嫤眨了眨眼，什麽？
衛臨麒說道：“菀姐兒想念我這個父親，前段日子你讓人給我送去了東西，卻沒有親自去衙門見我，你便不想念我嗎？”
姜若嫤仔細打量了衛臨麒片刻，她想确定衛臨麒是不是被人給換魂了。衛臨麒向來寡言少語，他和她相處時，更不會過問她的瑣事。但是現在衛臨麒又是注意到她身上的衣裳和首飾，還過問她新添置的株釵，此時更是說出她想不想念他的問話。
畢竟她都重生回了幾年前，衛臨麒的身體被哪個孤魂野鬼給霸占了也有可能。
衛臨麒說道：“你在看什麽？”
聽出衛臨麒聲音裏的不耐，姜若嫤收回視線，溫聲說道：“前段日子世子歇在衙門，是有正事需要處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會打擾世子的正事的。”
這段日子她有女兒陪伴，哪裏還需要想起他這個夫君。
姜若嫤想，聽衛臨麒這種和往日裏一樣沒有什麽感情的語氣，衛臨麒應該沒有被哪個孤魂野鬼霸占身體。
衛臨麒眯了眯眼，說道：“你的意思是，你這段日子不想念我。”
姜若嫤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道：“世子身負皇恩，又是為了正事才歇在衙門，我身為世子的夫人，自然要體諒世子的難處。”
姜若嫤盡量表現得自己寬容體貼，是會體恤夫君的人。她記得從前她多問一句衛臨麒在衙門裏的事情，衛臨麒便會流露出不喜。
現在她如此賢惠和體貼，衛臨麒應該再不會不高興了吧。
衛臨麒端詳姜若嫤臉上的神情，姜若嫤的語氣裏沒有任何怨意，也沒有因為他這段日子沒有回府便不悅，所以她給他送去的那些信，真的只是菀姐兒想念他這個父親，而不是姜若嫤借菀姐兒表達她對他的想念？
姜若嫤刻意對他冷淡和忽視，也不是因為他歇在衙門，而跟他鬧脾氣？
那麽姜若嫤突然改變了性情，連平日裏的珠釵首飾都換了，不再眼裏都是他，又是為何？
衛臨麒不禁想起在大理寺時，夏丹柯說過的話語。男人或者女人突然反常地改變了性情，做出和從前不一樣的舉動，最有可能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人。
姜若嫤突然不再滿心滿眼都是他，忽視他的存在和對他冷淡，一改從前的行事習慣和抵觸他的親近，是因為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了嗎？
姜若嫤看着衛臨麒的深邃的眼眸，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姜若嫤心說，她寬容體貼，不粘人，還極大的支持他的事業，他也不高興嗎？
姜若嫤說道：“世子，我可是說錯話了，如果……”
衛臨麒如果真的不高興了，他最近又要歇在靖南侯府，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姜若嫤正想要補救一下，卻見衛臨麒擡腳朝外走去。
衛臨麒脊背挺直，眉眼間帶着一股清冷。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夫妻間情投意合，恩愛的十分少，更多的是盲婚啞嫁，男女婚前沒有見過幾面的，能夠舉案齊眉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衛老夫人和靖南侯府的幾位長輩不滿意姜若嫤的出身，他不是不知。只是當時的情況，以他的素養，他不會不迎娶姜若嫤。
姜若嫤嫁進靖安侯府後，還算是本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大膽，反而學習如何做好他的妻子。
他生下來後便被皇帝冊封世子，日後還會襲爵靖南侯府，他的妻子自然不能夠像普通人家那般。
對于姜若嫤的這種轉變，他的心中是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