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萬塊,離開他
惬意的人生,就是要有人伺候着,比如,美女一枚端着早點,吹到溫度剛剛好,送到你的嘴巴邊上,溫溫柔柔的加上一句,小心。
此刻的賈芍,正半歪在椅子上,一貫的如蛇般挂着,眯着眼享受着美女如此的服務。
“你去相親?”方青葵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執着筷子的手一抖,好懸沒将手中的包子飛到賈芍的臉上,“那個,我們兩是在什麽地方認識的,你還記得嗎?”
眼睛中飛出兩道刀光,賈芍哼了聲,“你什麽意思?以為我被鬼附身嗎?”
方青葵恢複她一貫的冷靜優雅,挑開包子口散着熱氣,伸到賈芍的嘴邊,看到對方咬進包子的同時,不冷不熱的冒了一句,“他在胸外科,不在精神科,你沒必要把自己弄進去。”
“噗!”一口湯包噴了出來,優雅美女淡定的放下擋在臉前的雜志,從容的抖了抖,看着賈芍凄慘的咳着,毫無半點同情心。
“你什麽意思?”賈芍抓起桌上的水狂喝了一大口,順了順氣,“這個一點都不好笑。”
“你也知道?”方青葵拈着包子,繼續着剛才的工作,“這和你給我的驚吓度是一樣的。”
某人翻了個白眼,“誰說的,我這個是正常行為,你将我和他扯在一起,就是不正常的行為。”
方青葵手中胖嘟嘟的包子在賈芍眼前晃着,勾着某人亮晶晶的眼神滴溜溜的跟着轉,仿佛魔幻一般的聲音響起,“說啊,說啊,為什麽要去相親啊,為什麽要去啊……”
腦袋一伸,将小籠包飛快的咬進嘴裏,含含糊糊的聲音滿足的嘆息着,“嗯,吃完說,吃完說。”
又是一粒包子在眼前晃啊晃啊,“現在說,現在說……”
賈芍吸了吸口水,“好吧,現在說,現在說。”
一輛高級的房車緩緩停在店門口,兩個人同時側臉,眼睛裏散發出濃濃的金錢狀,停下了彼此之間的玩笑。
妝點精致的女子在司機的開門中優雅下車,噙着完美的微笑表情朝着寫真館慢慢走來。
方青葵丢下手裏的勺子站了起來,從容的走上前招呼,而賈芍看了看房車标志上聞名遐迩的小翅膀,又看了看全身上下籠罩在名牌中的女子,徑直拿起方青葵丢下的勺子,埋首吃了起來。
Advertisement
“您好,請問您是來預約的還是已經約定了攝影師?”只一眼,方青葵就确定這名女子她沒見過,但是出于禮貌,還有對方身上亮閃閃的一堆名牌,她決定客氣的詢問一下。
女子的目光在寫真館裏掃了眼,落在那低頭大吃特吃的人身上,選擇完全忽略耳邊人的問話。
方青葵沒有繼續熱情的追問,笑容下的眼神敏銳的捕捉到對方神态中隐藏着的挑剔和不屑,她看看賈芍,決定繼續兩個人之間快樂的早餐。
“等等。”就在她舉步的瞬間,女子拿捏着架子的聲音傳來,“你這裏是不是有個叫賈芍的攝影師,不知道在哪?”
方青葵看了眼正前方不遠處,那個人正夾着湯包,呼哧呼哧吹着,然後狠狠一口含進去,露出滿足的神情,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
于是,她同樣選擇忽視那女子的話,悠悠的晃進了服務臺,手中拿着電話低低說着,一副正在忙無暇搭理的表情。
女子在大廳中幹站着,既無人應答,也沒人招呼,尴尬的左右看看,傲慢的氣勢成了無措。
吃包子的繼續吃包子,打電話的繼續打電話,她在站了五分鐘之後,終于擡起腿朝着賈芍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賈芍吹着包子裏的湯汁,看也不看面前的人,正準備塞入自己的口中,忽然一張白色的紙從女子的位置伸了過來,輕輕的推到她的面前。
她咬着包子,眼神掃過去……
二、三、四、五
一共五個零,這讓賈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她不是沒見過十萬塊的支票,也不是沒接過高昂的頂級寫真生意,一趟包車單獨外景拍攝就很有可能上這個數目了,更別提有些富小姐砸錢送東西給她,都是名貴的禮物。
她只是不明白眼前的人,一不定單,二不排期,直直的塞錢舉動背後那緊繃着的敵意。
所以,她只是看了兩眼,繼續她的早飯大計。
女人愛坐就坐,包子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包子送到口邊,她正要挑破透涼,面前的女子終于說話了,“如果你離開甄朗,這十萬塊就是你的。”
只盯着包子的大眼睛終于從勺子上挪到了她的臉上,吃了半飽的賈芍終于回複了一點思考能力,她終于想起了面前這個看上去高貴莊重的女子在哪裏見過。
上次‘絕色’咖啡廳,她和甄朗互掐的時候,對面坐着的好像就是這個女人,還有上上次,她去找甄朗的時候,那個被她一巴掌推扁在門上的女人好像也是她。
“甄朗是個有前途的醫生,我爺爺很看好他,王氏企業也涉及醫藥方面的生意,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将來不可限量,你若肯離開他,這十萬就是你的。”
賈芍舉着勺子,瞪圓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腦子裏只覺得天雷滾滾,晴天霹靂。
她是三流小說看多了,還是電視劇洗腦了,這麽沒創造力的話也說的出來?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将你們男男相戀的故事傳出去,要知道在國內同性戀可是禁忌,一旦被人發現你們之間的感情,不但你的前途沒了,甄朗一輩子也毀了,你要是真愛他,就放了他。”
這一次賈芍真的相信,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不過……
賈芍的眼神盯着支票,腦海裏飛快的轉着。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誤會她和甄朗的她管不了,反正她和那個家夥是沒有半點關系,這十萬塊對她而言簡直是白撿的,不拿白不拿呢。
“看你這樣子也不缺勾搭男人的本錢,你要喜歡我可以替你介紹,不過你以後就別見甄朗了吧。”
看到她猶豫,王少莞揚起了下巴,“只要你放手,他應該還是會喜歡女人的。”
賈芍幾乎有種錯覺,自己是電視中被迫害被欺壓被蹂躏的可憐女主角,此刻的她是不是要含淚的拿起支票,再默默的撕碎,咬着唇顫抖着開口——我是真愛他的,我不要你的錢,但是我會離開他。
想到這,她只覺得背心汗毛全體起立敬禮,一陣陣的泛着涼。
一眼瞄到方青葵站在電話機旁,向自己投來詢問是否要幫忙的眼神,她很輕微的搖了搖頭,方青葵明了的繼續說着電話,眼瞳中已經染上了薄怒。
賈芍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計算機點着,話語很快,“這算是我離開甄朗的好處費?”
“是!”王少莞已經不願意再遮掩自己的強勢,盯着賈芍的臉,“你們在一起不過是玩玩,不可能一輩子的,同性戀的感情最多三年,給你十萬只當是提前買斷而已。”
“提前買斷?”賈芍手指飛快的點着,只聽到計算機噼裏啪啦的響聲,“你知不知道甄朗一個月賺多少?”
王少莞愣了下,賈芍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是嘲弄的笑,“甄朗如今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胸外科主刀,做的就是肝肺移植還有心髒聯合手術,會做這樣手術的人通常都是重症病人,別說三五萬,就是十幾二十萬私人請醫生動刀都會舍得,對嗎?而十幾二十萬對現在很多家庭而言并非大數目,只求能請到一流主刀醫生。甄朗一個月只要做兩三個這樣的手術,最少二十多萬的收入,加上工資獎金什麽的,随便一年三百萬,三年收入一千萬。”她忽然停了停,将計算機放到王少莞的面前,“他是有前途沒錯,我跟他三年,撈他一半家産,差不多五百萬。而你既然說了是好處費,總要超過這個數目才讓我覺得有賺,那我加三成,八百萬。你給這麽多,我馬上走人,還保證把甄朗脫光了紮好蝴蝶結送到你的床上。”
她越說越輕松,面前的王少莞則是表情死灰,盯着賈芍計算機上的數字,半天沒有反應。
“他……”好半晌,王少莞才勉勉強強憋出一個字,又說不下去了。
她以為十萬對于一個攝影師來說真的是不低的一筆財富了,而據她所知同性戀都是很随意換伴侶的,她肯出這麽多賈芍一定會走,才會如此篤定的來找對方,沒想到賈芍的話聽在耳內字字都那麽讓她無法辯駁。八百萬給一個同性戀,若被家裏知道,她根本沒辦法交代。
賈芍夾起包子,“好了,談完了,給不起就請吧。”
王少莞深吸一口氣,“我查過甄朗,在醫院這麽多年,他沒有交過其他男朋友,也就是說,只要你消失他還是會恢複正常的,而我的地位身份,讓你從這偌大的城市中消失未必是件難事。”
苦難言情劇變成了黑幫情仇劇?
賈芍理也不理她,用力的咬着小籠包。
“噗……”一道湯箭從包子裏射了出去,正中王少莞的胸口。
今天的王少莞穿着緊窄的套裝短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嬌媚的身形,修長的雙腿雪白的頸項,無一不美。
尤其是胸口的一片,明明全部緊裹不留半點縫隙,偏偏讓人看到那片肌膚時有幾分遐想。
而賈芍這滾燙的湯包汁,不偏不倚,不歪不斜,正正中中的打上她的胸,在黑色的昂貴小套裝上印下詭異的圖案。
“啊!”再也顧不得矜持,被燙到的王少莞尖叫着跳了起來,手指拈起薄薄的衣料不斷的抖着,試圖讓那粘膩熱燙的汁遠離自己的皮膚,雙腳跳着,象一只丢進油鍋裏的蝦子。
賈芍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口會造成這樣的效果,滿面同情的站起伸手,想想又縮了回來,雙手抱肩望着她。
“撲……”
“撲……”
兩個東西在王少莞劇烈的動作中順着滑了下來,重重的落在兩人的腳邊,頓時吸引了賈芍的注意力。
圓圓的,散發着水球般的柔軟質感,在地上彈了兩下,抖動顫顫。
賈芍伸手戳了戳,手感不錯,還殘留着暖暖的體溫。再擡頭,某人已經雙手捂着胸口,僵硬着。忘記了熱燙忘記了尖叫忘記了跳動,同樣呆呆的看着地上灰土裏的兩個球狀物。
賈芍的唇角忽然咧開大大的笑容,目光大咧咧的停在對方的胸口,仿佛要穿手看透,“原來彼此都是同道中人啊。”
王少莞的臉色由青變紅,由紅變紫,又變為慘白,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賈芍,機械的轉身,朝着門口邁步而去。
“等等。”賈芍舔舔嘴巴,漫不經心的掏出手機,“你剛剛說什麽?我和甄朗在一起最多撐三年?”
不等王少莞回話,她已經撥通了手中的電話,按下擴音器,“獸醫,咱倆認識幾年了?”
那邊的人沉吟了下,清晰的聲音傳來,“二十二年。”
“很好。”賈芍笑着合上電話,挑眉看着王少莞,“小姐,要不要借更衣間給你,讓你先放放好你的球?”
王少莞緊繃着臉,眼瞳中冒着火,一言不發的僵硬邁腿,只求趕緊出門上自己家的高級房車,她交代了司機只準離開半小時,此刻應該回來了吧。
就在她的手剛剛碰上大門把手的時候,背後傳來女子甜美的聲音,“剛才我看到有人把車停在我們門口就離開了,這裏是禁停區,我又不知道誰家的車,只好叫拖車給拖走了。”
門外,王家的司機撓頭私下張望,尋找着那亮銀色的加長小翅膀标志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