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徐葉軒感覺最近流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特別多,之前是因為和陸希晨不合的傳言被關注,他想得通,現在這些消息幾乎都被壓下了,而他和邵廷極其低調,邵祈也沒有任何動作,到底這些奇奇怪怪的眼神都是來自何意?
他一邊整理領結,一邊問陪他來出席酒會的羅莉:“我哪裏有什麽不妥嗎?”
“沒有啊。”羅莉說,一邊努力的收腹,眼看着諸多精美甜點卻沒機會吃。她今晚原本要和男朋友約會,下班前卻被老板硬拖來做女伴,一身高級定制仿佛鐵铠,勒得她氣都喘不順。
“那就奇怪了……”徐葉軒嘀咕,随便一回頭,就看得到有人望向他,與他視線相遇便笑一笑,轉回頭與人聊天,他皺眉道:“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很多人在議論我?”
羅莉實在不想多說話,但老板好像很困擾,只得收腹吸氣,快速說:“因為你新片拖了這麽久還不上市,大家都急了嘛!”
徐葉軒搖頭,絕對不是這樣。
忽然不遠處的談笑聲高了些許,他回身看去,見到人群中陸希晨醒目的身影。
那個男人從來都那麽顯眼,只要他在,其餘的人就毫無光華,即便是背影,也比別的人更特別。
想到這,徐葉軒不由得神色緩和,然而陸希晨側過身,朝他微微颔首,他正要回之一笑,卻看到他身邊站着一個熟悉的人。
那張臉他不會忘記,盡管只看過兩次,盡管過了這麽多年,而忘不掉的原因是,他和自己長的極其相似。
當年在蓉城街頭,徐葉軒見到過陸希晨摟着他,迫不及待的對他又揉又搓,那些情、欲意味的動作,還有他曾親口承認過的關系,此刻全部浮現在眼前。
陸希晨身邊從來不斷人,他們才分開幾天,這就馬上攜新歡到處招搖了。
難怪人們看着他總是眼神怪怪,陸希晨身邊帶着個與他相貌八成像的小情人,換了他是別的人,也要多想的。
三四年的情分,就算沒有愛,也給彼此留些面子吧。
徐葉軒當即便沉下臉,伸手拉着羅莉,大步朝着門口的方向去。
“哎,徐導,徐導!”有人在後面追着叫。
Advertisement
徐葉軒全部聽不到,他粗魯的推開身前的人,梗着脖子越走越快。
羅莉踩着七寸高跟鞋,禮服曳地,幾次差點絆倒,更被拖得上氣不接下氣,帶出了門她便氣呼呼的立刻甩開徐葉軒的手,扶着牆疾喘。
徐葉軒站在門廊上,目光空洞,看着遠處的燈光,身形寂寥索然。
羅莉呼吸略平,奇怪的問道:“你怎麽了?”
“你沒看到?”徐葉軒反問。
“陸總身邊的那個男人?”羅莉不可能看不到,她當時就在徐葉軒身邊,“不像圈內人,我沒見過。”
徐葉軒但笑不語。
羅莉一回想,滿臉驚恐:“老板……我忽然發現,你和那個男人長得很像啊!”
徐葉軒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轉而關心的問道:“剛才走的急,你沒事吧?”
羅莉搖搖頭,雖然腳現在很疼,但她看得出徐葉軒現在狀态很差,便說:“既然出來了,我們就走吧。”
徐葉軒點點頭,兩人便去停車場。
送了羅莉回家,他一整晚沒回家,把車開到海邊,抽了一宿的煙,隔着胸腔,心疼的就像被煙熏火燎過。當他看着天邊日出時,只是告訴自己,就這麽結束吧,到此為止,句號。
這事湊巧被邵廷知道,便與他說起,是不是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徐葉軒苦笑搖頭:“人家要談戀愛,只是湊巧新情人長的像我一點,就要去興師問罪,也太難看了。”他幫邵廷拿掉肩膀上的落發,說,“你今天穿這件襯衣很好看,灰藍色很雅致。”
邵廷奇怪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他,說:“阿軒,這是什麽色?”
“灰中透藍,叫灰藍色沒問題吧?”
邵廷的臉忽然變得很古怪,他說:“阿軒,你眼睛是不是很累?”
徐葉軒也覺得奇怪了:“怎麽?我沒事啊。”
邵廷不敢相信,他拿過身邊的一個明黃色文件夾,問他:“這個什麽顏色?”
“黃色。”徐葉軒說,邵廷才要松口氣,他又說,“看着好像很舊,灰蒙蒙的,改天讓羅莉批一筆錢買新的辦公用品才好。”
邵廷震驚,起身随便拿過東西就問他這是什麽顏色,徐葉軒終于察覺到不對,遲疑道:“怎麽,我說的都不對嗎?”
“你……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或者電影後期制作盯屏幕太久了?這……我也不知道算怎麽回事……快!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
徐葉軒被拉到醫院,邵廷找到老友插隊,為他檢查眼睛有無病變。
醫生看着儀器顯示的檢查結果,說:“眼球沒有任何問題,也不近視。”
“那為什麽他無論看什麽顏色都帶着一層灰色?”邵廷問道。
醫生領他到窗邊,指着天,說:“你看天空顏色呢?”
徐葉軒說:“今天晴天,天很藍,和以往沒有區別。”
邵廷嘴角抽搐,半晌,說:“今天預報有雨……我看就快要下雨了……”
醫生對此表示無法解釋,他建議可以去檢查一下大腦,是不是有什麽壓迫到視覺區了。
兩人又轉去檢查,依然沒有問題。
邵廷難以接受,幹脆讓徐葉軒從頭到尾做全身檢查,報告要等幾天才能拿到。
離開醫院之前,他們又去眼科醫生那邊坐了一下,醫生說,如果機體無病變,很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導致的色彩分辨障礙,最好去咨詢一下心理醫生。
往回走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言,等紅燈的時候,邵廷抓着徐葉軒的手,卻說不出什麽話。
他是個導演,對色彩要求很高,這樣的識別障礙簡直就是要把他的職業生涯畫上句號。
“沒事,可能最近壓力太大。”徐葉軒反而安慰他。
“我馬上去找陸希晨。”邵廷憋着氣說。
徐葉軒說:“與他無關,而且,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這樣,沒得給自己多增加羞辱。”
邵廷喘了口粗氣,綠燈了前面的車還不動,他發洩似的狂按喇叭。
一連多日,邵廷都在陪徐葉軒見心理醫生,所有醫生都告訴他們,這種障礙很難治療,目前國內水平還不算太發達,建議去西方發達國家一試。
邵廷十分震驚:“難道他有可能永遠也好不了了嗎?”
“其實這并不十分影響生活,習慣了以後,而自己又有這個意識,不會造成多麽大的影響的。”
“他是個著名的導演!”邵廷瞪着眼,這庸醫懂不懂色彩辨別對徐葉軒的執導會造成大多的不便!
徐葉軒一直很平靜,拍了拍邵廷的肩膀,向醫生道謝,便起身離開。
到門口,邵廷悲傷地難以自抑,緊緊的抱着徐葉軒,什麽也說不出。
回到家裏,天已經黑了,邵廷叫了外賣,兩個人都沒什麽胃口,只是喝了點酒。
“早些休息吧。”徐葉軒說着,奪過邵廷的酒杯,他已經喝了太多。
邵廷暈乎乎的站起,徐葉軒扶着他往客房去,把人弄上床,幫他脫衣服的時候,邵廷握着他的兩手,說:“我們試了幾個月了?”
徐葉軒垂下眼想了想,還沒說,邵廷便揪着他的領口把他拉低,然後一手攀着他的脖子便湊上去吻了他。
雖然說在試着交往,但還是和朋友沒差別,甚至牽手都很少,剛開始努力去營造情侶的感覺讓他們都很難接受,然後便默默的達成一致,還是自然一點。
但自然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情侶的感覺。
邵廷摟着徐葉軒的脖子,另一手解開他襯衣的扣子,在他胸膛撫摸,唇分開,他說:“要不要試?”
徐葉軒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忽然發狠的推開他,把被子掀開,自己欺身壓上去,兩個人便熱烈的糾纏在一起,嘴唇膠合着輾轉不分,四只手忙亂的互相解衣服。
邵廷曲起一條腿,讓他的身體嵌合在自己身體裏,兩手從他大腿撫摸到腰間,然後去脫他的內褲。
徐葉軒埋頭吻他的脖子,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摸索,毫不熟練。
當邵廷一把握住他半硬的分、身開始套、弄時,徐葉軒全身的情、潮卻退的一幹二淨,他僵硬的趴在邵廷胸口,臉埋在他頸窩,一動不動。
這樣的反應,邵廷自然是明白了,撸、弄的手也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四肢攤開,小臂橫在眼前,苦笑道:“算了吧……”
徐葉軒尴尬而內疚,翻身坐起,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襯衣披上,半晌說:“對不起。”
“沒事……”
邵廷的話音未落,徐葉軒又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更舒服。”
“對。”邵廷點頭。
徐葉軒頭也不敢回,聲音更低:“你早點休息,我去睡了。”
邵廷看着門被關上,手放在自己下、身,滿臉的淚。他很想徐葉軒能比他有勇氣,讓他試試除了邵祈之外,能不能接受別的男人。現在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