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到家裏,應橋的心才稍微平靜下來。應橋很少飙車,或許是當年那場交通意外奪走了那個她稱為父親的男人的生命,但是就在之前,或許是深夜,街道上行人不多,應橋有了一種不管不顧的瘋狂,她只想快點回到家,想看到那雙如水的明眸。
家裏還是燈火通明,她走進房間,以謙正在看書,見到應橋回來,忙把應橋趕去洗澡。
洗完澡出來,應橋問:“怎麽還不睡?”
“我睡不着啊。”以謙放下書,抱着應橋。
應橋突然想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以謙,便說“那我們聊天?”
以謙卻說:“抱着你我就困了。”
應橋見以謙一臉想睡的樣子,“以後不要等我了,說真的。”
以謙搖搖頭,“你不抱着我睡,我不習慣。”
應橋無奈的笑笑,伸手抱着以謙,以謙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下,“晚安,橋,以後別那麽晚回來了好不好,我明天還要上班的。”
關了燈,以謙在應橋的懷裏沒多久就陷入了睡眠,應橋卻睡不着,她聽着以謙均勻的呼吸,覺得自己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發現兩個人在一起之後,困難好像越來越多,但是,愛也不少啊,不一定會輸給這個世界吧。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漏了幾許進房間。應橋很早就醒了,她輕輕勾起以謙的頭發,一縷縷的玩弄,幾根發絲弄得以謙有點癢,她睜開眼,發出一聲将醒未醒的悶哼。
以謙從被子裏伸出手,抓住應橋不安分的手指,“怎麽每天都是你先醒?”
“因為你是小豬,睡得比較多。”應橋咬了咬以謙的手指,“我去做早餐,你想吃什麽?”
“你做什麽我吃什麽,吃完你要送我去上班。”以謙的表情有點賴皮,轉了個身,哼哼“遲早有一天我要比你早醒然後吵醒你。”
等到應橋弄好早餐,卻發現以謙還在賴床,她走到床前,“再不起來我吃完就走了喔。”
“起啦起啦,你幫我挑衣服。”說完以謙卻還趴在床上,整張臉埋在枕頭裏,好像無限掙紮的樣子。
“你要不要這樣懶。”應橋拉開衣櫃,拿出一件休閑裝,以謙看了一眼“不要不要。”應橋放回去又拿了一件英倫女式襯衫和牛仔褲,以謙又開始喊:“不要不要。”
應橋折返床前,在以謙的耳朵邊吐氣“那你要什麽?”
以謙耳根子瞬間紅了,對應橋嘿嘿一笑:“我要你那條黑色V領長裙。”
“存心鬧是吧,快起來,你要穿什麽自己拿,你是幫人照相還是去走紅毯。”
“你穿得好看嘛,我嫉妒,好啦好啦我起來!”
吃完早餐,應橋把以謙送到工作室門前,往相反方向去了應氏集團的總部。她沒想到她爺爺應天羽董事長一來就給她安排了個CFO的職務。她不能推辭爺爺的決定,只好先熟悉好一切了,随便還找顏清來幫忙看一些法律文件,如果可以她甚至還想把顏清拉來當個法律顧問。
顏清是第一次走進應氏集團,她不清楚應橋為什麽會回到應家,還進應氏工作。進門的時候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子正走出來,西裝革履的人理應是成熟穩重的,但這個人身上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自信,他嘴裏含着笑,顯得很是陽光。或許是年輕的緣故吧,即使身在商場,也是滿身的朝氣與上進的感覺。
顏清準備把眼光從男子身上移開的時候,馬路沖出一個十多歲的男孩正在向顏清這邊跑過來,他跌跌撞撞的跑,顏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後面又緊追了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喊:“快抓住他,搶東西啦,快幫我抓住他。”
顏清在男孩即将從她身邊跑過的時候,一把抓住了男孩拿着一個包包的手,男孩見手被抓住,又受了疼,便用另一只手伸進口袋,掏出一把刀想朝顏清刺過去。這時,旁邊準備上車的男子一個箭步飛身打掉了男孩的刀子。并把男孩的雙手反剪。
男子對顏清說:“你沒事吧。”
等顏清說了沒事,男子又對男孩吼:“小小年紀不學好搶東西就算了,還想動刀子,你知不知道要坐牢的。”
顏清補充道:“搶奪既遂,故意傷害未遂,你有十六歲了吧。”
男子對顏清笑笑:“那麽清楚,你要告他嗎?”
“如果他到了刑事責任年齡,那就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何況這些是公訴案件,不是我告不告他的問題。”
“好吧,那也不關我事了。”男子把男孩交到随後追過來的中年婦女手裏“唉,不是我的事了,你們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說完對顏清說:“我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咖啡嗎?就當是為剛才壓壓驚。”
顏清笑了,“貌似我們還不認識吧,不過不應該是我請你,感謝你使我免于受傷嗎?”
男子伸出手,同時說:“應辰遠,一個有風度的紳士不應該讓女士埋單。”
顏清一驚,又迅速變回正常。這個就是應辰遠?應橋的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世界真是小。只是和自己心中的應辰遠對不上號,那個時常讓應橋咬牙切齒的男人,真的是眼前這個笑得光明磊落毫無陰郁的男人嗎?
顏清突然發覺自己反應時間有點過長,才讪讪的說:“顏清,顏色的顏,清澈的清。”
“我可以理解為清澈的顏色嗎?本來我是要走的了,不過既然遇上了顏小姐也是一種緣分,顏小姐是要進公司辦事嗎?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的。”應辰遠一副紳士的模樣,看着顏清卻沒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嗯,有點事情,不勞煩你了。”
“既然顏小姐還有事要忙,那這杯咖啡就下次吧,我有預感我們會再見的。”
顏清上去見到應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并不想告訴她,自己剛才見到了應辰遠,只是在應橋的辦公桌對面坐下。應橋一身OL的裝扮,職業裝沒有令她陷入古板的正經,卻勾勒出她的別樣風情,這樣的女人的确是有男女通殺的資本啊。
“你幹嘛這樣盯着我,你別告訴我你對我有意思。”應橋注意到顏清在注視自己,開玩笑的說。
“拜托,你是得了不自戀就會死的病嗎?就算我對你有意思,也沒有鄭以謙的能耐能把你個外熱內冷的妖孽給收了,你放心。”顏清瞟了應橋一眼,翻着白眼說,順便把資料堆她桌子上,和她讨論了幾個問題。
說完之後顏清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要攪應氏的這攤水?”
“你以為我想哦,我又不喜歡商場的爾虞我詐,也不是不夠錢用,如果不是爺爺逼我,我會再進來這個公司?當初離開的時候我還發誓不要再進來了,現在還不是坐在這裏,既然應辰遠想要控制整個應氏,那就讓他去弄好了,爺爺偏偏要我來牽制他。我可是一直都被他牽制好不好”
“你母親的東西?”
“她的遺願而已,其實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應辰遠都沒有打算還給我的意思,只是平日偶爾試探我一下,沒想到他千防萬防我會回來和他争應氏,爺爺一句話就讓他的如意算盤全垮了。”應橋嘴角冷笑一下,又有點無奈。
“那你現在回來,是打算順從你爺爺,和應辰遠相互制衡下去?”
“爺爺病越來越嚴重了,我怕他時日無多了,或許是我一直沒怎麽孝順我媽,現在覺得我不應該忤逆爺爺的,或許這就是後悔之後的補償心。走步看步吧。”
從應橋那出來,顏清便打算在街上随意走走,顏清喜歡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這是她一個人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即使有了男朋友之後,這個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顏清覺得有時候無所事事就是最好的感覺。她和她男朋友的相處從熱戀之後就開始變得平淡,工作的忙碌,讓顏清覺得生活就是這樣,愛情總是會變成親情,早一點的平淡也沒什麽。
雙方都已經見過家長,或許再過多一段時間就會順理成章的結婚,真是,平淡得有沒勁啊。但普通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不需要轟轟烈烈,轟轟烈烈不是一般人能夠承擔得起的,心裏想想就好了,還是要細水長流。
眼前是光禿禿的樹也開始長了新芽,春天快要來了吧。當舊木長了新枝。
走着走着,顏清在一家小飯館停住,不禁冒出幾許笑意,熱戀的時候,兩人經常來這家飯店呢,還經常和老板閑聊,每次來老板都會給個熟客價、不知道有沒有出什麽新菜呢,這樣想着,顏清就走進了飯店。
有個熟悉的背影,不知道是什麽動作和表情,對面的是一個清麗的女子,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那女子笑得很燦爛,或許是飯菜還沒上,兩個人在談笑。飯店老板手裏是要捧上的情侶套餐和一支玫瑰,見到顏清變了變臉色,忙放下飯菜,把顏清拉到一邊:“你們分手了?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你還是回去吧,看到舊愛和別人在一起總是會難受的。”
顏清聽到老板的一番話,什麽都明白了過來。
原來,當舊木長了新枝,是你的生活已經有了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