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應橋覺得自己肯定是最近無聊過頭了,才會去想作弄別人。回到店裏,客人不是很多,應橋看見了一個行李箱,一掃心中的煩悶,大聲喊“岳邦,大混蛋,你回來了!”岳邦從咖啡館裏面的一個小門探出頭來,“那麽大聲,本來就沒什麽客人,你就不怕把剩下的都吓走了。”
“邦邦,邦邦,邦邦,你回來真是好啊!你再不回來我要無聊得發黴了”
“咦,好肉麻,你再外面不要這樣喊我,快奔三的人了,你就不能安分一點找個男朋友,別讓別人誤會咱倆了,萬千少女都避開我就完蛋了。”
“唉,你嫌棄我了,岳邦,太過分了,我的禮物呢!”
岳邦拿出一本書,“喏,你盼了很久的原裝版,逛書店無意中看到的,拆開看看。”
“怎麽讓我那麽喜歡你呢”應橋欣喜的拿着書,給岳邦一個熊抱。
岳邦說:“既然你都向我表白了,做我女朋友吧。”
應橋嘿嘿笑“表哥,你那麽喜歡我,你家裏人知道嗎?”
岳邦拍了拍應橋的頭“靠,不說這個,你剛才拉着一個人跑出去幹嘛,我在對面馬路大聲叫你都沒聽見”
應橋有點郁悶,正想說話,手機卻響了,她看了一下電話來電顯示,臉色變得有點冷,不帶什麽感情的說了一句“喂,找我幹嘛”
對面電話裏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幫我個忙,我這段時間沒有空,幫我去談個生意。”
“憑什麽。”應橋沒有很激動,她知道這個人找她肯定沒有好事。
“老頭子要把那些股份給你,我管不着,但是你別忘了,你想要回的東西在我這裏,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應橋臉色變了變“什麽時候。”
“下周一,你去機場,還有奕天公司的人會和你一起去,這次只是去看一下場地,初步談一下合同,我相信你的能力能給我們帶來利益的最大化。”
“呵,不用給我戴高帽,利害關系我還是知道的。”應橋一臉疲憊,還是被卷進來了,看來,拿回那些東西之前,都別想置身事外了。
不對,奕天公司,不就是恒天集團的子公司嗎?世界真是小,那不是鄭以容的公司嗎?又要見面了。
岳邦看應橋一臉的不爽,便說:“怎麽看起來比我還累,看來是應辰遠給你的電話咯。”
應橋并不吃驚岳邦能猜出來,畢竟這些事情,她多多少少又和他提過,只是沒想到岳邦一個随意的大男人還有那麽敏銳的時候。“是他,下星期我要出差,你幫我看下這裏”
岳邦笑:“說得好像我不是這裏的老板一樣。”
應橋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看着空蕩蕩的房子,擺放整齊的一切,還有裝修時她固執的把家裏刷成白色,把家具也全部變成白的,現在看來,卻更顯得更無人氣了。其實,說這裏是個家,應橋不過是晚上回來睡一覺,偶爾興致一起做個早餐,便再無其他。這裏或許不能稱呼為一個家,說是一個賓館或許更适合。應橋有點落寞,一年前和前任分手之後,她一直都是單身,并不是沒有人追求,而是有一種很累的感覺,活了28年,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偶爾無聊了,她寧願去顏清家裏呆着,顏清是她最好的朋友,是那種随時上門不用招呼的那種。顏清是應橋的高中同學,大學的時候并不在同一所學校,卻因為那種不遠不近偶爾的聯系一直持續到現在,有時候應橋想,年少時刻意強求的友情反而因為距離而生疏,而淡如水沒有刻意聯系的友情卻一直延續,果然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無論友情或者愛情。
應橋收拾好自己去出差的行李,就準備睡了,睡之前她打了個電話給顏清,告訴顏清自己要去出差,叫顏清有空過來幫自己的花澆澆水。随便聊了幾句之後,應橋在快要挂電話的前一刻卻說了一句,“我想戀愛了。”
卻不知道是說給顏清還是自己。
應橋到達機場的時候,距離登機時間還早。她知道應辰遠的野心從來不小,應老頭沒有很看得起他,他只能自己另做打算,打算把生意範圍擴大。應辰遠已經不滿足在X市發展,和奕天合作,不過是他目前資金不夠的權宜之計。哎,這些事也由不得應橋操心,首先得把目前的這件事給解決掉。
辦好登機的繁複手續之後,應橋突然想起她根本就不知道奕天派來的人是誰,應辰遠只說機票已經訂好,或許上了飛機就知道了。
登了機,應橋發現她的座位旁邊已經有了人,她走過去微笑着對那個人說,“你好,我坐裏面,麻煩讓讓。”那人擡起頭,應橋掩不住的吃驚,“鄭以謙”
鄭以謙見到應橋也一臉驚奇,鄭以容只對她說,既然她那麽想做出點成績,這次就給她個機會去學點東西。鄭以謙聽到這番話正求之不得,詳細咨詢了一番卻忘了問同行的是誰。而見到應橋是意料之外,以為她只是去旅個游渡個假,畢竟那麽慵懶的咖啡館老板,除了現在這身簡練的小西裝白領行頭,怎樣看都不像是去談生意的。
“你去幹嘛”鄭以謙一臉不爽,怎麽又見到這個可惡的人。
應橋已經反應過來,奕天派來的應該就是鄭以謙,這應該是鄭以容的主意,便說:“陪你。”
以謙聽到應橋的回應,以為她又在作弄自己,遂說:“呵,勞您大駕。本小姐沒空給你戲耍。”
應橋笑:“那鄭小姐什麽時候有空?”
以謙一臉無語,随手拿起桌上的雜志不理應橋。過了一會飛機起飛了,以謙眼角斜視的望了望應橋,卻看見應橋只是專心的看着窗外,面無表情的樣子,很不像她。不像她以往的任何一面。
之後兩人再沒有交談,應橋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累了便閉上眼小寐一會。以謙見應橋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便又開始看雜志,只是,大多數時間都是心不在焉。直到快要到達目的的時候,應橋突然開口問以謙:“你知道怎麽去賓館麽?”
以謙一呆,反問道:“你是應辰遠下屬?”
應橋沒好氣,“他也配”
看應橋臉色不善,以謙沉默了一下,“打的去就好了,難不成你要百度地圖走過去?”
“是是是,你最聰明。”
到達的時候正值午飯時間,和對方約定的會面時間是下午。應橋和鄭以謙打算先去吃一頓,然後去提前訂好的賓館做好與對方會面的準備,再一同前往。
賓館前臺,應橋和鄭以謙正準備去辦手續。前面還有個人和前臺在争論着些什麽,前臺好脾氣的解釋着已經沒有單人房了,只有雙人房,那個人卻不理,繼續說:“我一個人睡什麽雙人房,我不管,你給我弄一間單人的來。”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應橋皺了皺眉,沒有做聲,而以謙卻對應橋說,“我們和他換一下?反正我們都是女人”應橋看了一眼以謙,不置可否。以謙便當應橋無所謂了,走過去和前臺交涉了一下,前臺見有人肯換,巴不得解決了這個問題。
拿到房卡,以謙對應橋說:“走吧。”
應橋低聲說了一句:“管什麽閑事,對你有好處嗎?”
鄭以謙笑:“給機會你和我住在一起,多少人求之不得。”
應橋嘟囔道:“睡覺的時候不許吵不許打呼嚕不許磨牙不許……恩,想到再補充。”
下午和對方的會面很成功,雙方就價格和付款方式等達成了初步的認可,約定第二天去看場地,看完如果滿意,應橋和鄭以謙的任務就差不多完成了。
商談的時候,鄭以謙才知道應橋真的不是來打醬油的,對于對方的不合理要求,她針鋒相對,卻又不顯得氣勢淩人,在适當的時候她又會做出适當的讓步,并不是一味的強勢,總之一句話,在商談中,她就是主導,連對方就算處于主場地位也只能跟着她的節奏走。
鄭以謙只是偶爾做出補充和提出自己的觀點,更多的時候她都在觀察學習。她發覺她越來越看不懂應橋,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矛盾,而這些矛盾讓人忍不住想要再了解她多一點,再多一點。
會面結束後,對方提出盡地主之誼,希望能共進晚餐。應橋和以謙當然不會拒絕,應橋好像很适應這樣的場面,進退得宜,讓人挑不得一絲錯。而以謙很少應對這種飯局,當然黃福生那次也讓她吃了不少教訓,她一晚上都吃的很少,沒有八面玲珑的能力,她只好一整晚都保持微笑,微笑總是不會錯的。
飯局結束,走出飯店大門的時候,看着萬家燈火,鄭以謙心中暗暗感慨,的确,她是憑借鄭以容才坐上副總的位置,別人看不起她的能力也是有道理的,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很不适應,她若想要坐穩這個位置而不是靠鄭以容,要學的東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