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她在地面上
基本演繹法是個好東西,這大概也是夏洛克那個自以為是的聰明人唯一教會她的比較實用的技巧。
人類用坐在對面的人類的微表情就能把他的心理活動猜個七七八八,再結合上他身上的細節補充推斷,她基本可以明白眼前的男人是為何入獄的。
他是蒙冤入獄的結果其實很好推測,從她剛才昏迷他卻沒有對她做什麽不好的事情還救了她開始她就有了這個猜測。
是的,他救了她。
從他的表情或是言語中就能夠推斷這地方大抵關押着一些超自然的玩意。
沒有人的監獄,空蕩蕩的牢房,卻沒有難聞的屎尿味道和餓死的人。
以及這裏忽冷忽熱的不正常氣溫都可以讓她做出這樣的推測。
而她剛才問的問題即便他沒有回答她也已經從他的表情中推測出了答案。
他就是個蒙冤入獄卻還想要給人報仇的蠢貨。
他的手沒有常年摸槍的習慣,甚至從他那幾乎沒有的老繭來推斷這男人很有可能被關進這裏之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瞧瞧這本該細皮嫩肉的手哦,她碰了碰他大拇指和食指關節處似有若無的老繭皺起了眉頭。
這兩個地方有老繭……她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人,這絕不是什麽巧合,一種拿着小木棍指到人就能掌控局面的物種,巫師。
她想起自己來到美國和夏洛克一起墜機最大的緣由不就是因為該死的巫師嗎。
要麽這就是個有奇葩愛好的大少爺,但從之前的性格推斷來看基本可以排除。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無論多不可思議,也一定是真相。
大少爺這會兒終于不情不願的開口道:“西裏斯布萊克,我的名字是西裏斯星布萊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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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她眼珠子轉了轉用她那此時十分沙啞難聽的聲音吹了個口哨。
“你知道布萊克?”他皺着眉頭問道。
姑娘聳了聳肩笑道:“我不認識你,但我們現在認識也不遲,我姓懷特,埃斯特蕾娅懷特。”
“白色的星星。”他笑道,“我是黑色的星星,真是巧了。”
埃斯特指着岩洞口說道:“那兒是不是有我看不見的東西在看守?”
西裏斯猛的睜大眼睛有些驚訝的看向埃斯特:“你怎麽猜到的?”
“不難猜。”埃斯特說道。
“你真是個有趣的麻瓜。”他說道。
埃斯特挑了挑眉問道:“所以麻瓜是什麽意思,是指看不到那些東西的人嗎?”
西裏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麻瓜指的是不會魔法的人,而絕大部分不會魔法的人是看不到攝魂怪的。”
“攝魂怪。”埃斯特咀嚼着這個單詞說道,“聽起來就很不舒服。”
“你應該慶幸你看不見他們,要知道這玩意長得也讓人不太舒服。”說着他打了個冷顫,“他們會吸走人們所有的快樂,吸過頭了人就會死。”
“所以你剛才抱住我是想讓他們離開,對嗎?”埃斯特直勾勾盯着西裏斯的雙眼問道。
男人被問的有些措手不及,他笑着搖頭道:“我總不能看着一個無辜的麻瓜被活活吸死,但你待在這兒也離死不遠了,這裏是沒法逃出去的。”
“你想逃出去。”埃斯特說道。
“是的我想逃出去,但是——”
埃斯特打斷了他的話靠在岩壁的邊緣輕聲道:“人只要有信念就還有希望,你說你想逃出去,你就得相信你一定會出去。”
“你說的對。”他一巴掌拍在岩壁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一定會出去的,然後把那只口腹蜜劍背叛詹姆的老鼠給抓出來殺死!”
西裏斯把關于魔法的一切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埃斯特,簡直就像是再給一個三歲小孩上課一樣,他十分想讓她理解他說的一切,但他這樣一股腦兒的從頭到尾說出來在現在的埃斯特看來只是單純的在浪費時間。
“停停停,直接抛開魔法界說攝魂怪吧。”埃斯特脫掉黑色的防護外套露出了手腕上的軍用手表說道,“從我墜機到這裏已經過了至少有六個小時了,我想我們沒有時間從梅林開始說起了。”
西裏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在他看來如果不說清楚這些是沒辦法理解什麽是魔法的,要知道很多麻瓜對魔法都是一竅不通的!
埃斯特嘴角抽了抽問道:“布萊克先生,你對麻瓜是不是一點都不了解?”
他那淩亂黑發之下的雙眼露出了十分無辜的表情:“懷特小姐指的是哪方面呢?”
他說話的時候還盯着埃斯特手腕上的手表看:“這是什麽。”
埃斯特有些無奈的把手表丢掉男人的懷中:“這兒沒信號所以只能看時間,怪我沒有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所以讓你覺得麻瓜都是一個樣的。”
“你是麻瓜的特殊人群嗎?警察律師還是面包師或是別的什麽?”西裏斯好奇的問道。
警察也就算了,埃斯特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覺得律師和面包師會穿着明顯軍用的衣服在北海上空墜機還能熟練的使用降落傘。
“我是來自美國的特工。”埃斯特盡量用一些常見的詞彙去解釋自己的職業。
西裏斯直接抓住了重點驚訝道:“你是個美國麻瓜!”
埃斯特:%……&*&&()¥
埃斯特咬牙切齒的說道:“特工就是麻瓜之中經受過特殊訓練的人群,我們所知道的東西通常都比普通人,普通麻瓜要多,我知道這世界上有超自然的能力,也并非第一次接觸這個。”
“哇哦,麻瓜政府知道巫師的存在嗎?”西裏斯驚訝的問道。
“不了解并不代表不知道你們的存在。”
埃斯特用腳在地上畫了個圈圈:“地球只有那麽大,只要你們還在地球上就終有與麻瓜遇見的那一天,除非你們絲毫不漏破綻否則總會有纰漏,至于政府要學會的就是捕風捉影推測一切有可能對社會造成危害的因素。”
埃斯特指了指腦子說道:“你知道麻瓜歷史上記載了多少有關巫師的東西嗎。”
“那你不害怕嗎。”西裏斯問道,“很多麻瓜都害怕巫師。”
埃斯特蕾娅強忍住想要吐槽自信巫師的欲望,她撩開額前擋着視線的頭發露出頭發遮擋之下小麥色的皮膚,随後她擠出一個十分和善的微笑。
“也許你知道中世紀被燒死差點要滅絕的是巫師?”埃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從你的描述來看巫師近親結婚固步自封剩下的人應該也不多了,題外話,近親結婚很容易出現傻子,你剛才和我說的你家族的傳統我勸你最好摒棄掉。”
西裏斯反對的從來都是被安排的婚姻,他好像也沒思考過近親結婚到底好不好的觀念。
他皺着眉頭說道:“巫師從來都是用這種方式來維持血脈純淨的。”
“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根據遺傳學統計來看近親結婚更容易讓家族疾病遺傳下來,簡單的說就是你們巫師之中會有一些喜歡近親結婚也就是貴族之中的嬰兒出現頻率更高疾病嗎?”埃斯特挑眉問道。
“啞炮。”西裏斯小聲說道。
他說完之後有些驚訝的看着埃斯特,埃斯特說的話讓他徹底颠覆了他對麻瓜的認知,他忽略了他們也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去了解巫師,就像他們對麻瓜感興趣那樣。
“這些都是題外話,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把麻瓜當傻瓜,我們現在的目标只是逃出去,關于魔法界的事情你可以事後再告訴我。”埃斯特指着外面陰雲密布的天空問道,“我現在只想知道一些關于攝魂怪和這所監獄的信息。”
“這是關押魔法界窮兇極惡罪犯的監獄,這裏沒有任何人類的看守,也就是說你完全可以放棄找巫師帶你出去,當然,能到這兒來的巫師也不會是什麽好人,我勸你就算看見了也不要向他們喊救命。”西裏斯皺着眉頭說道。
“為什麽?”埃斯特有些疑惑的問道,“比如探監什麽的,普通巫師也不會有嗎?”
“食死徒的朋友能是什麽好人?”西裏斯露出了十分厭惡的表情。
“那你的家人呢?”
“都死光了!但他們如果來的話——哈哈,你會比死更慘的。”西裏斯眼中又一次燃起了無法熄滅的怒火,但這次他自己把那怒火壓了下去繼續說道,“這裏用來看守的是一種十分邪惡且沒有靈魂的魔法生物。”
“攝魂怪。”埃斯特說道。
西裏斯點了點頭:“即便是在魔法界能夠趕走攝魂怪的也只有守護神咒。”
“我想你應該不能用守護神咒吧?”她問道。
他擰着眉頭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卻被埃斯特直接打斷。
“那就Pass.”埃斯特擺了擺手,“不要再說這種現在沒條件達成的玩意,如果你能夠用守護神咒的話你早就跑了,對嗎?”
西裏斯聳了聳肩:“我沒有魔杖。”
然後他看起來有些難過的又接了一句:“不過那個魔咒就算有魔杖我也無法釋放了,守護神咒需要用快樂來釋放,我想我已經沒有那玩意了。”
埃斯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快樂可以重新創造,困死在這兒才什麽都沒了。”
是啊,要是被困死在這裏才叫一無所有,他要報仇!
他不知道這是他第幾遍對自己這麽說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他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