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鐵盒子裏裝的是泛黃的紙張, 什麽紙都有，都是關于一個小孩的，出生證明, 戶籍登記，以及戶籍轉移, 唯有兩張紙看起來沒那麽黃, 折疊在一起。
棄養證明, 和一張領養協議。
正午剛過, 天氣卻好似夜晚一般, 沒有什麽陽光, 厚厚的雲層将所有光線封死一般, 卻有無盡的風刮過, 天臺之上，林岑翻看着紙張，手下微微用力, 防止被風吹跑。
關于自己被領養的事情, 在去年暑假，他已經被強勢去适應和接受了，如果沒有碰到李玫瑰，他肯定不會知道，可沒有如果的，李玫瑰是故意找上他的。
李玫瑰也不叫李玫瑰, 她給自己取的名字, 本名叫李小妹, 一眼就能看出敷衍和無情的名字, 可想而知給她取名字的父母, 得有多不負責任。
找上林岑, 說出這些真相，告訴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告訴他，從小到大的父母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李玫瑰肯定是帶着惡意的。
因為當年姜煙選擇了一歲的林岑，沒選擇她。
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裏長大，擁有屬于自己的名字，一切的開始也有可能是李玫瑰，而李玫瑰也不用叫李小妹，更不用取一個一看就很假的假名字在社會上茍活。
嫉妒使她勇敢，刻意找到林岑，嫉妒也讓她懦弱，不敢去質問姜煙，為什麽不連她一起收養，只敢去毀壞毫不知情的林岑。
林岑将紙張重新疊好，慢慢又小心放進盒子裏，将蓋子用力敲上，茫然看眼四周空蕩蕩的天臺，忽然想：許慕鹽去哪了？
他只想知道中午還沒吃飯，許慕鹽要吃什麽，這附近的餐廳可不好吃，要不要去言味？
鐵盒子被裝進書包裏，揣着心思，林岑慢吞吞下樓，路過陳夏家裏，林岑目不斜視。
“你找林岑？你今天不是寫作業嗎？跟林岑怎麽約在一起了？你們今天不會是一起寫的作業吧？”何恬抓着許慕鹽，滿臉質問和生氣。
許慕鹽嘆氣，也懶得隐瞞了，“我跟他一塊只是單純的學習，他平時講題很厲害的，我也想考個好的大學嘛。”
“那你也不能跟他一起啊，他這個人心思壞着呢。”何恬急得直跺腳，恨不得現在就把許慕鹽送走。
“他能有什麽心思？”許慕鹽也有些煩，每次何恬都說林岑不好，可又不說，仔細想想，無非就是懷疑林岑對自己有不軌心思，這種壞，無非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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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不定就想玩你，你沒看到高三那個女生啊？他這個人可是成年人，你要是被他玩了，然後懷孕了，到時候你怎麽辦？”何恬誇張到手舞足蹈。
許慕鹽看着她，這話耳熟，不是裴燕經常說過的嗎？
可是林岑又不是許思明，更不是高三那些荒唐學生，他可是學霸，以後有好的未來，許慕鹽是不信，搞不懂何恬為什麽這麽想，也許是因為見多了校外學生？
“我跟他沒有談，也沒有任何可能做到你說的程度，你不要這麽揣測林岑，他又不是你們校外的那些朋友。”許慕鹽語氣不高興。
何恬繼續反駁：“他除了成績好點，跟校外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許慕鹽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他成績好只能說明他腦子好使，能證明他的人品好嗎？你又怎麽知道他不是蓄意接近你？不然他幹嘛從附中轉過來，到了三班就那麽巧，你又轉到了我們班，他就跟着過來九班，你能說是巧合？你就不會懷疑？”
一下子仿佛許慕鹽本身心口就有個鑽風的洞，此刻被何恬大咧咧扯開，甚至将裏面欲蓋彌彰的薄紗給撕個粉碎。
許慕鹽還不知道怎麽回答，下一瞬，就被人扯過手腕，她回頭看過去，猛然撞上林岑陰郁的眸子。
一時間三個人有些尴尬，林岑将許慕鹽推到自己的身後，看向何恬，何恬被他撞到說壞話，也不是第一回 ，當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梗着脖子看他，大有一副，撕破臉直接開罵的架勢。
“你每天很閑嗎？這麽關心我們的事情？”林岑冷淡看何恬，不知道喜怒。
何恬歪着頭看他，不屑一笑，“我就是看着你裝，很煩，你少在許慕鹽這一副無辜善良的樣子，你轉校不就是為了她，到底什麽目的，你不敢說？”
“什麽目的？”林岑卻兀自笑一聲，好以整暇看她，語氣輕描淡寫，“我喜歡她？對她圖謀不軌，還是想玩玩她？”
許慕鹽在他身後臉紅，這種虎狼之詞，從林岑嘴裏說出來，還真不太習慣呢。
“你自己心裏清楚。”何恬不是沒見過男生嘴裏沒門，說話輕浮的，可也有些不自在林岑這樣。
臺上的樂隊在嘶吼，臺下的觀衆也是歡呼聲一片，音樂和人聲交雜在一起，不算很吵鬧，卻像在三個人之間制衡的變奏曲。
林岑松開許慕鹽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看着何恬，一字一步，說：“你說得對，我就是為了許慕鹽來七中的。”
臺上突然響起一陣雷鳴，許慕鹽瞪大眼睛，何恬也訝然看着林岑，唯有林岑，目光堅定，臺上的火光在他清澈瞳孔中照耀。
很快，鳴哥沖到臺上喊：“快撤快撤，打119消防電話，漏電了，大家快跑。”
許慕鹽這才恍惚回頭，看向臺上，不知道哪個插排老舊，連接着質檢不太過關的電吉他，直接漏電将吉他點燃了，還好那吉他手反應快，當時就把吉他丢出去了，不然這雙手都不保。
何恬已經跑過去找鳴哥了，吓得渾身發抖，“哥，怎麽回事？要不要叫救護車？”
人群一哄而散，臺上人下來，下面的觀衆往旁邊跑，在街道上開店的幾個店主和員工都出來看熱鬧。
不知道誰把許慕鹽撞了下，她穩住腳步，往路口跑去，還沒兩步，又被幾個人擠到一邊，差點發生踩踏事故，林岑突然伸出雙手，将快要倒地的她一把提了起來。
鳴哥還想去把電閘關了，頓時更大的火星子冒起來，轉頭抓住何恬往外面跑。
火舌舔舐演唱會上的帷幕，老舊的樂器都被丢在那，還有不少工具箱，鳴哥将何恬往人群邊一推，看着樂器箱，重重喘氣，最後一咬牙，脫了外套包在頭頂，就要往那邊沖，試圖去拉樂器箱。
其他人連忙驚呼出聲，何恬伸手要去拉他，沒拉住，眼看着鳴哥就要沖進火場，突然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裏沖過來，将鳴哥連拖帶拽扯了回來。
鳴哥氣罵道：“你他媽松開……”
回頭看到人，聲音直接消失，江夏天擡手就是拍了下他腦袋，罵道：“你他媽的不要命了？傻逼不傻逼？”
何恬看着火光吞噬掉所有的樂器，長嘆一聲，眼睛裏露出苦澀和可惜。
好在消防人員來得及時，火勢也只是将舞臺燒出一個大窟窿，旁邊的東西都被燒得焦黑。
直到消防人員确定不會有第二次火勢，才離開，那邊的黑煙都散去不少。
一群人臉上被熏的黢黑，何恬跟樂隊的一些人去找找還沒有什麽能用的東西，看熱鬧看演唱會的人群也都散去了。
開小店的幾個老板卻找着鳴哥不罷休，火勢燒到半空，把他們二樓的玻璃燙裂了，嚷嚷着要鳴哥，其中不乏沒事找事，索要點好處的，鳴哥本就心煩，抽着煙罵：“都他媽有病是吧？燒壞了報警，找鑒定，沒燒壞的，老子再給你們一把火，我怕你們？少他媽跟老子耍無賴。”
幾個老板都愣住，看鳴哥不好惹，便罵罵咧咧離開。
許慕鹽坐在石墩上，盯着前方拿濕巾擦臉的男人，林岑也坐在她旁邊，看着那人。
江夏天奇怪看眼他們，又奇怪回頭，問：“這兩孩子是不是吓傻了？”
鳴哥當他是問自己，白了他一眼，不回答，反問：“大明星很閑？來我們這看演唱會，吸取經驗？”
“那不可能，就是看看你出醜，還演唱會，我老家的戲臺子都比這有意思，還有那幾個小屁孩。”江夏天指了下那邊彎腰找樂器的樂隊成員，郁悶道：“都是唱的什麽？酒吧喊麥的都比他們有節奏。”
“比不上你這個大明星。”鳴哥言語間譏諷意味十足。
江夏天哼笑。
許慕鹽這次沒有這麽激動了，偶像就在跟前，甚至有些不敢相認，這肯定不是冒牌貨，就是真的江夏天，可是他私底下好像煙酒都來的德行。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跟鳴哥認識？瘋了吧？
那之前她還笑鳴哥，覺得鳴哥開玩笑，結果是真的，鳴哥沒有開玩笑！‘
許慕鹽震驚結束，忽的覺得，好像不是震驚這個的時候，她偷瞄一眼身邊的林岑，還有個更燙手的山芋呢。
“這就是你偶像啊？長得不好看啊。”林岑側頭跟她吐槽，許慕鹽氣結，郁悶道：“沒叫你看。”
想到什麽，許慕鹽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看向林岑，“你之前染發……”
不會吧不會吧？
林岑此刻才露出一絲赧然，耳尖慢吞吞紅了起來，矜持道：“其實我也覺得那個顏色很适合我啊。”
扯屁吧，他跟那個發色不搭，全靠臉撐着。
許慕鹽尴尬得要死，她還初見林岑，甚至心動，搞了半天，是這樣的原因，她郁悶托腮嘆氣。
林岑轉頭看她，微微受傷，知道這些，她好像并不開心，甚至在嘆氣。
許慕鹽甚至不敢問為什麽，為什麽為了她轉學，又為什麽轉學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可又更加疑惑，本來在證明猜想後，應該會豁然開朗，卻仿佛陷入了另一個局面。
“我們以前見過的，在這邊。”林岑想不起來是那個地方了。
許慕鹽更想不起來，茫然看他，林岑笑道：“你不記得也正常，我那天心情不太好，也不太記得了。”
許是他的神色受傷，那天的事情估計是很大的打擊，所以人會選擇逃避那天的經歷，許慕鹽也想不起來，便放棄道：“所以你就想來七中？跟我做朋友？”
“你覺得做朋友也行。”林岑嘆口氣，許慕鹽眨巴眼睛，又不好意思問：“所以你沒有何恬說的那種心思吧？”
“哪種？”林岑卻不答反問，像是故意調戲。
許慕鹽連忙道：“沒有就行，我還是很樂意跟你做朋友的。”
“那其他的呢？”林岑卻問，許慕鹽擡頭看着遠方，黑夜在火光消失後，悄然出現，少年人的心事不會一次性解決的，所以有些事情，奢望只是奢望，而不是成為現實。
“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一直……”許慕鹽抿唇，不知道該怎麽說，林岑看着她笑。
火勢将整條街的電路給弄壞了，此刻黑夜籠罩長街，沒有光亮，天空卻又剝雲見星，月亮彎彎，冷白的光照下來，成為了唯一點亮路的火苗。
“當然可以。”林岑虔誠開口，許慕鹽心跳一空，又極速跳動。
可以陪你生，陪你死，只要你說的一直，什麽都可以。
何恬小跑過來，沖他們嚷嚷：“起開起開，坐在一起，你們是不是想早戀？”
說着，不管他們，直接擠開兩個人，一屁股坐在中間，左右看着，林岑神色古怪，這都不生氣，尤其是臉上怎麽還浮現一些嬌羞出來？
許慕鹽更奇怪，一直不說話，盯着江夏天，可又不像是注意力在江夏天身上的樣子。
何恬還要說林岑，林岑直接拿話堵她嘴，“忙完了就去吃飯吧，折騰一下午，非要看演唱會，看了一場消防滅火指南也不錯，我們可是中午飯都沒吃呢。”
“啊？”何恬立馬歉疚看向許慕鹽，不好意思說：“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不叫你來了，看也沒看成，鬧成這樣。”
“那你帶我去吃飯，跟江夏天一起。”許慕鹽抓住何恬的手，何恬也隐隐得意道：“行啊，我一會就讓鳴哥帶我們一起去，上次你跟他就拍了個照，這次我幫你把偶像微信也加上。”
“真的嗎？”許慕鹽咽了下口水，這可是偶像，江夏天現在可是大明星哎，轉念一想，她是不是要離偶像遠一點，太親近了，會塌房啊。
林岑看着她臉上轉變的神色，郁悶呼一口氣，不就是一個會唱歌的小白臉？
之後，鳴哥順利帶上他們去吃飯，江夏天戴着口罩，雙手揣着，跟鳴哥一路上沒說話，何恬也不知道他們的關系，跟着許慕鹽一快八卦。
烤肉店生意不好，飯點也沒人進來吃飯，只有一個男的在前臺收銀，看到烏泱泱一群人，為首的鳴哥也認識，笑盈盈過去。
鳴哥利索大方道：“有什麽上什麽吧，多上點肉。”
“行。”老板笑着下去，這麽多人，可能吃回本了。
江夏天找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下，許慕鹽幾個小孩坐在邊緣，何恬沖鳴哥問：“哥，要不要叫夏姐？”
“她明天得住院，還是算了。”鳴哥點了根煙，看眼林岑和許慕鹽，都挺乖的樣子，便将煙放下了。
江夏天倏地問：“這麽快就生了？”
“快什麽？馬上就是預産期。”鳴哥煩得很，撐着腦袋看手機，江夏天直截了當問：“那你還有錢嗎？生孩子費用不小，今天這麽一折騰不說，聽說你們這邊還要翻新，又是一筆錢。”
鳴哥頓時炸了，“要你管？咱們小老百姓用不着你這個大明星操心，你要是這麽有善心，把今天賬結了。”
“你是不是有病？窮着就顯得你清高是吧？”江夏天回嗆。
鳴哥點着打火機說：“那也比你好，給娛樂公司打工，你們之前他媽抄襲別人詞的事，你都忘了，現在就是給人當狗掙錢。”
兩個人吵起來，吓得許慕鹽不敢吭聲，何恬也奇怪。
江夏天氣笑了，目光含帶凄涼，“我他媽給人當狗，不是你媽病了要手術費？你這麽清高，阿姨當初差點過不了年三十，我給人當狗也混出來人樣了，你呢？還在這個陰溝裏，陳夏男人跑了，你他媽追上人了嗎？還不是我找人打折他的？”
被一通罵，鳴哥反而像是喉嚨堵了石頭，不吭聲了。
許慕鹽不是故意要聽偶像發展背後的隐私的，實在是……沒辦法，人在現場，可別塌房啊。
“你有用，你清高，你了不起，看不上這也那的，我他媽跪着掙錢，給你收拾的這些爛攤子，還有資格說我？咱們都爛，別誰說誰。”江夏天将口罩摘了，端起旁邊的白開水喝了一口。
許慕鹽大概聽出來了。
何恬看鳴哥這樣，有些不忍心，便開口道：“夏天哥哥，我這個同學可是你的粉絲，你一會能不能給她簽個名，加個微信什麽的？”
聽到有粉絲，江夏天好像面露一些尴尬，他側身看向許慕鹽，沖她笑道：“不好意思，你還沒塌房吧？”
“沒……”許慕鹽連忙笑，紅着臉，偶像對她說話哎。
想到什麽，許慕鹽連忙道：“上次我們見過，在火鍋店，你還送了件外套給我，我洗幹淨了，我到時候還給你。”
“是嗎？”江夏天微微思索，似是沒想起來，只好道：“那就加個微信，到時候我讓助理拿。”
“或者你送到鳴哥這，我到時候來取。”江夏天淺笑着，跟剛才罵人的架勢不同，很是溫柔。
許慕鹽咬唇點頭，笑得一臉癡迷，林岑坐在她對面看她，沒忍住喝水時候翻了個白眼。
有了許慕鹽的這一茬，鳴哥的尴尬緩和不少，菜也上來了，熱油濺起的鐵盤裏，何恬一個勁在烤肉。
江夏天叫了助理買酒來喝，給鳴哥和幾個男人倒了點，看向林岑，不太确定問：“你要嗎？”
林岑是個成年人，可也是個學生，喝酒這種事情，在外面反倒是一件很糾結的事情，不過只要他願意。
可他卻當着所有人的面看向許慕鹽，問道：“可以嗎？”
許慕鹽正在嚼海帶，聽到這聲詢問，直接愣住，何恬努嘴不滿，嘀咕道：“又來了，又開始裝。”
桌上其他人揶揄看向林岑和許慕鹽，江夏天好笑道：“喲，我小粉絲還有主？”
“才不是，他們沒有早戀。”何恬立馬反駁。
許慕鹽紅着臉，瞪眼林岑，“你問我幹嘛？”
林岑拿起杯子笑對江夏天說：“我成年了，正好今天心情不好，但現在很好。”
江夏天好笑看他，将酒倒了半杯。
在桌上，江夏天和鳴哥聊着天，慢慢的，許慕鹽也聽了不少，将一些偶像發展史還真就了解清楚了。
江夏天的确是從選修節目出道的，但他之前就簽了公司，公司給他做了營銷數據，才順利組樂隊出道，而這個公司，之前就炒過江夏天做地下樂隊時的歌，鳴哥那時候跟他一起搞樂隊，對他突然叛變簽這家公司的事情很不滿，都絕交了。
江夏天的公司很厲害，資本一下場，什麽前塵往事都改了，洗得幹幹淨淨，但錢到位，江夏天恨這個公司，但也确實因為這個公司掙了錢，現在在業內有了名頭，他沒什麽緋聞，又在同行間的襯托下，沒什麽黑歷史和人品問題，所以在公司裏也有話語權。
許慕鹽聽完這些，托腮看着江夏天，微微感嘆，原來偶像的生活也不容易，為了掙錢，前幾年鳴哥說他給公司當狗，還真不算誇張，其中的辛酸誰又能說清楚。
好在江夏天保住了本心，直到現在還在試圖拉着鳴哥往前面走。
知己，卻又有過坎坷。
“陳夏孩子生了，誰養？”江夏天問，鳴哥嗤笑：“我他媽的窮，也不是廢物，錢慢慢掙呗。”
江夏天嘆氣，“要不孩子挂我名下，認我做爹算了，我女友粉多，還是別談戀愛了，來個天降孩子也行。”
“瘋了吧你？”鳴哥有些喝多，氣得拍他一下，“你他媽就指望這些小迷妹是吧？”
“那可不，我得給我月光少女們寫歌呢。”江夏天一般都笑自己的粉絲們是月光少女團。
兩個人開着玩笑，林岑卻莫名放下筷子，許慕鹽還在夾肉，鼓着一邊腮幫子問他：“你這就飽了？是不是喝酒胃不舒服？”
林岑搖頭，“沒有。”
作者有話說：
重要章節，我願稱之為無敵霹靂戀愛持續中章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