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誰……誰撒嬌了？”許慕鹽立馬反駁, 紅着臉盯着他，林岑卻一副覺得她在嘴硬的表情，無奈笑着。
許慕鹽看眼喬雨, 不行，一定是喬雨帶壞的, 誰讓喬雨看到一個男生就委屈得哭。
董磊拿着玩偶錢包, 無語看着衆人, 最難過最委屈的, 明明就是他好嘛？
他忍無可忍沖着他們吼：“你們他媽的就不能帶點錢嗎？我本來就沒錢, 快點寫欠條, 我就不該出門。”
蔣曦沒錢, 看眼許慕鹽, 索性說：“我過幾天轉你。”
“不用了，我現在就轉你。”林岑拿出手機，問董磊：“多少錢。”
董磊報了數字, 一旁的喬雨嗚咽說：“林岑哥, 我零花錢都用完了……”
“找宋乘，別叫的這麽不清不楚。”林岑頭也不擡，蹙眉将錢轉了，許慕鹽連忙跑過來說：“我給你，我有錢。”
“不用了，免得說我不給你撐腰。”林岑沖她似笑非笑。
許慕鹽啞聲, 不就是質疑他會站在喬雨那邊嘛, 給她買梳子算什麽撐腰啊？這個男生好幼稚哦。
林岑把許慕鹽這邊幾個人的賬都結了, 董磊看向宋乘, 宋乘差點腿軟, 看向喬雨, 喬雨眼望天。
沒辦法，宋乘硬着頭皮對董磊說：“磊哥，我上次生日鬧成那樣，我爸把我卡都解綁了，要不欠着？”
“那可不行，我又沒有參加你生日。”董磊極為小心眼說着。
宋乘苦惱，再看向林岑，林岑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對許慕鹽的不尊重，偏頭回頭，避之不及。
“生日會是你沒時間來，不是我沒邀請你。”宋乘還在說好話。
喬雨也跟着說：“對啊，磊哥，我們都認識這麽多年了，還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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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我不吃你們這套。”董磊心硬得像在超市殺了三十年魚的老板，捏着錢包，不為所動。
突然，旁邊一個人說：“我有錢。”
宋乘和喬雨回頭，陳妍捏着一個小羊布偶錢包，狡黠的眼神跟狐貍似的。
“你不是那邊的人嗎？”喬雨蹙眉，大有不受屈辱的架勢。
陳妍擠了過來，笑眯眯道：“不管是哪邊的，現在有錢的就林岑和許慕鹽，你們這邊一個子都拿不出來，他們兩個不借你，我借。”
什麽‘一個子都拿不出來’這種話，對應一下喬雨打架前一副何恬頭發沒洗發水貴的言論，倒是挺諷刺。
喬雨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陳妍繼續笑：“不過錢我都不在乎，借不借也就一句話的事情，不像有些人，一句話的道歉，非得拉下這麽多人打架，還花冤枉錢，到頭來欠債還得被逼着，多沒面子啊。”
“你什麽意思啊？”喬雨看着她，聽着就來氣。
宋乘連忙将喬雨拉過去，順勢過去，站在兩個人之間，将她們隔開，對陳妍說：“這位妹妹，你好心，借我們點，我到時候親自送你們學校去還你。”
“我說了，錢好借，一句話的事。”陳妍瞪着他，宋乘被她唬住，尴尬笑着，拉了下喬雨，喬雨很是不情願哼聲。
“你差不多得了，一句話的事，真想天天被堵着打架，你這麽橫，也沒見你打贏了，倒是會哭着找你爸媽，看你爸媽到時候是報警，還是回家收拾你。”宋乘沖陳妍笑着，卻是跟喬雨說話。
喬雨一想到許慕鹽那倔驢的性格，掃了眼幾個人，還沒開口就難堪得臉紅如血，最後在所有人的視線裏，憋了句：“對不起。”
小得很，何恬卻聽到了，何恬大着聲音說：“有錢人看來不喜歡吃飯啊，語氣軟趴趴，不像我，對不起！”
何恬喊完，喬雨感覺更難堪了，明明是對方在道歉，她怎麽還更丢人了？
陳妍拉開錢包，拿出裏面的零頭出來，宋乘呼了口氣，對陳妍客氣道：“你哪個班，我過兩天還你。”
“你還給林岑就行了。”陳妍嫌棄看他一眼，忽的說：“你就是宋乘啊？何恬眼光是真的差嗳。”
宋乘：……
喬雨拉着宋乘離開，宋乘不太想跟她交流，有氣無力道：“你先回去吧，我跟林岑在外面呆會。”
“好吧。”喬雨覺得丢臉，拉着小姐妹們直接跑。
蔣曦看着手機，餘額不足，于是又看向許慕鹽，問她：“中午吃什麽？回家吃？”
“我請你吃飯吧。”許慕鹽沖他笑着，要不是蔣曦來，她們還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呢。
蔣曦沒錢，聽到這話，點點頭，“行啊。”免費的不吃白不吃。
林岑看向許慕鹽，目光瞥着，許慕鹽猶豫後問：“一起？”
“既然你這麽說，那就一起吧。”林岑似乎勉為其難，許慕鹽後悔自己多那麽一嘴了，看把林岑傲嬌成什麽樣子了。
宋乘上前說：“我請你們吧，上次生日沒吃好。”
“算了吧，你有錢？”董磊一語戳穿他。
不過幾個人一塊，還是找了家馄饨店，每個人一碗中等價格的馄饨，能掏錢的掏錢，不能掏錢的，借着。
許慕鹽鬧了一上午，這會餓得不行，拿到馄饨，便嘗了口湯，頓時燙的差點撞上林岑，林岑蹙眉道：“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蔣曦反而說：“吃快點，下午還要去上課呢。”
說起這個，蔣曦就一肚子火，“要不是陳妍一早給我發了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出去幹嘛，還打架，你們怎麽不去練舞室打？”
一旁矜持吃飯的溫雪，差點被嗆。
許慕鹽後知後覺慚愧，只得賠笑。
林岑嘆口氣，也跟着說：“我連我外婆都沒來得及說一聲，就跑出來，出來的時候，我看到我外婆在給游戲充錢，惡意消費，這會估計退休金和壓箱底的錢都充進去了。”
“啊。”許慕鹽被吓到了，認真說：“那你還不趕緊回去看看？”
“看什麽？我姥姥現在玩游戲六親不認呢。”林岑繼續嘆息，又看眼她說：“跟某些人打架一樣。”
許慕鹽愣住，左右看看兩個人，別人是來吃飯，怎麽就她是來受教育的？
吃過飯，林岑才放棄那個話題，重新起頭問：“我聽熙姐姐說，她也會在校慶的給你伴奏，你什麽時候去找她彩排一下？”
“我也不知道。”許慕鹽在微信上和蔣熙聊得不多，便疑惑看向蔣曦，蔣曦只說：“我幫你問下，反正也沒幾天了，估計就這兩天。”
“我這幾天也住在姥姥家，到時候，我可以去看看嗎？”林岑笑着問。
許慕鹽搖頭，堅定說：“不行。”
“為什麽？”林岑落下臉，許慕鹽抿唇，認真說：“不行就是不行，我害羞。”
“我又不會嘲笑你。”林岑一臉受傷，許慕鹽氣鼓鼓道：“反正不行。”
說完，便過去拉溫雪，和陳妍她們招呼一聲，便出門去等車，林岑蹙眉，看向蔣曦，蔣曦一臉‘你活該’的表情，笑着跟上許慕鹽。
林岑這會估計氣死了，他算計讓許慕鹽參加校慶，結果許慕鹽的表演不給他看，蔣曦只要想想，都能察覺到他滔天的怒火了。
還沒上課，許慕鹽和溫雪在一邊玩手機，忽的聽到溫雪說：“我要是給你哥寫情書，你哥會怎麽樣？”
“啊？”許慕鹽恍然擡頭，眨巴眼睛問：“你認真的？”
“對啊，我覺得你哥挺好的。”溫雪露出一些嬌羞，許慕鹽想了想蔣曦那樣子，哪裏好了？乍一看挺帥，天天生活在一起，看他那不修邊幅，躺在沙發上跟沒骨頭似的，想想就惡寒。
許慕鹽卻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對溫雪說：“我好像沒有看到過有人給蔣曦送情書。”
“真的嗎？”溫雪奇怪，許慕鹽點頭，其實林岑來到七中，好像也沒收到情書，可能是這個學期還沒過完，但蔣曦不是轉學過來的，都一年多了，許慕鹽之前在三班，也沒見到三班誰喜歡蔣曦。
“會不會是他太兇了？”溫雪問，想起蔣曦剛才警告喬雨的樣子，确實不太近人情，許慕鹽覺得也有可能，點頭贊同。
溫雪無所謂笑道：“那也沒事，他兇就兇，可我喜歡呀。”
“那你要不……試試？”許慕鹽不确定回答，卻又覺得哪裏不對。
溫雪更加期待了，開始在手機選購情書的東西，還讓許慕鹽幫忙挑選，許慕鹽看着，倒是新奇，以前這些東西只會在學校附近的書店和零食有得賣，在網上買，還從來沒想過呢。
不僅便宜，款式還好看，尤其是商品的評論還有不少人說戀愛心得，給Crush表白的經過和結果，看一個都要戀愛的程度。
問：用這個表白就能成功嗎？為什麽我同時給三個人發了情書，卻被打了？
回答：你是真的貪啊。
許慕鹽和溫雪看着這個，忍不住笑出聲。
最後溫雪是下單了，許慕鹽看着，溫雪還說：“這個買一送五，到時候多出來的給你，萬一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給他寫一個。”
“我還是算了吧。”許慕鹽幹巴巴笑着，溫雪卻搖頭，問：“你不會是害怕了吧？你哥那麽兇，我都寫，你喜歡的總不能比你哥還兇吧？”
“那倒沒有。”許慕鹽下意識搖頭，然後就想起林岑上午那架勢，又改口：“可能有點……”
“那你喜歡的是誰啊？”溫雪直接跳過‘你居然有喜歡的人’的問題，許慕鹽差點就回答了，頓時忍住，無語看她。
溫雪笑得快岔氣，連忙擺手道：“我就是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許慕鹽明明沒有回答，卻有種小秘密還是被人撕開一角的滋味。
晚上回去後，蔣曦就已經問了蔣熙，熙姐姐說這兩天她都有空，看許慕鹽的時間，許慕鹽反而不急了，自己的舞蹈也沒練好，但熙姐姐彈鋼琴也不像她半吊子上路，無非還是遷就許慕鹽的舞蹈功底。
練了這麽久，許慕鹽都有些無聊了，隐約開始懈怠，唯一上課的動力，大概就是溫雪準備的情書了。
直到假期後面兩天，許慕鹽跟着蔣曦去熙姐姐那邊，她才開始打起精神。
熙姐姐家就在蔣爺爺家旁邊，蔣曦攔了小區的便車，上去後，許慕鹽便扶着欄杆，随意看着周遭風景，上次來是晚上，風景格外好，沒想到白天也不錯，氣候适宜，不知道是不是現在月份的緣故，又或者是地理優勢。
便車算是小區的觀光車，平時也有不少人搭車在小區逛，繞着人工湖走了一圈，許慕鹽探頭看見湖邊，有支起來的小帳篷，不少人席地而坐，吃喝玩樂應有盡有，很适合露營。
蔣曦靠着椅子要睡不睡，這幾天放假，太過放肆了，熬夜打游戲開黑，蔣葛也不管他，至于裴燕，更不可能管他了。
一想到自己奮力趕作業的時候，蔣曦在玩游戲看電視，許慕鹽嫉妒到難以控制，連帶對蔣曦都沒什麽好語氣了。
另一邊，林岑坐在吊椅上，慢慢晃着，捏着書，瞧着下面路過的觀光車，越來越近，能看到許慕鹽的表情，不知道跟蔣曦在吵什麽，蔣曦不耐煩的樣子極為生動，手舞足蹈，恨不得跳下來。
直到許慕鹽說一句：“你說什麽都對好吧。”
蔣曦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不是你沒事找事，說我早上起晚了，這還不早嗎？”
許慕鹽捂着耳朵轉身，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車子停在隔壁那棟別墅門口，許慕鹽跳下車，蔣曦跟在後面拿東西，氣得不行。
林岑站了起來，光腳踩在瓷磚上，雙手壓在陽臺石雕上，好以整暇看着兩個人。
一個不高興，一個沒頭腦。
隔壁別墅的阿姨出來開門，沖許慕鹽笑着，跟蔣曦一塊進去，林岑笑了聲，雖然是隔壁，但離着也有距離，他聲音不大。
可許慕鹽好似有什麽感應，竟然擡頭掃視一圈，最後對上他的臉，頓時驚掉下巴，愣在原地。
林岑擡手，揮了揮，笑得像一切盡在掌握的神一般，許慕鹽以為他跟熙姐姐認識，也只是一個小區的認識，但這都是鄰居了，也太誇張了些。
許慕鹽還沒反應過來，那頭蔣熙自己操控着輪椅，笑着下來，問道：“來得這麽早，吃飯了沒有？”
“沒吃，她非要說起晚了，罵了我一路。”蔣曦告狀本事一絕，許慕鹽偷偷瞪他一眼。
而熙姐姐無所謂笑道：“沒事，我們也沒吃，阿姨在準備飯菜呢，正好一起吃。”
蔣曦看熙姐姐不在乎，偏頭看向許慕鹽說：“哎，你不會就是裏蹭飯的吧？”
“我才沒有。”許慕鹽漲紅臉，說完擡頭看眼隔壁二樓陽臺，只有風吹着吊椅，上面的書自動翻頁，沒有林岑的身影了。
蔣曦推着輪椅，三個人進了客廳，許慕鹽偷瞄着打量一下客廳，和蔣爺爺那邊的布局差不多，風格倒是不同，蔣熙家倒是格外溫馨。
“劉老師經常這麽上下班，會不會很遠啊？”許慕鹽問，蔣熙回頭笑道：“他還教高三的物理，平時都住在學校宿舍，不經常回來的，不過他今天在家，我說他在，你們兩個心裏會有壓力，趕他出去跟朋友釣魚了。”
許慕鹽悄悄松口氣，生活裏看到劉星岳也是很可怕的事情好吧，偏偏蔣曦不覺得，大言不慚道：“那是她，我可沒有壓力。”
“是嗎？你姐夫前天還說要去你家家訪，既然你沒有壓力，那就今天晚上讓他送你們回去，順便給你做家訪吧。”蔣熙壞笑着說。
蔣曦的臉色瞬間變了，許慕鹽吓得不敢呼吸，連忙偷偷擺手，表示不要啊。
劉星岳給蔣曦家訪，那不就是給自己家訪嗎？好可怕好可怕。
蔣曦嘴硬說：“我都行。”
“我不行。”許慕鹽立馬說，熙姐姐笑出聲，蔣曦被許慕鹽白了好幾眼。
“開你們玩笑的，你們劉老師最讨厭家訪了，他在附中的時候可沒有這個習慣。”熙姐姐操控輪椅，去茶幾那倒水，“快來喝口水，馬上就開飯了。”
玩笑過後，熙姐姐便是問許慕鹽的舞蹈練得如何，許慕鹽只說還好。
熙姐姐又說：“那我要不讓隔壁同學也來看看？”
“不用了。”許慕鹽下意識回答，都不用問隔壁同學是誰，除了她同桌也是沒誰了。
熙姐姐奇怪看她，“為什麽？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
許慕鹽不知道林岑是怎麽形容他們的關系的，便說：“是很好，但是……我不好意思。”
“可是校慶的時候，他也會看到啊。”
“那到時候再看呗。”許慕鹽很固執，熙姐姐無奈，沒再勉強。
吃過飯，蔣曦拿起一個蘋果，便說要去林岑那玩，說從來沒去過，許慕鹽也沒去過啊，只能羨慕看着他出門。
熙姐姐吃飯慢，端着碗，看許慕鹽的樣子，笑着喊住蔣曦：“你空着手去人家家裏，那可是他姥姥家，正好過節，我那的禮品還沒送過去，你跟鹽鹽一塊把東西拿過去吧。”
一聽到要送禮什麽的，蔣曦直接頭大，看着許慕鹽去拿阿姨手上的東西，帶着她出去後，才說：“送禮，你一會跟人家說，我就不說了。”
“你也知道你說話不好聽啊？”許慕鹽哼聲，其實心裏也很緊張，林岑的姥姥是什麽樣子的人啊？聽說愛打游戲，是個會揮霍退休金的游戲宅。
心裏懷着不少揣測到了林岑姥姥家門口，許慕鹽擡頭看着大門，蔣曦上去按門鈴，過了一會，他們家阿姨過來開門，疑惑看着兩個孩子，問：“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隔壁家的，過節來送禮，而且是林岑的同學。”許慕鹽上前開口，一旁的蔣曦仿佛中了啞藥。
阿姨失笑，“原來是你們啊，小岑剛才還說可能有同學找，快進來吧。”
說着接過許慕鹽手上的東西，許慕鹽手上都有汗，幹巴巴笑着。
穿過花園，許慕鹽看到門口放着一張躺椅，進入客廳，換好鞋後，便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許慕鹽和蔣曦齊齊後退一步。
他們以為林岑姥姥家就兩個人，林岑和姥姥，可是聽着這架勢，不止兩個人啊。
可是情況已經不容他們退出去重開了，阿姨嚷嚷道：“小岑，你同學來找你了。”
一陣椅子拉動的聲音，有人踩着拖鞋過來，林岑穿着家居服，出現在許慕鹽的視野裏。
柔軟的家居服，将他整個人的氣質從學校裏風度翩翩，帥氣逼人的三好學生，變成了松軟親和的模樣，林岑噙着笑，熟稔道：“來了？快進來吧，吃飯了嗎？”
“吃過了。”許慕鹽被蔣曦推了進去，偷偷看眼餐廳，好家夥一桌子人。
她有點恨蔣曦，沒事跑林岑這來幹嘛。
蔣曦似乎也有點恨自己。
坐在桌子首端的老人問：“是誰啊？小岑。”
“隔壁熙姐姐的弟弟妹妹，也是我同班同學。”林岑伸手介紹，許慕鹽連忙笑道：“叔叔阿姨，奶奶好。”
蔣曦跟着回了句。
老人家看到阿姨手上的東西，不好意思笑道：“來就來，還拿東西幹什麽，隔壁那個丫頭就是喜歡做這些架勢，快進來坐，給客人添碗筷。”
“不用了，我們已經吃過了。”許慕鹽連忙擺手，有些應付不過來，求救般看向林岑。
林岑側目看她，唇角勾起，對她說：“再吃一點吧，我姥姥就是喜歡看人吃飯。”
老人家臉一垮，說的什麽話，她一個老婆子看人吃飯幹嘛。
林岑敢亂說，卻沒人敢反駁，姜煙拿着碗筷，看着林岑的臉色，忽的笑一聲，一旁的老公林呈單也是客氣說：“坐吧，吃一點，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岑的同學來家裏。”
“董磊之前也是小岑的同學啊。”姜煙笑着說，林呈單連忙反駁道：“那是發小。”
許慕鹽跟着林岑坐下，掃了眼桌上的人，估摸着對面就是林岑的父母，看起來好年輕。
碗筷送過來，林岑親自給許慕鹽擺好，對她說：“你有什麽想吃的，我幫你夾。”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許慕鹽連忙捧着碗，林岑沒再說什麽。
姜煙偷着笑，“小岑，今天的牛骨湯不錯，給你同學盛一點。”
“不好喝，你別理她。”林岑直接說，許慕鹽一怔，林岑這幾天喝骨頭湯，都要喝吐了，看到骨頭湯就煩。
桌上人都笑出聲，蔣曦有些艱難坐在桌上，林呈單又問了些林岑在學校的事情，許慕鹽都一一回答，就怕對方問林岑的手是誰弄的，可就尴尬壞了。
好在對方沒有，似乎都忘了林岑來七中，幹得最大的事情就是斷了一條胳膊。
長輩們吃飯都慢，許慕鹽也跟着慢吞吞吃，不敢吃太快，怕撐，林岑倒是眼底帶光，頻繁問她有沒有喜歡吃的，還要給她夾菜。
弄到最後，姜煙有些受不了，恨不得點一根煙嘆息，她兒子從來沒對她這麽好過。
“你馬上就過生日了，到底想好怎麽弄沒有？”姜煙說點正事，卻偷偷看眼許慕鹽的表情。
許慕鹽聽到這話，抱着碗，豎起耳朵，林岑卻說：“還是不弄了吧，到時候又是一堆不認識的親戚。”
“怎麽就叫不認識的親戚了？”姥姥反應卻很大，聽到這話仿佛戳到什麽大事一般，問：“那不都是我們家親戚嗎？認識認識，以後你爸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公司的事情不都指望你。”
“嗳……”林呈單真是謝謝親丈母娘了，他人還在這呢。
“公司又不是只靠我爸一個人，董事會随便拉個人都比我一個未成年好。”林岑夾了個斑節蝦，順便問許慕鹽要不要，她搖頭，林岑還是去了頭，将蝦尾放她碗裏。
“你要是未成年，還辦什麽生日？”姜煙無奈說。
林岑興致不高，姥姥盯着他，還要說什麽，姜煙立馬打岔，“那就讓林岑一個人去弄吧，讓你爸給你訂酒店，你帶上朋友同學一塊玩，在家就算了，你看宋乘把家裏弄得。”
“行啊。”林岑點頭。
這事談妥了就行，許慕鹽聽着，不知道怎麽着，也松了口氣。
吃完飯，林岑帶着他們上樓，這裏別墅都是一起做的，格局都是統一，但這邊的二樓封了窗，走廊盡頭也沒有鋼琴。
林岑推開一扇門，說：“這幾天這裏是我房間，你們要參觀一下嗎？”
“好啊。”蔣曦仿佛活了過來，徑直進去，林岑看都沒看他，只看着許慕鹽。
許慕鹽仿佛做賊似的，腳步輕輕，邁進去，看到的只是桌上一摞作業，還有吊椅在陽臺。
蔣曦很不客氣，過去就要坐吊椅，被林岑狀似不經意拿書的動作攔住，只能悻悻站在陽臺，看着外面，林岑拿着書看向許慕鹽，說：“坐着吧，沒什麽椅子。”
許慕鹽看眼書桌旁邊的椅子，覺得也是，便過去，小心翼翼上了吊椅，有點高，她踮腳才能夠得着地面，林岑看了眼她的腳，轉身用腳勾過書桌旁的椅子，對蔣曦說：“坐吧。”
蔣曦看了眼吊椅，又看看那老舊平平無奇的椅子，頓時有股子落差。
再一看林岑那裝得一本正經的死樣，蔣曦惡意滿滿，對許慕鹽說：“對了，熙姐姐不是說一會要排練嗎？現在應該吃完飯了吧？”
許慕鹽一怔，連忙反應過來，林岑聽完話，陰恻恻看向蔣曦，蔣曦壞笑着。
許慕鹽從椅子上下來，對林岑說：“我先回去了，一會熙姐姐等着急了。”
林岑沒看她，看着蔣曦，手上的書有一搭沒一搭打在右手心，仿佛在告訴某個人，他的手現在不妨礙揍人。
沒等到林岑的回應，許慕鹽正要走，便聽到蔣曦慢吞吞說：“我想起來了，熙姐姐中午都要午睡，這個點估計姐夫也回來了，你現在回去，會不會太冒犯了？”
午睡倒還好，等等就好，但劉星岳在可不行，許慕鹽連忙轉身回到吊椅坐下。
“那我等會再回去。”
“好。”林岑點頭，警告看眼蔣曦。
蔣曦雖然使壞了，可也心中不滿，不坐椅子，直接往床上一趴，招呼林岑說：“放點電影看看，真無聊。”
“無聊你還來？”林岑蹙眉看他的動作，平時董磊來他家，都不敢跟他這麽說話，更不會來床上躺着。
蔣曦卻慢吞吞又欠揍說：“那許慕鹽，我們回去？”
許慕鹽不明白，轉頭看他，“現在？”
林岑過去開電腦，力氣極大敲了下鍵盤，許慕鹽問：“怎麽了？”
林岑暗嘆一聲，“沒事，鍵盤壞了。”
蔣曦覺得爽翻了。
林岑昨天晚上看的電影還沒看完，便将進度條拉到最開始，放給蔣曦看，自己卻拿着手裏的書，站在陽臺邊，正巧樓下姜煙他們回去，沖林岑喊：“我們走了。”
“知道了。”林岑探頭回了句。
許慕鹽拿着手機，尴尬看着他，見他和姜煙揮手，許慕鹽這才看眼下面，姜煙和老公上了車。
不知道為什麽，許慕鹽總覺得林岑和家裏人的關系特殊，一種格外親近的感覺中，卻好似混着一些隔膜感，就像親密關系裏帶着一些不能觸碰的點。
林岑姥姥剛才也是一個話題就炸了，完全看不出是個游戲宅的老人家，也是個性格古怪的人。
許慕鹽在發呆，林岑沖她笑着問：“在想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在想熙姐姐什麽時候起來。”許慕鹽尴尬笑着，忽的看到老人家抱着手機，坐在躺椅上，很是自然的打開游戲開始玩。
許慕鹽看了眼，便聽到林岑說：“我媽把姥姥錢都管起來了，只準每個月花一萬用在游戲上，所以今天是姥姥的抗議大會。”
聽到這話，許慕鹽很是不解，似有什麽湧動在心頭，半晌才憋了句：“這麽多錢啊？”
好羨慕，她半年零花錢都不知道能不能有一萬。
林岑恍然，點點頭，“對我們來說确實挺多的，但她玩的游戲很多，經常找人代打什麽的，總不能讓她熬夜肝吧？”
有道理，許慕鹽雖然沒什麽特別喜歡的游戲，但聽說過一些游戲很多任務什麽的。
兩個人正聊着，房間裏，蔣曦突然罵人：“林岑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放鬼片給我看？還他媽是泰國的。”
罵人的話還在說，電腦裏傳來尖銳的嘶吼聲，許慕鹽也跟着吓一哆嗦。
林岑看向她，正要問，就看到許慕鹽的手機發來消息，許慕鹽連忙起身說：“我先回去了，熙姐姐叫我。”
林岑應一聲，看着她縮着肩膀出門，路過電腦，硬是一個眼神都不帶看的，直視前方，要是可以的話，她估計想把耳朵也合起來。
剩下蔣曦了，蔣曦起身要走，林岑速度更快，直接關門鎖門，看着蔣曦，冷笑一聲，“不是要看電視嗎？我都放給你了，不看多虧，你這麽用心威脅我。”
蔣曦雞皮疙瘩起一身，很難受，好可怕，哭喪臉，“我想出去。”
“行，你從陽臺蹦下去就好了。”林岑揚了下下巴，看着陽臺，蔣曦沖他比了根手指，無奈坐回床上，離得很遠看，實在血腥又恐怖，泰國電影，果然如此。
到最後，蔣曦手指開一條縫，瞅着這個電影，雖然可怕，劇情倒是還不錯，就是不明白林岑為什麽喜歡看這種東西，像個冷血沒有感情的動物。
隔壁人家，許慕鹽換好衣服，站在柔軟的毯子上，熙姐姐坐在鋼琴前，上面還有擦拭過的痕跡，看得出來她許久沒彈了，即使馬上就是校慶，她也不着急似的。
許慕鹽深呼吸一口，熙姐姐笑道：“我好久沒彈，別笑我哦。”
明明是許慕鹽害怕自己跳不好，熙姐姐卻主動開口先給自己一個弱勢，許慕鹽頓時被安慰了，沖她溫柔笑着。
熙姐姐都不用看譜子，試了幾個音，便沖她點了下頭。
沉穩的鋼琴音傳來，許慕鹽提着一口氣，想着平時舞蹈老師教的，腳踩着毛絨毯子，随着節奏開始舒緩得展開手臂，腳步輕慢。
就像熙姐姐對這首曲子了如指掌一般，此刻的許慕鹽也像一個沉寂多年的舞者，不疾不徐，卻能抓住每一個節奏。
抓住鋼琴尾音，林岑坐在剛才許慕鹽坐過的地方，輕輕靠着椅子，目光仿佛能穿過牆壁和玻璃，看到許慕鹽的模樣，有些好奇，但一定是很美的。
熙姐姐開心得很，晚飯也要留她，許慕鹽和蔣曦拒絕了，因為晚飯時間，劉星岳就要回來了。
出門的時候，許是天氣越發冷的緣故，天黑的也早，許慕鹽和蔣曦準備看看便車什麽時候來，他們不是很想走到小區門口。
沒一會，便車慢悠悠過來，林岑坐在後面沖他們揮手。
有了林岑的提醒，司機師傅客氣停車，許慕鹽和蔣曦上了車，這個點只有他們三個坐車，許慕鹽和林岑坐在一排。
天邊是濃郁的黑裹挾着火紅的晚霞，一點點吞噬，路邊的燈一盞盞亮起，打在他們三個人臉上。
蔣曦被林岑摧殘的厲害，一個電影三個小時，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嗎？
“感覺怎麽樣？熙姐姐彈得還不錯吧？”林岑問她，許慕鹽失笑，很累，說話便也沒用力，只說：“你問她彈得好不好，還不如問我學的怎麽樣，感覺我配不上熙姐姐的彈奏。”
“本來就是雙人舞，可惜我手不好，不然就跟你一塊參加了。”林岑只是笑。
許慕鹽只當他是開玩笑，靠着扶手欄杆，任由風吹動發絲，看着人工湖的景色，上面有編織山河的景色燈，很好看，沿着湖邊的路一直走，很适合散步。
許慕鹽感受着身邊的氣息，忽然覺得如果有天，她和林岑在晚飯後，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寵物，在這湖邊慢慢走着，應該會像現在這樣，時間消磨的速度像是在燃燒心中最亮的炭火，必然是舍不得和珍惜。
林岑歪頭看着她笑，她暗嘆一聲，看眼林岑，在路燈下，顯得更好看了。
她忽然說：“林岑，你可別喜歡男生哦。”
話音剛落，司機都加了油門，前面的蔣曦一腦門撞上扶手欄杆，林岑嘴角直接僵硬下來。
許慕鹽也一激靈，坐直，偷瞄他。
蔣曦摸着腦門下車，倒吸口氣，看向許慕鹽說：“你是真敢說啊。”
“我就是突然想到然後問的。”許慕鹽快哭了，她肯定被林岑讨厭了，司機剛才原地調頭，林岑在後面坐着，頭也不回，臉黑的跟這夜晚似的。
“哎……你這樣，林岑都……”蔣曦欲言又止，洩了氣，确定了，林岑能看三個小時恐怖片都不帶情緒波動的，能是正常人？正常人能喜歡許慕鹽？
許慕鹽看着早就沒有車的身影的路，嘴角往下撇，她就是害怕林岑如果喜歡男生，那她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這是她想過最壞的打算。
但好像很冒犯。
校慶在假期結束的第一天，許慕鹽很早就來學校彩排，孟朗給她帶了早餐，見她一個勁往學校門口看，沒好氣道：“等誰啊？你不會是緊張，一會不敢上臺吧？”
“沒有。”許慕鹽想跟林岑道歉，在手機上，她給林岑問在嗎，林岑一直沒回，都好幾天了。
完了完了，這下比最壞的打算還要壞，林岑八成不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