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黃雀在後
南宮蕭謹一直注意着張至誠的改變,他混跡道上多年,絕不可能是這樣被人一吓就求饒的軟骨頭。
他一定在耍什麽陰謀。
沉浸于悲傷中的簡靈溪看不出張至誠的演繹,她只想見到妹妹平安無事。
“說,小彤在哪裏?”雙手握槍,簡靈溪手在顫抖。
“她在我家裏,家裏。”張至誠低着頭,做出一副卑微的樣子。
“你家在哪裏?”簡靈溪又問。
“滬城,滬城張家。”張至誠瑟縮着回答,仿佛怕遲一秒簡靈溪就會開槍殺了他。
簡靈溪轉頭向南宮蕭謹求助,張至誠見機不可失,抓起一把沙子,擲向他們。
南宮蕭謹早有防備,将簡靈溪護在懷裏,轉了個身。
張至誠趁機拔出另一把槍,對準簡靈溪,聲音陰沉:“讓我走。”
簡靈溪張開雙臂,擋在南宮蕭謹面前:“張至誠,你個小人,卑鄙無恥。”
“嘿嘿……随便你怎麽罵,我都無所謂。要在道上生存下來,自然得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只要能達到目的,他從來不在乎手段。
南宮蕭謹冷冷打碎了他的夢:“你以為有槍就能逃得掉嗎?”
螺旋槳的聲音重新響起,張至誠不用看也知道南宮蕭謹安排的人正拿槍對着他。
只要他敢輕舉妄動,必會沒命。
張至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眼中精芒乍現:“蕭爺,你殺了我吧。”
Advertisement
南宮蕭謹冷鸷的目光盯着他:“你可以什麽都不說,但我會把你剛剛的表演剪輯成一段視頻,放到網上。”
張至誠一怔,不明所以。
很快,他懂得了南宮蕭謹的用意。
他要用他下跪的那一段做文章,讓道上的人誤會他是個軟骨頭。這樣一來,就算他沒有說出幕後之人的下落,他也不信。
臉色瞬間慘白,張至誠目光淬了毒:“沒想到受人敬重的蕭爺也會做這種無恥之事。”
“和你相比,我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麽?”冷冷丢下這句話句,南宮蕭謹摟着簡靈溪往另一頭走去。
簡靈溪不甘心,南宮蕭謹壓低聲音說:“先別急,不給他點苦頭吃,他是不會說出來的。還有,他只是個馬前卒。”
簡靈溪擡頭看向南宮蕭謹,他的眼底一片沉靜,流淌着令人心安的冷靜。
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簡靈溪有些後悔。
張至誠不僅不交出小彤,他還要殺南宮蕭謹。
她不能因為一己私欲,讓南宮蕭謹難做。
找到小彤固然重要,可揪出隐藏的兇手也很重要。
簡靈溪垂下頭:“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南宮蕭謹沒有接話,只是握着她肩膀的手緊了幾分。
經過簡微安身邊時,她驚恐的眼裏流淌着不可置信。
簡靈溪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身份,她是無所謂,就怕連累了南宮蕭謹。
明白她的心意,南宮蕭謹朝她搖了搖頭,示意沒關系。
簡靈溪心稍稍一松,此時此刻她跟簡微安無話可說,也不想多言。
跟着南宮蕭謹走向越野車,她滿腦子全是關于小彤的點點滴滴。
“唔唔唔……”簡微安朝她發出求救聲,簡靈溪腳步頓了下,繼續往前走。
……
回到別墅,已經是淩晨三點。
簡靈溪身體疲憊不堪,卻毫無睡意。
來到陽臺吹風,她一顆心好亂。
當自欺欺人的幻想被張至誠戳破,她再也維持不了冷靜。
小彤是怎樣的情況,她比誰都清楚。
這樣的她落在張至誠那個惡魔手裏半年了,會有怎樣的遭遇,沒有腦子的人也想象得出來。
春夜風蕭蕭,望着四處茫茫漆黑,簡靈溪陷入極端的自責裏。
突然,一雙手将她攔腰抱起,簡靈溪吓了一大跳,轉頭對上一雙沉冷的眸子。
到嘴邊的驚恐咽了下去,掙紮着:“南宮蕭謹,你快放我下來。”
長腿往屋裏邁,并沒有如她所願。
“南宮蕭謹,你幹什麽啊?快放我下來。”一抹緋紅爬上臉頰,不安的心在跳動。
将簡靈溪扔在床上,在她還沒有爬起來的時候,南宮蕭謹快速躺下,長臂一卷,她重新落入他收裏。
南宮蕭謹閉上眼睛,沉聲命令:“不許說話,睡覺。”
“……”這臺詞怎麽這麽熟悉?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她知道南宮蕭謹的好意,太多的事情堆積在心底,她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南宮蕭謹不理她,只是,更圈緊了她的腰。
“哎……”簡靈溪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她知道自己拗不過南宮蕭謹。
霸道如他,決定要做的事,誰都改變不了。
背貼着他的胸膛,灼熱的體溫熨燙了她冰冷的心,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陽剛氣和藥香,簡靈溪漸漸進入夢鄉。
……
“咚咚……”敲門聲大響,驚醒了簡靈溪。
睜開眼,天已大亮。
意外的是,南宮蕭謹竟然還沒有起床,大手仍牢牢圈在他腰上。
簡靈溪臉上一陣陣發燙,感覺已經在冒煙。
背對着他,她看不到南宮蕭謹的表情,不知他是睡是醒。
簡靈溪想将他的手移開,無奈,他的手箍得太緊,她怎麽都移不開。
“南宮蕭謹,你醒醒啊,有人在敲門了,南宮蕭謹……”簡靈溪喚了幾遍,才傳來他懶洋洋的聲音:“不要管她。”
“不行啊,應該是陳管家醒了。”算一算時間,她給陳琳紮的睡穴時間差不多了。
“醒了就醒了,管她做什麽?”南宮蕭謹有些起床氣,沙啞的聲音裏混着一絲磁性,好聽得令人耳朵懷孕。
簡靈溪臉頰更紅了:“你先松手,我去看看,你繼續睡。”
“不要。”南宮蕭謹像個耍賴的孩子,不僅不松手,下巴還在她脖頸間蹭了蹭。
一股麻癢蹿入簡靈溪的骨髓,她渾身僵直,臉更是燙得可以煎蛋了。
南宮蕭謹從沒有這麽依賴過她,她真的很不習慣。
“天亮了,我該去做早餐了,你讓我起來。”簡靈溪聲音窘迫,一直扭動個不停。
“別再亂動了。”南宮蕭謹聲音裏多了一絲壓抑,簡靈溪立刻明白怎麽回事,更是恨不能有個洞可以讓她鑽進去。
南宮蕭謹的腿已經好了,他是個男人,有正常需求,她不能再這麽跟他同床共枕了。
“你讓我起來。”感覺到背後的異樣,簡靈溪窘得不行。
“咚咚咚,二少夫人,你起床了嗎?”外面是女傭王玲的聲音。
“啊,來了。”簡靈溪應了聲,用這一招迫使南宮蕭謹讓她起床。
“如果我不放手,你打算怎麽回答?”磁性的聲音吹在耳圈,麻麻的,簡靈溪腦子一片空白。
“記住,你又欠了我一次。”說完,南宮蕭謹才松了手。
一得到自由,簡靈溪立刻翻身下床,快速拉好零亂的衣服,撥了撥頭發,用以平複狂跳的心。
她不敢去看南宮蕭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麽。
匆匆拉開了門:“怎麽了?”
“陳管家請二少夫人下去一趟。”王玲急匆匆地說。
“好。”簡靈溪應着。
“二少夫人,你身體沒事吧?臉好紅啊。”王玲擔憂地問。
摸了摸自己的臉,簡靈溪尴尬笑笑:“沒事,大概是我蓋着頭睡,捂的。”
王玲半信半疑,也不敢多問。
來到樓下,陳琳已經在客廳。
一見簡靈溪立刻上來拉住她的手,剛要說話,見王玲還在,朝她揮了揮手:“你去花園裏摘一些盛開的百合給二少夫人做藥膳。”
“是,陳管家。”王玲不敢有違,應了聲,轉身出去。
陳琳滿臉緊張地問:“二少夫人,我一向淺眠,每晚都要醒好幾次,昨晚突然睡得好沉,醒來天就亮了。是不是毒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