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趁着小白醫生不在,兩個人開始聊起了心裏話。
趙美麗有些感慨林安的婚姻,竟似玩笑一般說離就離,她問:“這次離定了嗎?”
林安的眼神暗了暗,即使自己不肯承認,卻只能回答道:“離定了。”
“你怎麽什麽也不拿?那麽多離婚的女人把男人的財産都卷走了,你想想自己虧不虧?”
趙美麗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林安随便拿上一張卡,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憋屈的下場。
林安卻有些羨慕這些爽快人,能夠這麽幹脆地離婚,一點留戀的感覺也沒有。
倒不像她,心裏難過了一遍又一遍。
林安擡起眼來,看着面前的多年好友,她不答反問:“那你有拿嗎?”
聞言,趙美麗很快就想起了她的極品前任,她和林安兩個人頓時覺得同病相憐,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
趙美麗嚎了一會兒,又霸氣地一揮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以後也能像我一樣找到一只聽話的忠犬。”
此時,忠犬正好提着東西回來。他默默地把啤酒和果汁放在桌子旁邊,又默默地進房間去了。
林安沒辯解也沒應和,拿起一瓶果汁就往自己的嘴裏灌。
趙美麗連忙攔住果汁,轉而拿起了一罐啤酒:“這個不給勁,來,喝啤酒。”
林安看着眼前的啤酒,目光有些恍惚起來,腦海裏又開始回憶起與宋承然的點點滴滴。
心裏好似又開了一個血口子,無情的冷風拼命地往裏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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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将回憶翻來覆去地想了一遍,才低聲呢喃道:“他不許我喝酒。”
趙美麗一聽就來氣,馬上打開了兩罐冰凍過的啤酒,啤酒罐用力地放在桌面上,震出些許帶着醉意的泡沫來。
“呸,渣男!他已經死了,管不到你了!”
林安其實不太會喝酒,在趙美麗的推波助瀾之下,她斷斷續續地喝了三大瓶,終于不省人事了。
夜晚,幾乎是醉到極致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洗漱的,腦袋空空蕩蕩,似乎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她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肆意橫行的黑影,不斷變化成各種形狀。
她那疲憊的思緒才漸漸地挽回了一點。
“咯噔”一聲,手機從外套口袋裏掉落了出來。
林安躺了好一會兒,才掙紮着拿起了手機。漆黑的手機屏幕,倒映出了一張難過的臉。
她按亮手機,浮現出來的屏保是一張照片,是她與宋承然在游樂園時拍的一張合照。
那是一段短暫的美好回憶。
他不喜歡拍照,卻仍是被她慫恿着看向了相機畫面。
在鏡頭的定格之下,宋承然正在淺淺地笑着,嘴角隐隐地往上翹,眼角都帶着溫和的弧度。
可惜,她現在已經見不到他這樣的笑容了。
她也不願再看見他了。
打開了社交軟件,置頂的人卻依舊是宋承然。
頭像上凝固着的宋承然,似乎也扯起了嘴角,在對着她笑。
林安恍惚地有些魔怔了,擡起手指,想去撫摸屏幕上的宋承然。
指尖觸碰到冰涼的手機屏幕,她才有些反應過來。
回過神時,面前的笑臉竟變成了撥號的畫面,而那張頭像也在她的視線裏放大着。
她的呼吸頓時輕了輕,急急地想挂掉電話。指尖還未再次觸及屏幕,電話已經被接通。
林安焦躁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連呼吸都差點停止了。
或許,挂掉電話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但是,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機拿到了耳邊,小心翼翼地聽着話筒裏的動靜。
宋承然沒有說話。
她只能聽到若有似無的呼吸聲,在耳邊纏纏綿綿地回蕩着。
或許,他在等着她的開口。
她混沌的腦袋,想不出該說些什麽。嘴唇顫了顫,将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半晌,她才有力氣說話:“我已經搬出來了。”
那邊依舊沉默,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在林安以為他不會回話的時候,熟悉的聲音才緩緩地從話筒裏傳了過來。
“我知道了。”
疏離的語氣,平直的聲線,經過電子儀器的加工,變得更加冷酷了。
林安剛剛隐藏好的情緒,差點就崩潰了,不由得哽咽了一聲。
她又何必自找苦吃。
放下了手機,不再與他有任何的交談。
她幾乎将臉都埋進了枕頭裏,卻依舊擋不住隐隐約約的哭聲傳出。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失去了所有的氣力。悲傷與絕望的情緒随着睡意的到來,而緩緩消散。
第二天,林安才從醉酒中清醒過來,也恢複了些理智。
她打開手機,卻忽地發現自己與宋承然有過通話記錄。
時長竟有兩個多小時。
她明明只跟他說過一句話,就已經心如死灰地不再交談了。
是她忘記關閉通話了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挂掉電話呢?
林安不想繼續猜測下去了,起身拉開窗簾,耀眼的陽光立即充斥進整個房間,也将暗處的思緒一掃而空。
她的生活,總歸要恢複正軌。
這裏有兩間房,小白醫生的同居室友因為工作調動搬走了,空下了一間房,林安正好能搬過來。
她請了三天假,這三天不斷地看着喜劇電影,不斷地玩着游戲,說頹廢卻也爽快。
一個人待在房間裏,看完電影就哭,玩完游戲也哭,這三天幾乎将所有的淚都流幹了。
三天後,一切重新開始。
宋承然一忙起來就忘了很多事情,在電腦裏看到了“泰國”二字,便想起了蔣醫生中午曾經提起過,醫院附近開了一家新的泰國菜餐廳。
以前,林安就已經吵着要和他去吃一次泰國菜,正好晚上有空閑的時間。
聽到辦公室門口有腳步聲走近,宋承然沒有擡頭,就開口問道:“林安,我們今晚要不要……”
意外地沒有回應。
宋承然有些驚訝擡眸,卻見徐麗麗有些錯愕地看着他:“宋醫生,林安沒來這裏。”
宋承然喉頭一結,未能言語。
他不願意一邊痛苦地活着,一邊折磨自己和他人。希望她能夠好好的,卻也在無意中将她傷害得最深。
然而抱着這樣想法的他,卻忘記自己早就把她推開了。
宋承然垂下頭,神情依舊平淡,只有手指不斷地摸着置于腿上的酒紅色圍巾。
手機屏幕忽地亮了,屏幕上顯示了一條信息,來自許久未聯系的蘇廊。
“嘿,寶貝,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