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三天,一望無際的大海,雖然看不到陸地,但已經有海鷗在飛翔,果然沒多久就聽到船長大喊，水手們要準備轉帆,快要到目的地了。
兩人一獸互看一眼,時機到了。已經事先跟船長打過招呼,備用救生小艇順利被征用，午夜,大多船員都在熟睡時，一條小艇緩緩下水,往最危險的海域行駛。
丹默劄與可栗分工,一個在風帆處掌風,一個在船舵處控水，大黃威猛的站在船首，就像指引方向般，眼神看往水息壁壘的方向。
丹默劄忍不住打笑烈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什麽乘風破浪船長夢還是放一邊吧，現在船速快，別一個不穩掉下去就難堪了。”烈比狠狠瞪丹默劄一眼，跑回可栗肩頭。
可栗微笑，關心就關心，硬是要講成這樣，就像明明需要幫忙，卻又如此驕傲。就算這樣，可栗還是只能離他三步距離，再近就不行了，真不知道與遠古怨念伴随而生的丹默劄活的多艱辛。
用魔法為助力果然有效率，速度整整快了大船三四倍有餘，快天亮時已經可以感受到水息壁壘的氣息，這時丹默劄丢一個水晶小瓶給可栗，可栗手忙腳亂接過。
“這是補血藥劑，你現在開始練習風息罩魔法，如果不慎掉進水裏不要慌張，把風息罩凝在臉上，那裏的水你可以控制，失點血施放任何水系魔法就好了。”
“如果水息壁壘能被我所控，那就表示危險的不是我，你們……”
“可栗別擔心我，真不行我飛回妳項鏈。”
可栗有點猶豫，但是還是說出口：“丹默劄，如果你也不行，也可以進項鏈沒關系。”
丹默劄五官扭曲，嘴角抽動，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真想學凱恩爆打可栗的頭。丹默劄剛舉起手，離老遠的可栗馬上抱頭蹲下：“沒有沒有，我說錯話了。”
丹默劄哭笑不得，他身上的枷鎖注定不能跟可栗玩笑打鬧了，把舉起的手放下：“顧好妳自己吧。”
水息壁壘是在一大片海域上的諸多漩渦群，越接近水流越不好控，到最後可栗要在指間紮破一小個洞放進海水裏才能夠順利控水，丹默劄開口：“到正中央效果最好，若你實在不行，進入水息壁壘界內哪裏施放破界術都行。”
可栗傻笑：“我沒有學過破界術。”
丹默劄了然，魔導士協會的人怎麽可能把破界術流傳成普通教材，即使這不是高深的法術。之前他破兩個壁壘畫的魔法陣，是不死族破個別屬性節界的法陣，威力強大，但畢竟不對口，所以十分耗力。丹默劄想了想：“那妳進去後感應看看有沒有陣眼，然後破壞、移動它也行。”
可栗再幹笑：“我沒有學過看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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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默劄嘆口氣：“唉……随機應變吧，真的不行你就只能用我們的法陣，耗血氣量比較大些。”說罷，在船底一塊木板上，用火息燒出一小片魔法陣的樣式，“這是破水陣，威力很強大，小心點使。”
可栗把木塊上的圖形在腦海裏畫過兩三次後，問：“你說傳說中的海怪是長什麽樣子？”
“不可考，一般人到不了這海域，以訛傳訛可能居多，這片海域等閑水生生物也沒法靠近，若不是虛構，那就是很強大的生物。如果真有，我打算施展凍結魔法在水怪身上沉入海底，讓水息壁壘破壞時間延後幾個星期，有助于我們隐藏行蹤已及破壞火息壁壘。”
一直不語的大黃，突然激動起來：“時光凍結魔法？那不是非常消耗力量的法術？殿…丹默劄，你不要亂來！”
可栗不太了解大黃反應那麽大，不過也記得魔法術界的三大共識，第一不能恃強欺弱，第二不能随便傳授秘技，第三不能改變天命時間。不過不死族應該不會這樣規定吧，大黃在緊張什麽？好像是一股很沉重的難受，說不出是怎樣的感覺：“怎麽了嗎？如果是時間魔法我沒學過也不能幫忙，其他的我一定會盡全力。”
丹默劄：“你們想到哪裏去了，就是普通的凍結術，讓他進入休眠，幾個禮拜後解凍，順着再次流動的血液啓動法陣。”
可栗摸摸鼻子，尴尬笑笑，大黃惱怒，飛撲丹默劄：“這樣消遣我很高興嗎？很高興嗎？”
丹默劄往旁邊一閃，但怕烈比掉下船，只好揪着他尾巴讓烈比倒栽蔥，烈比揮動短小四肢掙紮。就在兩個玩得正火熱，突然船身大震動，可栗緊抓船邊，丹默劄也緊握船杆，大黃就像鐘擺般不住搖擺。
“先把我擺正，我快暈了，要吐了。”
丹默劄把烈比往可栗身上丢：“少丢臉了，食光獸行光合作用，哪來食物給你吐，喔……我忘了，可栗最近常喂食。”丹默劄嘴上開玩笑緩和緊張氣氛，但身體攀爬上船帆尖上，用風息平穩船身，并警戒周遭。
可栗一手把大黃往胸口塞，示意回去項鏈裏面，一手往水下伸，打算再多放點血來控制水流，這一伸不得了，可栗下了一跳，忍不住叫了一聲，丹默劄顧不得可栗對他的畏懼，跳到可栗身旁，先護住再說。
水息壁壘就在前頭不到一裏處，丹默劄抓不準現在是什麽情況，只能凝聚風壁防護戒備。丹默劄的靠近比水下有東西更讓可栗腳軟，這一軟就往水裏栽，丹默劄沒料到可栗會自己掉下去，總之可栗落到水中後就不見了。
雖然還沒到水息壁壘，但附近的海流已被牽動，控船不易，棄船跳水找可栗更是找死，雖然他可以用強大魔法，但耐力不夠，這裏離岸邊至少有一天的以上的航程。水下沒有冒泡但有巨大影子，不管了，就得賭下去。
丹默劄才剛把戒指裏的金屬煉固定在船緣，前頭海域跳出巨大生物，然後又潛回水裏，丹默劄抓住瞬間定睛看過去，是一只約25米的長須鯨，可栗爬在牠背上！！
只是動物，看樣子不是有特殊力量或變形的魔獸，丹默紮暫緩下水救人的打算，可栗對待動物有一套，先觀察一下。果其不然，沒過多久小船開始不正常晃動，像是海水面高了半米。
“別玩了，是我朋友。”可栗坐在長須鯨的背部，從海裏探出頭來，“丹默劄，傳說中的海怪應該就是大大，我幫他取了名，他只是普通的魚。”
雖然早有預料，但丹默劄還是額角不住抽動：“怎麽回事？牠是什麽意思？”
大大很乖，穩定的在船旁邊待着，可栗撫摸大大的背道：“額，大大是比較懶的魚……習慣去水息壁壘覓食，他們嘴張開往前游就可以過濾食物，在水息壁壘的渦流，他只要喬個角度水就會往嘴裏灌，很省力。”
“……”
“大大知道水息壁壘中心深處有一個很奇怪的柱狀物，我猜想可能是你說的陣眼，但是大大不願意幫忙，他不希望以後沒有漩渦，這樣就要自己覓食了，所以如果我們要破壞，他會阻止的。”
“……”海怪守護結界的理由，讓丹默劄無語，但破界權在可栗手上，可栗是肯定不會跟‘大大’拼命，如果傷害‘大大’可栗肯定不幹，丹默劄現在反而希望遇到的是兇險大海怪，打就是了，反而是這個鳥理由讓他不上不下。
可栗跳上船，大大一個翻騰先回海裏去，可栗跟丹默劄相商：“大大肯定是不會幫我們的，要靠我們自己。”
“牠幫不了無所謂，如果牠阻止你要怎麽辦。”
“不難抉擇呀。”可栗用奇怪的眼神看丹默劄：“你不會以為我在生死存亡跟用餐偷懶間難以抉擇吧……”
“……”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可栗幽怨的搓一下項鏈，“大黃……你們不死族的太瞧不起人了吧。”
大黃：“老實說我也有點擔心。”
可栗放棄争辯，賭氣般把項鏈塞進衣服裏：“冰凍咒一定要施放在生物體嗎？”
“我打算是讓生物體本身緩慢的生命力自行解開冰動咒的，這樣比較省力。真不行也是可以運用些技巧延後解凍，但因為是在水息壁壘，難度飙高多。”
“我先用血與海水畫出魔法陣，你把他冰凍住，丢到陣眼上，額，但冰會浮在水上……”
“讓冰凍魔法鎮沉到陣眼有難度，這裏水流又不能驅使。”又不能利用長須鯨，丹默劄原本以為有機會破掉陣眼，讓水息壁壘癱瘓而不是一個小裂縫而已，看來行不通了，“真的不行就直接在周圍解界吧。”
可栗說出自己的想法：“這裏的水很深，原本是不可能的，但如果這裏的水能讓我驅使，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借用遠古結界的力量，把陣眼附近的水全排開，露出陣眼……”
丹默劄馬上知道可栗用意：“然後我直接控海底岩石與土壤壓住冰凍魔法陣，直接禦海底土壤簡單很多，只要不動用到水息，要讓他兩個禮拜後崩壞并不難。”
可栗有點慚愧的說：“我偷偷問大大陣眼在哪裏，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用意，所以跟我說了。”手往右前方指，“他說是北側最小的漩渦下方就是那個奇怪的大冰柱。”
“我控風，妳控水，先過去再說，若你的大大阻攔，我勢必會排除障礙。”
“別傷他性命好嗎？”
“我盡力。”丹默劄不保證，為了打破壁壘結界都可以用自己的命去冒險了，何況一只大鯨魚。
事情沒有設想的那麽難，接近水息壁壘漩渦群邊緣時，大大往船前一擋要阻撓，丹默劄招出一個大光槌作勢要敲打，大大一驚，立馬潛到海底不見蹤影。
丹默劄手上還舉着比小船還大的光槌，連敲都還沒敲下去，目标物就頓逃無蹤，光芒一閃，光槌随閃光消失，丹默劄也忍不住噗哧而笑：“也是，吃東西都要偷懶的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