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路上其實也經過大大小小十幾個城鎮,但是凱恩都沒有進去,頂多在城鎮外頭補充點幹糧,所以進入「二天城」讓可栗十分訝異。一個月來的朝夕相處,讓可栗很自然的能夠說出自己所想:「咦?進城?」凱恩輕咳兩聲,可栗馬上會意:「凱恩叔叔,您高深的行為我猜不透,我十分訝異今天我們為什麽會進城呢?」
一路上小可栗非常滿足凱恩「被崇拜」的爽感,凱恩把可栗定義為「可塑」的好苗子,打着美其名讓可栗好好學會說話的藝術,凱恩把這三年來磨練出的油嘴滑舌,見人就先送兩頂高帽子的絕技傳授給可栗,別人(凱恩)舒爽了,別人(凱恩)比就容易讓你(可栗)也舒爽。凱恩是非常享受被吹捧的感覺。
「嗯,也該讓你見見世面,這一個多月來帶你走山走水,是想給你些磨練,你看你的引流借風、招水潤物、閃火借光…都越來越熟悉了,這些魔法天賦入門考試都很常考,多讓你練習練習,眼看就要到一天城(中天國首都)了,該讓你見識見識,不然就跟土包子一樣。」其實凱恩是盡量躲避可能遇到封毛村隊伍的人,如果被逮到,錢沒了不說還會被當成騙子,但成功送可栗進去讀書,那就是合理的收取傭金。誰知道現在封毛村的人是否發現他不是測試官,也不能确定之前封毛村派出去的隊伍是否已經通上氣,不然有錢的凱恩不會小村大城不進去打尖,在野外活受罪,二天城是一個大城,是不容易被找出來的。
「凱恩叔叔想的真周密,原來每一步都是為了我好,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争取進入學院學習。」可栗的真心被感動,一路上凱恩叔叔教她魔法技巧,跟她說整個世界的故事,訓練她說話對談……。
可栗雖然不笨,但是還是被凱恩的每句話都深信不疑,她絕對想不到凱恩讓可栗一路上引流借風是為了讓馬兒跑快一點,并且減少颠簸,不然要兩個月的路程怎麽能那麽快就到?可栗也猜不到,招水潤物是凱恩發現可栗身上變臭了,為了讓她把自己洗幹淨,意外發現可栗很有天分,所有帳子、衣物、餐具、馬匹都推給可栗去「練習」。凱恩這一個多月來過的很滋潤,有崇拜自己的小跟班在服侍自己。
「嗯…不枉我苦心栽培。」凱恩非常受用的點點頭:「你們中天國把五個最大的城市,分別命名為『一天城』、『二天城』、『三天城』、『四天城』、『五天城』,你要去的首都中央煉術學院,就在一天城中心。你猜猜怎麽定一到五?」凱恩越來越有當主人的作勢。
「首都名為一天城,那應該是以重要性下去命名的?所以二天城是我們中天國第二重要的大城!!」可栗對這答案很有自信。
「不是,你猜錯了,首都叫一天城,前五大城與一天城距離遠進依序命名而已。」
「沒想到命名那麽簡單。」
「嗯,命個名都偷懶,我們海淩國的名字就都很有意義,我們國家狹長臨海,所以就叫海淩國,三大城五大市可都有典故的,比方說盛産靈寶石的石寶靈市、我們能力者聚集最多的村法魔市……」
「是呀,這樣簡單易懂,念起來還挺有味道的,很不錯的方法。」
後面一個拿法杖的十二三歲少年,披着青色鬥篷剛好排在凱恩跟可栗之後進城,已經聽這兩個大馬哈一路的閑嗑了,他也不是故意偷聽,剛好順風,又剛好他是能力者所以感受比較靈敏。
斯歐剛開始聽還想說,原來遇到「界內人」真湊巧,再聽下去怎麽這個叔叔不着調,那呆女童還被唬得一愣一愣,真好笑,聽到後來忍不住翻白眼冒青筋,不懂裝懂,中天國在建立五大城鎮市有戰略、訊息傳遞、商業考慮等綜合因素,用魔法或魔物最快到達的天數為選址重點,也就是五天城到一天城魔力加級四天內可以到,四天城到二天城魔力加級兩天可以到,以此類推每個點都要具備完美的聯訊系統,之後還有詳細的考慮一個點位發展最适合的産業,被這兩個沒見識的人,還以為海淩國命名多厲害,就是把意思倒過來而已!魔法村,村法魔市!!!笨女童竟然還認同。
斯歐在凱恩和可栗後面一直強忍越聽越上火的對話,好不容易順着排隊隊伍進了城內,趕緊超前想要遠離這兩個人,甩開前特地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半調子的人,瞄到可栗的時候想到,這個小女童有可能會是學院的學生,心中惡寒了一下,默默祈禱不要當上那個班級的助教。
懂行的人會知道斯歐所穿是助理魔導士的鬥篷,內層有繡中央煉術學院的院徽,斯歐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當上魔法學徒,十二歲成為助理魔導士,是近年來很有天分的學生,中天國重點栽培對象之一,他現在努力争取在十三歲前可以考到初階魔導士,成為近五十年來最年輕的魔導士,這半年其中一個試煉就是當初階學員的助教。
可栗不知道,她在未來評分委員面前已經有了不太好的刻板印象,還在樂呵樂呵的東看看西瞄瞄,凱恩一路走一路嫌棄:「都已經是第二大城了,魔法使用還是不普及,那個湯匙如果刻上渦流咒,煮濃湯比較不容易焦鍋底,啧啧……這個如果是我來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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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家旅店門口,凱恩把小錢袋丢給可栗讓她去要一間房,可栗有些怕生,但是看到凱恩叔叔在拴馬,硬着頭皮還是進去櫃臺:「額…那個…您好…我…」凱恩進了旅店,就看到不比櫃臺高多少的可栗抓着裙角對着掌櫃,因該說對着掌櫃前面的那盆花喃喃說話。凱恩一皺眉:「扶不上牆的爛泥,都訓練那麽久了,還坑坑疤疤。」凱恩可沒有疼惜幼小的想法,出來歷練要自己跨過坎,以在角落裏慢慢等着可栗折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去,可栗在那邊絞盡腦汁,一點都沒有找凱恩求助的意思,最後可栗咬着牙微微忏抖,稍微大聲的喊:「睿…睿智的叔叔!」凱恩在旁邊聽到,嘴角一抽一抽,這小家夥腦袋在想什麽,絲毫沒有就是自己誤導小孩子的意識。
這招還真管用,櫃臺大叔頭撇向可栗,可栗精神一奮,墊起腳往櫃臺上蹭:「睿智的叔叔,我要一間房間。」往臺面上使勁爬的可栗,左手的錢袋敲在櫃臺上,裏面的銀幣金幣喀啦喀啦響,掌櫃的眼睛一亮,滿臉笑容:「呦!小妹妹慢慢來,你要一間房是吧,怎樣的房?要住幾天?來來,叔叔這就過來。」
掌櫃大叔繞出櫃臺,作勢要攙扶可栗,但另一手卻伸向小錢袋。凱恩看到馬上向前,拍了可栗腦瓜子轉頭說:「掌櫃,我們叔侄要一間房,普通間兩天,幫我們送點吃的喝的。」
「呵呵,左邊樓梯上樓,三樓第八間,幹淨剛整理好的,一天五枚銀幣,先跟您收十枚。」掌櫃手僵在半途,知道歹意可能被識破,迅速抓頭微笑哈腰。
凱恩沉着臉不多說話,把錢幣一抛,兜了鑰匙,牽着可栗就往房間走,走一半時回頭,剛好跟掌櫃四目相接,拿出水木光刀手上轉一圈,掌櫃馬上鞠躬:「您要的東西馬上送到,馬上送到!」
回房路上,可栗很高興:「本來很怕,不敢跟陌生人說話,中天語說還不順暢,我本來就要放棄的,想到凱恩叔叔的教導,要先恭敬的稱呼,大叔果然就理我了,凱恩叔叔真好,我想我以後有勇氣跟陌生人說話了,嘻嘻。」
「你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料。」凱恩本來想要繼續念叨,對方是聽到你拿了不少錢,又是單獨一個小女孩,起了賊心,但又沒有實際的證據,看可栗興奮得不得了,也就忍住了。
「凱恩叔叔說的東西都對,我以後都聽你的。凱恩叔叔你真了不起,我幹脆跟你學習好了,那麽有本事,真太厲害了……」
原本有些怯懦自卑的小女孩,與人來瘋的凱恩相處這麽多天,慢慢解放以前的壓抑,把凱恩随口亂說的幾句戲言奉為圭臬,莫名其妙的盲目的崇拜中慢慢建立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