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養成日記

第35章 三十五睜眼葉孤城被西門吹雪綁架了

西門吹雪随着葉孤城離開華春樓，只見葉孤城遣散了侍女，獨自一人來到一所香火冷落的破廟之中。

西門吹雪原本不過覺得今日葉孤城的一劍有些奇怪。雖然兩人沒有見過面，但是若是作為一個劍者，比武的大忌就是激怒敵人，而浸提在華春樓內，葉孤城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是在激怒唐天榮，因此西門吹雪尾随行動怪異的葉孤城來到了這所破廟。

作為白雲城的城主，即使不錦衣玉食，也不會孤身一人在如此地方呆着，若說苦修……卻也有些奇怪。

不一會兒，只見廟裏的主持端着一盆清水放置于葉孤城的門前，然後離去。

“……”西門吹雪環劍于胸，站在不遠處。

不一會兒，只聽到踉跄的腳步聲，然後葉孤城将那盆清水端了進去。

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一陣抽氣聲，屋內人的呼吸也徒然加重。

“……”西門吹雪皺着眉，望着屋內，此時他在做着抉擇，是幫助葉孤城抑或是不幫助。他當然想要堂堂正正的和葉孤城比試一次，但是若是依現在的情況，即使自己勝了也是勝之不武。但是若此時以西門吹雪的身份将葉孤城帶至父親（歐陽少恭）面前，一葉孤城的驕傲，他又是否接受呢？即使傷好了……比武只是，葉孤城又是否會因為自己此舉而手下留情呢？

破廟落魄，屋內潮濕而陰暗，地方也不寬敞，對于養傷的人來說，極為不利。屋內的葉孤城斜卧在又冰又硬的木板床上，喘息着。一個高手、一個劍士，首先要學會的就是習慣乃至愛上寂寞，因為自古以來就注定了與常人不同，如同游走的世間的俠士，陪伴他的只有世間和寂寞，歡笑快樂注定無緣相守。

但正是因為這樣，在受傷時、一個人忍受疼痛時，沒有家人、朋友卻更能感受一種凄涼的悲哀。一個人的剪刀，是在寂寞與困苦中慢慢領悟到的，只有理解了寂與寞，才能無懼無畏的出劍。

他葉孤城如果僅僅是葉孤城，或者是西門吹雪，或許他能有另外一條路。但是他不僅僅是葉孤城，更是白雲城城主，身後又有着那樣的身世，即使充滿了尊榮，但是卻不如西門吹雪的劍道那般純粹與簡單。

風由窗外“呼呼”地吹入，殘破的門窗仿佛在做最後的掙紮，屋內不可遏制的散發着惡臭……傷口的潰爛讓他如同受傷的孤狼一般躲在這黑暗處獨自舔舐。世人只看到武功高強人的風光，卻重來看不到他們背後的折磨與痛苦、汗水與艱辛。其實對比起現在，以葉孤城的驕傲，還不如死去……但是他卻一定要忍耐。

此時的葉孤城多磨希望能有妻子、兒女甚至僅僅是朋友的陪伴也可以。奈何……命中注定……

突然門由外被人踢開，白衣、冷眸。沒有一點兒的嘲諷與憐憫……

兩雙眸子就這樣對視着……

僅僅是對視着，葉孤城卻仿佛能察覺到對方的意圖。

“随我走。”

“西門吹雪？”

“……”

“你我是敵人。”

“是敵人。”

“所以，葉孤城不可能和西門吹雪離開。”

“為何？”西門吹雪眼神銳利的看着葉孤城。

“不能。”

“是不能，卻不是不可。我不會傷你。”

“我知道。”葉孤城背脊繃直，直起身子，反瞪視回去，“西門吹雪就算要殺我，也會是在九月十五那天。”

“随我走。”西門上前走了幾步。

“咳咳，你知道我不會。或許別人不了解我，但是西門吹雪你應該知道我的答案，我們是一類人。所以，離開。”

“……抱歉。”西門吹雪幾步上前，扣住葉孤城的手腕。

“西門吹雪，無不願意。”

西門吹雪歉意的看了一眼葉孤城，舉手劍點住葉孤城的穴道，然後将其抱起，運起輕功，想着何芳齋略去。

而西門吹雪的離去不一會兒，陸小鳳來到破廟，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不禁陷入了沉思……西門吹雪隐而不出，葉孤城無故失蹤……這場大戰，究竟何去何從？

西門吹雪只見抱着葉孤城來到歐陽少恭房中。

“小雪兒，深夜來父親屋中，可是很不禮貌的啊。”此時的歐陽少恭才剛剛送走宮九，并且決意給宮九一個機會。

“……”

“怎麽？難道是抱了媳婦兒，讓為父給你參謀一下？”歐陽少恭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西門吹雪懷中的葉孤城。

“幫忙看一下。”

“啧啧，小雪兒，這是你求人的語氣嗎？”

“……”

“你究竟看是不看？”

“唉，做父親的，就是操心的命啊。兒子深更半夜的抱回來一個女人，然後讓我看看。這麽說來，讓我想起了最近江湖上傳言，葉孤城将峨眉四秀之一的孫秀青綁架會萬梅山莊，使其珠胎暗結……難道，這個是你準備娶回門的媳婦？”

“他是葉孤城。”

“葉孤城！兒子幹得好啊，沒想到我以為你蠢得可以，沒想到你還是動了點兒腦子，先把葉孤城給殺了，這才對嘛。”

“……我讓你救她。”

“救？西門吹雪你可想好了，要救他，九月十五那場比試，你就不一定能勝了。”

“或者說，其實葉孤城中毒與你有關？”

“這個到沒有，我可沒那麽多閑工夫。算了，既然你讓我救，那麽為父就最後幫你一會。”說完，扣住葉孤城的手腕，半晌兒後，感嘆道：“有點意思，不過區區一點毒，居然被折騰成這樣，比之阿九可就差遠了。”

“有救？”

“怎麽，你救不了？”

西門吹雪扭頭，不看歐陽少恭，“既然能救，就快動手。”

“不過，兒子耶，你這樣草率替別人決定，是否應該聽聽當事人的說法呢？”歐陽少恭微微挑眉，作勢準備解開葉孤城的穴道。

“他不會願意。”

“兒子，我怎麽沒發現你居然開始多管閑事了？”

“不過是想九月十五光明正大的比試一場罷了。”

“但是若是以前，你不會這樣。更加不會多管閑事。葉孤城對于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麽？”

“一個對手。”

“或許是一個朋友？一個知己？你們兩個都是那種孤獨的劍者，別人不理解，但是你們兩個卻相互體會到。”

“……”

“你明知道葉孤城不會答應，依舊固執如此。是否以己度人呢？當你處在葉孤城這個位置上，受傷頗重，只能獨自舔舐傷口……那個時候，渴望着一個人陪着你伴着你呢？”

“你說的對。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所以說，西門吹雪，你的心不再如以前那般堅定，也不再如以前那般不懂人情世故了？能體會到萬梅山莊中衆人的關心，究竟是誰改變了你？是陸小鳳？”

“沒有。”

“嗯？”

“自獨孤一鶴一戰後，我的劍道有了突破，也到了瓶頸。”

“所以說對于這一站，你是打算的要麽突破，要麽戰敗而亡？”

西門吹雪點頭。

“為了你的劍值得如此？”

“值得。”

“但是這條路注定孤獨，你确定不找個人陪着你？”歐陽少恭想起自己曾經的那天逆天之路，這是卻不禁問道是否值得。獲罪于天，無所禘也？太子長琴注定寡親緣情緣？因此在孤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而正因為如此，與巽芳的一段美好的日子，琴瑟合鳴、如沐春風，真是讓人想要沉溺下去，若是蒼天仁慈……是否……自己就會幸福下去？力量對于歐陽少恭來說不過是逆天而為，改變天命的事物。但是西門吹雪卻不一樣……當他到了一定高度的時候，那永世的孤獨……

“當真不考慮考慮？當你到了你所最求的高度，沒有哪怕一人理解、支持、陪伴你，你當真覺得自己會快樂？當沒了追求，沒了夢想，當真就會快樂？”

“……”西門吹雪若有所思的看着歐陽少恭。

“或許，給你自己培養一個同伴、一個知己、一個敵人，也是幸福的。小雪，也許你自己沒有察覺到，但是潛意思裏，你卻有這個認知。”

“……或許。”

“我會就他。不過僅僅希望你不要像我一般……”歐陽少恭揮了揮手。

“好。”西門吹雪持劍離開方面。對于他的作息時間來說，此時應該早已入睡，而對于葉孤城的擔憂，既然父親已經應許，自然會做到。

“醒了？”歐陽少恭坐在床前。

“為何？”

“不過點名他的心罷了。那種孤獨，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

“你也別說不想背救治。既然連這種程度都能忍受，你必然有必須去做的事情。”

“你知道什麽？”葉孤城眯着眼睛省視着歐陽少恭。

“我知道什麽，不知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堅持到了現在，何為要放棄。而且你我之間沒有任何利益糾葛，我現在不過是作為一個醫者來救治一名病人，你是誰、要做什麽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