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從那件事之後,楊煦儀再也沒來找過林少華,而且就連碰面的時候都是把他當空氣,不理不睬,當然也沒有真的去說他的壞話,就好像兩個人之間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林少華雖然有些納悶,可那人既然不想搭理自己,也就随他去,還樂得省心。
一轉眼,幾個月過去了,這天,已經熬夜修改一堆文獻之後很辛苦的林少華,強打精神,陪愛胡鬧的小皇帝段君然去參加風筝節。
前些日子,段君然不知道怎麽知道了風筝節是兩個相愛的人互通心意的節日,就跑到上書房對龍靖藍撒嬌,結果被勾起火的龍靖藍好好的“懲罰”一番,一向都從事高風險高難度工作的史官當然是要躲在帳子後面記錄。
林少華拍拍頭頂,對自己是越來越佩服,聽這麽冒鼻血的對話和呻吟,居然都能面無表情,實在是個不小的進步……
“吶,史官,把車門打開吧!”皇上的命令把林少華從神游中拉了回來,神色平靜的從座位下面鑽出來拉開馬車的門板,一回頭就看見了輔政王龍靖藍青了又紫紫了又白白了又綠的臉,連連變換好幾種顏色,好不精彩。
“等等!他什麽時候也到這車裏來了!”龍靖藍簡直是驚愕了。
“耶?他從一開始就坐在那裏啊。”段君然沒心沒肺的回答,然後看着震驚中的龍靖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不是什麽時候都跟着我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裏是哪裏啊!明明是偷偷躲在座位下面!”
“可他就喜歡坐在那種地方嘛,史官他不用看,只聽聲音就可以默背住,然後回去再記錄,就像上次你教我武功,他就是先在椅子下面聽,然後回去再記啦。”
段君然還是笑着說到,完全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麽的不正常,而且似乎還很驚訝的發現龍靖藍的頭上又冒出了氣體,擔心的嚷起來:“靖藍?你真的沒事嗎?怎麽總是冒煙啊,難道你的腦袋上面藏了一個鍋爐?”
……
林少華不動聲色,可他也知道龍靖藍此時很是生氣,唉,當臣子的就是難啊……
“他都記什麽了?我是問……那次……教你武功的事……”
“嗯?哦,我忘了,史官!把本子給靖藍看看。”段君然發號命令,林少華立刻呈上本子,龍靖藍拿過來,心急火燎的翻到那一天的記錄,自然發現上面簡單明了的寫着:“輔政王龍靖藍在上書房對皇上意圖不軌。”
龍靖藍忍無可忍的爆發了,狂吼:“意圖不軌?什麽叫意圖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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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真是大事不好了,林少華雖然沒什麽表情,可也知道事情不好,看來輔政王以後肯定會找自己麻煩的,可是史家無一字無出處,要怨你就怨司馬遷去吧!我絕對不幹涉!
風筝節上,龍靖藍和段君然也想當然的成為了衆人矚目的焦點,被當成是光棍會的首腦。
對于這種無厘頭的事,林少華都麻木了,收拾完記錄的本子,跟在隊伍的後面往回走,走了好遠還能聽見一個中原口音的人在狂喊:“小色
情狂!我要給你好看!我要給你好看!看你再拽!還不是一臉受樣!”
真是沒營養的宣戰,那個中原來的美男子似乎和他的主子段君然是一種沒邏輯的多細胞動物……
林少華一路上也沒和人交談,自己只顧着走神,猛然一睜眼,發現居然掉隊了,這條路是回城的岔路,林少華剛剛準備轉身走回大路上,就聽見遠遠的有笛子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像一般笛子曲那樣歡快,空靈的同時似乎還有些埋怨,可是在大理,樂器一般都是葫蘆絲和巴烏,會吹笛子的人一般都是受過宮廷教育的人,難度說這人是宮中來的?
懷着好奇心,林少華輕輕的走過去,卻在看見那人的衣袍飄漾之後目瞪口呆,怎麽會是他呢?這禦醫不像是心中有那麽多情感的人啊,竟能吹出這麽動人的曲子來。
林少華沒有驚動他,只是默默的站在後面聆聽,那曲子越轉越下,似乎惆悵不已,隐隐的引起了林少華心中的共鳴,非是親身經歷,絕不可能有這麽真切的流露,看來這人也有很傷心的事啊……
忽然,笛子一個上揚的音,整首曲子變得歡快無比,如同泉水噴湧,百鳥朝鳳,一剎那間一切的幸福喜悅都沖擊進來,有失而複得的狂喜,還有一種志在必得的得意,甚至有寫狡黠的意味來了。
林少華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現了幻聽,怎麽能從這曲子中得出這麽多的感受,可确确實實是如此,曲畢,他還來不及轉身,就和楊煦儀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對上了。
一時間,林少華不知道說什麽好,而楊煦儀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意外之後,又恢複以往的樣子,他先開口了:“原來林大人也有偷窺的雅好。”
“你站在郊外吹笛子,又沒遮遮掩掩,怎能說是我偷窺。”林少華馬上就反駁,也是奇怪,只要是從楊煦儀嘴裏蹦出來的話,他就覺得不舒服。
本以為他會冷着臉生氣,可楊煦儀居然悶悶的笑了出來,林少華有些愣神,看着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林大人,說起來風筝節,你我還真的有這個緣分啊。”
楊煦儀莫名其妙說的這句話讓林少華完全不明白,可能是指今天見面的事吧,林少華甩甩頭,一拱手道:“皇上還等着我呢,楊大人就自己賞景吹笛,恕本人不奉陪了。”
林少華說完就走,腳步沒有一絲猶豫,反而還越走越快,因為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在體會這種感覺了,上次無意中在禦花園看見在折磨一只黃狗的楊煦儀,只是多嘴問了他一句那是什麽藥,走的時候就被盯的脊柱發涼,這次又是,真是可惡!
而楊煦儀站在高處,看着林少華匆匆忙忙離去的身影,嘴邊無法控制的露出了一股笑意,林少華,你還不知道吧,那專門為了你研究的藥物……
已經準備好了呢……
毫不知情的林少華趕上慢吞吞的隊伍,回到宮裏,又不得閑,呆在皇上的寝宮作段君然玩小玩偶的參謀,時不時要提醒那個迷糊的皇帝,該哪個動物出場,由此可見,掙錢謀生是多麽的不容易,敬業又是一種多麽少有的高級素質,請問普天之下,有幾個人能像他林少華一樣?
第一:随時記錄段君然嘴巴裏說出來的吓死人的話語,不管皇上要娶關羽還是娶孔子,都無論如何不能暈過去。
第二:不但要每日眼看耳聽兩個男人之間的卿卿我我,還要面無表情的歸納總結,以最簡單最貼切的手法記錄,盡量做到司馬遷前輩要求的“惟妙惟肖”。
第三:要時時刻刻鞭策皇上周圍一幹人等的渾水摸魚行為,以史家的無情刀筆,努力開展賺取外快的業務。
除去以上幾條,還要在段君然玩樂的時候,充當他的參謀,比如現在,得開口說:“皇上!該小山羊出場了!”
……
有人嗎?有人嗎?
沒有!
所以說我不容易……
“等一下!你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了!”很顯然的,龍靖藍一看見他,眼睛裏頓時就生出一團火,簡直是要吃人。
“哦,一直都跟着皇上呢,史家無一字無出處,這是我身為史官的信條。”努力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是皇上的奴仆,得罪您只是迫不得已啊,您千萬別見怪!
邊解釋着自己的清白,還得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的說下一句“皇上!下面該大灰狼了!”
可是,林少華覺得,龍靖藍是可能就這麽放過自己的。
果然,聽見那磁性的聲音誘惑着說:“然然,我看史官的臉色不太好,不如我陪你玩,讓他去找禦醫看看?”
“好啊!史官快去吧!靖藍,我們繼續玩哦!”
絲毫沒有察覺的段君然小手一揮,讓他退下,林少華只好無可奈何的邁步,往太醫院走去。
林少華渾身僵硬的坐在太醫院禦醫的專署診室裏,看着那個一臉壞笑的楊煦儀為他端上來一杯茶,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擺擺手說:“不必麻煩了,快點看病,看完我還要回去記錄。”
楊煦儀挑起一根眉毛,不過随即又點點頭說:“別着急麽,怎麽着也得先喝茶吧。”
無奈的看了看那茶杯裏的茶,林少華端起來喝掉,可看見對面那個人沖他邪氣一笑,忽然脊柱發涼。
“喂!你到底給我喝的什麽?不會是毒藥吧?”
楊煦儀楞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一向沒表情的人狂笑起來,那場景當然是很恐怖……
“放心,你是我的患者,哪有醫生毒死患者的道理?我還沒有那麽白癡,要砸自己的招牌。”楊煦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林少華看着他打開醫箱,拿出一疊白色的紗布來。
“你要看病就趕快!別給我磨蹭。”
“喲?好大的脾氣,估計是肝火旺盛。”楊煦儀笑着走過來說:“林大人,你臉色确實不好啊,下官這就來給你看看。”
誰知他走過來居然一把拉開林少華扣的齊整的領子,露出脂玉一樣晶瑩的肌膚,林少華驚的不知該作何反應,卻聽見楊煦儀怪腔怪調的說:“喲!好嫩的皮膚哦,摸起來手感應該很不錯把?”
說着,竟當真伸手去摸,那冰涼手指的觸碰把林少華吓的跳起來,斷喝一聲“混賬!你放肆!”然後猛一轉身,甩開他的手。
林少華現在的臉僵硬的像冰塊,聲音雖冷卻還微微發顫:“請您自重!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
說完也顧不得什麽禮節之類的,就想飛速的溜走,可剛剛邁出去兩步,林少華驚恐的發覺自己全身無力,眼前一片黑色,耳朵也是嗡嗡直響,難道真的生病了?
這時,一個有力的臂膀攔腰摟住了他,也來不及去想,本能的後靠在那個硬硬的胸膛上,耳邊忽然傳來楊煦儀陰森森的聲音:“哼!你以為你還能走的了嗎?”
楊煦儀!
心跳加快,血液都快湧上來了,有人嗎?快來救救我啊!
“林大人,誰讓您那麽沒戒心的喝下了我的茶呢?既然留了下來,就好好的表現吧!”
不!不!不!林少華發出無聲的吶喊,他張着嘴,卻沒力氣叫喚,身子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綿綿,黑暗徹底把他侵襲了……
“喂!只不過一點點迷 魂 藥,你不至于還不醒吧?”
誰再說話?想睜開眼睛……可是睜不開……
“林大人,您再不醒來,我可要懲罰懲罰您了哦。”
是誰……
林少華費力的睜開眼睛,半天才調整好焦距,可下一秒他就慌張起來:“楊……你……”
剛想動,林少華驚恐的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裏,仰躺在床上,而兩只手都被綁了起來,定睛一看,就是剛剛楊煦儀拿出來的紗布,就不可控制的大喊起來:“喂!你到底要幹什麽!”
“幹什麽?”楊煦儀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一樣,玩味的看着他,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是要把他吃進去,“當然是好好的玩玩你。”
“什、什麽!”林少華楞住了,額頭上出了汗,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字面意思,我要玩玩你,林大人,難道你聽不懂?啊?”楊煦儀笑着伸出食指,勾勾他的下颚,一股稣癢的感覺頓時穿過全身。
“我不懂!”林少華怒斥到,努力掙紮起來,楊煦儀看他要動,立刻欺身壓上來,林少華呼吸停頓,臉變得通紅。
“起……來……”
“偏不!”楊煦儀得意的笑,林少華發現今天看到他的表情比一年看到的都多。
“你……太重了……”林少華尴尬的擠出這句話,明明楊煦儀也不是那種很高大的人,甚至看上去還很瘦小,怎麽會那麽重啊,簡直要把他壓成粉末了。
“林大人沒聽說過縮骨功麽?”
“難道你……”林少華的臉色變得慘白,呼吸急促了好幾倍:“不可能!”
楊煦儀似乎相當滿意他現在這副又驚又怕的表情,調笑着說:“既然林大人不肯相信下官,那下官就給林大人開開眼好了。”
林少華眼睜睜的看着他脫去渾身的衣物,赤裸的站在自己眼前,臉燒了起來,用那綁在一起的雙手擋在眼前,他是重禮教的人,從小就受教育不得看別人的身體,心中一直把小皇帝段君然當成小孩子看,自然沒什麽反應,可今天看到一個比自己年長的男人身體,卻羞的不得了。
“你擋什麽,我還沒變回真身呢。”楊煦儀看他那個樣子,心中就起了捉弄的心,這樣的林少華,才像當初那個純潔清麗的弱質少年。
林少華只聽一陣嘎啦嘎啦骨骼的脆響聲,再睜眼,就傻掉了,面前這個、這個幾乎和輔政王龍靖藍一樣高的男人真的是那個瘦瘦小小的禦醫楊煦儀?!
等楊煦儀再次覆上來的時候,林少華發覺這人的肩膀寬的不可思議,幾乎把他的身體整個罩住了,而且一塊塊的肌肉吓人的呈現在眼前……林少華強穩住心髒,這年頭到底有沒有不那麽離奇的?
“你、你起來,太重了,我真的受不了……”林少華呼吸很困難,頭開始暈,不由的說了些軟話,腦子裏卻想:這人難不成是要活活壓死他?
林少華聽見楊煦儀一聲低笑,随即就感覺到身上一輕,原來他用胳膊撐住了身體,林少華看向他道:“你要整我,麻煩你選擇個正常的方式,要錢還是揍我一頓都可以,別這麽着。”
楊煦儀卻奸笑起來:“林少華,你好像弄錯了,我不是要整你,我是要搞你!”
林少華努力的消化這句話,呆呆的看着他那張狡詐的臉,還有那雙黑的透亮的眼睛,忽然拼了命一樣瘋狂掙紮起來。
楊煦儀一只手就壓得他不能起身,林少華急的雙眼發紅,大叫着:“畜生!你不是人!放開我!”
“喲,這麽激動幹嘛?等不及了?”楊煦儀笑的既狡黠又得意洋洋,知道林少華明白了就不再客氣,一只手制住他,一只手猛的撕扯開他的衣服,布料被撕爛的嗤嗤聲立刻在房間裏清晰的響起來。
“放開我!我不要!我不要!”林少華又驚又怕,整個人都混亂的不知如何是好,腦子裏都是恐怖記錄,什麽哪朝的暴君玩弄娈童,一晚上就死掉好幾個,死狀凄慘,雙眼圓鼓凸出,股下流血不止……還有大臣喜歡蓄養娈童的,都要弄成閹人……
以及曾經出現很多次的一個句子:其狀令人發指,慘不忍睹,毛骨悚然……
一段段吓人的話從他腦子裏流過去,平時引以為傲的記憶力現在卻成了最大的折磨,一想到自己明天早上就要那麽慘絕人寰的死掉,林少華渾身都痙攣起來,瞳孔縮小,不顧一切的掙紮着,喊叫着。
可惜楊煦儀很快就把他的外衣裏衣都脫掉了,就在扯去亵褲的時候,可能是這個動作刺激到了驚吓不止的林少華,他的身體猛的一彈跳,楊煦儀也微微詫異,不得不再用力了一些。
“不行!不行!求求你!求求你!我怕!我怕!”這最後一聲叫的十分凄慘,喊到“我怕”那兩個字的時候,聲音都嗚咽了,淚水奪眶而出,再也止不住。
楊煦儀愣住了,看着林少華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的小臉哭的梨花帶雨,那亮晶晶的眼睛裏寫滿的驚恐,嘴唇都哆嗦着。
知道自己不能妥協,可還是被那句話弄的心裏有些亂,楊煦儀低下頭吻吻他眼角,很溫柔的吸允他的淚水,低聲的說:“怎麽怕成這樣?你讓我……”
林少華不頂嘴,也不反駁,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完全沒有以往那種冷漠高傲的樣子,他吓壞了。
楊煦儀嘆了口氣,捧着他的臉說:“本來用迷 藥迷暈了你,就不打算用那個藥的,現在可是你逼我的。”
說完,下床去取來一個小瓶子,拿出一粒藥丸,掰開林少華的嘴,把那藥丸塞進去。
林少華的臉色不大好看,忽然隐隐想起那天似乎楊煦儀就是這麽喂那只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