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聊了一會兒,段君然他們才知道,別的僧人都在準備着燈盞和食品街的事,只有方丈大師出來化緣。
“那麽多人嘛,幹嘛您要出來化緣啊?”裴非還是耿耿于懷。
“那是因為方丈抓阄輸了呗!”
跟在方丈大師身邊那個撥拉三弦的徒弟突然擠進來插話,段君然這才正眼瞧見他,一瞧不說,又大叫一聲。
“怎麽是你!”段君然覺得今天的事太邪乎了,問他:“你不是在倒賣試卷嗎?”這人居然是上次加開恩科時,段君然和裴非在“海月樓”裏見到的那個賣試卷的小販。
“唉,甭提了,我把題告訴了你,沒想到你就是皇上,後來拜了方丈為師,我才知道,你改了試題,我一分錢都沒賺到,反而被打了一頓,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自盡的時候,碰上了方丈大師,經他開導,我已經入佛門,法名慧爍,一心向善了!”那小販樂呵呵的說。
裴非拍拍他,說:“好樣的,出息了。”
那小販壞笑一聲說:“其實,我奶奶說,跟在方丈大師身邊,能更深入的,全方位的了解他和太傅大人的情史,也挺好,哈哈!”
方丈大師立刻上氣不接下氣的咳簌起來。
裴非轉向不明白怎麽回事兒的李語祥說:“你看,他和皇上一樣,都是朽木不可雕也型的。”
李語祥說:“裴侍衛,你眼皮腫了。”
裴非說:“還不是你撥拉的!那是眼皮又不是三弦!”
……
“因為寺廟裏講究平等,所以分配任務就用抓阄決定,結果方丈抓的是化緣,我這個徒弟自然就跟着出來了。”
那慧爍倒是很熱情,知道了段君然是皇帝,也一點不拘束,嘴皮子飛快:“你當美食王的時候,我和方丈也去看了呢!當天方丈就把比賽改編成故事,那天我們收的錢是平時的三倍多!”
段君然也跟着傻笑,趁裴非因為眼皮腫和李語祥吵起來的時候,慧爍湊近他,低聲問:“給我說說,太傅那邊到底咋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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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般勸說之後,方丈大師及其寶貝徒弟慧爍終于懷着一顆出家人慈悲為懷的心,決定不再繼續欺騙廣大愚昧無知的民衆,明日就回天龍寺,段君然和裴非才如釋重負。
兩個人頂着現在已經由一個變成三個大的腦袋,晃晃悠悠的回宮,只有處身事外的李語祥拿着慧爍的三弦(慧爍留下的紀念品)興致高昂的撥拉着,寂靜的街道裏頓時發出刺耳的噪音。
裴非苦着臉對段君然說:“皇上,我真的想死,這什麽聲音啊。”
段君然思索了一會兒,回答他:“裴非,我說,要不你再把眼皮給他撥拉撥拉吧。”
裴非悲憤的搖頭頭,然後怒視一臉陶醉的李語祥,堅決的說:“士可殺,不可辱!”
好不容易,終于走到宮門口,裴非給看門的侍衛打個招呼,剛剛準備大搖大擺的進去,誰知他們立刻就被另一群侍衛包圍,那些人也不聽解釋,綁了段君然和裴非就往宣隆殿走。
“喂!喂!你們瞎眼了!不認得我是誰啦?”裴非被擡着,四腳不着地,氣得哇哇大叫,“你們綁我不要緊!你們也不看看他是誰!皇上!皇上你們也敢綁!”
那些侍衛根本不搭理他,段君然也被綁着,癟着小嘴,對裴非說:“你別喊了,他們根本不聽那套,還沒認出來這是靖藍手下的衛隊麽?唉,朕的大劫到了!”
龍靖藍手下的衛隊一向動作麻利,拎着兩個人還走得飛快,裴非覺得自己快變成風筝了,而很早就被忽視掉的李語祥公子站在皇宮門口,終于反應過來了,他一向認為自己很脆弱心靈大受傷害,于是抓住門口的一個侍衛就開始怒吼:“為什麽抓他們不抓本殿!難道本殿是不夠美嗎!你們這群大理人全是沒眼光的家夥!”
那侍衛眼看着李語祥愈來愈暴怒,心裏那個顫抖啊,心裏哀叫着:這是不可避免地區文化審美差異好不好,又不是我的過錯……
到了宣隆殿,龍靖藍果然大怒,臉上像凝了層霜,一揮手,命令手下先把裴非打上二十大板,裴非那楞小子立刻被拖了下去,外面很快傳來他叫喚的聲音。
段君然被綁着放到椅子上,看着龍靖藍陰森森的臉色,心裏大叫不好,無奈自己手足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着來者不善的龍靖藍一步步的走到自己身邊,他再往四周一看,更是害怕,侍女侍衛不知什麽時候都退下去了,禦醫史官老太傅又不在,今天看來連個救命的都沒有了。
“那個……靖藍,咱們有話好好說……”段君然奉上一臉虛僞的笑容。
龍靖藍一挑眉毛,玩味的冷笑一聲:“哦?請問皇上您要對微臣說什麽呢?”
段君然在心裏叫苦,什麽皇上微臣啊,朕還不是都被你管着。
“那個,今天是我不對啦,不應該和李語祥出宮……”看到龍靖藍眼睛中忽然竄上來的不明火焰,段君然猛的住嘴,冷汗涔涔的流下來,為什麽解釋也解釋不清楚啊?
“你和那個李語祥出去幹什麽?”龍靖藍的嘴角諷刺般的微微往上一翹,段君然看到他眯眯眼睛,明白這是他生氣的信號,可是腦子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是……吃、吃米線!”段君然急急的說。
龍靖藍抱着肩膀,站在他面前,居上臨下的看着他,“然後呢?”
“沒有……”段君然還想撒謊蒙混過關,下巴被龍靖藍強勢的一下子擡起來,正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瞳。
“說!”龍靖藍喝了一聲,段君然發現自己的膝蓋有些發抖了,結結巴巴的說:“還有……去了萬芳樓……”
龍靖藍眼睛瞬間眯了一下,段君然覺得自己的下颚快被捏碎了,“好啊,居然敢和別的男人去那種地方,看來我今天應該好好的給你個教訓。”
“真的沒什麽啦!我發現那個李語祥也沒有那麽壞,再說他不是喜歡你的嗎?你擔心什麽啊!”段君然急的說了一連串話。
龍靖藍冷冷瞪他一眼,哼到:“他喜歡我?你也太幼稚了,誰看不出來那是個幌子……就你什麽都不知道!”
……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段君然哭着求饒,自己被綁在床上,先是脫了褲子被狠狠的打一頓屁股,沒有擦藥,也沒有以往的安慰,龍靖藍又開始用他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方式來折磨他,好幾次他都尖叫着快暈過去,關鍵時刻又被龍靖藍把出口抑制住,活生生被截斷的欲望幾乎快把他弄瘋了,可龍靖藍根本就不肯饒過他。
“快……不行了!要壞掉了!靖藍你住手啊!”段君然只覺得自己腦子裏一陣一陣的眩暈,眼前也是模糊一片,眼淚流了一大堆,小臉跟泡在水裏一樣。
龍靖藍松手了,段君然頓時尖叫一聲,發出一個拔高的顫音,然後渾身劇烈的哆嗦着,昏了過去。
龍靖藍俯下身子,輕輕吻去他臉上的淚水,喃喃的自言自語:“你為什麽總讓我這麽擔心呢?”
沒骨氣的裴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招供,龍靖藍聽了倒還消了點氣,不過他對于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李語祥,戒備心更重了。
第二天上朝,睡眠不足的段君然心裏很不爽,發了一大頓牢騷,然後習慣性的問:“史官!記下了嗎?”
忽然發現,沒有人回應,段君然想起來,好像那天去禦醫那裏之後,史官一直沒有出現,就算是休養,也該好了,要是有重病,也應該報告上來啊。
“史官!”段君然大聲的喚了一聲,朝下一片寂靜,段君然奇怪的在恭恭敬敬的群臣中掃描一番,咦?史官人居然不在!?
此時的史官,已經是卧床第三天了,他閉着一雙美目,擺明了以不合作的态度,面對那個把他留在這個充滿藥味的地方的男人。
“林大人,該用早膳了~”不用睜眼,他就知道是那個神志不清,腦子異于常人的家夥在陰陽怪氣的催他。
“哎喲,您可別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否則我可治不好了。”那人每日都這樣得寸進尺,不僅從肉體上,也從精神上折磨着自己,為什麽,他到底做錯了什麽?要如此不公的對待他!
“還擺起架子來了?哎呀呀,該不會是嫌我做的飯菜不好吃吧?你放心,你的這份和大黃的一樣,大黃吃的就很香。”
那諷刺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着,史官覺得心裏亂透了,腦子也暈起來,不由伸手扶了一下額頭。
下一個瞬間,自己已經被人攬在懷裏,左手腕也搭上了三根手指,史官吐了一口氣,平靜的張開眼,看那個人正聚精會神的為自己號脈,淡淡的說:“沒這個必要,我很好。”
說完,就想抽回自己纖細的手腕,卻被那人一把抓住。
“你到底想怎樣?”
他快被逼瘋了,就算有什麽深仇大恨,他現在已經被整的這樣慘了,難道還不夠嗎?
那死禦醫還是那個樣子,很邪氣的笑笑,故意挑釁似的回答:“我不想怎樣,再說,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我哪裏敢得罪啊。”
史官早知和他說話會把自己氣着,便忍着怒氣,低聲說:“那你放開我。”
禦醫搖搖頭,拖長了聲音:“我這個人是很講職業道德的,你是病人,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懶得聽他胡說八道,雖然知道現在自己的身體連動都成問題,可還是不由自主的掙紮起來,沒掙紮幾下,忽然耳朵後面的皮膚被吻到,史官頓時渾身顫抖起來。
“喲?這麽敏感啊~我說怎麽脾氣這麽大,原來是欲求不滿啊~”禦醫邪惡的在他耳邊說。
“混蛋!放開我!”史官又怒又氣,剛剛想擺脫這僞善禦醫的騷擾,就牽動了身體最隐秘處的傷口,他的臉立刻皺成一團,連喊都喊不出來,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禦醫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再逗他,扶他坐好,然後平靜的對他說:“你大可放心,雖然你孤身一人,沒有任何親眷,但用不着別人上奏,皇上很快也會發現你不見了,他應該很快就會來向我要人了,到時你就自由了。”
“我不會放過你的!”即使像史官這種平時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循規蹈矩,從未發過脾氣的人,此時的喊聲藏了許多的憤怒。
“呵呵!在下樂意至極,不過希望下次林大人不要吃了我研制的藥丸,又受騙上當哦~”
禦醫微笑着說,然後轉身出去,快到門口時,背對着他喊了一聲:“皇上已經來了,你解放了。”
段君然見到史官之後,情緒激動不已,撲上去就開始哭,唠叨着:史官你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朕可怎麽活啊那麽多朕的英勇事跡都沒人給朕記啊愛卿啊你可要好好活着人活一次不容易啊……
史官見到段君然表面上沒什麽,心裏卻也是高興的,不過招呼還沒打完,他推開段君然,嚴肅的說:“皇上,事不遲疑,還是先記錄吧!”
下一秒鐘的他立刻進入狀态,拿出本子和毛筆,開始飛快的補錄這三天漏掉的內容……
龍靖藍站在禦醫身邊,看着這主仆二人,無奈對旁邊的人說:“本來以為和你在一起幾天他能改的,沒想到還是這個樣子。”
禦醫笑着說:“還不錯啦,他好像和皇上在一起,馬上就恢複精神了,對了,這次還要多謝将軍大人成全。”
龍靖藍忍不住颔首微笑,說:“那史官沒想到你身材看上去瘦小,其實肌肉比誰都多吧?”
禦醫立刻恭敬的欠身:“哪裏哪裏。”
龍靖藍笑他狡猾,一擡頭,看到史官那個本子又翻頁了,不由嘆息到:“速度還真快……看來我以後悲慘的日子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