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之間就已經到了下個月的月初,興致高昂的段君然早就準備好了風筝,今天一大早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上書房,吵吵嚷嚷的要龍靖藍出宮去,看龍靖藍準備無視他,就一個勁兒的大喊大叫。
“靖藍!靖藍!風筝節!好大好大好大的風筝!”
“風筝!風筝!風筝節!好大好大好大的靖藍!”
……
最後,龍靖藍實在被他吵的沒辦法,無奈的擡起了頭,随即呆住了,然後看着段君然沖他一個勁的傻笑,後背不由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龍靖藍咳了一嗓子,押了一口茶,拖長了音調說:“唉……皇上,您那是什麽打扮啊?”
段君然看看自己,覺得沒什麽不妥啊,白色的短褲,上面只不過繡着幾個蘋果,白色的小褂,上面只不過繡着一把香蕉,還有白色的小靴子,只不過繡着一堆草莓,手裏頭只不過是拿着一個比他自己還要大的黃色大風筝……
“咳!你這身衣服太招人眼了,還是換一身樸素點的吧。”龍靖藍忍着要發火的意願,平靜的擠出這句話,然後低下頭看奏折,不去理他。
“嗚……”
“我說段君然!你不要動不動就哭!你知不知道女人的眼淚流多了就不管用了!”龍靖藍忍無可忍的拍案而起。
“可人家是男人啊!”段君然叉着腰,不服氣的反駁,眼看着龍靖藍的頭頂冒出了一絲一絲的氣體。
“喂!靖藍?你頭上冒煙了……”段君然好心的提醒他。
“別轉移話題!”龍靖藍又拍了一下桌子,吼到:“不許哭!是男人就更不應該哭了!”
“為什麽是男人就更不應該哭?”段君然撅嘴不服氣。
“只有女人才哭哭啼啼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你知道不知道!”龍靖藍發現段君然現在是越來越不好管了,他沖段君然揮揮手:“好了,總之快回去換衣服,否則別想讓我和你一起去!”
“靖藍,那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随便一彈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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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靖藍已經沒表情了,沉默了好久之後問他:“這是誰教你的?”
段君然喜笑顏開,開心的說:“太傅大人啊!”
龍靖藍點點頭,用中指按了按太陽穴,告訴自己,這已經是現實了,段君然是永遠也成不了才了,再白癡一點也無所謂,真的無所謂,真的真的無所謂……
龍靖藍在進行了好多遍的心裏建設之後,沉重的說:“皇上,今天不去放風筝了,你給我回國子監,抄書去,不抄夠十遍不能吃飯!”
……
“嗚……靖藍!你好沒有良心啊!在朕青春無邪的時候趁機玩弄了朕的身體!還、還不帶朕去放風筝!”
“什麽!我什麽時候……”c
“而且你始亂終棄!玩膩了朕的身體之後就罰朕背書!”
“段君然你給我住嘴!”
“哇!朕的命怎麽那麽苦啊!”
龍靖藍再次用中指按了按太陽穴,他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幹脆現在就向閻王寫個提前入獄申請算了,省得牛頭馬面再跑一趟腿……
最後的結果是:龍靖藍被迫同意今天馬上出去過風筝節,兩個人終于坐在了去郊外的馬車上,咱們的裴大侍衛長當然還得屁颠屁颠的跟在後面。
段君然覺得很新鮮,撩開簾子看外面的花花草草,樂的小嘴都閉不上了,而郁悶至極的龍靖藍忍了好久,還是開口問他:“然然,玩弄身體是什麽意思?”
段君然純潔的眨眨眼,然後撲到龍靖藍身上,開始撓他的癢癢,然後笑着說:“吶,我把靖藍的身體玩弄了。”
“……”
“喂!靖藍?你的頭上又冒煙了!”
“……”
“哇!我又沒有說錯什麽,就是冒煙了嘛!嗚!你幹嘛打我屁股!”
坐在高頭大馬上的裴非聽着馬車裏傳來段君然的尖叫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哼唧到:“唧唧複唧唧,皇上坐車裏,不聞馬叫聲,惟聞他哭啼。問兒何所思,問兒何所憶?兒亦無所思,兒亦無所憶。今早見将軍,将軍打屁股,屁股不經打,處處都開花……”
打過了段君然的屁股,馬車裏的龍靖藍總算出了一口氣,陰沉着臉問段君然:“這些個話是誰教你的?”
段君然相當委屈的說:“就是那天你教我武功,我暈過去了,醒來之後桃子和梨子就這麽告訴我的,她們說只要我說這個,你一定會答應我出去玩。”
龍靖藍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咒罵,為什麽自己身邊都是些這種人啊!!!
一臉怒氣的龍靖藍和癟着嘴的段君然總算到了放風筝的郊外,先到的裴非把事情都安頓好之後,就來請皇上下車,段君然說:“吶,史官,把車門打開吧!”
龍靖藍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史官從對面座位下面鑽了出來,神色平靜的去開車門。
“等等!他什麽時候也到這車裏來了!”龍靖藍簡直都無語了,段君然的手下怎麽都是這種神出鬼沒,腦筋不正常的家夥啊!
“耶?他從一開始就坐在那裏啊。”段君然莫名其妙的回答,看着震驚中的龍靖藍理所當然的說:“他不是什麽時候都跟着我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裏是哪裏啊!明明是偷偷躲在座位下面!”龍靖藍被人發現了隐私那叫一個極度不爽,誰知段君然下面那句話更讓他崩潰。
“可他就喜歡坐在那種地方嘛,史官他不用看,只聽聲音就可以默背住,然後回去再記錄,就像上次你教我武功,他就是先在椅子下面聽,然後回去再記啦。”
段君然笑着說到,驚訝的發現龍靖藍的頭上又冒出了氣體,他有些擔心的說:“靖藍?你真的沒事嗎?怎麽總是冒煙啊,難道你的腦袋上面藏了一個鍋爐?”
“他都記什麽了?”龍靖藍鐵青着臉,決定等會再和段君然算賬,先把史官給收拾了再說。
“他沒記什麽啊,不就是記上‘輔政王實行暴力,打皇上屁股。'”段君然不以為然的說:“以前也記過很多啊,據史官的統計,這句話記過八百多次呢!”
龍靖藍咬牙,但還是忍着:“我不是問那個!我是問……那次……教你武功的事……”
“嗯?哦,我忘了,史官!把本子給靖藍看看。”
段君然發號命令,史官立刻呈上本子,龍靖藍拿過來,心急火燎的翻到那一天的記錄,發現上面簡單明了的寫着:“輔政王龍靖藍在上書房對皇上意圖不軌。”
龍靖藍忍無可忍的爆發了,狂吼:“意圖不軌?什麽叫意圖不軌!”
站在車門外面等的腿都麻了的裴非感嘆到:将軍,你不喊還好,現在禁衛軍們全都聽見了……
于是,在段君然十六歲風筝節的這一天,龍靖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下了馬車,已經有很多對情侶在放風筝了,穿着那身惹眼衣服的段君然,高高興興的拿着他的大黃風筝開始東跑西颠,而接下來的時間,龍靖藍幾乎是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理段君然,冷着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用小刀一樣的眼神刷刷刷的刺殺着跟在段君然後面邊跑邊記的史官……
段君然一玩起來,也就忘了龍靖藍不高興這回事,他跑的小臉紅撲撲的,不過他的跑步方法是一蹦一跳,随時保持優美的體态,所以那只風筝一直被他拖在地上……
最後段君然實在跑不動了,把風筝交給了裴非,後來的狀況就轉變成一大群穿着便服的禁衛軍拉着一只風筝到處亂跑……
此時,史官很認真的記錄着一群平民情侶們的議論:
“這怎麽回事啊?怎麽一群男人來放風筝啊?”
“唉,是不是不知道這個習俗,瞎湊熱鬧的?”
“我看不像吧,看他們的穿着都是大理人啊,怎麽會不知道呢?”
“難道說他們是……喜好男色!?”
“別亂說,就算是喜好男色也不能一幫男人放一個風筝啊!”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我說……他們肯定是光棍會的!”
……
“那你看你看,那個穿白衣服的少年和那個坐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他們倆穿着華麗又有人服侍,肯定是光棍會的少幫主和長老!”
史官一筆一畫的記着:皇上和輔政王微服出訪,被民衆認為是光棍會的少幫主和長老……
掙紮之後,風筝終于放起來了,可光棍會的成員們都倒在地上了,只剩下一臉傻笑的裴非,拿着風筝線,走到段君然面前,把輥軸給他,憨傻的說:“少爺,我們終于把風筝放……”
“少爺!”
“咦?史官你有什麽事?
“裴大人暈倒了。”
“別管他,哇!快給朕記下了,朕自己制作的超大超重風筝居然飛上天啦!哈哈!朕真是太偉大了!”段君然大喊大叫,不聽的表揚他自己。
龍靖藍用手搭了一個涼棚,看那天上的風筝,看了一會兒,嘴巴就張開了,過了好久,才問段君然:“你在那個風筝上弄了什麽?”
段君然得意的說:“沒什麽!沒什麽!也就是在風筝上縫了個口袋,裏面放了一塊饅頭。”
“為什麽要裝饅頭?”龍靖藍覺得一點都不理解。
“那塊饅頭上可是寫滿了我的心意呢!”段君然有些害羞的說,“那天我在國子監聽老太傅說,風筝上帶上自己的心意是會實現的,所以我就想寫下自己的心意,本來是想找張紙寫的,可我手邊正好有塊饅頭,就寫饅頭上面了啦。”
龍靖藍心想:你還真是貪吃的很,去國子監念書也不忘帶上饅頭……
“哎呀!風筝好高啊!我的心意肯定能實現了!”段君然看着越飛越高的風筝,拍着手叫到,然後拿出小刀,把線割斷,滿意的看見那個無比巨大的風筝成直線落下來……
又玩了一會兒,段君然他們進行了野餐,那群累死了的禁衛軍也漸漸恢複了體力,就在一幫人準備啓程回宮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插了進來:“喲?這是誰的饅頭啊?上面還寫了字呢!”
段君然猛的回頭,兩眼發直,飛快的指着那個人:“把饅頭還我!”
他一叫,龍靖藍也看見那人了,露出驚訝的表情,嘟哝着:“居然是……財神爺?”
“不許念!不許念!”看那人竟然想要念出饅頭上的字,段君然急的直跺腳。
“靖藍!請你再對我意圖不軌一次吧!”財神爺壞笑着,用最大的聲音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