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出事
見到這兩個人,陳雨欣腳下的步子就頓了一下。
想到陳夫人所說的事情,她有心想說一說。只是她也知道,這些事陳夫人告訴自己已經是不該,如果再告訴了別人……
那就是給陳家招禍了。
如果碰上個較真的非要尋根究底,只怕連皇帝都會被扯出來。毫無疑問,這件事說不得是皇帝向陳大人透了底,陳夫人才有底氣這樣來勸慰自己。
想清楚了之後,她就在面上帶出來一絲輕愁上前,向兩人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大哥大嫂前來,所為何事?可是有什麽新的消息?”
邵澤軒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朝陽公主的時候充滿了無奈。
朝陽公主坐在那裏對她點點頭,表情嚴肅道:“我要入宮去。”
陳雨欣的手一頓,驚異地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卻發現她是真的這樣在想。
“大嫂何必在這種時候……”陳雨欣嗫嗫地開口說了個開頭,就被朝陽公主打斷了:“我也是父皇的女兒,自然不能這樣聽着父皇可能已經仙去的消息而無動于衷。不論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我都不願意在這裏等着,等到別人來告訴我這個消息。我要自己去看一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堅定:“無論父皇是否告別人世,我總是他們的姐妹,總是父皇的女兒,太後的孫女。這樣的身份在這裏,我想我是不會有事的。”
陳雨欣下意識地就想反駁,如果真的牽涉到謀逆當中,別說一個公主,就算是皇子皇孫都讨不了好去。但是看着朝陽公主一臉嚴肅,又想着這一場緊張其實并不如衆人所想的那樣驚心,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吞了回去。
邵澤軒卻顯然不這麽認為:“雖說這件事中間多有貓膩,還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樣過去,也實在是太輕率了些。”
朝陽公主一擡下巴:“無論你怎麽說,本宮都是要去的。”她難得地自稱本宮,卻是在這種時候。
“我來這裏只是要告訴你一聲,”朝陽公主又轉頭對陳雨欣道,“家中事務你多上心,我不在一旁壓陣,只怕還有那些子小人想要借機鬧事。我會去禀了父親,你盡管放手而為。”
陳雨欣這才知道她和邵澤軒為何來此。
轉頭看一眼滿臉無奈的邵澤軒,陳雨欣心中嘆息。娶個善解人意的公主做妻子确實好,但是遇到關鍵時刻就夫綱不振了。
Advertisement
只是面對着邵澤軒的目光,陳雨欣也不能說就這樣點了頭,只能含糊地又勸了兩句,被朝陽公主強硬地否決了:“我是一定要去的。不管怎麽樣。”
陳雨欣聞言,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邵國公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朝陽公主已經坐上車架入宮了,邵澤軒不想和她分開,自己去了宮門處等着。
在書房裏苦悶地轉了兩個圈,邵國公坐下來,大聲嘆息。
今日已經算得上是第三天,如果真有宮變,也該接近尾聲了。邵國公這樣想着,轉頭坐下來,開始認真地思索這件狗屁倒竈的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
一開始是小四媳婦的示警,然後是自己查到的消息也證實了,再後來是被留在宮中的朝臣。只是這麽一連串的事情下來,邵國公總覺得還是有什麽不對。
此時已經是下午,院子裏靜悄悄的,下人小厮們都垂手站在那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邵國公掃了一眼窗外,發現連樹枝都沒有動一動,天氣悶悶的像似要下雨。
他煩悶地揪了揪領口。
然後,準備叫人進來聊一聊天的他手頓在了那裏。
太安靜了。
他終于發現有什麽不對了,這一場疑似宮變,太安靜了。
陳雨欣在屋子裏歇了半個時辰後才重新起床。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小厮哭喪着臉過來報信:“四奶奶,四少爺不見了!”
這個消息聽得陳雨欣一驚,下意識地就想站起來。但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細細地重新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小厮抖了半天,被幾個丫鬟連番打擊才終于冷靜了下來,開始說事。
邵澤方出去本是為了打聽消息的,他尚不清楚這件事中間到底有沒有貓膩,只是覺得多打聽一點總是沒有錯。
然後在請某個消息靈通又敢說話的人士喝酒的時候,兩個大約是從外地來的青年氣勢嚣張地要搶他們的包廂。邵澤方在京中混了這麽些年,一直扮演着纨绔的角色,這種時候自然不肯落了面子。
再加上酒樓掌櫃也過來懇切地說了,樓中還有其它包廂,任由那兩個青年選擇,只求他們不要打擾了客人。偏偏那兩個青年卻仿佛沒聽到一樣,只是盯着邵澤方這間屋子不放。
被請客的那位也是個纨绔,兩個纨绔加起來,不說別的,單只是為了面子也不肯輕易就讓了房間。再說兩個人一個是國公府的公子,一個是侯府的繼承人,兩個不知道底細的外地人哪裏能夠讓他們心服。
這兩個人的身份加在一起不說京中可以橫行,至少絕大部分情況下是鎮得住場子的。
于是,說着說着,雙方的火氣漸漸就大了起來,毫不意外地最後都動了手。
如果是往常來說,這兩個人是斷然吃不了虧的。偏偏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外地人手底下有好幾個功夫不錯的下人,一來二去,邵澤方就吃了虧。
不僅那位侯府出來的被揍得血流滿面,邵澤方自己也被對方一把揪了過去帶出了酒樓,說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被揍得七倒八歪的小厮們沒有一個能夠及時爬起來去救人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邵澤方被丢上馬背扛走了。
陳雨欣聽着這樣的消息,心中着實奇怪。
這兩個人倒好像是專門來找麻煩的一樣,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身份。轉念一想,能夠在京中縱馬,只怕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畢竟敢于在京中縱馬的,除了那些實權之家的子孫,也就是皇子皇孫了。
但是小厮的消息又說是外地人,陳雨欣腦海中紛紛擾擾地想着不在京中的實權人事有哪些,動作卻一點不慢地吩咐了下去,發動了府中所剩不多的人手去找邵澤方。
她自己招了丫鬟過來,給自己重新梳妝,然後起身去求見邵國公。
這種事,還是要報告給邵國公才好。
邵國公聽到這樣的消息,就連剛剛發現不對的狐疑與興奮都丢到了九霄雲外,暴怒起來,眼看就要有殺出去的可能。
陳雨欣在一旁看着,卻又發現他生生地按捺了下來,只是格外憤怒地在屋中來回走動。
“派人去找了沒?”邵國公狀似平靜地問,陳雨欣發覺他的問話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來的。
“是,已經派人去找了。”陳雨欣躬身回答,看着邵國公欲言又止。
邵國公發現了她的遲疑,一揮手道:“有什麽盡管說。”
陳雨欣又看了他一眼,方才說出了自己心頭迷惑。邵國公點頭:“确實如此,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找國公府尋仇,又或者是尋仇侯府。”
陳雨欣也不知道。如果說下手輕重,那侯府中的少爺已經被證實了內髒受了震動,幾個月之內,只怕要好生養着;而邵澤方在被帶走的時候,也只是鼻青臉腫,看不出受了什麽傷。
但是,邵澤方被帶走了,這一點又讓人覺得,這尋仇也有可能是沖着邵澤方來的。
一時之間,邵國公也迷惑不解起來。
将那個小厮招過來,又翻來覆去地問了幾遍,甚至連那兩個外地人的特征都問了兩遍之後,邵國公終于不再問了。
被問得口幹舌燥的小厮如蒙大赦一般下去了。
“這兩個人,的确是來尋仇的。”邵國公一開口,就讓陳雨欣一愣。
“父親何出此言?”陳雨欣配合地問了一句。
“那兩人并非以真面目示人。”邵國公平淡地說,“那些下人只怕也不是。這樣的陣勢,擺明了就是尋仇。”
陳雨欣聽得心中一驚,卻又欲言又止,心中還在想着邵國公是如何看出來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迷惑,邵國公難得地解釋了:“年輕時有一位友人最擅奇門技巧,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那些人多半是帶了一張面具,所以才個個臉色僵硬,就算是生氣發怒,臉上也少有表情。”
這樣的話并不足以讓陳雨欣構建起一個完整的印象,但是理解一二卻已經足夠了。
“那……”轉念一想,她不由得有些擔心起邵澤方來。
邵國公面無表情:“那些人只怕是特意選了這個時候來尋仇的。若是往日,去皇宮中哭一哭,就算皇上不喜國公府也不得不出手,但是現在這種時候,進宮卻不能了。”
聞言,陳雨欣更加擔心了。
雖然她對邵澤方的感情還沒有回複到以往的程度,但是邵澤方一旦出了事,作為他的未亡人,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罷了,這件事你不必管了。”沒過一會兒,邵國公仿佛忽然下定了決心一樣對陳雨欣說,“我舍下老臉去求一求那人罷了。”
雖然心中迷惑,但是陳雨欣還是識趣地沒有多問,只是慣常地勸了兩句了事。
作者有話要說:40章在這裏備份一下吧,免得看不到
——40章的分割線————
邵國公當天下午就不見了蹤跡,從國公府中消失了。陳雨欣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
到了平日裏落鎖的時候,出去了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一時之間,國公府中可以當家做主的居然只剩下了三個人——陳雨欣,邵澤明和林氏。
好在邵澤明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庶出子,下人們也不會多看得起自己,所以也沒有趁着衆人都不在跳出來指手畫腳。林氏就是個不管事的,一心只窩在自己的院子裏守着自己的兒子。
兩個人的不管事說起來是給了陳雨欣方便,但是這種時候,陳雨欣還真希望有個人在邊上對自己指手畫腳一下,讓自己可以休息一會兒。
半夜裏翻來覆去地半宿沒合眼,剛剛眯了一會兒,陳雨欣就陡然聽到屋外腳步輕輕,有人在說着什麽。
她迷糊了那麽一瞬間,然後忽地清醒了過來。
在屋外的是兩個守夜的丫鬟,春紋和妙紅。
但是傳進來的聲音卻還有另一個人,陳雨欣仔細聽了聽,才聽出來那是院子裏管着院門的一個婆子。
“實在是小哥兒說得吓人,我不敢不過來報給四奶奶。”那婆子的語氣十分委屈,顯然被春紋或者是妙紅已經訓了不止一會兒了。
知道她們是覺得自己沒有睡好,不想讓旁人打擾到了自己,陳雨欣心中也領了這份情。
只是那婆子平日裏看來也不是不知趣的,不到關鍵時刻,想必也不會過來給自己找不快。
這樣一想,陳雨欣就坐了起來。
妙紅聽到屋內的動靜,情知已經驚動了四奶奶,不由得瞪了那婆子一眼,轉身進去了。
那婆子暗自在心中呸了一口,盯着她袅袅婷婷進去的身影,在心中咕嚕了一句詛咒。春紋和妙紅并不怎麽和氣,雖然知道這個婆子多半是在心中罵人,她也沒有出聲制止的打算。
随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讓那婆子坐下了,春紋也轉身進去了。兩個被吵醒了強撐着睡意過來的小丫鬟一邊打着呵欠,一邊睜着眼看着那個婆子。
沒有等多久,陳雨欣就簡單地披了件外裳,梳了個簡單的頭,一點首飾都不帶地出來了。
她一進門,那婆子連忙站起來行禮,焦急道:“四奶奶,外院那邊派了個小厮過來,說是管事的接到消息,有人撿到了四少爺,明個一早就送回來。”
陳雨欣一怔,此時已然宵禁,那管事是從何處得知此消息的?
她心中雖驚,臉上卻不顯分毫,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是個好消息,春紋。”春紋連忙上前,遞了一個小荷包過去。
那婆子拿在手中暗自掂了掂,飛快地收進荷包裏,對着陳雨欣笑成一朵花:“恭喜四奶奶。”
陳雨欣此時正迷惑着為何那外院管事這個時侯送消息進來,也迷惑着消息的來源,聞言只是淡淡點頭。
那婆子說了兩句,見無人符合,讪讪地住了嘴,行了個禮退出去了。
陳雨欣這才将情緒擺到了臉上。
妙紅見她皺眉,眼珠轉了轉,也就大概猜出陳雨欣在迷惑些什麽了,不由得道:“四奶奶,國公府裏有一棟鴿舍,有些消息是用鴿子傳的。”
陳雨欣回神,讓她又說了一遍,方才消除了一部分迷惑。
然後她想起說要出去求人的邵國公,又開始皺眉。
邵澤方被送回來,到底是真的有人碰到了他,還是邵國公求人之後的成果呢?
如果是前者,這個時侯就可以通知邵國公回來了,欠人情并不是好受的事情;如果是求人之後的成果,那麽被求的那個人想必有相當大的能量。這麽短的時間內,在紛紛擾擾的京城內找到邵澤方并不是意見容易的事。
對方不僅辦到了,還将邵澤方從那群人手中帶了出來。能夠做到這樣,難度就更甚了。
陳雨欣對此越發迷惑起來。
這個消息被送過來之後,陳雨欣心中的緊張感倒是被消除了一些,但是回到卧室裏,卻怎麽都睡不着了,在床上翻來倒去直到天明。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院子裏該早起的丫鬟已經在屋外開始走動說話。見時間已經不早,盡管一夜沒怎麽睡着,陳雨欣依舊坐了起來。
事情還不算完,自己不能偷懶。
丫鬟們進來幫她穿衣梳洗之後,送上了早點。
想着今日無需請安,陳雨欣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并不急着吃。
春紋看着她慢慢地一口一口吃着,注意到她眼中的血絲,不由得在心中心生憐惜。只是她也知道這個時侯就算是勸陳雨欣休息也沒用,只能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有按捺了回去。
吃到尾聲的時候,院子裏忽然一陣熱鬧,一個婆子急急地沖了進來,激動道:“四奶奶,外院那邊來的消息,有人送四少爺回來了。”
陳雨欣的手一頓,緩緩放下了拿在手中的筷子。擡起頭的時候,她臉上已經是一派欣慰模樣。
“真的送回來了嗎?”她問那個闖進來的婆子,放在桌子下的那只手居然微微發抖。
那個婆子滿臉喜色地說是,等着她給自己打賞。
結果直到陳雨欣起身帶着一群丫鬟從她身邊路過出去了,也沒有等到她期盼中的賞錢。反而是院子裏的一個大丫鬟表情嚴肅地上前,對她說這樣闖進來是如何的不對。
陳雨欣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外院那邊送人過來的人只怕還沒有走。
雖說自己應該是去感謝一二的,但是畢竟是外男,家中沒有其餘的男丁的時候去見,總是有幾分不妥。
這樣一想,她的腳步就慢了下來。
身後跟得有些吃力的丫鬟們見狀松了一大口氣。妙紅上前脆聲道:“奶奶,不如先派兩個人去外院打聽清楚了四少爺被送到了什麽地方,直接去看四少爺如何?”
陳雨欣想了想,點頭說好,指了兩個丫鬟去打聽消息,自己轉頭去找林氏。
今日邵澤方回來了,這內院的事情,她也就沒有多少心情去管了,不如讓林氏暫代一天。
邵國公一大早就回來了。一進門就有人急火火地向他報告了四少爺被人送回來的消息。他心中激動,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一路沖了過去。
那送人回來的只是幾個下人,此刻正被管事留在廳中吃茶。見到邵國公沖進來,那幾個下人連忙站起來行禮。
一擺手免了那幾個人的禮,邵國公笑道:“各位高義送了我那不争氣的四子回來,我還要多謝諸位。”
那幾個下人連說不敢,說自己只是聽從主家的吩咐。于是就聽邵國公問:“不知諸位主家是哪位?我也好來日上門道謝。”
其中一個領頭的下人連忙道:“我家公子乃是青州缇騎營參将,近日承蒙皇上旨意,歸京探親。”
邵國公一轉念就知道了對方是誰,不由得笑道:“原來是辛侯爺府上的二公子。”
對方的下人彎了彎腰。
邵國公說着感謝之詞,将這群人送走之後,方才招了管事的過來,詢問邵澤方的情況如何。
陳雨欣送完大夫進屋的時候,邵澤方正躺在書房的床上,睡得平靜。
照理說這種時候他應該去內院的院子裏養傷,只是邵澤方被送進來的時候,對方也說了邵澤方是斷了骨頭。盡管是找人幫忙醫治過了,能少颠簸一會兒,還是少颠簸一會兒的好。
“本該留着邵四公子在侯府養傷的,只是侯府近日只有女眷,辛公子不日就要啓程回青州,實在是不方便留四公子。所以才特特派人送了四公子回國公府來。”
既然對方這樣說,管事的也就小心為上,找了距離外院最近的屋子将邵澤方安置下了。
看着邵澤方臉上的青紫之色,陳雨欣也可以猜到當時的邵澤方被揍得不清。天氣還算熱,所以邵澤方身上只是薄薄地蓋了一層冰絲的被面,可以清楚地看見被面下的腿被上了夾板固定着。
看着就算睡着了依舊皺眉的邵澤方,陳雨欣站在那裏看了好一陣,不由得輕聲一嘆。
邵國公一進屋就聽見小四媳婦的嘆息,讓他的腳步不由得慢了一慢,才快步走過去:“情況如何?”
陳雨欣對他行了禮,回道:“方才已經請周大夫看過,說是好好養着就并無大礙,百多天後就可以恢複如常。周大夫說幫他接骨的大夫是個高手,只要好生養着,日後不會有事。”
聞言,邵國公算是松了一大口氣,轉頭對着陳雨欣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欣慰的笑臉。
“如此,倒是委屈你了。這些日子要好好伺候着他。”
陳雨欣連說無事,本來就該自己去做。
兩個人正說着話,床上忽然呻吟聲傳來,邵澤方居然緩緩睜開了眼。
見到床前兩張關心的臉,邵澤方怔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頓時哽咽。
“父親……”
邵國公有心黑臉給他看,怪他不知輕重,這種時候還跟人吵架結果進了別人的套子。但是對這他滿臉的青紫之色,又看到他上了夾板的腿,終究沒能擺出臉色來,只是冷哼了一聲。
陳雨欣連忙上前給邵澤方擦去眼角落下的淚水,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我差點以為就見不到你們了。”他輕聲說。
陳雨欣的手頓了頓,立刻就要有落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