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鬧事
從紅韻紅曼出門之後,時間就過得飛快。似乎只是一眨眼,就已經是春華已逝,一院的荷塘美色,風吹滿園香。
陳雨欣托腮看着窗外的風景,輕輕地嘆息一聲。春葵端了一盆冰鎮的寒瓜過來,将簾子打起來讓晚風穿堂而過,一邊笑道:“姑娘嘆息什麽呢?可還是為了春風春雨那兩個不争氣的?”
“你從哪裏看出來我在為她們傷心?”陳雨欣随便瞟了她一眼,站了起來,接過春葵遞上來的寒瓜咬了一口,道:“用過晚膳之後,陪我去見老太太。過不了幾天我就要出門了,不趁着這個時候和老太太多套套近乎,以後也沒機會了。”
春葵笑着答應了一聲,下去吩咐丫鬟婆子們準備擺飯。
“姑娘,紅韻嫂子來了。”春意笑吟吟地進來,對着陳雨欣福了一福,輕快地報着,“我帶到水閣邊上的花廳裏了。”
陳雨欣頓時精神一振:“總算是來了。春意陪着我去見一見。”
紅韻在花廳裏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對着小丫頭送上來冰鎮過的酸梅湯只淺淺地抿了一口。見到陳雨欣過來,她連忙起身行禮,然後過去準備扶着陳雨欣。
“不用了,我哪裏就那麽嬌貴。”陳雨欣走到上首坐下,對着紅韻笑得很溫柔,“剛才還在想着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能過來。”
紅韻連忙道:“我一接到确切的消息就過來了,倒是沒想着姑娘等的心焦。”陳雨欣随口安慰了兩句,忍不住問:“如何?”紅韻臉頰上浮起興奮的紅霞,手緊緊地捏着帕子,聲音也有些顫抖:“姑娘好眼光,那批貨物運到之後,足有三倍的利。”
陳雨欣放松了一大截:“那就好。到時候等具體的賬目過來了,論功行賞的時候,自然不會忘了你家那口子的那一份。”
紅韻滿臉堆笑:“都是姑娘仁厚,願意給我們機會。”她說了說在這次生意過程中的一些事,喜悅與興奮實在是無法掩飾。
直到小丫鬟上門來說晚膳已經備好,詢問姑娘什麽時候端上來,紅韻才猛然醒悟一般,連聲道歉。
陳雨欣也很高興,順口就邀她一起用餐,紅韻不怎麽明顯地遲疑了片刻,才笑容滿面地說能伺候姑娘用飯是自己的榮幸。
春意連忙趕着上前說紅韻不能搶了自己這些大丫鬟的事,一群人笑意盈盈地出了花廳。
見過老太太之後,陳雨欣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她去了陳夫人的院子将消息報給了陳夫人,陳夫人顯然也頗為陳雨欣高興。
她拉着陳雨欣站到自己身邊,摸着陳雨欣的手感嘆道:“總覺得昨天你還是小小的一點,今天就已經能做大生意了……我見你到現在也将這些生意和下人都打理得有模有樣,出去做一個當家太太是足夠了的。”
Advertisement
陳雨欣頗為羞澀地低下頭。從七八歲起,她就跟着陳夫人學習怎麽管家。從一開始的管教自己屋子裏的丫鬟,到看帳算賬,再到管理一大家子,到最後打理外面的田莊生意,陳夫人都是手把手親自教過來。這次生意是她第一次獨立做這麽大的生意,如今看來,也算是做得不錯。至少到現在,一切都表現得可圈可點,就算是百萬兩銀子級別的生意,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按照陳夫人的說法,除了後宅中讨丈夫的歡心這一門還需要歷練歷練,就做一個合格的當家太太這一課程,陳雨欣在其餘的方面已經可以完全出師。
“就算是我在你這個年紀,也不見得有你做得好。”陳夫人不無感慨,“你大姐別的都好,唯一差了一點的就是性子軟了一點,只怕到時候對着跟了自己多年的下人狠不下心來。你就不用我擔心了。”一邊撫着陳雨欣的長發,陳夫人一邊感嘆,“要不是你是姑娘家,拿出去也是上得了朝堂的。”
母女二人絮絮叨叨地說着話,享受着這難得的溫情時刻。
陳大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站在一旁看了一陣,才被母女二人發現。
陳雨欣連忙起身行禮,被陳大人攔了下來:“不必管那些虛禮了。”三個人閑聊了一會兒,陳雨欣就找了個借口告辭,留下陳夫人和陳大人在屋內繼續培養感情。
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沒多久,陳雨欣就聽到守院門的婆子過來報告說是薛姨娘來訪,頓時就有些迷惑。
她和薛姨娘并不熟悉,薛姨娘也沒有生孩子,在後院裏幾乎是個透明般的存在,如今忽然在晚上上門拜訪,卻不知何意。
帶着這種迷惑将人請到廳裏,陳雨欣換了件輕薄的家常衣服之後才去見她。一進門就看到薛姨娘坐在椅子上,一張臉神色倉惶。
“薛姨娘。”陳雨欣進門,受了薛姨娘的半禮,和她面對面坐下,寒暄了幾句天氣花草,薛姨娘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姑娘,今日我娘家人來訪,我隐約聽我娘說起一件事……”薛姨娘一旦開了口,就直奔主題,“姑娘出嫁之日,有人雇了些乞丐混混,想沖撞姑娘的隊伍。”
陳雨欣一驚,臉上卻不顯分毫:“姨娘從哪裏聽來這種話?國公府的迎親隊伍,也有人敢沖撞?”
薛姨娘臉上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好教姑娘得知,我有個不太争氣的弟弟,素日裏就和那些地痞們混在一起。家裏娘老子也不知道打罵了多少回,卻死不悔改,好在他雖說不上進,卻也不是那等做惡的,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由着他混過去。今日這件事,就是他聽了之後,告訴我娘的。”
“聽他的說法,對方似乎是找了好幾撥人,就為了壞姑娘的名聲。”
陳雨欣緊緊皺眉:“這件事,你不是應該告訴爹和娘?何苦跑到我這個不掌家的姑娘這裏來說?”
然後,陳雨欣就看到薛姨娘臉上流過了一絲凄苦之意。
“說出來倒也不怕姑娘笑話。老爺這些年越發敬重夫人,平日裏連姨娘的院子裏都是不進的。夫人卻免了我們平日裏的請安,想見夫人一面,倒是比見姑娘還要難。所以……”薛姨娘讪讪地笑了笑:“若是我去求見老爺夫人,只怕要過了好幾天才見到。”
陳雨欣想着家中現狀,對她的話倒是相信了一些。
誠心誠意地為自己的懷疑向薛姨娘道歉,不去管對方一疊聲的“不敢”,陳雨欣倒有些好奇,到底是誰敢于冒着同時得罪勳貴和文官的危險,做這種不着調的事。
向薛姨娘追問了幾句,直到确認對方實在是說不出什麽之後,陳雨欣才起身送走了薛姨娘,自己回了卧房。
春葵上前道洗澡水已經備好:“姑娘就算有什麽事想,也先去洗了澡再過來想不遲。”
陳雨欣這才将盤旋在自己腦海中的疑問暫時擱置在一旁,起身去洗浴。
因為薛姨娘告訴的這件事,陳雨欣一個晚上都沒有怎麽睡好,一閉眼就開始做夢,總是誰不安穩。
第二天早晨起來,見着自己眼睛底下一圈青黑之色,她不由得嘆息。讓春意取了熟雞蛋來滾了幾滾,又用自制的脂粉抹了抹,确認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之後,她才喝了一點墊底的東西,然後踩着點去向老太太請安。
從老太太屋裏出來,陪着陳夫人用過了早飯,陳雨欣終于找了個合适的時機說出了薛姨娘昨天說的事情。
“雖說這種事不大可能發生,但是我想着薛姨娘既然好心來報,也未必是空穴來風。”陳雨欣說着自己的的判斷,一片平靜,“是不是應該派人去調查調查,順便找人給官府裏打聲招呼,那一日護着隊伍一些?”
陳夫人從一開始的微怒到後來的面沉如水,陳雨欣一直都沒有判斷出她的心思。
此時聽到陳雨欣這樣說,陳夫人才開了口:“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自有我和你爹操心。”頓了頓,陳夫人忽然就毫不客氣地說,“說不得又是那邵國公府招惹了什麽事。”
兩人正說着,忽聽小厮來報,大少爺陳南誠來了。
陳南誠一進門,陳雨欣就發覺他心情不好,一張臉雖然和往常一樣伴着,但是周身的氣息卻騙不得人。
她不由得笑着迎上去,随意福了福身道:“哥哥這是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怎麽這副模樣就進來了?”
陳南誠見到陳夫人,周身湧動着的暴怒氣息才平靜了一點,對着陳夫人行了一禮,自顧自地坐下來。
“娘,二妹妹,我聽到一個消息,”陳南誠一開口,就讓陳夫人和陳雨欣對視了一眼,“有人要在妹妹的婚禮上搗亂。”
見陳夫人和陳雨欣并未露出明顯的驚訝之意,陳南誠眨眨眼:“娘似乎已經知道了?”
陳雨欣輕笑起來:“我倒是不知道,是誰對我有不滿要做出這等事來,偏偏還行事不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這也是你的運氣,否則當日要是真的沖突起來,雖說日後饒不了那些不長眼的,卻終究不是件好事。”陳雨欣低頭應是。
陳南誠微笑:“哪裏是對方行事不密,這件事是那治安司的一位捕頭特意托人找了關系告訴我的。那些混混們就算再不長眼,也是知道哪些人家可以鬧,哪些人家是碰都碰不得的。雖說這些年勳貴人家也不那麽顯赫了,但是父親的官位和邵國公的爵位加在一起,對那些混混來說,還是很有分量的。”
陳雨欣淺淺地笑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出了這麽個主意,算起來夠惡毒,卻是先天不足一開始就夭折了的。
“不過,那些背後裏弄鬼的,也絕對不放過。”陳南誠語氣平靜地加上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有疑問,為啥我的點擊又抽了……
打滾求姑娘們多撒花,QAQ,上章只有可憐的一個評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