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解之緣
低頭替吸了一口血,只覺得那血液入口十分冰涼,全然沒有一點人體該有的溫度。
他不由凝重了臉色,心裏有些慌,面上卻看不出分毫,等他再要去吸的時候,已經回過神來,發了狠将手拽了回去,怕傷着他,只好松手。
“且找百裏先生看一看吧,殿下不要犯險。”
将手背在身後,卻沒有去看,他心裏有點亂,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麽,只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遠,才恍然回神,心髒跳得有些劇烈,即使原地不動,也有種身體在搖晃的錯覺。
深吸了兩口氣勉強平複下心情,他方才确實被吓着了,只是他不行于色早就習慣了,即使面對,他也無法抛棄這種本能。
扯扯嘴角,露出苦笑來,他覺得自己剛才那樣子,可能是把吓着了。
快走兩步,遠遠地看見進了的屋子,東南西北兩個小童子仍舊窩在門前玩泥巴,看見走來,都很緊張的站了起來,擠擠挨挨的站在一起,看樣子很想轉身就跑。
覺得大概是自己的臉色還沒調整好,剛吓完了,又吓着了兩個奶娃娃,也是十分無奈。
很想摸摸他們的頭,權當安撫,可惜他天生沒有孩子緣,就是他的兒女們和他也不是很親近。
所以他一靠近,兩個娃娃就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戰戰兢兢的看着他,偏又不敢躲,看着十分可憐。
嘆了口氣,收了手,轉身推門進了的屋子,兩個小童齊齊松了一口氣,捂着自己跳的十分劇烈的心髒,重新蹲下去玩泥巴。
屋裏正給把脈,臉色先是帶着些迷茫,等聽見說是在溫泉裏被咬了,登時跳了起來,扯開嗓子喊。
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他開口,聲音十分洪亮,氣勢十足。
正從廚房準備明天上路要用的幹糧,被這麽一吼,手裏的面團一抖,掉了下去,又被她回過神來彎腰接住了。
将面團啪的拍在案板上,撩着袖子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你最好給我一個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合理解釋。”
拔高的音調頓時降了下去,圓圓的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來,卻還是快速的蹿了出來,見他這幅樣子,還以為中的毒十分難辦。
心不由沉了沉,見只是站在那裏,目光十分沉靜的看着自己,心裏更加不好受起來。
他走過去捏了捏的手,然後包在自己手心裏。
“殿下生氣了嗎?”
問他,看着他,想說自己不生氣,只是心疼了,但是剛才又确實是氣過了,這會欲蓋彌彰,沒什麽意思。
也不說話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有些迷離。
蹿了出去,圍着繞了兩個圈,叽裏咕嚕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心裏着急,便攜着出了門,擡眼便看見正和從廚房裏往外折騰漁網。
沉了沉臉,不等說話,陰沉沉的視線就把忙活的熱火朝天的師徒兩人給驚醒了,身體齊齊一僵,讪讪的回過頭來看着他們。
握緊了的手,心裏沒有多少把握,但是看着這師徒兩的樣子有覺得大概并沒有事。
見他氣勢洶洶的走來,頓時往後一躲,将只能擋住他下半身的師父推了出來。
“有事嗎?”
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明明有大能耐,對這個年紀還不到他零頭的小子,卻始終是覺得底氣不足,卻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此時他渾然沒有想到,他怕的人并不止一個,連他從小養大的大徒弟,他也是沒有底氣和她對着幹的。
“如何?”
捏着那根手指頭,這會的功夫,剛才還不停流血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了。
如果不是将那傷口的位置記得十分清楚,這會倒是完全找不到痕跡了。
松了口氣:“沒多大事,大約要凍一晚上,明早就好了。”
懷疑的看着,将自己本就不長的脖子縮了縮,小聲道:“真沒什麽事。”
見他這樣子不像是會撒謊的,便點點頭,又探手過去摸的額頭,溫度沒有什麽不對,順着臉頰往下,往他衣襟裏探了探,一臉窘迫,有些猶豫要不要攔住的手。
被這樣毫不避諱的動作羞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咳了兩聲,雖然羞澀,可她天生彪悍,這會并沒有因為羞澀閉嘴,開口時反而氣勢十足:“你倆不是讀的聖賢書嗎?你家聖人是這麽教你們的?”
這句話不放在心上,倒是十分愧疚,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的手。
但是又顧忌着剛才生氣的事,沒有離太遠,手臂伸直,仍舊能碰到他。
然而即使是這樣,也仍舊對的沒有眼色十分不滿,只是他心裏還想着那句「要凍一晚上」,也就不想和她計較,仍舊攜了的手,牽着他慢慢往回走。
癟了癟嘴,看着兩人都進了屋子才收回視線,心裏覺得這兩人若是能一直這樣走下去倒是很好,卻又無緣無故覺得悵然,不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往外面拽漁網,眼神有些嫌棄的看着自家徒弟:“羨慕就去找一個,師父給你攢好了嫁妝,早就想送出去了,從你及笄到現在,都多少年了,真是摸着都燙手呀……”
神色怔怔的,聽見的話也沒開口,安靜的有些詭異,以為戳到了姑娘家的傷心事,心裏有些愧疚,忐忑的安慰道:“其實師父備下的嫁妝很豐厚,一般的小夥子都能被迷了眼,你也不要這麽……”
瞪了他一眼,心想,他這師父怎麽一直就這麽不着調,這以後可怎麽辦……
腹诽完,她卻仍舊忍不住去看兩人住的那間小屋子,想起自己當初一時沖動送出去的紅線,眉宇間有些迷茫,心裏空蕩蕩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從她身上徹底剝離了一般,讓她有些不舒服,卻又止不住的覺得輕松。
招呼她一聲,回神,過去幫忙,兩人拖着巨大的漁網往後山溫泉去了。
出來要熱水,恰好看見兩人的背影,有些笨拙,到也有趣。
他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視線在身上微微一頓,仿佛是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在牽引他一般,讓他移不開視線。
“殿下……”
突兀的開口,回過神來,見他坐在桌邊看着自己,眉宇間是尋常便會帶着的溫和,目光卻十分冷靜,他看着,問道:“您生氣了嗎?”
微微蹙眉,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了,他不知道他想要一個什麽答案,這種問題本身就是毫無意義的。
沒回答,也沒再問,靜靜的看了一眼,垂下了頭。
心裏不好受,這樣突然之間的陰晴不定,讓他有些控制不住心緒,他愛這個人,願意包容他。
可是這不代表他隐忍能一直下去,如果這莫名其妙的狀況不解決的話,說不定兩人之間會比前一世更糟糕。
只是不善言辭,尤其不擅長哄人和開解,即使清楚的知道他和之間擺着問題,他也沒辦法立刻去解決,在安靜的立了片刻之後,出了門。
他要去打熱水,可惜廚房裏并沒有準備,他想起那氤氲着熱氣的溫泉,在廚房裏看了一圈,也沒瞅見哪裏有木桶,恍惚間想起,似乎那師徒兩人是拿了木桶的。
便在廚房繞了一圈之後,往後山去了,杵在窗前看着他的挺拔背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幹硬的像是即将皲裂的木頭,許久他才慢慢勾勾嘴角,露出嘲諷又涼薄的笑容。
而對此一無所知,他遠遠看見那兩師徒合力拽着漁網,縱然已經将腳插進了山石裏面,卻仍舊沒能阻止往前的趨勢。
莫非抓的便是那咬傷了的東西?
提着的後腰,将他拽了回來,那一直往前沖的漁網被這突然增加的力道狠狠一摔,砸在地上,黃褐色的漁網中一只白的晶瑩剔透,卻只有巴掌大的魚在網中蹦來蹦去。
只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他看見了被這師徒倆人提來的桶,自己去溫泉池子裏打了一桶水,自顧自的提着往回走。
這一路耽擱的時間并不久,但是回到屋子的時候,卻已經歇息了,床帳放下,桌子上亮着的那豆丁大小的光亮,并不能讓看清床帳是什麽情況。
所以他又皺了皺眉,絲毫也不管這桶本來是做什麽用的,只将這水提到了床邊,打算去看的腳。
床帳被掀開,卻并沒有睡着,看見他仿佛是裝了星辰的眼睛慢慢的和自己對視,然後坐了起來。
他湊過來慢慢的親了一下,只是下巴,卻順着臉頰慢慢往上,在他。
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做這種事,可是卻絲毫不覺得愉悅,他在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和情欲有關的東西,甚至看起來,更像是在強迫自己一樣。
心裏惱怒,火氣幾乎能從喉嚨裏鑽出來,面上他卻仍舊十分冷靜,木頭似得等着動作,的動作頓了一下,慢慢停止了這個深吻,心裏五味雜陳,有難堪,有無奈,也有心疼。
就在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和好好談一談的時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