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一生一起走

第37章

拍照并沒有花很長時間，中午在學校旁邊的小飯店吃了兩樣炒菜，段堯就匆匆拉着秋念回酒店了。

“你今天說你已經向家裏坦白了？”

秋念不以為意，只是淡淡地應了聲。

“你太魯莽了？就憑一時沖動只能讓雙方更加生氣你知不知道？”見秋念一臉悠然走到櫃子邊倒水喝段堯氣不打一處來，“你聽沒聽我說？”

“聽了，我都沒說什麽你這麽激動……”秋念喝了一杯水走到他身邊坐下，嘆了口氣，“我爸媽什麽樣我比你清楚，就算是我很理智的跟他們說，他們也不會聽的。”

“你總得告訴我，或者讓我陪你去的。”

秋念靠在段堯身上說：“你去了只會讓他們更生氣，我昨天一提你名字他們就忍不下來了，何必再去找罵。我爸媽我最了解，他們最注重面子。出櫃這種事，無論做了多麽完全的準備，他們根深蒂固了幾十年的觀念也不能一時改變，這個問題真沒辦法跟他們談。你說人活着老在乎面子問題累不累啊，又不是活給別人看的。”

“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就避免不了，再說了，我們可以不在乎，但控制不了父母。”不忍心看到秋念一臉愁容，段堯雙手捧住秋念的臉頰，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沒事，先讓叔叔阿姨緩緩，等我們都安頓好了再去看看他們，不能一直這樣冷戰啊，怎麽說都是父母。”

“再說吧。”

正式拿到畢業證的這天，段堯和秋念打算出去大吃一頓。

“要不等兩天？傅揚也快回來了，他之前在這邊的影樓實習，畢業之後也打算直接留在他之前實習的影樓，昨天還發短信給我說過兩天就回來了。”秋念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看手機，之前段堯一直住的酒店，可酒店住一天兩天還行，住時間長了這開銷也大了，即使找的是一個還算便宜的酒店。因為想盡快買房，錢都要省着花，段堯在找好房子之後，秋念就把自己在學校的行李搬進去了。

“行，明天我還要去公司報道。”段堯從包裏拿出畢業證，看着那薄薄的一張證書嘆道，“徹底告別學生時代了……”

“可不是，那時候我們還是倆小屁孩。一轉眼都十幾年了。”

“叔叔阿姨那還不接你電話？”

“接什麽啊，我上次回家在院子裏碰到他們了，連個眼神都不給。”秋念把手機扔在一邊，撇撇嘴，用拳頭使勁捶了兩下枕頭，“比陌生人還陌生了……”

段堯坐在床邊，讓秋念的頭躺在他腿上，一下下撫摸着秋念的頭發，“沒事，再緩緩，你們畢竟是一家人，他們總會接受的。”

“哼，無所謂了，反正他們還有小涼。現在他們就把希望寄托在小涼身上，那是不讓她玩一分鐘，天天都是上學補課練琴，我看着都累，他們就喜歡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們身上，也不管我們到底喜不喜歡，适不适合！”

“你們缺少溝通。”

“得了吧，誰稀罕跟他們說啊！”秋念不屑道，他們才不會理解自己的想法，說了也是白說。

“過段時間再說吧，我們來整理下吧。”這幾天忙着畢業的事，很多東西都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而且出租房又很小，看起來相當擁擠。

“遵命！”

在兩人都去各自公司入職之後，買房的事就被提上日程。在一次周末裏，兩人相約去之前看好的地方辦理手續。

拿到房産證的那一刻，秋念徹底松了一口氣，晚上回到出租屋，秋念拿着房産證指着戶主的兩個名字對段堯說：“段堯，今天拿到房産證的一刻，突然有種拿到結婚證的感覺。”

段堯正在收拾衣服，聽到秋念的話點點頭：“有點道理。”

“嘿嘿，雖然還沒有住進去，但我突然有種安定的感覺，以後，那裏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了！哈哈！好開心！！”

不過高興了沒幾天，秋念就笑不出來了。兩人工作之後，只有晚上和周末的時候能好好膩歪一下。可是，已經有好幾天了，段堯天天回來一直對着電腦忙碌着，秋念幾次趴在他身上都被他無視了。

在段堯又一次無視他的時候，秋念實在忍不住了，直接踢了他一腳。

“你幹嘛？”段堯一時沒察覺，被秋念踢的一個不穩，差點掉到床下去，“無聊吧你！”

“我就是無聊！你都無視我幾天了！”說完又憤憤地踢了段堯後背一腳。

段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過來，秋念馬上興沖沖地趴在段堯身上，不嫌熱地抱着他脖子，下巴擱在他肩膀上。

段堯調出幾幅圖給他看，“我在給我們新家做設計，我當年選擇室內設計這個專業就是想以後自己打造我們的家。你看，這個是客廳，還有廚房，衛生間，這邊是卧室，你有什麽建議也可以說說，反正只有我們兩人住，我都設計成開放式，這樣空間也能看起很大。”

“嘿嘿嘿……”

“傻笑什麽？有什麽建議？”

秋念沒說話，在他側臉出重重親了一下說：“完全沒意見，段堯出品，怎麽可能不放心！”

“傻樣。”

等到年底的時候，他們的房子終于裝修好了。

秋念現在新家的沙發上叉腰大笑，“終于有自己的家了！！！”

“念念，過來看。”段堯站在照片牆前喊來秋念。

“這不是……”秋念仔細從頭看到尾，說是照片牆，其實更像他們倆的時光軸。有第一次入學前在他們倆樓下拍的合照；接着第一次戴紅領巾時，臉上的喜悅怎麽也掩飾不住；然後是小學畢業照，秋念和段堯站在一起；升初中，還是開心的看着鏡頭；初中畢業時臉貼着臉親密無間，連班主任都調侃兩人關系好的跟親兄弟一樣；高中時出去玩樂的照片，兩人已經是戀人，目光裏有別人看不見的愛戀。時光軸到這裏戛然而止，秋念知道，是他們五年分離的空白。

段堯從他身後拿出一張照片，是秋念畢業時的合照，貼在後面。

“以後我們每年照一張，貼在這裏，多有紀念意義，等我們老了，可以對着照片來講我們年輕時的趣事。”

段堯從身後抱住他，在他耳邊說：“我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有你參與，你見證了我每一次變化，所以在離開你的這幾年，我一直努力讓自己保持着離開你之前的樣子，無論是生活習慣，發型打扮。”

秋念聽到段堯這話忍不住笑出來，他當時再次見到段堯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雖然時間上分開了五年，但卻感覺不到段堯的任何變化，就像這幾年他根本沒有離開一樣。

“我希望我所有的變化你都能第一個看到……”剩下的話消失在兩人的唇齒之間……

新年快到的時候，兩人的工作都閑下來。晚上回到家，秋念在沙發上看電視，段堯坐在他身邊記賬，在計算器上點點算算了上十分鐘，鄭重向秋念宣布：“咱們這個新年估計會很拮據了。”

“啊？”秋念還沒從電視劇的餘韻中緩過來，臉上還帶着未消的笑意，“沒錢了嗎？”

“本來買房之後身上錢就不多了，裝修又是一大筆，還有貸款，我們的工資根本沒有攢下來。”

“沒事！錢多咱們吃肉，錢少咱們吃素，反正就這一段時間，我們會越來越好的！”秋念靠在段堯身上憧憬着，“沒事，我們現在節省點就好。”

段堯一把攬過秋念，表情也放松下來，“對，我們會越來越好的！過兩天把陳小竹他們還有傅揚接過來玩吧。”

“好！”

他們的房子裝修好之後，還沒有誰來過。秋念在這邊有親人，但父母還是沒原諒他。只能找陳小竹傅揚他們來分享一下同居的喜悅。

時間約定在周末，兩人逛了兩個小時的超市，買了不少熟食回家。

對于廚藝，兩個人都不怎樣，炒出來的菜只能說熟了，但用來招待客人還是拿不出手的。

“肉疼啊，今天花了不少錢啊！”秋念對着超市小票嘀咕。

“他們好不容易來一次，總不能太寒碜。”段堯把熟食一袋袋放在盤子裏，等人來了再加熱。

好不容易忙完，秋念靠在段堯肩膀上感嘆：“還是學生時代好啊，那時候雖然嚴格，但天天大家一起奮鬥的感覺真不錯。哪像現在，大家都忙了，好久才能見一次。還有方誠，畢業也不回來了，有幾年沒見到了。”

“沒事，我們心裏記挂他們就好，再說，我們現在也有了新的革命戰友，不孤單的。”

話音剛落，門鈴響起，秋念興沖沖起來開門。

“你們可算來了。”是陳小竹和景宿。

“哈哈，好久不見啊，我早就想來看看了，沒時間啊！”陳小竹不客氣地推門而入，對于好友的家他還是非常自在的。

“景宿哥，進來吧。”

景宿把禮物遞給他，無奈看了一眼正站在沙發上環顧四周的陳小竹，“陳小竹，收斂點，不是在自己家！”

“不要緊，大家都是自己人。”段堯無所謂笑笑，對于這兩位，段堯真沒拿他們當外人。

“這裝修的真不錯！”陳小竹贊嘆道，“看起來一點也不擁擠。”

“那是！也不看看誰設計的！”秋念一臉得意。

“段堯不愧是專業的。可惜我們那才裝修不久，要不然還可以讓段堯幫忙設計下。”陳小竹看向景宿，無比遺憾。

“住的舒服就行。”段堯倒了兩杯茶遞給他們，倒讓陳小竹有點不自在了。

“你別這麽客氣啊，我那你這當自己家，你待我們像客人似的。”

“當什麽客人啊，這麽冷的天，喝着暖暖。”擡頭看了下客廳的時鐘，已經十一點了，“這傅揚，慢死了。”

“他來短信說快到了，我們準備下吃飯吧。陳小竹，景宿哥，我們就不招呼你們了，你們随意啊～”秋念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雙手扶着段堯的肩膀把他朝廚房的方向推，“親愛的，咱們來做飯了！”

段堯順着秋念的力道朝前走，從消毒櫃裏把盤子拿出來，将之前買的熟食倒進盤子裏遞給秋念，秋念接過盤子放進微波爐裏加熱。

陳小竹坐在沙發上看着兩人的動作感嘆道：“你們終于苦盡甘來了……”

“什麽苦盡甘來啊，事情根本沒完嘛！”秋念扭過頭頗為不滿，“我家那兩位直到現在都不想見我。”

景宿攬過陳小竹用自身經歷安慰道：“沒事的，當初小竹的媽媽也一直不同意，但現在還不是接受了，做父母的總是心疼孩子的。”

“但願吧……”

正說着，門鈴又響了。

“我去開，應該是傅揚！”秋念三兩步跑到門口，打開門，果然不出所料。

“不好意思啊，影樓事多。”傅揚剛進門就把把禮物遞給秋念。

“你們可真是，來就來，都還帶禮物，又不是外人。”

“這可是你們的新房啊，你們同居不就像新婚一樣，這是祝賀你們給的禮物。以後要是來，你求我我也不送禮物。”傅揚進門每個地方都好好參觀一下，走到照片牆處停頓了很久，看着這些照片想了一會才開口，“我就說好像少了點什麽，從小學一直到大學畢業，最後應該補一張結婚照才行。這周一過影樓已經忙的差不多了，你們到我那，我給你們拍，免費的，當送你們的結婚禮物怎麽樣？”

秋念被說的心裏癢癢，蹭到段堯身邊抱着他的腰磨蹭，“段堯，嗯？？”

“嗯！”這種事情上，只有秋念願意，他是不會拒絕的。

秋念親了他一口興奮道：“哈哈，那就這麽說定了！”

“我也要！哥！我們也沒有！！”陳小竹跪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用手搖晃景宿的肩膀，“可以挂在我們卧室對吧對吧？”

“對！別搖了，頭都暈了，怎麽還跟個小孩似的。”景宿把陳小竹禁锢在懷裏，捏捏他的臉，又刮了下他的鼻子。

“我去！你們幾個夠了！別到單身人士面前秀恩愛！”

熟食加熱很快，秋念把最後一盤菜端上來，段堯也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首先站起來。

“大家好久沒在一起聚過了，今天難得聚在一起，我先幹！”說完一口氣把一杯啤酒喝的一滴不剩。

秋念幫他滿上，段堯拿起來繼續說：“我和念念之間的感情你們一直看在眼裏，我很感謝你們在我不在的五年裏對他的照顧。”接着又是一飲而盡。不等秋念倒酒，段堯自己拿起酒瓶子，“最後，我想讓你們做個見證。”

段堯牽起秋念的手，看着他認真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秋念聽完這句話只是微笑。事實上，在段堯牽他手的時候，秋念就有預感他會說些什麽，帶着緊張和期待等着段堯的話語，真正聽到的時候，心裏終于安定下來，

這一生，不過就想和你一起過着平淡幸福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我說完結你們會不會想抽我，但我覺得這真算完結了……其他沒交代的事會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