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一生一起走

第10章

秋念對段堯的別扭情緒在一個假期後就煙消雲散了，抛開成績不談，他和段堯依然是最好的，雖然父母經常拿他和段堯比較，但是習慣成自然，秋念已經不會再去遷怒于段堯了，反正有個成績好的竹馬自己臉上也很有光。

成績好的人總是備受關注的，原來秋念只知道成績好老師喜歡，而現在知道，還能讓女孩喜歡，當然不是在他自己身上發現這件事的。

這天秋念收拾完書包照例等段堯回來，現在教室門外的走廊上等了半天不見段堯出來，透過窗戶看到段堯在跟一個女生說話，是班上的文藝委員。這些秋念也沒太注意，站在門口喊了聲：“段堯！快點！”

段堯跟那個女生說了點什麽，就走過來對秋念說：“念念，你先回去吧。”

“啊？我們不是每次都一起回家的嘛！”秋念皺着眉不同意。

“明天還要早起呢，我怕太晚了。”

“你要幹嘛啊？”

“許雅潔說找我有點事……”

“這麽晚了什麽事不能明天說啊！”

“我剛剛也說了，她非得現在說，我也沒辦法……”

秋念看看教室裏的許雅潔，又盯着面前的段堯，“哼”了一聲自己先走了。可回家的路上秋念還是止不住胡思亂想。

現在他和段堯的關系真的不一樣了嗎？原來幹什麽都不避開他，而現在卻為了一個認識一年多的女生就趕他走。他周圍的一些男生總是喜歡湊在一起說哪個女生好看啊，誰誰喜歡哪個班上的女生啊，難道段堯也開始注意女生了？

秋念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一直以來以為段堯和自己的關系永遠不會變，可上了初中發現兩個人的差距越來越大，首先成績就差一大截，每次下課的時候，段堯身邊都會圍一些人，而且都是些成績拔尖的學生，他們會湊在一起讨論各科的難題，說的一些問題自己根本聽不懂。而現在段堯也開始私下跟女生說話，也有了不能跟自己說的事了……為什麽到了初中什麽都感覺不一樣了，段堯也好像跟自己不在同一個世界了。

早晨段堯照例等秋念一起去上學，在路上秋念忍不住開口問：“昨天你們說了什麽啊？”

“嗯？”段堯沒反應過來，只是把自行車靠近秋念跟他并排。

“就是你和許雅潔嘛！”

“沒什麽，別亂想。”

果然現在有很多事情都不跟自己說了……秋念心裏很低落，沒理段堯，加快速度跟他錯開距離。

“你怎麽了？”不到兩分鐘段堯就追上來了。

“沒什麽，要遲到了！快點！”

段堯也沒當回事，追着秋念的速度一起像學校裏沖。

雖然事後段堯真的沒有再跟許雅潔有什麽過多的交流，但秋念和段堯之間卻有些東西開始變得不一樣了，這一切開始于秋念單方便不理段堯。

初中由于中午晚上都要上自習，午飯和晚飯基本上就在食堂解決。下課鈴聲響，大家都開始沖到食堂搶飯，段堯連桌子都沒收拾就走到秋念位子旁邊等他一起，可秋念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跟他前面的同學一起出去了。

段堯莫名其妙，快步走到他身邊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今天多個人一起不行啊！”

聽到這段堯也沒覺得什麽，畢竟他從小都包容秋念，對于他的小脾氣一般都會主動哄哄，可這次別的同學在旁邊，段堯不好說話，只是由着他。

可飯桌上秋念一個勁地和那個男生說一些動漫之類的話題，而這些他是不怎麽看的，段堯這才肯定秋念一定是在跟他鬧矛盾。

一整天試圖跟秋念好好說話，他都愛理不理，晚上回家的路上段堯終于忍不住了。

“念念你到底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很好啊？”秋念一臉無辜。

“那吃飯的時候那麽奇怪？”

“奇怪？沒有啊，我和我朋友一起讨論我們感興趣的話題有什麽奇怪的！”

“這就是你今天不理我的原因？”

“我哪有不理你，現在不是再跟你說話嗎！”

“我是不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

“沒什麽，我到了，先回家了。”說完不理會段堯的話語直接回家。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秋爸秋媽還是坐在客廳裏等他。聽到秋念的開門聲才打算去睡覺。

“爸，媽，你們等一下。”

“怎麽了？”秋媽秋爸相視一眼問道。

秋念緊握住書包的肩帶，深呼一口氣說：“我想住校。”

“住校？”秋媽詫異，“也不怎麽遠啊，怎麽想住校了？”

“住校方便，下晚自習後我還能繼續在教室看會書，而且我也想鍛煉下我獨自生活的能力。”秋念低着頭小聲說。

秋爸仔細思考了下，就同意了：“這樣也行，男孩子，多鍛煉鍛煉也好。”

聽到父母的同意秋念不知心裏的喜悅多一點還是難受多一點，本來提出住校也只是一時沖動，家人同意了那這件事就不好反悔了。

躺在床上，秋念在心裏默默問自己想住校的原因，逃避占多數吧，自己跟段堯的關系可能真的沒有原來那樣好了。當段堯不再陪他摸魚捉蝦玩游戲，當他不再聽段堯的話認真聽課寫作業，當兩個人都堅持己見不退讓，摩擦也會越來越多吧？秋念知道段堯在忍，他自己何嘗不在遷就對方，即使這樣，兩人還是找不到原來的相處方式了。與其硬占着一個竹馬的名頭來維持表面的和諧，不如直接說清楚免得雙方都不愉快。

第二天上學的路上，秋念慢慢說出自己的決定。

“段堯，我想住校。”這也是秋念第一次做決定沒有找段堯商量。

“怎麽突然想了？”段堯停頓了幾秒才回答。

“嗯，鍛煉下，老在家裏也不是個事。”

“可是住校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

“你不用陪我的，我已經想好了，而且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他們也同意了。”

“哦，這樣啊……”

一路無言。

秋念的住校手續辦的很快，學校裏的住校生本來就不太多，宿舍裏都有空地方，趁着一個周末，秋爸幫他把行李搬過來，秋念也開始了他的住校生活。

秋念本身也是随遇而安的個性，所以住校生活對于他來說還算适應，宿舍拉近了秋念和班上其他男生的關系，卻讓他和段堯的關系越來越遠。

現在秋念每次放學都和室友一起去吃飯，離開的時候段堯座位上看了一眼，段堯依然在低下頭做習題。吃完飯回到教室，段堯的姿勢好似沒有變過。

随着科目的增多，放假時間的縮短，秋念和段堯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從前的親密無間，現在的冷淡疏離，兩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卻不知從何解決。想湊在一起聊天，突然發現找不到話題，一個開口便是各科習題，另一個卻是天天追着各種動漫游戲。段堯想讓秋念好好學習，秋念則期待段堯能陪他一起游戲。

秋念的成績一直沒有起色，跟着宿舍的那群室友在一起時間多了更不想學習，反正他們是被老師放棄的一幫人，學不學都那樣。當秋爸秋媽再一次看到自家兒子那慘不忍睹的成績，氣的連話都不想說了，更沒有了教訓兒子的心了。

初二的寒假的那個新年，是秋念第一次沒有和段堯一起度過。

期末沒考好的秋念讓他們家一個寒假都籠罩在低氣壓中，秋念也天天朝外跑，讓他們眼不見為淨。三十那天，秋念像往常一樣，起來吃完飯就打算出去找朋友一起玩，還沒出門，就聽秋爸說：“天天朝外跑，你怎麽還知道回來，怎麽不直接住外面？”

秋念蹲下身系鞋帶，沒有理會秋爸的訓斥。

“啪”的一聲，秋爸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去幹什麽了！又要跟着你那群狐朋狗友去網吧吧，你們老師都跟我說了，原來在學校還表現不錯，自打你住校之後，三天兩頭不是去網吧就是去打架，你能耐了？下個學期給我住回家裏！”

“不要你管！反正你們就是看我不順眼！”說完就準備開門。秋爸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客廳：“我不管你誰管你？再說是我們看你不順眼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變成什麽樣了？上了個初中把你變成什麽樣了？當時你說住校我還以為你真的想好好學習，沒想到讓你變的越來越不像話！你看看人家段堯，再看看你自己，同樣的環境，怎麽差距這麽大！”

“那你讓段堯當你兒子好了，反正我比不過他！”

“你怎麽一點上進心都沒有？我真是……真是想抽你！”秋爸在客廳裏到處找棍子，秋念趁機直接跑出家門。

本就是一時沖動，突然跑出來，秋念也不知道要去哪，還好身上帶的有錢，秋念轉身走進他經常去的網吧。這個時候的網吧還不需要身份證，所以網吧裏幾歲的孩子有，幾十歲的成年人也有。由于今天是三十，來上網的人并不多，秋念也沒玩電腦，只是坐在一個空位上發呆。

他現在的朋友都是跟他一樣，成績班上倒數，抽煙打架在行，讓老師頭疼的壞學生。那時他還是總跟在段堯後面的初一學生，對于班上的壞學生避之不急，總覺得誰要是不小心惹到他們了，都會被拖到廁所打一頓。現在接觸了才知道，他們也很善良，他們也很有義氣，只不過他們就是不愛學習。跟他們在一起的感覺是和段堯在一起體會不到的，在他們面前秋念不會自卑，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他和段堯，可能也會像院子裏其他的人那樣，長大後分道揚镳。畢竟小學的圈子太小，只有在更大的環境裏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朋友。好學生跟壞學生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時間越來越晚，網吧裏的人越來越少，終于在六點的時候，網吧裏的老板說今天除夕要關門了，秋念才起身離開。路上的行人也變少了，除夕這天都回家過年了，秋念猶豫了一下還是朝家裏走去。

拿鑰匙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就是秋爸的訓斥。

“你還知道回來？都幾點了還在外面晃蕩！”

“行了，大過年的吵什麽，念念快收拾一下吃飯。”秋媽勸道。

一頓飯吃的異常沉默，不等春晚開始，秋念就回卧室了，免得在客廳要遭受冷臉。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聽到客廳裏傳來的談話聲。

“叔叔，念念呢？”這是段堯的聲音。

“他吃完飯就到卧室裏睡覺了。”秋爸的回答。

“哦，我還說找他去放煙花，既然他睡了就算了。”

“沒事，他睡了這麽久我去叫他出來。”

“不用了不用了，又不是什麽大事，讓他睡吧，叔叔阿姨新年快樂，我先走了。”接着就是關門聲。

秋念翻了個身，其實他和段堯現在這樣挺好，沒必要拉近關系了。

作者有話要說： TOT前天去吃酒席，昨天肚子疼了一天，還拉肚子，今天早晨肚子還是疼的QAQ吃了點藥終于好點了，肚子又餓又疼，好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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