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一生一起走

第3章

少先隊隊員是幾乎每個小學生都會加入的，加入的學生每天都要戴着紅領巾上學。老師在說過這個問題後，班裏的小學生就沸騰起來了。每次都看到大哥哥大姐姐們戴着紅領巾，如今，自己也可以了，那是多麽光榮的一件事！當然現在的小朋友還不知道在以後的幾年裏，因為忘記戴紅領巾讓他們花了多少自己偷偷攢下來的零花錢。

加入少先隊儀式那天，老師帶着全班同學到操場上站成一排，秋念跟段堯之間隔了幾個人，站好後，一直前傾着身子朝段堯望過去，段堯朝他笑了一下，用口型囑咐他站好，他才安靜下來。

主席臺上，領導們的講話被秋念都忽略了，頂着太陽，站在隊伍裏胡思亂想，書包裏還有兩個棒棒糖，一會可以跟段堯一人一根，希望陳小竹沒事別跑他位子那邊玩，他可沒有第三根棒棒糖給他，想想又覺得挺對不起陳小竹。上幼兒園的時候，陳小竹有零食都給他分一點，後來段堯搬過來之後，他就只跟在段堯後面，好久都沒跟陳小竹玩了。

獨自愧疚了半天，突然人群裏騷動起來，秋念回過神，看到有很多高年級的學生朝他們走過來。一個高年級大姐姐停在秋念面前，把他的衣領翻起來，拿起一條折好的紅領巾繞過他的脖子，在胸前系好，再把翻起的衣領放下來，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最後朝他敬禮。

整個過程秋念頭腦一片空白，等戴好紅領巾看到面前大姐姐向他敬禮，突然覺得這個儀式神聖起來，高高舉起自己的手，也向對方回了個禮！

舉行完畢，每個班都站好隊，依次回教室。

秋念邊走邊用手摸摸胸前的紅領巾，然後驕傲的挺起胸膛走路。

“念念！”段堯不知什麽時候站在秋念身後，用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段堯你看你看！我也戴紅領巾了。”秋念喜滋滋地把玩面前的紅領巾。

“你也別高興太早啦，聽說以後每天上學都要戴紅領巾，忘記戴了不讓進學校的。”

“我不會忘記戴的！戴着多光榮啊！”

新鮮勁一過，秋念才知道紅領巾也不是那麽好的東西！

這天秋媽媽把他們送到離學校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就趕回家了，反正已經能看到學校大門，一條路上都是上學的學生，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念念，你紅領巾帶了沒？在不在書包裏？”看到站在校門口檢查紅領巾的值日生，段堯這才想起來問秋念。

“啊？你怎麽不早說啊！我找找！”把書包從背上摘下來，也不顧地上的灰塵，放在地上開始翻騰。“沒有啊......怎麽辦？一會我進不去了......老師會不會罵我啊......”

看秋念嘴撅起來，眼睛都快紅了的委屈樣，段堯把各個口袋裏都翻了一遍，總算是翻出兩個五毛錢，“你到門口站着，我到學校小賣部給你買一條。”

“你快點啊！”

段堯邊跑邊應聲。

小賣部的紅領巾經常是供不應求，每天都有好多學生忘記帶紅領巾，讓進校門的學生幫他們買，所以紅領巾的價錢一直居高不下，一塊錢還是很大的數目。段堯擠進人群裏買了一條就飛快朝校門口跑去，秋念一個人可憐巴巴地站在校門口朝裏面張望，看到段堯跑過來眼睛都亮了。

“給！”段堯從門縫中把紅領巾遞給他，秋念也不管美觀與否了，直接把紅領巾随便一系就跑進來。

雖然進來了，秋念還是不高興，家裏已經有幾條了，現在又買了一條，紅領巾多了又不能吃，每次都是段堯拿錢買的，如果那1塊錢不買紅領巾，可以買好幾根冰棍，還有泡泡糖或者方便面，真是太浪費了！

“都是我的錯，你的零花錢又沒有了......”秋念低着頭跟在段堯後面慢慢走。

“就今天一天不吃零食，沒事的。”段堯大度地安慰他。

可是我有事啊！！每次看到別人吃東西自己沒有就特別眼饞，而且一天的時間那麽長！有8節課！課間時間也很長，沒東西吃會很餓的！心裏的話也不敢對段堯說，本來段堯就是被自己給拖累的。經過深刻反省的秋念鄭重其事地對段堯說：“一會放學的時候，一定要記得讓我把紅領巾放到書包裏！”

“......我盡量。”

晃晃悠悠長到九歲多，兩人已經上三年級了，對于每天上學放學回家的路已經非常熟悉，兩家的家長決定讓他們每天自己回家，大人不再去接送了。

對于這個消息，秋念是喜聞樂見的。要知道，放學回來的那條路上有好多賣小玩意的，每次家長跟着他都不能去看，現在跟段堯結伴回家，就可以在路上多逗留一段時間了，還可以用零用錢偷偷地買。

第一天自己回家，秋念表現的尤為興奮，不用家長接送表明自己是大孩子了，在校門口看到很多學生一放學就撲進家長懷裏，秋念不屑的瞟了他們一眼，哼哼，小屁孩一個。

秋念拉着段堯在他們面前繞了一圈，聽到有家長對自家孩子說：“看看人家小哥哥，都能自己回家了。”那小胸脯挺的更是自豪！

不過走路走到一半就暴露了自己的小孩子本性。

“段堯你快來看！好多貼畫！”秋念趴在貼畫上，一只手還不停的朝後面揮舞。

“你上次已經買了個七龍珠的貼畫了。”

“可是這次是新的！”秋念在“新”字上強調。

“你上次買了都沒貼。”

秋念眼巴巴看着他。

段堯根本絲毫不動搖，看秋念還沒有放棄的架勢，抛出誘惑：“我這有一塊錢，我們可以買五毛錢的雪糕！要不要？”

五毛錢的雪糕可比一毛錢的冰棒好吃多了，秋念掙紮了兩分鐘就高高興興被段堯拉着朝冰櫃走去。

暑假有兩個月左右，雖然熱，但澆不滅兩個小孩學自行車的熱情。秋念家離學校很近，騎不騎車都可以，但騎自行車這個技能還是要學會的。

段堯爸爸給段堯買了一輛小自行車，準備趁着暑假期間教他騎會。秋念知道這個消息非要跑過來湊熱鬧，也不管外面有多熱，天天跟段堯一起在院子裏的樹蔭下練車，段堯學，秋念就在一旁看。

段堯爸爸雙手扶着自行車後座，段堯在前面騎着自行車顫巍巍地前行。

“段堯你小心點哦！”秋念在旁邊給段堯加油打氣。

漸漸地，段堯已經能騎很穩了，段堯爸爸慢慢松手，虛扶着後座，讓段堯獨自騎車。

“叔叔你扶着呀！一會段堯摔跤了怎麽辦！”秋念話音剛落，段堯騎着車就朝左邊歪了一下，段堯爸爸忙扶穩才避免段堯摔下來。

“哎喲，念念你安靜點吧，剛剛我是看堯堯騎挺穩的，應該不會摔跤了才慢慢松手，我有分寸的，倒是你突然來一下子，吓到堯堯了，他才差點摔跤的。”段堯爸爸無奈地說，整整一天他都不敢放手，有幾次都是看段堯自己騎的挺好才試圖松一點手讓他不借助外力平穩騎自行車，可每次他只要有放手的跡象，秋念就及時跳出來讓他小心點，不要讓段堯摔跤。

“噢……我知道了。”秋念有點委屈，他也是擔心段堯嘛，被叔叔說的好像自己想害段堯一樣。

“那我們再試一下吧，爸爸。”段堯倒覺得沒什麽，畢竟自己的确不熟練，而且秋念也是關心自己。

雖然被秋念打岔了幾次，但最終段堯還是學會了自行車。在學了幾天之後，段堯已經能熟練騎着自行車在院子裏轉圈了，段堯爸爸在一旁欣慰地笑着。秋念卻比段堯自己還高興，在段堯速度降慢的時候，拽着着他的腰一把跳上自行車後座。

“碰”的一聲，兩個人帶車都摔地上了。

“哎喲！”秋念坐在地上反應了好一會，段堯揉揉被自行車壓着的腿部走到秋念面前拉他起來。

“屁股好疼！”這一跤秋念直直坐在地上，最受傷的就是他的臀部。順着段堯的力氣站起來，揉了兩下受傷的屁股，把褲子上的灰拍幹淨，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段堯爸爸捂着肚子笑。

“哈哈，小孩子摔一跤沒事，就當鍛煉鍛煉。”走過去摸摸兩個小孩的腦袋，段堯和秋念相視一笑，一掃摔跤的不愉快，最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念念去我們家吧，家裏有很多雪糕喲。”段堯爸爸一把抱住兩個小孩，側過頭對秋念說。

“好！”在一起相處了幾年，秋念已經完全不客氣了。

回到家裏，一人抱着一盒冰淇淋用小勺挖着吃。

“段堯我的是哈密瓜味的，你嘗嘗！”秋念把小勺舉到段堯嘴邊。

跟秋念交往的這幾年，段堯已經深知秋念的習慣，如果兩個人吃的東西不一樣或者味道不一樣，秋念就喜歡跟他交換着吃。

一口吃掉面前的冰淇淋，在自己的冰淇淋盒裏挖了一大勺，遞到秋念嘴邊。

“啊嗚！”秋念毫不客氣地吃掉，吃完還點點頭，“牛奶味的也好吃！”

“念念，你要不要學自行車啊？”段堯想起來問道。

“嗯……”秋念把嘴裏的冰淇淋吃了，吸了一口氣回答，“要學要學，我聽陳小竹說他學的時候摔了好幾跤，我怕疼，所以才不想學，這次看你學根本沒摔跤嘛，都是陳小竹太笨了！而且最後摔的那跤也不怎麽疼，我也想騎自行車！”

“嗯，那明天我陪你一起！”

“好！”

第二天，又是在院子的樹蔭下。段堯爸爸聽說秋念也想學自行車，很積極地把自車提供出來，并主動提出親自指導，被秋念不留情面地拒絕了！自從看了段堯爸爸教導的過程，秋念表示十分不信任，在段堯還沒學會的時候就想着放手，那自己學的時候不是也要這樣？那樣肯定要摔跤！這種方法是非常不可取的！所以這次指導的任務就交到自己父親身上。

“爸爸，你可千萬別放手！我還不會騎！”已經學了幾天了，秋念還是不敢自己騎，非要後面有人扶着。

“念念，你騎地挺好的，試着讓叔叔放手，你肯定可以自己騎車的！”段堯有了自己的經歷，以過來人的身份向秋念傳授經驗。

“不要！我覺得我還不行！爸！你一定不能放手！！”秋念寧死不屈。

“臭小子，都這麽多天了，怎麽可能還不會，你就是過不了心裏那關！我前兩天放手了不是看你騎的挺好。”秋爸爸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什麽！那你現在松手了嗎？？啊啊啊！！我要摔倒了！！爸你快扶着自行車後座！”說完本來騎地筆直的路線也變的歪歪扭扭，車子也左右搖晃着像是要摔倒。

“嚎什麽？我扶着在！你好好騎！”

聽到秋爸爸的話，秋念奇跡般冷靜下來，車速也平穩下來。

晚上回家吃飯，秋爸爸笑着拍了拍秋念的腦袋：“明明就會了，還天天讓人扶着！明天不教你了，讓堯堯陪你練。”

“嗯。”段堯應聲，“念念明天你再練習一下，熟練了就好。”

“哼！！！”秋念扭過頭不看身後的兩個人，他還偷偷埋怨着自家父親居然和段家叔叔一樣，趁自己不備，悄悄松手，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還有段堯！明明看到了自家父親松手，居然不出聲提醒一下，想當時，他每次看到段家叔叔準備松手就馬上提醒！

這點小怨氣，在一覺後就抛在腦後，第二天有歡歡喜喜拉着段堯去練習自行車了。

作者有話要說： =￣ω￣=嘻嘻，朋友給我揪出來一個錯誤，俺改了一下，不影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