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劉秀經早上魚的事後,也不敢枉下定論,吃了一塊,細細嚼了就是不知是什麽,郭況看着他哈哈大笑,郭主忍不住笑道“別诓姑爺。”
郭聖通故意問“你吃是個什麽?”
“是個肉味,但是瓷實的很,又不是肉!”
郭聖通又給他喂了一塊,“這是用糯米和極好的梅花肉做的,糯米一粒一粒鋪一層,肉片的薄薄的鋪一層,散上細鹽,塗上醬,壓實了上鍋蒸的。”
劉秀自認長了見識,再看郭聖通果然千金玉質。
吃了飯出來,劉秀一路低着頭也不說話,郭聖通吩咐前面掌燈的侍女下去,輕輕拉了拉劉秀的衣袖“文叔,你是不是生氣了,那道菜很難做的,我自幼也沒吃過幾回,母親特地吩咐廚下給你做的。”
一陣夜風吹過,苑裏樹影森森,花草瑟瑟,郭聖通打了個寒顫,還是立在那裏等劉秀回答,劉秀看了趕緊把她摟過來“沒有,不過有些感概而已,你知道我從小貧寒。”
郭聖通看着他的下颚角有些龜裂的痕跡,咽了一聲氣。
夜半無人私語時
回了房,郭聖通也不要侍女伺候,親自去鋪床,劉秀洗漱好了過來,見她在一個人在扯被子,忙上前提了被子角,“這條棉被少說用了八斤細棉,你哪裏弄的動,快去洗臉換衣服吧!”劉秀拿了兩邊被角,輕輕一揚,鴛鴦紅霞被平平整整的攤開了,郭聖通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臉。
褪了釵環,散了頭發,梳洗好了,掀了錦帳一看,劉秀已經睡着了,郭聖通悄悄爬到他身邊,看着他的臉皮膚上有些細皮泛起來,龜裂的小口,郭聖通伸手摸了摸,劉秀醒了一把握住她的手,“怎麽這麽涼,還不趕緊進來。”
劉秀掀了被子把她裹進來,冰涼的身體小小的蜷在他胸口,郭聖通縮了縮手,劉秀放開她“怎麽了?是不是抓疼了。”
她搖了搖頭,掰了劉秀的手細細的看,劉秀的手指還是挺修長的只是手心裏全是老繭,還有很多小傷口的留疤,手背的皮膚也是粗粗的幹幹的,郭聖通吸了吸鼻子,低着頭心裏有些悶。
劉秀也不問了,親了親她的額頭。
郭聖通摟住他脖子“你是不是吃了不少苦?”
劉秀聽到她這麽問,笑了,把她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拿下來放進被窩裏,“都過去了,要不是吃了那麽多的苦,哪裏想得到今日的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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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郭聖通狠狠地點了個頭,貼着劉秀睡了。
半夜聽到細細嗦嗦的咳嗽聲,摸了摸懷裏的人,“通兒,你怎麽了?”
郭聖通吸了吸鼻子,翻了個身,“沒事兒,就是嗓子有些幹。”
劉秀起身替她倒了杯水,“來,起來,喝口水。”
郭聖通嬌嬌地哼了一聲,閉着眼擺了擺手。
劉秀沒有辦法,舉目看了看房裏,走到外間案上取了個勺,用勺舀了水“來,通兒,你張張嘴,抿一口就好。”
郭聖通睡意正濃,也不知有沒有聽清,只張了張嘴,劉秀喂了幾口水。
良藥苦口
劉秀早上醒來看她,紅紅的一張臉若豔陽霞浦,推了推她“通兒你怎麽了!”
郭聖通頭裏發沉,皺了皺眉,慢慢睜開了眼睛,想說話嗓子卻嘶啞了。
劉秀套了衣服起來,替她蓋了蓋被子,開了門吩咐道“請大夫來!夫人病了!”
聽說郭聖通病了,郭主親自帶了大夫過來,郭況趴在母親肩上看了看姐姐,“姐,你燒不燒啊!”
郭聖通也沒有力氣回他的話,只咳了兩聲,郭主看着心疼,替她拍了拍胸口,拉了郭況到外間房裏坐着,大夫隔着錦帳號了脈“這是風熱交替,寒在骨裏,開個方子發散發散就好了。”
郭聖通身子自幼就金貴,一年少說病兩回,這邊聽了沒事,郭主也就放心了。反而劉秀,問道“我看通兒她,聲音嘶啞,面紅舌燥,先生是不是再看看。”
大夫是府裏的,如何不用心,不知病,低下身聲回話“外熱內寒決錯不了的,小的開方,姑爺放心。”
郭主看着劉秀這副外行樣子,面上好笑心裏歡喜,知道他是個知冷知熱,心細有情的,開口道“先生在我家也有小二十年了,姑爺盡管放心,通兒雖是小女兒家,平日行事作為卻都随了她那大氣的父親,姑爺還要多替她留心呢!”
“母親言重,都是小婿照顧的不周,還要請罪。”說着,向郭主行了一禮。
郭主心裏對他更加放心,“姑爺辛苦!”
郭況瞅瞅母親又瞅瞅姐夫,“姐夫,你還是屋裏看姐姐去吧,我這就和母親回去了。”
剛剛新婚郭聖通就病了,劉秀心裏着實愧疚,目送了郭主離開,侍女捧了藥過來,黑糊糊的藥湯子一股子怪味,郭聖通皺着的眉頭,含了一小口嘴裏半天才吞下去,劉秀見一碗藥幾乎沒動,親自進房來,看着郭聖通“只喝那麽一口,病怎麽能好,要麽喝藥要麽針灸?”
郭聖通舔了下唇邊殘留的藥汁,“那喝藥吧。”
新野陰氏
一股腦灌了藥,郭聖通幾乎作嘔,捂着小嘴,可憐巴巴望着劉秀,劉秀看着空空的藥碗倒是笑了“睡一覺晚上醒來鐵定好了。”
趁着郭聖通睡了,自己抽身出來在正堂見了鄧禹劉植,劉植取笑道“主公果然人逢喜事,這才幾日霁月光風!”
劉秀低頭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他的話。
鄧禹旁邊看着,心下有些無語,看來自己往日擔心竟是杞人憂天了,嬌妻美人哪個不愛,燈下鏡前哪裏記的新野的麗華呢,臉上還是淡淡的“先賀主公琴瑟在禦了!”
劉秀雖不好意思,但是眼裏眉間都透出光彩來,“這些事先不說了,如今真定已經歸順,如何收複河北。”
談及正事,鄧禹心無旁鹜,“主公,真定兵馬只是助力,攻城拔寨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如今糧草充足,兵多将廣,氣勢上就先聲奪人了,河北重地就是邯鄲。”
劉植也依附道“劉盆子假借天子衣冠,不過跳梁小醜,主公是宗世如今有得了真定王的支持,乃是漢家正統,行軍之事越快越好,兵貴神速啊!”
劉秀心下思忖了片刻,“那你們就吩咐下去,十日之後大軍出征!”
鄧禹,劉植領命,劉秀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問了,“新野有信來嗎?”
劉植是河北人,不怎麽清楚南陽的舊事,當時勸劉秀和親時,劉秀說了已娶新野陰家婦,他當時沒放在心上“大丈夫功業為重,天下紛争南北遙遠,主公妻房只有郭氏,待天下大定回去再看陰氏也不遲。”
劉秀還是不可置否,最後還是衆将跟着一起勸,連南陽舊部鄧禹,吳漢,賈複,朱祐都來勸,劉秀才答應,劉植看着這個情形敲敲問過朱祐“這新野陰家婦不是你們舊日的主母嗎?怎麽你們今日也勸主公。”
朱祐不屑地看着他,仿佛不大相信這是他問出的話似的,“我們是主公的部将,跟着主公出生入死打天下都是男兒家的功業。什麽陰家主母見也沒見過,只是陰識舊日是兄長大司徒的部下,司徒去後就在新野了。”
劉植當日一聽這話,當既大喜“真定王府的喜酒,河北權貴雲集,兄弟們風餐露宿這回是該好好享福的時候了,大家都開開眼見見漢家王女的風采。”
朱祐想到從此結盟真定王再無後顧之憂,河北指日可定,也是喜上眉稍“伯先,你快去和真定王商量親事,這等郎才女貌的好事,于公于私我們大家都答應,主公那裏我們再勸。”
鄧禹出了帳門,“不用勸了,主公已經答應了。”
劉植還想問問,鄧禹臉色陰沉扔下這話就走了,朱祐說“仲華與陰家還有表親呢!”
這時,聽到劉秀問陰家,劉植有些吃驚,看來主與陰氏還是有情義的。
鄧禹說“如今主公一舉一動都關乎天下大勢,哪裏還要寫信。”
劉秀看着天色,“既如此你們回去吧,我會與真定王說的!”
新婚燕爾
迷迷糊糊一覺睡到天黑,華燈初上,有些夜霧蒙蒙,郭聖通剛睡醒頭裏還昏昏的,坐在塌上揉揉眼睛迷茫的看着身邊的劉秀,還帶睡意問“什麽時辰了?”
“大概酉時吧!”劉秀挑了一下眉,雙手拍了拍她的肩“睡蒙了?好點沒有?”
郭聖通索性靠住他,撒嬌道“好像好點了。”
“吃點東西吧!我讓人端進來,你好好躺着!”劉秀起身披了件衣服,郭聖通雖然嬌矜了一點,但是教養極好,這種躺在塌上吃飯的事,一般還是不幹的,“不了,我還是自己起來吧!”
劉秀給她遞了件衣服,出去叫侍女捧飯來,郭聖通病中菜食很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