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手冊

第18章 【番外】半生遺憾

實力強盛的火之國，繁華的木葉，然後，是作為強大血繼界限的擁有者的，木葉名門——宇智波一族。

從小，宇智波鼬就明白，自己作為所謂的名門之後，必須要背負的東西。

日複一日的枯燥的訓練，周圍人羨慕嫉妒的目光，族中長輩們看似欣慰實則忌憚的稱贊，組成了他的整個童年，像一根細而結實的鐵鏈，貫穿其中，紮根于其中，從未放松過。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木葉村東邊的一條小河邊，她的目光純粹，黑色的瞳仁中露出對他的點點興趣，這完全不同于其他同齡人敬畏的目光讓他起了興趣。

想起母親說過的，當要表達自己的好感時，做好的辦法便是笑容，所以他沖她展顏，卻得到了她的一臉不可置信和落荒而逃。

他有些失落地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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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見到她，是從父親那裏聽說自己将會多出一個妹妹，這個妹妹年紀小小就已經開了血輪眼，是一族未來的希望，正巧她的父親剛剛戰死沙場，所以就由父親這個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來領養他。

宇智波鼬知道，開眼帶來巨大力量的同時，也是痛苦的過程。當初自己的開眼也是上了戰場之後，經過了無數的歷練與厮殺，多少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才得以開眼。

【戰場的生活帶給他磨砺，但也留給了他對和平的強烈渴望。】

所以在自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已經對這個妹妹有了一股憐惜之意。

在宇智波主宅門口，他看到那雙原本明亮的眼眸已經暗淡了不少，臉上的開朗之色也是銳減。

“吶，我是你以後的哥哥，宇智波鼬，你要叫我哥哥哦~”宇智波鼬對着她說道，很早以前就像體驗一下做哥哥的機會了，現在終于如願以償。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明明盡顯稚嫩的臉上卻硬生生的要做出一副小大人的神态，讓他有些陌生的熟悉。

陌生是因為這種神情在木葉的孩子中很少見，而熟悉，自然是因為與自己太過相像，那一瞬，他以為他找到了同類。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放任了她的選擇，他幽深的瞳孔中透出深淺不明的光澤。

他是有注定要背負的東西，出生就決定了他将來要走的路，那麽，她呢？

宇智波鼬不想知道，也不願知道，因為他明白，如果開口問了，他便會揭開她心中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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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尚小的她，面對宇智波一族嚴酷的訓練，雖然有些勉強，但卻也咬咬牙堅持了下來，這讓他看到了她堅強倔強的一面。

在冰冷的宇智波主宅中，她的臉上雖帶笑容，但那笑意卻從來沒有到達過眼底，他希望，他能夠成為撬開她心縫的人。

所以他盡自己所能，全力扮演着一個好哥哥的形象，幾乎是到了無條件滿足她的願望的地步。雖說是無條件滿足她的願望，但這種情況卻是少之又少，因為她幾乎沒有什麽願望，所以也給他帶來幾分挫敗。

他看到過她雙眸靈動時候的模樣，那是在她看到木葉的金色閃光——波風皆人時所展現出來的光彩。

【據說，她和他的感情很好，他是她父親的摯友，也是她的啓蒙老師。】

【想來，那是她的光芒，是她的太陽吧...】

宇智波鼬很羨慕她，因為她有了自己的光芒，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不像他，只是遵從了族內的命令，一味地變強，然後獨自一人在孤獨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人都是喜歡群居的動物，所以沒有人能夠忍受永恒的孤寂。他看着她，然後認定她能夠給自己荒蕪的內心帶來一絲生機。

所以，他想要她對着他也能夠露出那般不帶絲毫虛假，只留純粹，初見時的那種笑容。

慢慢地，從一個個生活的小細節中，他一點一滴地了解着他的妹妹，陪着她一起完成訓練，與她一同去吃甜品，一起去做些任務....然後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她漸漸轉暖的雙眸。

只是，這雙漸漸回暖的雙瞳，卻在那天之後，回到了原來的冰寒。

看着她些微顫抖的手握着尖銳的苦無，帶着決絕與凄厲揮向被捆綁的那兩人，他的心裏就莫明的空了一塊。

【這段日子以來的所有努力，怕是都付諸東流了吧...】他這麽想到。

果然，待她回頭，他看到她沾滿血紅的臉上，鑲嵌的是一雙平靜無波的黑瞳，那種死寂，如同一個人的信仰被打碎之後的絕望。

只是不知為何，他竟然能夠看到她掩藏在絕望背後，更深處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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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流逝，他強迫自己忘掉那天發生過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到過這件事。日子恍若在突然間就變得寧靜祥和起來，除了她日漸死寂的眼神。

直到...新任四代火影的婚禮。

在酒席上他和她聽到那個出人意料的消息時，心中閃過震驚，閃過不解，然後他轉頭，對上了她幾乎是與他如出一轍的眸子。

她因為扭頭看向了他，所以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的那道灼灼目光，但是作為正對着她的他，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四代火影看向她的目光，帶着傷痛與無奈。

那不是看一個親近後輩的眼神，複雜難明，帶着交錯紛雜的各種情感。彼時他尚且年幼，所以不明白那眼神的意思，但在慢慢地經歷過了種種後，他終于明了——那是愛而不得的無奈。

一紙婚約，對于他來說沒有對生活産生影響，她在最初的驚異之後，也就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決定。

他明白，他身為宇智波宗家的長子，根本沒有選擇自己婚約對象的權利，但是比起以後不知道的哪家小姐，或許是她這個熟悉的妹妹更讓人能夠接受。

後來...這個故事就沒有後來了，九尾來襲，四代戰亡，她在打暈了他跑出去追那個人之後，于滿是硝煙味的清晨中帶着一身疲憊歸來。

他不止一次想要探尋一下她的內心，想要盡自己所能的給予她安慰，卻發現她用滿不在乎的笑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讓他清楚地明白，她不需要安慰。

他看着她在深夜偷偷溜出了宇智波家的大門，沒有去阻止，因為他知道這是她憑自己的意識定下的，想要做的事。

直至很久之後，他也沒有原諒自己那個夜晚的放任，不止一次扪心自問：是否那時的他出手阻攔，她便不會下落不明？

只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事實總是發生了的真實，他無力去改變過去，他所能做的，也只有抓住現在。

其實說是下落不明，但更有可能的卻是早已命歸黃泉，直屬于火影的暗部追殺部隊中的，各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以她的速度也就只能逃到木葉外圍的地方就會被逮到了吧，畢竟她的實力也只有中忍偏上而已。

他被父親告知要遺忘她，因為這是身為名門宇智波一族的恥辱。宇智波一族向來光鮮亮麗的表面，不容許有一丁點兒的污漬出現。沒有當衆公布死亡，也只是為了顧及一族的面子而已，生怕這種不明不白的死亡記錄會帶來流言蜚語。

随着時間的消亡，她的存在被人慢慢地遺忘，或許現在随意拉上一個人，都不會知曉名為【十六夜奈】，曾經作為宇智波一族榮耀的存在。好像她生存過的痕跡被時間這股洪流終于沖刷殆盡。

他開始染上了愛吃甜食的惡習，即使過多的攝入糖分對身為忍者的他并沒有好處，相反的還會帶來壞處，只是，他怕太多的任務充斥着他的生活，導致他也同旁人一樣，慢慢地忘記了他那個曾經的妹妹。

在佐助偶爾一次問起她的時候，他才驚覺，原來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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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保護好妹妹，所以一定要保護好弟弟。】他是這麽想的。

是的，他終于找到了他的光，佐助幼小的面孔，純粹的笑容，是他要誓言呵護一生的珍寶。

但在滅族那晚，他睜着鮮紅的血輪眼，用居高臨下的姿勢看着趴伏在自己腳下的弟弟，心中淌着鮮血，卻不得不用最尖銳的話語來刺激他，迫使他變強。

【吶，我果然不是個稱職的哥哥呢，錯失了保護你的機會，現在居然不得不用自己的雙手親手傷害自己曾經立下重誓要保護的親弟弟...】

【你是我的半生遺憾，我用自己短暫的一生來體味遺憾的苦澀】

浪客劍心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