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手冊

第12章 地獄訓練【已修】

富丘的訓練比起皆人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各種嚴酷的體能訓練，查克拉忍術的練習也層出不窮，但我努力咬咬牙,還是堅持了下來.只是，我在這天看到富丘在訓練場中帶進了兩個被捆綁的人的時候,心中揚起的盡是不安.

"父親,這是做什麽"我皺着眉,望向富丘.

我的面前是兩個被麻繩緊緊捆綁着地人，一個是年過八旬的老人，還有一個是不足十歲的孩童，不論是那張布滿皺紋的臉還是那張稚嫩的面孔，上面都盡顯驚恐和無措。

"奈,殺了他們."在富丘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懷疑我出現了幻聽，不用鏡子，我也能夠清楚地描繪出自己臉上的不可置信。

"父親."站在我身後的鼬不滿地出聲，上前一步.卻被宇智波富丘的眼神制止住了。

"這是家族安排下的試練."平平的語調，聽不出喜怒哀樂，讓我感受到一陣冰冷陰森寒意慢慢地浸潤我的肌骨。

“父親，為什麽？他們是無辜的啊！”咬了咬下唇，然後我嗅到了自己嘴巴裏彌漫的血腥味，将目光放到宇智波富丘身上，我争辯道。

"他們才不是無辜的人！"宇智波富丘的眼神帶上銳利，“這兩個是沙忍的俘虜，就是他們的親人，殺掉了我木葉無數的，在戰場上拼搏着的熱血男兒，他們的親人手上沾滿了我木葉村民的鮮血！”一字一頓，仿佛有鋒利的冰鑿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我的心髒上。

大片大片的沉默猶如荒原一般橫亘在我們中間，我捏着苦無的右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嘴中的腥甜味越來越濃。

"姐姐,不要,我不要死.不要殺我們啊啊啊——"我聽到那個孩子稚嫩中帶着恐慌的聲音，這個還處在人生的開端的孩子，他還沒有享受過這個世間的美麗，他的生命難道真的要在這裏終止麽？

"對不起..對不起啊父親，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就算他們的親人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是老人和孩子是無辜的啊，我..."我後退幾步,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地蹲在了地上，心尖傳來的一陣陣悸動提醒着我，宇智波富丘沒這麽容易放過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父親就是在戰場上死于敵國忍者的手，說不定就是他們當中的某一個的親人，或許是那老人的兒子，又或許是那孩子爸爸..何況，忍者不需要感情，你只要遵照指令，執行任務就足以..."

對着那孩子的哭聲恍若未聞，宇智波富丘的語速依舊保持在一個不緊不慢的水平線上，悠悠然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也包括我，所以我原本還在顫抖的身軀一下子停了下來，透過水霧彌漫的視線，我看到宇智波富丘那張冷酷的臉。

“奈,你要想清楚,你不殺他們,死的就是你媽媽!”見我依舊沒什麽反映，他皺了皺眉，然後，甩出一張足以壓倒我全部理性的底牌。

“你剛剛....說什麽？”身側的手無意識地揪住了地上的草皮，然後我感覺到自己的手心慢慢地被嫩綠青草的汁液潤濕，說不出的黏膩感。

"你沒有聽錯，我确實提到了你的媽媽。”宇智波富丘背在身後的手終于放了下來，他的手心裏是一枚圓柱狀的東西，我認得，那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傳訊煙花。

“家族需要的是一個能夠殺人的,可以為家族做出貢獻的天才.如果你開了寫輪眼,無法殺人,那你就是廢物,就是不被家族需要的廢物!就和你的母親一樣，不被家族需要的廢物，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被抹殺！"

“...你可得快點下決定，你母親的生死也不過在你的一念之間，如果你再拒絕一次，那麽我就會點燃這枚傳訊彈，潛藏在你母親身邊的家族忍者就會在下一秒抹殺你的母親，當然，我也會立刻抹殺你！”

眼眶中慢慢地蓄着的液體終于也承載不了了，悠長的淚痕緩緩攀爬過我的臉頰，原本還溫熱的液體在經歷的漫長的旅途之後，變得冰冷，然後滴落在我揪着胸口衣服的手背上。

“父親，族中的長老這次的命令也太嚴苛了點，畢竟奈她還小....”靜默在我身後一步之遙的鼬終于看不下去了，不滿地對着宇智波富丘抗議道。

"小鼬.你告訴我,你在她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殺了多少人了"鼬頓時啞口無言.

“況且，作為現今族中為數不多的，擁有寫輪眼的族人，奈的存在是很重要的，你也要明白一族的難處，如今開眼的族人越發的少，年輕一輩的更是沒有幾個，族中的長老會下這種嚴苛的命令也是情有可原的，作為宇智波一族的成員，事事都以一族的榮耀為先，才是最重要的...”說着說着，宇智波富丘的口中已經染上了對一族榮耀深深的癡狂之情。

那種幾近病态的執着，該說真不愧為一個合格的大家族族長麽？

選擇？呵...他們根本就沒有給我選擇的餘地啊...

緩緩在心中冷笑一聲，我重新握緊了手中的苦無，逼着自己心冷,一步一步地，慢慢地靠近那兩人。鞋底踩在草地上，說不出的綿軟感，同往常一樣，只是我卻沒有了平時那種惬意的心情。

刻意忽視了求饒的聲音，我将閃着冷冽光芒的苦無尖端一點點湊近他們的咽喉，然後，終于幹脆地揮下，妖嬈的色彩噴灑出來，漸染在我的臉頰上，一陣鐵鏽味在片刻間就充滿了這片小小的空間。

或許是沒有，又或許我自己刻意忽略，反正我沒有聽到慘叫聲，我的耳邊是靜寂的世界，只有自己撲通撲通的跳動得劇烈的心髒。

"小奈!"鼬在我背後擔憂地道.

我回過頭，扯開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重新落下的淚水在沾滿血污的臉上沖刷出兩條痕跡.眼中是難以抑制的刺痛.兩枚黑色勾玉在瞳中緩緩轉動.寫輪眼居然在這個時候再次進化了!

"你的眼睛..."他欲言又止。

"我沒事的喲，鼬。”我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吶，你看,殺人什麽的，我也可以做到的啊..."臉上的表情好像在瞬間就凝固了下來，我維持着嘴角的弧度，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鮮血的手感，是和剛剛觸摸到的草汁的感覺是一樣的呢...

因為瀕臨崩潰的精神，我終于無法支持自己身體.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卻是鼬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我.透過那雙眼，我可以看到他的擔憂。

"好了,今天的訓練先到這裏吧.奈進化了寫輪眼.也需要好好休息."富丘說道.他的口氣中有了一絲滿意.聽到這裏,我剛想松口氣,沒想到富丘又接上一句."明天繼續.這樣的訓練,要持續到我說可以了為止。奈，你和鼬是一族的希望，一定要努力啊..."說罷，他就瞬身離開了。

“一族一族的，宇智波家族的長老都瘋了嗎？這種慘無人道的訓練方式....”鼬抱着我，在我耳邊低喃道，我蜷縮着自己的身體，任憑那種濃烈而刺激的血腥味沾染了自己，緩緩的，一點點，然後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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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任憑我怎麽抗議,如何争辯,那種慘無人道的訓練依舊繼續着. 而被殺的對象,從一開始手無寸鐵的婦孺,到後來的普通囚犯,再到後來的他國的被虜忍者.層次一個個上升着。

宇智波一族為了我這個所謂的未來的希望,還真是煞費苦心,就算是普通的囚犯，在木葉審訊部也是有記錄的，這種不明不白的死亡，怎麽說都會令人生疑的吧..

而這種毫無人性的殺戮，估計也是為了刺激寫輪眼的進化..難道他們不怕這種事情被其他木葉高層知道麽真是太瘋狂了!

不過相對的，伴随着身上血腥氣越來越重,我的實力也在突飛猛進.

"哧---"這是刀具沒入血肉的聲音,我面無表情地将苦無送進了對面這個忍者的心髒之中.他瞪大了眼睛,裏面是濃濃的不甘心.

"很好."富丘滿意地點點頭,嘴角罕見的有了一絲笑意. "我們明天開始,就換一種訓練方式吧."

"是的.父親."我低頭恭敬地應道.忍者就應當如機器一般，抹殺自己的意識，只為了任務而存在。

我清楚地聽到內心深處有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嘩啦啦的，飄散成最細小的塵埃，散落，然後終于連一點存在的蹤跡也找不到。前世束縛着我的道德規範已經消失殆盡.

身後的鼬在見證了這個女孩從一開始的不敢殺人,到現在的視人命如草芥,這才短短一周的時間啊!

心中說不出的複雜,她的手上終是沾上了血腥.那麽那個有着甜膩笑容的女孩還在嗎

"走了,鼬."我目送宇智波富丘離開，然後轉身拉拉鼬的衣袖,試圖喚回他漂移在外的神志.

"啊..小奈,你先走吧,我今天還有一個任務要做."鼬回過神,向我歉意地說道.

"嘛~算了,我一個人回去好了.今天反正還早,我去看看媽媽."我也不在意,揮手和鼬道別.手腕上的镯子依舊翠綠,揚起了一陣清脆的玉石撞擊聲.

出了訓練場，我一個人緩緩走在木葉街道上....

"唔...要去看媽媽,帶點什麽好呢"我摸着下巴,思索着. 啊~有了!帶點桂花糕去吧,前面拐角口的那家店的桂花糕可是一絕!總是賣到沒有.媽媽也特別喜歡吃呢.想到這裏,我連蹦帶跳地走向了那家店.

"大叔,給我來兩盒桂花糕."我推開門,想老板說道，門上挂着的風鈴響起清脆的樂章。

"啊,真不好意思哦,小奈,今天的桂花糕已經賣完了哦."老板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道,

"騙人."我撇撇嘴,"那裏不是還有麽"我伸出手，指了指着櫥窗中的最後兩盒說道.

"那是客人預定的.不可以賣給你."

"啊啊，大叔，幫忙通融通融吧，我今天要去看媽媽，媽媽最喜歡您這裏的桂花糕了啊!你就幫我對那個客人說說請吧.讓他把這兩盒讓給我...."我讨好地看着老板，然後意料之中地看到他動搖的眼神。

"這個..."老板為難地剛要開口，卻被門口重新響起的風鈴聲打斷了.

"老板,我來取預定的兩盒桂花糕."熟悉悅耳的清潤男聲讓我的身子僵硬在原地.是波風皆人!沒想到這兩盒桂花糕是他訂的.

"波風大人,您來了.您的桂花糕，這位小朋友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讓給她.."老板笑着招呼他.順便将櫃臺中的桂花糕拿了出來。

"寶寶,你..."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櫃臺前的小身影，波風皆人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糕點,溫和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怎麽我到這裏來買糕點也要經過未來四代您的批準麽"不知怎麽的,滿是火藥味的話從我嘴中脫口而出.

"我只是..."他還想說什麽，我卻扭過了頭，刻意忽視了他。

“大叔，那兩盒桂花糕我不要了，那麽，我就先走了，”仿佛原地有什麽妖魔鬼怪在追趕，我急匆匆地就往門口奔。

“等等！”他長臂一伸,拽住了我的手腕，剛想要說什麽,卻皺起了眉頭. "寶寶,你的身上怎麽那麽濃的血腥味"

"不要你管!"我倔強的咬了咬下唇,想将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但卻沒有料到他會握的那麽緊.

"跟我來."他不顧我的掙紮,硬拖着我走出了店門.

"解釋!"走到僻靜的街角,皆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諷刺地在唇邊勾起了一個弧度."解釋什麽 你要我說,在你和你的未婚妻纏纏綿綿的時候,我在練習殺人麽 還是要我說,在你們即将結婚的時候,我不得不為了自己的生存，而進行慘無人道的特訓"說到最後,我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哽咽.在他面前,似乎怎麽也堅強不起來.

"寶寶,對不起."愣了半響，他終是無奈地嘆口氣,伸手将我摟入懷中.

"走開!"我劇烈地掙紮起來"你應該去抱你的未婚妻!"

在我說到未婚妻的時候,皆人的身子明顯地僵硬了起來.他将懷抱收緊,任由我的拳頭雨點般落在他的背上。

慢慢地，我安靜下來，小巷中只有兩人的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片刻，他默默地放開了我,湛藍色的眸子盯着我.最終還是染上了無奈的神色.

"好了,皆人叔叔,我要去看我媽媽了,你還是快點回去陪奇奈阿姨吧.想來對木葉并不熟悉的奇奈阿姨一定很需要你。"我冷漠地開口,将他拒于千裏之外，決絕的話語，絲毫沒有留下回旋的餘地。

默不作聲地将手上的桂花糕塞入我的手中.他的身影消失不見.一句淡淡的對不起飄散在了空中.

我一言不發地捏緊手中的袋子,塑料的紙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呆立了一會兒之後，我便朝媽媽的住處走了過去.

遠遠地，我就看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子，低落的心情有些許的回升，我輕輕推開門,我沖裏面喊道."媽媽!"

落花從裏屋探出身來,見到我顯然有些驚喜."小奈,你回來了"

"嗯.媽媽,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桂花糕喲~"笑眯眯地揚起手中的袋子,我沖落花說道.

"你這孩子,經常來看看媽媽,媽媽就很高興了,怎麽還帶禮物"她溫和的眸中隐隐透出感動。

"媽媽,你最近還好麽"我在桌邊坐下來.關心道.

"我很好啊,皆人也時不時地回來看看我,還給我帶桂花糕, 啊,你們買的是同一家的呢."落花打開袋子,說道.

聽到他的名字.又思及剛剛那個擁抱，我的眸子有些暗淡.

"小奈.最近很忙嗎"落花見我情緒不大對，連忙換了個話題問道."宇智波家的訓練是不是很苦"

"沒有啦.媽媽,你覺得你女兒會被那種訓練難倒麽"我故意挺了挺胸膛，仰着臉，一副自負的樣子..

"你這孩子，怎麽也不謙虛謙虛"落花搖搖頭.笑着縱容了我的狂妄.

"什麽啊,媽媽,你不知道過分謙虛就是驕傲麽"我俏皮的向她眨眨眼,說道.

落花無奈地抿了抿彎彎的唇,随即對我說道:"小奈,今天留下來吃晚飯吧.我給你做你最愛吃的菜."

"好啊,我最喜歡媽媽做的菜了."我揚起大大的笑容,抱着落花的胳膊撒嬌道.

“那你坐在這裏稍稍等等，我馬上就好。”說着，她就走進了廚房。

我一個人慢慢地在房間中走着，目光從四周的家什上一一流過，這裏從來沒有變過，依舊是那麽溫暖，像是可以避風的港灣，讓我疲累的心稍作歇息。

"小奈.好了.快來吃飯吧."正當我不知道神游到哪裏的時候，落花端着菜從廚房中走出來.

"嗯.來了."我挂起笑容,拿起落花為我盛好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媽媽.你做的真好吃."我一邊吃,一邊也沒忘了把落花哄的高高興興的.

"小奈,喜歡就多吃點哦."落花忙不疊地為我夾菜.

"嗯!"我點點頭,揚起笑容.

幸福,就是守護好自己所有的東西,不是麽所以，那時在訓練場中，我選擇揮下苦無，我從來不曾後悔我做出的選擇，只要能夠留住這種溫暖的感覺，我可以付出一切我能夠付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