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呃,不是吧……”齊遠撓撓臉,打破了她們的幻想,“他們兩個看着不像是關系很好的樣子。”
“也是,陽明宇那朵高嶺之花,怎麽可能會喜歡男人。”許雯把那個不靠譜的想法抛諸腦後,讓齊遠幫他先去探探口風,看倉碣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
齊遠原本不想去找他們,結果被倆女生硬給推了過去。陽明宇照舊深陷知識的海洋無法自拔,倉碣百無聊賴翻看他的書,看到齊遠趕緊招呼他坐下,總算有人能說說話了。
齊遠打量了倉碣幾眼,暗暗點頭。倉碣原本不修邊幅,胡子長了也不刮,頭發亂了也不理,現在混在學生堆裏,為了融入進去對外形上了心,一番捯饬下來整個年輕了好幾歲,帥氣了不少,難怪都能招來桃花了。
他沒來得及開口,倉碣就先發問了:“你們這學校以前到底是幹嘛的,怎麽有這麽多古代陰魂,死了起碼幾百年了。”
“這我不知道了,難道這裏以前真的是墳場?”齊遠也想不通。
“不是墳場。”陽明宇忽然道,“是古戰場。”
“古戰場?”齊遠忽然想起了什麽,“對哦,這附近以前好像确實出土過文物,不過離學校很遠了。”
“數百年前,x市地處中原,扼襟控咽,是兵家必争之地。有外敵入侵勢如虎狼,一路南下,此地守兵頑抗不敵,破城後滿城被屠。”陽明宇看了看窗外,遠處晴空萬裏,高樓疊錯,“不過這裏并不是主要的埋骨之地,他們的魂魄被引過來了。”
倉碣聽後更懵了:“不對啊,都死好幾百年了,他們怎麽沒去投胎,還在這蹦噠?”
“這就要問你們了。”陽明宇收回視線,繼續看書。
倉碣一想,也是。
壞人當道,是警察不作為,人間若是鬼怪橫行,那就是陰司冥府的不作為,作為陰差,倉碣就這麽被鄙視了。
可是地府不可能放任這麽多古代陰魂滞留人間,而且這麽多年,他們早不蹦噠晚不蹦噠,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沖着自己來了?
難道又是那個黑影人攪屎棍在搗鬼?
倉碣想不通,幹脆去找白羽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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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倉碣一樣作為到人間出公差的白無常,謝必安可比倉碣會享受多了,住最好的宅子,開最好的車,當最火的明星——雖然是被罵火的。
倉碣這次直接去了他的別墅,到的時候謝必安正在他的私人泳池裏游泳,倉碣等了好一會他才出來,只穿着條泳褲,展露着完美的身材和容貌,看得倉碣直翻白眼。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自己出生入死沒個消停,他到好,明星當着好日子過着,啥事都不管。
“我知道你來找我幹什麽。”謝必安喝了口紅酒,翹起大長腿悠閑得躺在泳池邊的躺椅上,“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多陰兵。”
倉碣埋怨道:“人間竟然滞留了這麽多古代陰魂,你們怎麽也不管管?不能老讓我一個人幹活啊,我就是個小陰差,拯救世界的重任我可扛不起……”
“拿你當根蔥,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瓣蒜了?”謝必安嗤笑,“沒誰指望你拯救世界,不搗亂就不錯了。那些陰魂死于八百年前,你好好想想,那時候你幹了什麽好事。”
倉碣怔,想到一件事,臉頓時就青了:“呃,不會吧……”
“那時候你放出羅剎,攪得地府大亂,自顧不暇,一時未來得及引凡間陰魂入冥,那些陰魂便留在了人間。”謝必安沒好氣道,“它們百年來無法投胎怨氣極大,要不是我在這裏幫你鎮守,你以為它們能老老實實呆着?就因為你當初色迷心竅,害我們到現在還在幫你擦屁股,你倒是臉夠大,敢來數落我的不是。”
本以為他是在偷懶,沒想到還身負重任,倉碣頓時就心虛了,覺得自己特別不是個東西:“對不住對不住,那它們怎麽這會出來了?”
“昨日我一時疏忽,讓它們鑽了空子,好在沒釀成大禍。”
倉碣狗腿得幫謝必安遞上紅酒:“白爺,那您說這事該怎麽辦才好?”
謝必安道:“陰魂數量衆多,一時難以超度,近日地府事雜,也沒這個精力顧着它們,先壓下去,等解決了羅剎再來收拾它們。”
倉碣道:“羅剎那厮神出鬼沒,到處使絆子,想解決他怕是不容易。”
“那不過是羅剎的一縷殘魂,強弩之末,且讓他再蹦噠幾天。”謝必安淡淡道,“當初羅剎魂魄分離,一份為四,一部分仍被押在地府,你體內亦有一部分精魂,它破不了閻君封印,只好拿轉生的陽明宇下手。同為鬼王,他們不過自相殘殺罷了。眼下陽明宇善惡未定,你與他有所牽連,可多加引導向善,到時候讓他去對付即可。”
“咱們這是拿他當槍使?”倉碣覺得有點不太厚道,不過不得不說是個好主意。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宿命,與我等何幹?”謝必安伸了個懶腰,道,“你除了要護陽明宇不被吃了之外,也要小心自己別被他給吃了,畢竟人家才是一家子。”
“這不用擔心,那小子有潔癖,對吃人沒興趣。”倉碣有恃無恐,就陽明宇那樣,就算自己洗白白了跑他跟前去,他怕是也不會多看一眼。
“你真以為我說的吃是字面意思?”謝必安看看他,跟看智障似的。
兩人正說着,忽見一抹黑影憑空出現在泳池上方,慢慢氤氲成了一個黑袍人,腳踏着水面而來,每走一步水面便凍結一寸,過後又恢複原狀。
不愧是黑老哥,出場方式總是這麽拉風。
作為黑無常的迷弟,倉碣默默記下這個出場方式,等下次也學來裝裝逼。
“你來做什麽?”謝必安斜了他一眼,躺下來翹起白得晃眼的大長腿。
範無救藏在兜帽下的臉看不清楚,低氣壓一如既往,沉默了一會後,說了四個字:“有傷風化。”
倉碣聽了差點笑出聲,他這位黑老哥思想還停留在幾百年前,老古董一個,不管什麽時候都裹得嚴嚴實實,一張帥臉死活不願意給人多看看,看到他搭檔這個樣子,肯定覺得十分辣眼睛,想想就好笑。
謝必安翻了個白眼:“別老土了你,這都什麽年代了。有話快說,沒事兒就走,別弄髒了我的水。”
範無救一抖長袍,片刻已在岸上:“此地陰魂暴動,已不可控,需盡快超度。”
謝必安道:“說得輕巧,這麽多,怎麽超度?”
“打開鬼門,你我合力,将它們押入地府。”
“下頭已經夠亂了,你把它們一股腦扔下去,怎麽處置?”
“若不超度,等它們為禍人間,後果不堪設想。”
“沒那麽嚴重,我已經壓下去了,你看現在不老老實實的……”
謝必安越說越沒底氣,倉碣也看到四方天宇黑氣從生,那是地下煞氣洩露,天降預警。這裏以前遭到屠城,枉死冤魂不知有多少,要是一齊暴動,恐怕他們幾個加起來也搞不定,還會殃及無辜,到時可沒法收場了。
謝必安也意識到了嚴重性,瞪了倉碣一眼。作為罪魁禍首,倉碣縮縮脖子,認錯态度十分良好:“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将功贖罪,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說,我保證萬死不辭。”
“确有一事需要你做。”範無救道,“想必是受了羅剎蠱惑,它們皆視你為敵,正好可由你将它們引入鬼門。”
倉碣:“……”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事态确實如範無救所說,随着天色漸晚,陰煞之氣越發明顯,尋常人或許無法察覺,某些陰氣重八字輕的已經能夠感覺到涼意,天空似乎籠罩着一層灰紗,空氣都變得壓抑沉悶。
齊遠就屬于這類八字輕的,總覺得身上莫名發冷,身後好像跟着什麽似的。因為時常見鬼,他已經頗有經驗,想找倉碣卻不見人,就一直賴在陽明宇身邊。
“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齊遠道。
陽明宇沒說話,齊遠還只是預感,他卻已經看到了。
忽然,倉碣嗖地一下出現,把他拉到角落就是一個壁咚。
齊遠:???
“你聽着,我今天晚上要去做一件很重要很危險的事,你自己小心。”倉碣一把按住陽明宇額頭,将封魔印再次加強,“要是那家夥再來找你麻煩,你就放點血,封魔印能保你。無論如何撐住別被他吃了,等我回來。”
陽明宇:“……”
目睹這一幕的齊遠風中淩亂。
不是吧,原來他們真的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