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救命!救命……”
詭異的腳步聲和急促的喘息交雜在一起,撕破了本該屬于夜晚的死寂。
女人不停的奔跑,不時回頭往後看。她的臉上全是汗水,頭發被粘在臉上,将她的模樣擋得面目全非。
她跑了很久,卻怎麽也跑不出這條小巷,她感覺不到疼痛或是疲倦,只有強烈的恐懼攝住了她的心神。在她身後或遠或近處響着一個腳步聲,不緊不慢,始終在她身後。
她想起最近在這一帶的恐怖傳聞,一個變态兇手會在夜晚潛伏,抓晚歸落單的女人先奸後殺,據說是因為被一個妓~女騙光了錢開始報複社會。可她只是一個勤勤懇懇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因為加班才不得不行走于黑夜,她不應該碰上這種事,這不公平。
她恐懼于黑暗的前方,害怕那個可怕的兇手會突然竄出來死死抓住她,她也恐懼于身後,害怕那個兇手其實一直都跟着自己。
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希望自己瘋了,這樣就不用再承受這使人崩潰的恐懼。
忽然,她腳下被什麽絆了一下,重重摔在了地上。她聞到了濃烈到足以使人昏厥的血腥味,還摸到了滿手的粘膩。
那是一種怪異的觸感,介于僵硬和柔軟之間,沒有溫度。
她不想去看自己到底是碰到了什麽,可她瞪大的眼睛無法閉上,昏暗的路燈也足以讓她看清。
她又看到她了。
那是一個女人的屍體。
她像個被丢棄的塑料娃娃般躺在地上,整個頭部血肉模糊,不知被砸了幾下,她的上衣被粗暴扯開,內衣也歪了,原本白皙誘人的胸脯遍布傷痕,慘不忍睹。
下面……下面就別提了,任何人都能想象到她遭遇了什麽。這是一種最為人不恥的傷害,她的呼吸更加急促,最後甚至變得尖銳起來,仿佛深冬凜冽的寒風,無形卻肅殺。
她站了起來,看着手上的鮮血,亂發下的雙眼血絲密布。她口中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喘息,取代了此刻天地間所有的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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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穿着和地上那具屍體一樣的衣服。
她想起來,她已經死了,死的萬分痛苦而不堪,在這條肮髒的巷子裏,連只老鼠都不如。
她的雙眼更紅,血絲快要占據瞳孔,她歪了歪脖子,發出硌噠的聲音,身體慢慢變得扭曲。
被弄壞丢棄的娃娃,站起來了。
“想報仇嗎?”那個始終跟随她的腳步聲近了,一個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清瘦修長,骨節分明。
女人咧開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齒,其中還混雜着血跡,慢慢往下流淌。
她沒有開口,只是發出非人的低吼,像是嗚咽,又像是咆哮。
“去吧,給你十分鐘。”男人放開手,慢悠悠插在褲兜裏,像影子般立在路燈下明暗交界的地方。
女人挪動步子邁了出去,頭顱不自然得左右擺動,兩手垂在身側,每走一步腳下的血就厚了一層。
她在尋找,她要報仇。她能感覺到,就在附近。
只有十分鐘。
巷子裏恢複了寂靜,只有風聲經過,嗚嗚作響。
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着,紅色的光點閃了一下,随後被煙霧缭繞,模糊不清。
在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淩晨時分,不能在溫暖的被窩裏睡大覺只能跑到這種地方來吹冷風,任誰都不會覺得舒坦。男人裹緊外套縮了縮脖子,只能靠吸煙提提神。
“你這樣不合規矩。”
一個虛渺飄忽的聲音響起,來源于男人身側牆上憑空出現的一個白影。
這影子越來越明顯,像一個貼在牆上的紙人,矮小的身體卻戴着高而尖的帽子,五官手腳像畫上去似的,十分抽象。
“什麽規矩?”男人吐出一口白煙,淡淡道,“善惡有報,這才是規矩。”
紙人沒法反駁,他本來就沒什麽腦子,探讨不了這種深奧的問題。
“那幫家夥讓你過來,有什麽事?”男人把煙透過紙人的帽子按滅在牆上,慘白的紙上就出現了一個燒灼的洞,還在蔓延。
紙人壓根沒察覺似的,兀自道:“近日逃出了一只夜叉,上頭讓你多注意,必要時可誅殺。”
“夜叉?”男人沒好氣,“開玩笑,那種東西我怎麽對付得了?”
“判官大人說了,辦成可抵你的罪。”
“信了你的邪。”男人不耐煩得擺擺手,“得了,我會注意的。”
紙人的頭僵硬得點了點,帽子上的洞燒得更大,沒一會就把它整個給燒完了,風一吹連渣都沒剩下。
就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叫,叫得極其慘烈,能吓得人蛋疼。慘叫持續了好一會,最後戛然而止,黑夜歸于平靜。
沒過一會,巷子那頭出現了女人的身影,在深夜的寒氣和朦胧的燈光下,那身影詭異中透着凄迷,如同一抹煙絲,行将消散。
在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影子,黑乎乎看不清模樣,混沌得像臭水溝裏的污水。
“走吧。”男人看都沒看一眼,轉身而去,“黃泉之下,自有歸處。”
巷子再次安靜下來,不該存在的都已在天明前離去,黑夜會被驅散,罪惡會被發現,新的一天仍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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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宅而立,宅因人而存,陽宅以縱深比橫寬長者,主家福澤綿長。若前後超長,左右狹窄則為兇,主犯陰煞,易生鬼怪。”
在富麗寬敞的客廳正中,一個戴着墨鏡身着唐裝的中年人正侃侃而談,手中的羅盤指針嗖嗖亂轉,“如今陽董事長的宅子正是犯了此風水大忌,這才招邪納煞,家宅難安。若要化解,當在玄關兩側交錯處豎一平面立鏡,正對西南方,聚光納氣,氣脈通順,則邪煞不擾。”
客廳正中主位,鑫達集團董事長陽淵摩挲着手腕上一串黑色佛珠,對助手使了個眼色,助手了然,立即吩咐手下去辦。
在x市乃至全國,鑫達集團都是一個牛逼轟轟的大企業,涵蓋了旅游、酒店、娛樂等多種産業。作為鑫達的董事長,陽淵的實力和財力自然不必多說,單是他這座豪宅就價值千萬,坐落在x市藏峰山東面,前臨東乾湖,依山傍水藏風聚氣,從風水來看是絕佳的靈秀上佳之地。
可就是這麽一個富貴人家,卻存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令陽淵頭疼不已。
這個問題就是,鬧鬼。
不知因為是在山間還是別的原因,齊遠自打進門後就覺得這屋子裏冷飕飕的,和在外面的感覺截然不同。
看着客廳裏三位陽淵請來的大師,齊遠咽口唾沫,大氣都不敢出,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可什麽靈異風水都不懂,就是陪人來的,可千萬別來問他啊。
說起來,那家夥去上廁所,怎麽這會了還沒回來?掉坑裏了不成?
“嘩……”
水龍頭被擰開,一股清水湧了出來,因為水壓過大,倉碣剛伸手水就濺了起來,衣袖濕了一片。他卷起袖子拍了拍,把水龍頭擰小一點,就着濕漉漉的手對着鏡子按了按有些淩亂的頭發。
鏡子裏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上下,眉眼俊朗鼻梁英挺,頗為帥氣,只是臉色顯白,沒什麽血色,頭發亂糟糟翹着,顯得有些不修邊幅,好在他痞氣中又帶着幾分孩子氣,讓他看上去更要年輕親切了一些。
他關了水龍頭,又對着鏡子看了一會,忽然伸出右手按在鏡面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這麽按着,鏡中反射的景象卻一點點發生了變化。天花板上昂貴的吊燈發出慘淡詭異的紅光,洗手臺上放着的兩盆綠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白淨的牆壁上出現道道可怖的抓痕,連帶着鏡中倉碣的臉都猙獰起來,雙眼泛紅,面帶怨毒。
作者有話要說:
接檔文《車禍後我成了豪門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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