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小帥T

第18章 ☆、18.生死

安薇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裏走過的路一直向前延伸，綿延至看不到的盡頭。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下，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多久。

這樣不能夠自主的感覺令人抓狂，就像是在十幾歲時總是陷入的夢魇，掙不脫逃不開。

“Vivian…醒醒，Vivian……”

恍惚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秘書提着包站在一邊，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一直以來都很尊敬的總裁。從安薇被推出手術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8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裏她一直守在安薇的床邊，一步也未曾離開。

她坐在床邊，有些孩子氣地托着腮，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床上的那個人。

從來沒有見到過總裁這麽溫柔的樣子。

“查清楚那個司機的底細。一點細節也不能放過。”

聽到電話那邊幹脆利落的答應聲，許小信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然後立刻驅車趕到郊外的一間別墅。

“安小姐抽了很多的煙。”聽到宋先生這樣的敘述，許小信不由地皺起眉頭。小薇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只有在遇到令她十分煩躁的事情時，才會這樣不加節制的抽煙。

那麽，是什麽事？

從前沒有深思過的細節在這一刻閃過腦海，似乎從自己說要打擊周氏之後，每當再談論到這個問題，小薇就會常常陷入沉默中。

難道…

“許總。”

許小信從沉思中回過神，接過宋先生遞來的文件，略略看了一眼後，驚詫地站了起來。

“安小姐說聽您的決定。”感受到來自面前這個女人的銳利目光，宋先生四平八穩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波瀾。

然後被她一把揪住了衣領，質問的話在耳邊響起：“你為什麽不早說？為什麽現在才說？恩？要是我早點知道，怎麽會讓小薇一個人…小薇就不會，也許就不會……”因憤怒而提高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許小信頹然地松開雙手，向後倚靠在牆壁上。

小薇，你這個笨蛋。

你這麽在乎那個家夥，怎麽能不告訴我。要是早知道你那麽在乎她，我就不會回去找華翠花，不會去對付周氏，不會讓你陷入那樣兩難的困境，絕對……不會。

宋先生平靜的臉上第一次有了不同于往日的神色。他看到這個印象中殺伐決斷從不猶豫，笑着游走在法律邊緣的女人，正露出無比自責悲傷的表情，然後像是再也不能承受那樣的痛苦，舉起了拳頭重重砸上堅硬的玻璃門。“小薇…”鮮紅的血順着指縫蜿蜒流下，玻璃漸次裂開蜿蜒的紋路。

安薇醒來時，周松已經趴在床邊睡着了，柔軟的長發覆蓋住臉頰。安薇向前傾了傾身子，想要幫她把頭發撥開，這才發現胳膊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

窗簾都被拉上了，在這樣有些昏暗的環境裏再回想事情的經過，死亡這樣的字眼便在腦海浮現。那時候，真的以為會死掉。

[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垂眼看着身旁這個無比熟悉的人，安薇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心安。在這一刻，心裏一直執着的一些東西，悄然融化。

倘若我死去了，便再也沒有辦法牽到你的手。

沒有什麽是比這更令人遺憾的了。

“那您的意思是？”宋先生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的表情，似乎根本未曾看到許小信的失态。

“就按小薇……安小姐的想法去辦。”許小信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覺得這麽累，所有的這些事，都是那麽令人煩躁。

宋先生的神色間有些猶豫：“可是夫人她……”

“夫人應該告訴了你該聽誰的吧？”盡管許小信語氣平淡，可宋先生分明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不禁暗自懊悔說了不該說的話，忙應了聲“是”便告退。

許小信把自己從沉郁中拉回，起身理好襯衫和薄呢外套，便推門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溫度比室內低得多，一陣風吹過，許小信不由得打了個噴嚏，淚眼朦胧中看到一個人影向自己走來，越來越近……直到，勾住了自己的脖子，貼上自己的雙唇。

“你妹妹醒過來了。”顧雨芥開口，眼睛裏帶着笑意。

許小信輕輕吸了吸鼻子，随後伸長雙臂，把顧雨芥圈入懷中，低聲喚着懷中這人的名字：“雨芥。”

“雨芥。”（聲音有些沙啞）

“嗯。”顧雨芥溫柔地回應。

“雨芥。”（沙啞低柔的聲音）

“嗯？”

“雨芥。”（沙啞裏帶着性感）

……

“我說你矯情了這麽老半天了到底是想說啥呀！”某禦姐爆發了。

許小信低頭輕輕蹭了蹭顧雨芥的柔軟耳廓，然後拖着慵懶的調子開了腔：“雨芥…你真好。”

顧雨芥有些微愠地從她懷中掙開，擡眼卻看到許小信透着溫暖笑意的澄澈雙眸。

後來在路上，顧雨芥沒有問許小信的手是怎麽弄傷的，只是在醫院停了車，然後陪着她挂號取藥，看着醫生給她處理傷口，在她皺起眉頭時握住她完好的那只手。

許小信看着身旁這個女人的溫柔側臉，在心底默默地說了謝謝。

---謝謝你為我而留意着小薇的事。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謝謝你這樣的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