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有餘

第17章 找不到松露

上山之前董翰朝并沒有告訴秦老狗一家他是要上山，只說了要和秦起源一起出去。倒不是說他不信任秦老狗，這個村裏如果要選出來一個他最信任的人，秦老狗絕對是第一，能這樣幫助一個陌生人，放在董翰朝身上他都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做到。

只不過是董翰朝覺得現在事情還沒有成定局，沒有安排好，倒不如自己先安排好了之後再和秦老狗說，這樣顯得自己比較有誠意看起來也比較有保障。

董翰朝問秦老狗借來一把小鐵楸就和秦起源以及小鐵一大早就上山了。山上的路或者說山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他就成了路，所以這個路并不好走。他和秦起源兩個成年人還沒有小鐵走得快。

個人才爬了沒一會就開始氣喘籲籲的，秦起源還稍微好些最起碼他還偶爾會上山來采采草藥，只不過他上山也沒有走過這麽遠。再看董翰朝那就是直接汗如雨下啊，反觀小鐵，他就像是沒事人一樣。

“秦老師，董老師，來這坐着休息一會吧。”小鐵看到他們兩個都快走不動了，很貼心在山上找了一塊平滑大石頭，可以讓三個人都坐在這上面。

“呼。”坐下後董翰朝大大的喘了一口氣，“小鐵這山上還要走多久才到你撿蘑菇的地方？”

小鐵認真的掰着手指思考了一下，“我平時都是要再走一個小時就到了，今天走得慢，可能要再走兩個小時吧。”

再走兩個小時！

聽到這句話董翰朝和秦起源頓時面如死灰。不由地再次打量小鐵，他也就才九歲，身子單薄得還不像一個九歲的小孩。但是爬起這陡峭的山的時候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孩子，就像是爬過了兩三年了一樣。不過應該不會吧，兩三年前小鐵才六七歲，這個山一不留神說不定就要滑下去就會摔死。

“小鐵，你很經常上山來嗎？”

小鐵的眼睛圓滾滾的看着這片山林，他最喜歡這片山林了，“是啊，奶奶身體不好，家裏的糧食又不多，所以從四歲開始我就自己上山來采蘑菇。”

四歲！這個認知大大的出乎了董翰朝的預料。他們家雖然不喜歡他，但是至少在他四歲的時候還是別人住東西給他吃，衣服幫他買好，而小鐵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自己爬上這麽陡峭的山來給家裏面采摘糧食，而且采蘑菇還是雨後，這些泥土地該是多麽濕滑。

驚訝的人不止董翰朝，連秦起源也第一次了解到，“你爬山沒受傷嗎？”

說到這個問題，小鐵攥了攥衣服在董翰朝和秦起源之間來回看了看，才回答道：“有啊，剛開始我從山上不小心滾下來好幾次，但是我怕奶奶罵我，所以我都說在家門口摔的。”說了之後趕緊補充了一句，“老師你們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騙子啊？”

怎麽會覺得他是一個騙子，聽了小鐵的這些話，董翰朝和秦起源只覺得是辛酸，為這個小孩的懂事感到辛酸。同時還為他感到慶幸，雖然他滾下來好幾次，但是現在能走能跳的，應該沒有受多大的傷。

如果他們真的能成功的把松露的産業鏈發展起來，以後應該也能減輕小鐵家不少的負擔。

秦起源摸着小鐵的頭安慰他，“以後你要采蘑菇你和老師說，我陪你一起上山，還有受傷了也不要瞞着，你來找我，我幫你敷藥。”

“謝謝老師。”

聽了小鐵的經歷再上路的時候，董翰朝更是打起了精神，自己好歹是個大男人怎麽能連一個小孩都比不過，接下來的路程硬是咬牙沒有一次是他主動提出來休息。

“我就是在這裏找到的那個土裏埋着的蘑菇，這裏下雨的時候還會有不少褐色的傘一樣的蘑菇蘑菇，不過我覺得不好吃。老師你們喜歡吃蘑菇的話我知道在我們前面走過的路上有一塊草地，那裏有一塊那種白蘑菇，我覺得那個蘑菇最好吃。”小鐵以為是老師也想吃蘑菇，所以盡心盡力的給他們解說他覺得好吃的蘑菇。

走到了這個程度果然感覺上和山下都不同了，山下的樹木稀松，總類也是亂七八糟有不少，而這邊一望無際的都是挺直的松樹，郁郁蔥蔥。從這裏往山下眺望早已不見了村莊的影子，就像進入了原始森林一樣。

“挖挖看吧。”董翰朝拿出了別在腰間的鐵楸，找了一塊能看見松樹腐根的地方開始挖，一般來說在腐根這種地方出現的幾率比較大，也是虧得董翰朝在農業貿易公司裏對這些東西耳濡目染，不然現在真是抓瞎。

雖然知道這樣挖對松露不好，但是他們現在也沒有豬，只能用鐵楸先試試，最起碼他們要确定這個地方真的能找到松露。

松露的成熟期是十一月，但是現在也進入了十月，如果有松露的話應該是能找到的。

雖然秦起源沒有帶鏟子，不過也撿了一根粗壯的樹枝來幫着董翰朝一起刨坑，而小鐵就在這周圍走動找一找有沒有被小動物給翻出來的松露。

十月的金秋天氣還算涼爽，但是爬了這麽久的山再挖了好十幾個坑，別說松露連蘑菇的影子都沒有見一個，讓人不由地心浮氣躁起來。尤其是董翰朝，本來長得胖就不耐熱，現在汗流浃背的身上黏糊糊的更是煩得不行。

再挖完一個坑還是什麽都沒有，董翰朝鏟子一丢直接躺在了地上，秦起源也坐到了他身邊。看着周圍這大大小小的坑，秦起源皺了皺眉，“會不會是我們把發展松露想得太簡單了？”

董翰朝沒有答話，目光直直的望着天空，難道真的是他太異想天開了，這種事情是不是他就是做不到？

看着坐在地上和躺在地上的兩位老師，小鐵也有點無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沒能找到那個小土塊蘑菇他也很着急，老師想要怎麽這時候就找不到了呢，平時他沒有特別想摘的時候随便走走還能找到幾個，現在特意來找居然找不到，老師們會不會傷心啊。

想着想着小鐵就難過的一個人哭了起來。

聽到小鐵哭董翰朝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雖然累但是聽到不對勁聲音一個咕嚕就爬了起來，一看果然是在哭，趕緊上前去查看“怎麽了，小鐵你怎麽了，是不是摔跤了？”

小鐵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都快喘不上氣來了，但是就是不說話。

這一哭哭得董翰朝和秦起源都着急了，看他身上也沒有摔倒的痕跡啊，這到底是怎麽了？

“小鐵你別哭啊，你和老師說怎麽了，乖，別哭了。”他們倆大男人都沒有哄小孩的經歷，現在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老……老師”終于緩過來氣了，小鐵嗫嚅着說到，“老師……這……這裏真的……有那個蘑菇……我沒有騙你們……我不是騙子……”

原來是這樣，小鐵擔心他們找不到蘑菇會以為他是個騙子，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小鐵是騙他們的，只不過是一直挖不到爬山又累，一時身心疲憊有些氣餒而已。

“小鐵不哭不哭，老師沒有說你是騙子啊，只是挖得太累了，所以躺下來休息一會，你看這爬山爬得老師的肉都少了兩斤，老師再不躺下來休息下，老師都要瘦了。”知道了原因就好安慰了。

雖然有些蹩腳，但是小鐵比較單純還真相信了這個理由，一下就停止了眼淚，只不過還是忍不住哽咽，“那……老師，你快躺着休息……不要瘦了……”在小鐵的認知裏面覺得瘦的不好，每次奶奶都特別傷心的摸着他的頭說是自己沒本事，才讓他這麽瘦。所以小鐵一直希望自己能長胖一些，這樣奶奶就不會傷心了。

“噗哧。”秦起源一下笑出聲來，“小鐵你應該讓董老師繼續挖坑，他這體重瘦了才好！”

這一個小插曲一下就過去了，也是，他們想要創業哪有這麽容易，不過好歹機會擺在了他們面前，也不能這麽輕易放棄才是。好像前面的失落一下都煙消雲淡，三個人把帶來的玉米給分着吃了當午餐。

吃飽後休息了一下，董翰朝決定繼續他的挖坑大業，不過這次他和秦起源輪換着來，一個挖累了再到下一個，這樣每個人休息一會就不會感覺有這麽累。

不過休息後挖的坑也不少，但是還是連松露的影子也沒摸着。天色在慢慢的變暗，根據小鐵平時看太陽的經驗，現在估計快四點了，現在六點多就天黑了下山也得兩三個小時，他們要趁着天還亮的時候下山才好。

“那就我挖完這個坑就走吧。”秦起源看了看挖到一半的坑，看來今天注定是一無所獲，不過董翰朝和秦起源也不打算放棄，今天挖不到明天再換個地方試試，明天不行還有後天。既然能撿到松露，這個地方沒道理沒有，只不過是他們沒挖到而已。

“也好。”董翰朝拿着樹枝也過去幫着一起挖，這樣能快點。

樹枝用力戳進泥土裏，再用力把泥土給撬開，董翰朝就用這樣的方法協助秦起源來挖，一個洞口他們大概也就挖直徑半米，深二十厘米。

雖然沒放棄，但是也不對這最後一個坑抱什麽希望。這個坑沒有找腐根的地方，而是他們像玩游戲一眼，董翰朝背對着秦起源随意說他站的位置左走五步，再往前走三步最後右下角四十五度走兩步，于是就有了這個坑的由來。

董翰朝戳着泥土的時候，突然有個地方戳不進去了，又戳了兩下感覺是有個硬硬的東西埋在了泥土裏，又戳到石頭了嗎？

“你在玩什麽，這個坑也夠大了，估計是沒有了，我們明天換個地方找吧。”看董翰朝在旁邊戳來戳去就像是在玩一樣，秦起源趕緊催促着離開。

“嗯好。”嘴上答應着，但是董翰朝手上還沒有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挖開來看看，他老覺得要挖開這裏的泥土看看。

看着董翰朝答應了結果還不起身，秦起源也是搞不懂，“那我們就走啊，你還蹲着幹嘛？”

“這裏有個硬硬的東西，你給我鏟子，挖開看一眼就走。”董翰朝決定還是要挖開，不然他不放心，說不定這個硬硬的東西就是松露呢。

秦起源嘆了口氣，還是認命的又重新蹲下來幫着董翰朝一起挖。有了鏟子快多了，一下就先把硬東西上層的泥土三下兩下的就給挖開了。

在挖到東西前還有一層薄泥土，董翰朝還怕傷害到松露，特意讓秦起源停下來，他用手來扒拉那個泥土，結果撥開一看——居然還是石頭！

“一塊石頭你也這麽小心翼翼，走吧，要不然下山前天黑了。”發現是石頭秦起源趕緊催促董翰朝離開。

看到是石頭董翰朝不得不說心裏還蠻失落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起身走的時候董翰朝還有點不甘心的回了幾次頭。

走了幾步董翰朝還是覺得不甘心，那裏怎麽就是石頭呢？猶豫了幾秒，董翰朝抛下了一句話給秦起源，“你等我五分鐘，就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