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賣房買廠
“其實西部大開發會讓陶瓷行業有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現在鎮上的幾個廠都是經過榮德陶業再賣給承包商，這中間利潤的大頭都被他們拿走了，到我們廠家手裏的就是很少的一部分了。”
“然後呢？”其實這是個機會虞爸也知道，只是覺得這話從還不到7歲的小女兒口中聽到很神奇，心裏真的覺得很自豪。
虞穆穆自然不知道自己老爸心裏的相法，照她看來，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發家致富不受欺負而已。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爸，我們家把我們廠子下面荒廢的舊廠子買下來好不好？”盡量用征求意見的語氣，虞穆穆真的很怕爸媽因為自己的“外在”而忽略她建議的可行性。
“舊廠子？”其實那個廠子也沒有多舊，廠子的媳婦去世了，留下一個女兒，于是就又娶了一個媳婦，據說那家女兒和繼母相處的很好，不過這家人和鎮上的人處的不好，其實主要是那廠長太風流了，人家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那寡夫門前也不多承讓。所以最後一家人搬到外地去了。
“是，就是我們廠下面那個。那劉叔叔肯定會同意賣給我們的，畢竟他那廠放着可是毫無利潤。”而且今後十幾年都不會搬回來的，又便宜，多好。
“可是我們家就只有一點積蓄，怎麽夠呢？”看着父女倆越聊越起勁，虞媽忍不住說道。廠長沒開幾年，欠債是還得差不多了可是根本沒什麽積蓄，款且大女兒還在城裏念初中，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認為家裏還能拿出多餘的錢來。
“媽，外公他們不是把那套老房子給你當嫁妝嗎？”其實說是嫁妝，你可是給了不少錢的，虞穆穆在心裏吐槽。其實那房子很破，就占着占地寬的優勢了。虞穆穆歷經兩世都無法理解外公外婆他們怎麽會如此對自己的女兒，難道她媽是撿的？
“這——”虞爸虞媽同時猶豫了，說是嫁妝，如果自己家賣了指不定爸媽還要怎麽樣呢。
其實自己爸媽的猶豫虞穆穆也是可以理解的，前世虞雅雅要念高中，正好碰着家裏最困難的時候，爸媽就把那老房子買了，可是沒想到外公外婆竟然上門叫罵。還罵虞雅雅是賠錢貨呢。
“爸媽，那房子早晚是要賣的，現在賣了覺得很值得的。”就算現在不賣最後也是要賤賣的，還不如現在就賣了。
見爸媽還在猶豫，虞穆穆覺得自己有必要下狠藥。
“不管我們家對外公外婆他們多好，我媽你對他們來說不過時嫁出去的‘賠錢貨’，他們始終會認為我們家欠了他們。”虞穆穆搬了搬小凳子，靠近虞媽身邊。雖然這樣說的确會傷她的心，可是虞穆穆真的還記得他們是如何對自己家的。
說完，她又指了指虞爸，看見他落寞的樣子，狠了狠心說道“爸，你又不是上門女婿，憑什麽受他們的氣？難道你就不想幹一番事業讓外公他們刮目相看？”其實他們不就是看我們家窮好欺負罷了。
虞爸虞媽明顯被自家小女兒的發言給震撼到了，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裏皆是心酸。他們沒想到才7歲不到的孩子都感受到外公外婆的輕視和偏心。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父（母）親當得不稱職啊。
這次家庭會議以虞爸虞媽的沉默結束。虞穆穆知道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操之過急，畢竟爸媽已經習慣性地看外公外婆的臉色做事，想改變也不是一天就可以改變的。于是放放心心地洗了澡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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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的住房建在廠子旁邊，很小。只有兩間卧室，中間隔着一個小小的客廳兼辦公室。
這天晚上虞穆穆睡得很香，還做了一個好夢，夢裏自己和爸爸媽媽，姐姐一起住在很大的房子裏，沒有誰能欺負他們家。
相對于虞穆穆的好覺，虞爸虞媽倒是失眠了。倆人都在想這這倆月小女兒的變化，因為廠裏的事情很多，夫婦倆都沒有什麽時間關心這個看似調皮的小女兒。以前倆人經常會為她的調皮而感到擔心，現在倆人卻又不得不為她的早熟懂事感到愧疚。
尤其是虞媽，心裏尤其矛盾，爸媽一直都偏心弟弟，甚至不願意供她念書。明明自己學習很好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初中，當時連學費都交了，結果最後爸媽居然讓自己腆着臉去把學費要了回來，原因僅僅是弟弟看上了一個玩具。
這些年，自己家從沒求過爸媽，有好吃的還盡想着往爸媽家拿，結果那麽些好東西還不是盡了自己那個弟弟肚子裏。
而虞爸心裏則想着自己是外地來的女婿，雖然說不是上門女婿但他始終認為當年自己也是有愧于岳父岳母的，福鎮數一數二的大煤礦的礦長的女兒最後竟然嫁了自己這樣家裏一窮二白的窮小子。當年可是連婚禮什麽的都沒有，甚至孩子她媽還是在自己坐牢期間獨自生下大女兒雅雅，對自己的家人他永遠都是愧疚的。
倆人一夜無眠，早上虞穆穆起床的時候看見自己爸媽黑得吓人的黑眼圈實在是被震撼到了。心裏想着自己爸媽還真是想得多呢。
雖然沒有虞爸虞媽沒有告訴虞穆穆他們的決定，但是虞穆穆從他們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就知道了，他們心動了。他們開始打聽劉叔叔一家人在外地的電話號碼，也開始着手準備賣老房子，當然這兩件事情都是很秘密的進行的，虞爸虞媽都想着免生事端才好。
虞爸虞媽忙活了好幾天後，終于把老房子賣了。本來買的那人是想五千塊的，虞爸虞媽也覺着這價錢合理，可是虞穆穆“不小心”在吃飯的時候談到中央新聞聯播裏說現在的果樹什麽的可值錢了呢之類的，虞爸虞媽也就多張了個心眼，把價錢提到了6千塊。買家猶豫了兩天就同意了，畢竟那房子裏的果樹可不少呢。
虞媽還在家當姑娘時就很會持家，想着自己家種些果樹想吃的時候就不用花錢買了，就去撿人家不要了的果樹苗子回來種着。這麽些年過去了，小苗子也長成大果樹了。
簽了合同，找了鄉長來當見證人，這樁買賣也就成交了。
虞爸虞媽跟着再迅速地把廠子的合同也簽了，因着現在還沒什麽人注意這廠子，價錢也是極低的，畢竟劉叔叔一家已經不在這裏生活了，廠子留着也是種負擔。最後兩家是以5千塊的價格成交的。
晚上虞爸虞媽拿着兩份合同，再看看剩下的一千塊，怎麽想心裏怎麽高興。這年頭一千塊那可是很多的，畢竟這時候某個國家還沒鬧着要人民幣升值來着。這多餘的錢倆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一半存來作為雅雅的讀書基金，一半讓虞爸開始去外地進行投标。
雖然自己家兩個孩子都是女兒，可是虞爸虞媽都打定主意要自家孩子多學知識。虞媽是吃夠了沒知識的苦楚的，有時候連電視上的字都不認識，記賬什麽的也沒什麽條理。而虞爸則是想着自己的高中因為是自己扒了人家地裏的紅薯“賄賂”老師才有的機會，所以基本沒學到什麽實在的知識，而覺得遺憾，覺得自己的女兒絕對不能再有這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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