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溪與輕舟
番外 溪與輕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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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與輕舟]的微博賬號在長達八個月的停更後,于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更新了一則微博。
該微博文案是“今天天氣不錯。”
配圖是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半張輪廓秀美精致的側臉,他坐在一把很大的戶外遮陽傘下,背後是萬裏無雲的大晴天和古城建築的一角房檐。
這條好久不見的微博在三分鐘內炸出了近一百條評論,前排清一色的感嘆號,統一得像是在排隊形,再往後翻就會出現例如“奶奶!你關注的博主發微博了!”
傅輕舟正在翻看這些不斷冒出來的有趣評論,坐在他對面的談溪見狀輕啧一聲,不悅地拿走他的手機。
“你最好不是在工作。”
傅輕舟由他拿走手機,一手托腮看着他手指不停上下劃動。
談溪起先還以為他在看什麽工作內容,發現他居然是在看微博後,抱着好奇的心情他很仔細地看了一下熱鬧的評論區,看到一個ID叫[星星不眨眼]的人評論:這是溪溪崽兒嗎?
談溪眼睛微微一眯,擡眼看向傅輕舟,“我可以回複評論嗎?”
傅輕舟點頭,“可以。”
談溪手指飛快地打字:是溪溪老爺!
很多關注[溪與輕舟]微博的“老粉”都知道,微博賬號的經營者,也就是ID最後二字的輕舟本人是從來不回複評論的,不管評論發多少發什麽,他一概不回。
因為他這個異常冷淡,甚至算得上冷漠的态度早些年很趕人,喜歡和博主互動的用戶都覺得他太高傲了,關注沒兩天就取關,現在還留下關注的人都是喜歡看他分享的生活碎片,比如他今天給那個叫溪溪的愛人做了哪些好吃的,又在某一天的某個美好時刻用拍照的方式留下他愛人美麗的瞬間。
至于這個微博創建的初衷,推薦一些溪溪覺得好吃的美食店,那就是緣更狀态了,因為博主輕舟總給溪溪做飯,沒給他機會到外面探美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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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後來,微博更新頻率越來越低,發微博的時間也都是在晚上,評論區的人開始猜測他們應該是大學畢業進入社會工作了。
一直到今天。
談溪回複評論的時候也沒想太多,他就是單純不喜歡那個人叫他溪溪崽兒,因為這聽上去不太聰明,像他在叫球球崽兒。
但他沒想到他的評論發出去效果就像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快接二連三的新評論冒出來回複他的回複。
——等一下!這個語氣!
——溪溪!是你嗎?!
——雖然我們都不認識溪溪!但是這條回複一看就是你!溪溪!
——輕舟絕對不會回複我們的!所以是你對吧!
——嗷嗷啊溪溪大帥哥!
談溪的注意力一下就鎖定在那條叫輕舟的評論,問坐在自己對面的人,“怎麽她們都叫我溪溪,叫你輕舟?”
“因為她們不知道我們的全名,我發微博的時候有時候會提到溪溪,她們就猜我是那個輕舟,溪是你。”
談溪表情露出一點恍然大悟,他退出了評論區翻看傅輕舟以前發的微博,兩百多條微博每一條都和自己有關,還有很多自己的側臉照和背影照,這些照片他都不知道傅輕舟是什麽時候拍的,好些他都忘了當時發生了什麽。
就比如有一張應該是在房間裏,卧室的燈關得只剩下一盞暖黃色的床頭燈,從拍攝角度來看傅輕舟當時的位置應該是靠坐在床頭,照片中心就是他站在一片昏暗的光線裏,只有肩膀以下入了鏡。
他疑惑地問傅輕舟,“這什麽時候拍的?我當時在幹嘛?”
傅輕舟只看了一眼就回答,“大四實習的時候,那時候已經很晚了,但你想看電視,我要你早點睡,你不高興了,站在那是等我過去抱你。”
談溪半信半疑,半信是因為這确實像他幹的事,疑則是在疑怎麽傅輕舟記得那麽清楚?
為了确定傅輕舟是真的記得,他又往下翻照片問他,“那這張呢?”
這張談溪是沒有一點印象的,只能從客廳認出這是他們還在S市的時候,照片裏他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倒騰什麽。
傅輕舟仍舊是只看一眼就能回答,“大三,你從網上學了教程,要養豆芽。”
“那你怎麽不拍豆芽呢?”
“我只想拍你。”
“那這張呢?”
談溪連着問了他四五張,每一張傅輕舟都答得清清楚楚。
這下談溪不服都不行了,他把手機還給傅輕舟,咬着冰拿鐵杯裏的吸管,“你怎麽全都記得?”
傅輕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自去年參加楊淑儀和許森的婚禮後,時隔快一年兩人抽空又來到了大理的巍山,但這次的旅行是傅輕舟放下所有的工作專心哄人來的。
自他接手傅照庭的公司後,他每天的工作安排都是滿的,開不完的會,出不完的差。
而這次他來巍山哄人導火索就是他因工作出差兩個多星期,談溪被他氣得離家出走了。
他臨走前還沒忘了給他打電話,說自己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孩子(球球)已經送去了奶奶家,他也跟公司請好了長假要出門轉轉散散心,不一定什麽時候回來。
傅輕舟讓他的“出門轉轉散散心”吓得不輕,電話一被挂斷便馬上查了家裏的監控,眼看着談溪在國內淩晨時分拖行李箱出門,慌得他連夜從國外飛回來,落地查了手機定位才發現談溪其實沒走,不過人也不在家,而是住在酒店裏。
他又只好趕去酒店找人,一見面談溪就給他扔了個拖鞋。
傅輕舟無奈地撿起地上的一次性拖鞋,走到他面前放在他腳邊,把坐在床邊滿臉寫着委屈的人摟進懷裏,“我帶你出去玩好嗎?你想不想去巍山?”
談溪兩手緊緊環抱着他的腰身,臉頰都埋在他身上埋得緊緊的,一言不發。
隔天他們就來到了巍山,坐在一家咖啡店外。
喝完咖啡兩人并肩走在巍山古城裏,正正好的天氣曬得人骨頭生軟。
走到一家賣巍山老冰棍的店談溪又停下腳步買了一根,他在前面一路走一路吃,走累了就随便找塊幹淨的地方坐下。
傅輕舟坐在他邊上看着他吃老冰棍,伸手捏了捏他肉得沒少被人誇有福氣的耳垂,“如果我沒趕回來,你打算去哪裏轉轉?”
談溪沒躲開他的手,但也沒看他,只盯着遠處的雲看,“哪也不去,你不在我去哪都沒意思。”
“嗯?”
“我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你的,不過你不回來我也不打算回家,我知道你能在監控裏看見我,我出去住酒店你就看不到了。”
“為什麽不想在監控裏被我看到?”
“因為不公平啊,你想我的時候打開監控就能看到我在家,我幾點回家,我吃什麽你都看到了,但是我想你的時候我什麽都沒得看,跟你視頻因為時差也不能想開就開,我越想越不公平,就不想在家裏待着了。”
談溪說這些話時很委屈,“我知道我這樣很不好,特別不懂事,明明你是因為工作出差,我幫不上忙還給你添亂讓你操心,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太久看不到你就要心慌,兩個星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明明知道的……所以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是你把我丢在家裏的。”
傅輕舟心軟得都要化了,松開捏他耳垂的手改成牽他,“怪我,是我不對,我也有想過出差帶着你,但是你也有你自己的工作。”
談溪嗯了一聲,調整臉上的墨鏡,“反正我不保證沒有下一次,下一次還是不是騙你的可不好說,說不定我氣急眼了就真跑了。”
“我可以定位到你的手機。”
“那我就不帶手機出門。”
這屬于是氣話了。
傅輕舟深深嘆了一聲,手臂一伸摟住他的肩,貼過去含住他剛吃完老冰棍有些冰冰涼涼還帶着冰棍甜味的唇舌,磁性低沉的嗓音壓得低低的,“你不帶手機我也能定位到你。”
談溪輕哼了一聲,“我知道啊,我手表也有定位器嘛。”
傅輕舟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我還知道你出差的時候會查我定位。”談溪說着斜了眼傅輕舟,“有次公司聚餐我沒給你說,晚上八點多還在外面,你人在巴黎給我打電話第一句就是問怎麽還不回家?”
傅輕舟無話可說,他确實會查,家裏監控也是只要出差了每天都要算着時差打開看一眼,他要是沒看到談溪好好待在家裏他連覺都睡不好。
“我會在我手機上裝個定位,這樣你也能看到我在哪裏。”
談溪瞄他一眼,沒說不好,但也沒說好,只是道:“就算裝了我也不保證我下次不會再這樣。”
“嗯,我知道了,我沒有要你保證。”
“那裝吧。”談溪嘆了一聲,“聊勝于無……你這次能陪我幾天?”
傅輕舟沒回答具體天數,只道:“公司有父親在,我先好好陪你,哄哄你。”
談溪扶着膝蓋起身,往古城巷子裏走,“那你一時半會可哄不好了。”
傅輕舟跟在他身後,“不管多久,哄好為止。”
“那多不好意思啊傅總。”談溪擺了擺戴着戒指的左手,那戒指和傅輕舟手上的是一對的。
傅輕舟快走幾步上前牽住他的手。
他一牽談溪就掙開,來回兩次直到他握得緊緊的,談溪也不再掙動了。
兩只手十指緊扣,兩人的背影也逐漸走入巍山古城的深巷之中,只隐約聽見一個溫柔的嗓音在叫某個人的名字。
“溪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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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就寫這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