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初錦一滞,迷惘的擡頭望向那只手的主人。這一望,就跌入了一雙深色漩渦中,那其中的柔情和寬慰,看得初錦眼窩發酸,眼角已經一片氤氲。
輕揉她的發頂,月清玦不禁嘆息,這丫頭,其實也很想在自己這兒要一個答案吧?
三十七、近在咫尺,遠在天邊
一號包廂內,此刻衆人是屏息而待,初錦在他月清玦心中,到底是個怎樣的地位?誰不好奇!這展澈還真敢問!
初錦更是坐立不安,月清玦則是不動聲色,嘴角扯開一個弧度,“最好的東西,當然要藏得嚴實,拿出來讓人觊觎了去,那多虧!”
噗……
最重要的!這個形容實在夠勁爆!還要藏得嚴實!陸伊曼忍不住在心裏吹個口哨,這個悶騷的男人,也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番話來,受刺激了吧?
和江烈陽一臉了然不同的是,秦之躍越聽,眉頭皺的越深!內心幾乎難受的透不過氣來,小錦,我果然還是回來晚了嗎?
只有初錦,煞白的小臉,隐隐有轉青的趨勢,原本還以為從這男人嘴裏能吐出來點像樣的,東西?虧?在他心裏,她果真只是一件買賣交易品而已,要是哪天他覺得賺到,是不是能把她給轉手呢?
從頭至尾,那個惹禍的展澈,一副事不關己的悠閑模樣,緩緩啜飲着高腳杯中猩紅的液體。最好的東西?他也喜歡啊。染指月清玦的女人,會不會很刺激?
人,實在過多,已經不适宜再談公事。然而這種漫無邊際的胡侃,完全背離了原始的初衷。沒過多久,一場被無意撞破的談判,就這樣無疾而終!
月清玦沉穩的操控着手下的方向盤,第四次從後視鏡中望向副駕駛的位置,眼底是一片幽暗澄澈。從星光出來,這小女人就一直是對他愛搭不理,這個敏感的小東西,不知又在胡思亂想個什麽了。
“你好像說過,要是我有一天擁有了保護自己的力量,就可以随時離去?是這樣說的沒錯吧!”初錦的問話,沒有絲毫的征兆,突兀的讓人覺得怪異。
沉悶的壓抑一旦被打破,疾風暴雨恐怕就要席卷而至了吧?
車速,幾不可察的加快,月清玦踏在油門上的那只腳,正帶領着兩人去往不知名的區域……
死寂般的沉默,複又回歸,車內流動着一股無法言說的波瀾詭谲,仿佛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随時撕破,它在等待時機!
“像你這樣的人物,該不會,說話不作數吧!”初錦只是淡淡的口吻,可那話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是一把鋒利無情的利刃,一點一點的殘忍的在淩遲月清玦的耳膜。
‘吱!’……
很大聲的剎車聲,在寂靜的夜晚,爆發着強勁的破壞力,周遭樹叢中原本安睡着的鳥兒,無不‘撲棱撲棱’着雙翅,飛離自己的窩,盤旋在空中,謹慎的查看……
遠遠跟在他們後面的江烈陽,也只得停下,保持安全距離。不遠離、不靠近,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們兩人的事,沒人能插手進去過問。
初錦并沒有被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到,可即使是系了安全帶,那強大的沖擊力,也讓她的背部撞得不舒服,加上之前在星光喝了酒,胃間的酸水,此刻正在喉嚨口打轉。
月清玦大半張臉都隐匿在夜色中,突地伸手推開車門,徑自下了車。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支煙,燃上,那明滅不定的猩紅,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綻放。袅袅的煙霧,似是極為眷戀的圍着他的發端繞了一圈後,才依依不舍的随風散去……
這一畫面在初錦眼中定格,把煙抽的像是一種藝術,這活兒,不僅需要技術,還要有本錢的吧?
幽幽的嘆口氣:初錦,你也就這麽點出息!
想要的答案還是沒有得到,初錦只得跟着下車,倚靠在車聲的另一側,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某一處。
月清玦輕輕敲落指尖的灰白,拾起陰鸷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某人,她就是他今生的克星,這一世的劫數!他目前很嚴重的懷疑,有一天她也能狠心的朝他舉起槍,然後自己依然願意替她對準胸膛。就像那一次…
記得十二歲的那一年,一天晚上進卧室,發現自己的床被換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母親令人換掉的,理由是他正在長身體,那張床太小了,不利于他長個。于是,整個月清堂都遭了殃,翻天覆地的幫他找那一張不知被丢棄到什麽地方的舊床,結果,可想而知,最終沒找到!她的母親,見此情景就曾動情的對他說:“玦,你不僅長得像你的父親,就連這戀舊長情的性子都像……”
那時候的他還小,并不是太明白那話中的含義,只看到母親美麗的眼中,那源源不斷的思戀和哀愁,完全看不到一絲鐵腕娘子的影子。情的魔力果然強大無比,強大到他還想再嘗試一次。
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月清玦的眉頭漸漸舒展,罷了。
“我說過的話,何曾反悔過?初錦,你要的,我都會給,只是,什麽時候,你才肯好好的、從心底,看我一眼?”
月清玦的聲音伴着沙啞,還帶着一種濃濃的失意,在半夜聽來,尤為惑人。初錦卻不願去深思那話中的意思,說她膽小也好,無心也罷,總之,她就是左一層右一層的想要把自己包裹起來,包的厚厚的,才不會輕易的受到傷害。
有時候希望是一個人活下去的理由和動力,只是過多的希望,就成了奢望,那不僅會毀了一個人的意志,還能輕易的把人打倒。她只要好好守着初影,守着這唯一的希望,就足夠了!
看着默然不語的初錦,月清玦本就不熱乎的心,正在慢慢冷卻,直至落到冰底!這個自私的丫頭,不僅讓他頭疼,更讓他心疼……
月清玦勉強回到駕駛室,細密的汗珠已在他悄悄泛白的臉上聚集,胸口的不适,已經超出他負荷的極限。這般狼狽的模樣,怎可讓她瞧見?憑着僅存的最後一絲清醒,按動遙控器上的按鈕,對着車門落下鎖!只在車窗上留下一絲縫隙。
“後面去,讓陽,送你回去!”話音剛落,性能極好的跑車,已然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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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六一”快樂啦!
三十八、暗流湧動
幽暗的夜空,偶有流星剎那滑過……
他的怒意,即使在汽車已經駛離她,遠到不見一絲的光亮;被卷起飛揚在空中的沙土,都漸漸塵埃落定;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初錦甚至還可以清楚的聞到隐匿在空氣中,那淡淡的快要消失的煙味,喉間的澀意,鼻腔的酸楚,開始齊齊的沖向眼眶,墨色的瞳仁,被那種飽脹感,撐得難受,猛然間,嗆出悲涼的嗚鳴聲來!
是誰說的?每個女人的一生中,總會有那麽一個男人,他會讓你無奈的低到塵埃裏去,卻又從心底恣意的開出花來…
月清玦就是初錦生命中這樣的一個男人,在面對他時,她總卑微的覺着自己是一株根系極淺的小草,而他,是一棵參天大樹;有關他所有的一切,她都只能仰望;她沒辦法阻止自己依賴他、愛上他,要放棄麽?不,初錦清楚的聽到內心迸發出的聲音,她不甘心就這樣讓自己的第一次動心,草草的放棄!
她的卑小甚微,只能有她自己知道!即使是雜草,她也要選擇昂然挺胸的生長,誰也不能觸碰到她脆弱的內心。即使是雜草,也有愛上參天大樹的自由!
江烈陽并沒有立刻帶走她,只是默默的陪在一邊,倚在車門,就那樣望着,不說、也沒有任何動作。有些事情,旁人是沒辦法插手其中的,也許只有靠時間來慢慢淡卻。
月清玦那樣的男人,已經永遠不可能,把一個女人看得重于一切,那若即若離的性子,注定讓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傷個遍體。他內斂、沉悶,天生屬于掠奪者,從沒有毫無原因的給予。而初錦,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強、倔強;是一個能把女人的感性,演繹到極致的經典個例!她,重情!
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初錦,不受情殇呢!
“烈陽哥哥,你有喜歡的女孩兒嗎?”
江烈陽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這樣問,可還是很不自在的回答:“沒有。”
“那有喜歡你的女孩兒嗎?”
這兩樣區別很大麽?江烈陽揉着太陽穴,有些發怵,“這個,我怎麽知道?”
初錦忽然就擡起頭,猶有淚痕的小臉,燦爛一笑,“肯定有,你就不要否認了!還什麽羞呀!跟我說說呗!”
江烈陽苦笑着搖頭,今天算是跟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