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看不見盈滿眼眶的晶瑩，為了讓她可以安心發洩一下，不至于憋壞自己，他很努力在為她找到掩飾的借口。
擡起頭，眼睛四處亂轉，一抹涼意從面頰傳遍全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燈光之下，細碎如絮的陰影翩然而下，不一會兒就從開始零星的幾片變得越來越多。
尹陌望着呆呆望天的呆子，喃喃道，“雪？居然下雪了。真想研究研究你到底什麽構造，想要白色聖誕節就下雪了，如果我的願望也能實現就好了。”
“會的，聖誕節總要有點奇跡才行啊。”昂起頭，冰涼的感覺一點一點刺激着神經，然後雪片融化的水滴沿着面頰滑落。
看她只顧着看雪，暫時還完全沒有要遮擋的意思，尹陌扯下自己的圍巾，把她空蕩蕩的脖子裹得嚴嚴實實提醒道，“小心着涼。”
“為什麽……還是對我這麽好？”戴思瑜終于轉動仰望天際的腦袋，認真注視着尹陌，溫暖的感覺讓她留戀，卻又害怕。
她被拒絕了，她或許要放棄小易了，這樣子他們之間還能維持那種互幫互助的戰友關系嗎？可是他的關心，沒有摻雜一點虛假。
這個呆子，還不是一般的呆，這些日子的相處難道是假的嗎？就算開始是為了宋易翔和韓以柔，現在他們怎麽說也算是朋友了，即便無法維持那種戰友關系，至少也依舊是朋友，總不可能說斷就斷。
不過尹陌才不會廢話連篇的解釋，于是随便扯了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因為我是男生，照顧女生是應該的。我可不會像宋易翔那麽沒風度……”
忍耐了很久，本來不想流出來的眼淚在聽到這句話時，嘩啦啦的往外流，把她剛才還努力維持的堅強形象不知道扔去了哪一國。蹲在地上，戴思瑜一點都不淑女，甚至可以說是豪爽的大哭。
這下輪到尹陌慌張了，繞着戴思瑜團團轉，嘴裏不停的問，“喂，你哭什麽！”
“頭一次有人把我當成需要被照顧的女生……原來，被照顧的感覺那麽好。”戴思瑜一邊哭，一邊支支吾吾的說出理由。一直緊繃的神經，好像在剛才突然放松了下來，眼淚裏已經不再完全是悲傷和難過。
“呆子，以後有話就說，別放在心裏就好啦。說自己需要被關心，被照顧，并不會讓人為難的。”尹陌拍拍她的肩膀，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簡單的理所當然的舉動，竟然也會讓她這麽感動。總是說自己幼稚，其實總擺出管家婆架勢的她，也一樣是個缺乏關心，沒長大的孩子吧。只要勇敢些，她可以得到更多……
這樣一個夜晚，尹陌一直陪着戴思瑜，安靜在路燈下守候着。等着她哭夠了，又什麽也不說的叫了車一直送她到家。目送她從大門走進房子，又确認她房間的燈光亮了又暗，尹陌懸在半空的心這才算是安定了些。拍掉身上的碎雪，尹陌擡手看看手心裏的濕潤，然後又望着依舊洋洋灑灑落下的雪花，對着天空自語，“如果聖誕節真的有奇跡，我希望那個呆子會很快找到真愛。誰都好，只要別再讓她傷心了，就好。”
療傷
接下來的星期天，還是不放心的尹陌決定去看看那個不知會發生什麽事的戴思瑜。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即便他們兩個的家隔了好幾站路的距離，他還是穿着運動服和跑鞋，在戴思瑜的房子周圍晃來晃去。如果不是因為附近的人都認識他，就憑他這種行為的可疑程度，肯定會有人撥通１１０檢舉，維護社會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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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小陌啊。”同樣晨練歸來的喬慕觀察了好一會兒，才決定不拆穿他，主動上來打招呼。
“外公，這麽巧！我晨練剛好經過，呵呵。”尹陌早就想好了很自然，很合理的對策，那就是裝晨練經過。
昨天孫女晚上回來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對，讓他多少有些擔心。孫女向來好強，遇到挫折就會一個人躲起來恢複一陣，寧願自己難受也不肯給身邊的人造成一點麻煩，可是現在，似乎不用擔心了。
喬慕很開通，相信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自己解決更好，“阿瑜昨天回來的很晚，所以我沒叫她，不過她差不多應該起床了，你如果有事就進來吧。”
好像被看穿了……這讓尹陌有點挫敗，忍不住想退縮，“能好好休息更好，還是不打擾……”
“既然來了，至少吃個早餐再走嘛。”喬慕可不給他退縮的機會，拉着人就往裏走。
才剛進門，尹陌就看見了自己擔心整晚的戴思瑜。穿着厚厚的棉衣，她正披頭散發站在廚房的冰箱前，懷裏抱着一大堆方便食品和零食，不過有點貪心難免顧此失彼，一邊撿的同時，還有包裝袋不斷往下滑。
感覺自己的存糧足夠，戴思瑜準備往樓上走，一轉身就和尹陌帶着詫異的目光相接。戴思瑜的目光頓時有些閃縮，憔悴的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怪笑，“這麽巧啊。”
“我在你家看見你還叫巧，呆子。”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應該很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吧。
“阿瑜，出什麽事了？”喬慕還以為她昨天只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一晚就好，可是現在這狀況恐怕不簡單。
“沒什麽，只是昨天累到了，天氣又冷，所以想利用星期天好好在房間裏休息一下。外公，我上去了。”現在的戴思瑜，好像一縷游魂，飄飄蕩蕩的沒有實體，情緒指數低落到極點。
“呆子，那種事有什麽了不起啊！”用得着這樣難過嗎，那種家夥放棄了才是解脫！為什麽搞得自己那麽憔悴，好像天塌下來的樣子，真是不習慣！呆子還是比較适合搞不清楚狀況的勇往直前，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一直笑到最後。
“可是我……”戴思瑜咬着牙，想說什麽，又怕外公知道了會擔心。
“不許一個人呆着，今天再累我都陪你！”尹陌問詢的望了喬慕一眼，得到許可後教訓道，“上樓！換衣服！出門！”
“我要在家陪陪外公！過陣子期末考，忙着念書沒時間的。”想起昨天的事情，戴思瑜就覺得丢臉，暫時她不想見人，不想出門，什麽也不想做。
“外公很忙的，從今天開始到月底，每天都有活動。今天也一早就約好了棋友，不用你陪。”喬慕說着還真的開始收拾東西，沒有一點要幫着孫女的意思。他向來尊重孫女的想法，只要她不說，他也不會幹涉的太多。
“那……是我怕冷想冬眠，不要出門好不好啊！”戴思瑜看着已經完全和尹陌熟的站在同一陣線的外公，再想想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遙遠的小易，心裏一陣寂寞。她一腳吓開尹陌，又飄着上了二樓的房間，現在……只想一個人呆着。
“外公，這呆子我來搞定。”如果換了自己，這個呆子也會盡心盡力，不會輕易放手，那麽他也是一樣。
快步跟着戴思瑜上二樓，故技重施在她關門的瞬間擠進去。換了平時，戴思瑜肯定是中氣十足的先來個獅子吼，然後再加上飛腿把他給踹出去，可是今天她有氣無力的抱着零食躲進角落裏，整個人陰沉沉的。
厚厚的窗簾把窗戶遮擋的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線，只剩一盞小臺燈孤單的亮着。更可怕的是，這個對于房間的整潔度有着極高要求，斷了腿都要整理好淩亂的家夥，如今放任自己的房間一團糟，被子沒疊好，吃剩的東西沒整理，衣服也東一件西一件的。
“玩自閉啊。”如果換了他，在這種環境下沒病也憋出病來了。看她這樣子，尹陌決定，用卡車拖也要把這丫頭給拖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不好嗎？我只想一個人呆着，又沒給任何人添麻煩……”戴思瑜扯來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對着牆角。說她陰沉也好，奇怪也罷，這就是她療傷的方式。像這樣安安靜靜的，發呆，想想将來，安慰自己……過一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一點也不好！”不開心就說出來啊，朋友存在的意義可不止是一起玩，一起笑的。
想走上前去，腳下卻被一件東西絆到，差點摔倒，低頭一看是一個包，裏面好像裝滿了衣服，讓他郁悶的是，最上面那幾件的樣子很眼熟。“喂，為什麽我和你買的衣服會在這裏？”
“暫時不想穿了。”戴思瑜悶悶的說。
“喂，你不是被拒絕過很多次嗎！只不過是Ｎ＋１而已，用不着世界末日吧。”尹陌說着，拖住旅行包，拉開衣櫥的門要把那些衣服都挂回去，“給我重新打扮一下，跟小柔分個勝負！”
“那些衣服
